第87章 送豬蹄
清晨，林家廚房熱起火來。
今早輪到林二嫂做早飯，她在廚房裏忙活著。
林母也醒了，她套上之前老三媳婦給她做的棉襖，出來院子裏洗漱，而後去廚房裏。
“娘早啊。”
“老二媳婦早。”
林母瞧了眼，提醒道：“老三媳婦昨天坐火車累，估計沒那麽早醒，咱還是照以前那樣，給她留著早飯燜在鍋裏好了。”
她自個坐過火車就知道，哪怕就那麽坐著，還能閉著眼睡覺，折騰下來就是累。她每回坐完火車，第二天早上都能睡過頭，比平時起得晚。
更何況老三媳婦平時就習慣晚起。
林二嫂笑：“娘你放心好了，我記得這個的。”
“那行，老二媳婦辛苦你了。”
林母出了廚房，正想往廳裏走，院子裏怪冷的。
她下意識瞥了眼門栓，還是和昨晚一樣鎖著，又看了眼三房的房門還合著。
林母忍不住笑了笑。
想以前老三回家，大過年的天寒地凍都堅持早起外出去鍛煉，和媳婦關係好了後偶爾也會偷個懶，這會媳婦孩子熱炕頭，估計更加舍不得出去了。
三房房間裏，林津平確實醒了，他側躺著看熟睡中的小夢和宜宜，相似的眉眼一看就是娘倆，他漆黑的眼眸中也漾著柔情。
他在部隊裏訓練慣了，不挑環境，出任務時到哪都能睡，畢竟睡覺的時間就那麽點，閉上眼就能睡，同時又提著警惕心。
在家裏和回老家這邊是睡得最踏實的，不用提著警惕心不說，愛人在身旁，也覺著安心和有歸處。
到底是睡慣了的房間，他知道小夢昨晚也是睡得好的。
中途宜宜醒了兩次，一次他直接給換了尿布，一次餓了隻得喊醒小夢。
小夢那會迷迷糊糊醒來喂了孩子，倒床就睡。
孩子吃飽喝足也乖，林津平抱著哄幾下，她也就睡著了。
除了這兩次外，這一夜睡得特舒服，三人都沒醒過。
過了會，林津平聽到外麵聲響，家裏人陸續醒了過來，他也跟著起身，幫媳婦閨女把被子掖好，這才出去洗漱。
林父顯然今天興致好，一大家子終於湊齊了，坐在廳裏和三個兒子說話，特別是和林津平。
孩子們也陸續起床洗漱，之後一家子吃早飯。
周雲夢是稍晚些，聽到宜宜的哼唧聲才醒的。她起身檢查了下，不需要換尿布，那就是餓了，幹脆喂起孩子來。
這孩子吃飽喝足，嘴角彎了彎，小杏眼澄亮澄亮的，精神得很。
周雲夢好笑道：“看來我們宜宜是徹底睡醒了。”
她這會也是休息夠了，神清氣爽。也不賴床，周雲夢直接起身套上外套那些，再給孩子裹上棉被，抱著她出房間。
林津平看見了過來接。
周雲夢交代：“我已經喂過了，還精神著，讓她玩會吧。”
林津平應好：“漱口杯那些我都幫你拿出來了。”
“好。”
周雲夢和廳裏的人打過招呼後，就去院子裏洗漱了。
林二嫂去完廚房裏加熱早飯，林父林母瞧見孫女就移不開眼了，從老三那接過宜宜和她玩了起來。
疼老三家閨女是一方麵，也是想著和家裏的孫子孫女比起來，和宜宜一年就見那麽幾次，一次就那麽幾天，那肯定得多陪著點，把握住這點珍貴的時間。
等周雲夢洗漱完回來，就見林父抱著孩子，林母湊在一旁，老頭老太都眉目慈祥，笑容滿麵地逗弄著孩子。
山茶、虎頭、石頭還有小米都湊在一旁逗妹妹玩。
山茶喜歡宜宜，不僅是因為多了個小妹妹，更因為她是三嬸的閨女。她喜歡三嬸，自然也喜歡宜宜。
虎頭、石頭倆純粹覺得這個妹妹長得可愛，帶著多了個妹妹的新奇在逗妹妹。
小米啥也不懂，就是跟著哥哥姐姐湊熱鬧，一口一個妹妹喊著。她個子小，也就是林父坐在椅子上抱著宜宜，她才能勉強瞧見妹妹的臉。
林父林母都是帶過孩子的人，知道宜宜還小皮膚又滑又嫩，嘴上提醒著，手上也防著。特別是小米才兩歲，小孩子不知事，更得注意看著。
林大嫂也在一旁湊熱鬧看著，她還惦記著待會爹娘抱夠了，能讓自己也抱下呢。
周雲夢瞧著放心下來，也由著她們去玩，自個走到飯桌前坐下。
林津平給她倒了杯溫水過來，周雲夢道了聲謝接過喝了起來。
林二嫂也把熱好的早飯端出來，一碗粥和一碗雞蛋羹。
周雲夢笑道：“謝謝二嫂。”
林二嫂：“三弟妹不用客氣，你先吃吧，我也去看下宜宜。”
她湊過去那邊和孩子們一起看宜宜玩，時不時和林大嫂笑著感歎幾句。
周雲夢自己吃著早飯。
林津平坐過來飯桌這邊問：“小夢，咱待會要不去縣城買點東西，下午過去娘那邊拜訪下？咱也好久沒去了，昨晚太匆忙也沒提什麽東西過去。”
尊重嶽母一家就是給小夢做臉麵，他也感謝著嶽母能夠到家屬樓這邊幫忙照顧小夢和孩子。三個舅哥也關心小夢，大老遠的托娘帶了錢過來，讓小夢坐月子買點好吃的。
這些林津平都記在心裏。
哪怕再過幾天年初二也要陪小夢回娘家，他也覺得該先拜訪一次。
周雲夢吃得差不多了，她點頭：“可以啊，那我們收拾下也出發吧，正好宜宜喂過了一時半會也不餓，順便去看下小盈和曉青，之後估計也沒時間了。”
這兩個都是小夢的好朋友，之前一直也有信件來往，林津平點頭應好。
周雲夢：“下午我們過去娘那邊，就先不帶宜宜過去了吧？天冷孩子還是少出去折騰好，等年初二回娘家那天再帶她過去。”
林津平應好：“那我和爹娘說下，待會和下午都麻煩他們帶下宜宜。”
周雲夢：“好，我先回房間拿點給小盈和曉青的東西。”
因為早有打算，她有和林津平說過自己還留了點滬市同學寄過來的東西，這次塞包裹裏帶回來的事。
她起身回房間，關上房門後飛速進超市。
先去生鮮熟食區拿了隻豬蹄備著，接著去母嬰用品區挑了件0—3月孩子穿的衣服，又去居家日化區那邊挑了好幾塊肥皂，再去零食飲料區小時回憶那裏拿了兩板巧克力。
做這些時，她也一直注意著超市外的動靜，如果有人靠近房間，她也能第一時間發現出去。
豬蹄先放在超市裏，其餘的東西她都先拿出超市，放進包裹裏。
因著要出門，周雲夢拿起掛在書桌椅背那的棉襖穿上，這才提著包裹出房間。
林津平見她出來，也進了房間去拿軍大衣。
林父林母聽了老三的話，說讓他們倆今天幫著帶孫女，正高興著呢。
這會林母見周雲夢出來，當即說：“老三媳婦你放心吧，我也是照顧過宜宜的，肯定不會出差錯，還有你爹幫手呢。”
林大嫂坐在一旁附和：“對啊，這不還有我們在呢，三弟妹你安心和三弟去縣城買東西吧。”
她這會越看宜宜越覺著惹人疼，也樂意幫忙照看著。
林二嫂自然懂當娘的要離開那麽小的孩子的擔心，也笑著說有她們倆看顧著，放心出去就好。
周雲夢笑著謝過她們，交代林母：“娘，宜宜的尿布那些我都放在衣櫃裏了，待會要換的時候你去拿就好。”
林母：“行，我記著呢，待會宜宜要睡了，我就抱進你房間哄著睡。”
林津平也已經穿好軍大衣，出來推著自行車出了門等著，周雲夢和她們打了聲招呼，就走出門去坐上車後座。
林母不忘喊道：“老三你路上騎慢點，你們倆都注意安全。”
“娘，我們知道了。”
林津平載著愛人騎著自行車往縣城方向去。
周雲夢側坐在後座，雙手隔著棉襖和軍大衣攬住林津平的腰。
車騎得平穩，穿過竹林泥路也不見顛簸。
寒冬裏的風吹得猛，迎麵刮來，周雲夢坐在後座卻不怎麽受影響，她戴著棉襖帽子遮住了頭和兩側的臉頰，正前方有林津平幫她擋著風。
這樣的出行方式實屬久違，別有一番愜意。
兩人路上說著話。
周雲夢：“津平，小盈估計剛生完在坐月子，我去看看她。你和他們家也不熟，幹脆你先送我到小盈家，然後你去百貨商店買東西吧，買完了再過來接我去曉青家。”
小夢看望坐月子的朋友，自己最多和人丈夫在廳裏閑坐，不如利用時間先去買東西。
林津平應好，又問：“那小夢你拿的東西夠不夠，待會要不要先買點東西？”
周雲夢：“夠了，那滬市朋友不是寄挺多東西過來的嗎，我留了些這次帶回來，就是想著拿給她們的。”
林津平：“那就好。”
想起以前林津平和自己去百貨商店買送娘家的禮時的那股勁，周雲夢交代：“你待會看著買，別買太多了。”
以他的性子，看到什麽好的都想買回去給她娘家。
林津平悶笑出聲：“知道了，我心裏有數。”
周雲夢提醒：“對了，你買盒雪花膏還有蛤蜊油給娘。我娘就不用買了，前不久我剛給她買過。要是再買，她肯定罵我們亂花錢。”
反正以後一起住，用完了隨時都可以買。
林津平笑：“好，我記住了。”
夫妻倆說笑間，很快自行車騎進了縣城。
周雲夢說著方向，直行騎到哪裏再左拐進小巷，有個化學廠家屬院，哪條巷子哪棟門口。
她之前去吃過徐小盈的暖房宴，還記得位置。
到了那棟門口，周雲夢下車。
林津平看著她問：“真不用我陪你上去？”
周雲夢推了推他勁瘦有力的手臂：“真不用，你快去百貨商店買東西吧。”
林津平雙手扶著自行車車頭，笑：“行，那我看你上去再走。”
“那我先上去了啊。”
周雲夢拿他沒辦法，轉身上了樓梯，徐小盈家在四樓。
林津平坐在自行車上，一腳踩在腳踏上，一腳踩在地上。等小夢上去後看不見人影了，他並沒有立即走。
家屬樓這邊在樓道裏說話，都是能傳到樓下的。
“砰砰砰。”
“誰呀？你是？”
“嬸子你好，我是小盈的朋友周雲夢，過年回來這邊，想過來看看她。”
“雲夢啊，我有聽小盈說過，你們還經常寫信對吧？快進來快進來。”
“砰。”門關上的聲音。
林津平這才放心，騎著自行車往百貨商店去。
四樓，周雲夢進了徐小盈家，有些許胖的嬸子去房間裏說了聲，就請她進房間。
“好的，謝謝嬸子。”
周雲夢進了房間，那嬸子也跟著關上房門。
她往床那邊瞧，就見徐小盈披散著頭發靠坐在床頭，笑盈盈地看著她：“雲夢你回來啦？快過來坐。”
“小盈，我昨天回來的，今天進縣城想著你應該已經生了在坐月子，就過來看看你。”
周雲夢走過去，在床邊的椅子坐下。
徐小盈高興：“回來就好，我也是想著你這幾天該回來了。你回來第二天就過來看我，我很高興。”
周雲夢往裏看了一眼笑道：“孩子呢，出生幾天了呀？”
和許多人一樣，或者也和當初的她一樣，一說起孩子，徐小盈也露出柔和的笑容：“有一周了，我前幾天才剛從醫院回家的。”
她生孩子後在醫院住了三天。
孩子睡在內側，徐小盈稍微扯開包裹著孩子的繈褓，露出孩子的麵龐：“雲夢你瞧下。”
周雲夢身子稍微前傾往裏瞧，她剛已經聽那嬸子說小盈生了個兒子。出生一周的孩子臉上已經長開，皮膚光滑，小鼻子小眼怎麽看怎麽可愛。
她笑道：“這孩子看著壯實，得有七斤多吧？嘴巴和眉毛都挺像你的。”
不管哪個年頭，新生的孩子被誇壯實，都是件能讓做爹娘高興的事。
在這個年代，孩子出生能有七斤多，也是件值得驕傲的事，這說明懷孕時吃得好養得好。
徐小盈說：“男孩壯實些，有七斤四兩。雲夢我不是經常和你寫信嘛，又學你去找醫生那些問了好多要注意的事，懷孕時就養著呢。”
她壓低了聲音，“而且我們夫妻倆住，雙職工的錢和票想怎麽花就怎麽花，懷孕期間吃得好，孩子自然壯實。”
徐小盈說起這個，笑容滿麵。
周雲夢聽了明白：“我看你這坐月子養得氣色不錯，你婆婆照顧你照顧得還貼心吧？”
徐小盈：“她還行，從我八個月沒去上班開始就過來這邊家裏照顧我了。雖然念叨了點，我也隻當是耳旁風。給她生了個孫子，她還挺高興的。”
婆婆照顧哪有親娘照顧著貼心，徐小盈也知道娘不可能過來照顧她，婆婆這段時間照顧得也還行，她很滿足了。
周雲夢：“你能這麽想最好了，反正她把你和孩子照顧得好就行，不用在意她嘴上說什麽。”
徐小盈應是，又問：“哎雲夢，你家宜宜也有兩個月了，這次回來還好吧？冬天裏坐這麽遠的火車。”
周雲夢：“我給包裹得嚴嚴實實的，也不怕吹風，回來有我娘和津平照看著，還可以。家裏我公婆久不見孫女，都搶著要抱她呢。”
徐小盈聽了笑出聲：“那挺好的，你們難得過年回家，好好熱鬧一下。”
周雲夢點頭：“嗯，我們年初五回去，這次休假都算長的了，算一算可以住七天左右。”
她把年二十七回來那天算了進去，年初五回部隊那天沒算。
徐小盈也表示理解。
周雲夢打開包裹，拿出裏麵幾張油紙堆疊包起的豬蹄：“小盈，我這次過來送你個豬蹄，回頭你讓嬸子去糧油鋪買點黑豆和芝麻，煮個黑豆芝麻豬蹄湯，對咱坐月子特別好。”
她剛上樓時，就借著意念把豬蹄從超市轉移到包裹裏去了。
豬蹄本就是產婦下奶的好東西，多少人想買還買不到，畢竟一隻豬就四個蹄子，要麽早在屠宰場內部定了，能拿出來賣的也是剛傳出消息來就一搶而空。
淩晨去排隊都不一定能買得到的那種。
徐小盈家就至今還沒買到。
所以她很驚喜，聲音也不自覺地跟著拔高了點：“雲夢，你也太夠意思了吧，居然給我帶了個豬蹄過來！”
送別的徐小盈可能還會委婉拒了，豬蹄她完全拒絕不了：“雲夢謝謝你啊，豬蹄我家男人買了好幾次都買不到，正愁著不知道怎麽辦呢。”
剛兩人說話都是壓低了聲音的，這會徐小盈一激動聲音大了，睡在內側的小娃娃小臉皺了皺，垂在腦袋旁的雙手動了動，一副要醒來的跡象。
徐小盈連忙噤聲，兩人靜悄悄對視笑了會，見孩子要醒不醒的最後又睡熟過去，都不由得鬆了口氣。
徐小盈樂道：“我剛太高興了就沒注意到嗓門，把孩子吵醒了我就難受了，還得去哄。”
周雲夢笑得眉眼彎彎：“我家也這樣。”
她把豬蹄放到旁邊櫃子上，又從包裹裏拿出件嬰兒衣服。
“小盈，我有托我那滬市同學幫忙買了件小孩子穿的衣服送給你兒子穿。我家宜宜也穿這款衣服，棉布料做的，摸著柔軟舒服，孩子穿著也挺舒服。”
來之前不知道徐小盈生男生女，她給挑的是偏中性的黃色嬰兒服。
小小一件明黃色的衣服，都不用上手摸，光是用眼睛看都能看出是好料子，肯定柔軟舒服。更何況這還是滬市那邊買的。
徐小盈看著喜歡，卻還是拒絕：“雲夢這衣服我不能收，你送我那麽貴重的豬蹄就已經很好了，衣服你還是拿回去給宜宜穿吧。”
周雲夢直接把衣服塞她手裏：“我這嬰兒服買都買了，就是專門買來送你兒子穿的。咱們好朋友之間不用這麽客氣，我也算是看著他出世的了。”
兩人懷孕期間時有通信，互相說著自己的情況，關於徐小盈什麽時候孕吐、什麽時候胎動、什麽時候腳開始抽筋……她都知道。
手裏的衣服一片柔軟，雲夢話說到這個份上，徐小盈也沒再客氣。
“那我替孩子謝謝你這個姨姨。誰家上門看望坐月子的朋友又送豬蹄又送衣服的呀，也就隻有你了。說句實在的，我娘家上門看望都沒帶這麽重的禮。”
雲夢嘴上說著是回來後隨便過來看她，可不管是難得的豬蹄，還是托同學在滬市買的衣服肯定都是早先準備的，徐小盈心裏門兒清。
周雲夢笑：“那不一樣，你娘家那邊是家人間的情意，我和你之間是好朋友間的友誼，都好。”
徐小盈：“也是，反正雲夢真的謝謝你。你看我也沒準備什麽給你和宜宜。”
周雲夢：“準備了呀，你看我剛懷孕那會你直接買了一匹布料送我，可夠我做了四身衣服穿了。別想太多，安心坐月子，等我回了部隊那邊，常和我寫信來往就好。”
過年期間來這麽一趟，她估計之後是沒空再來看徐小盈了。
徐小盈也知道這個道理，所以格外珍惜和好朋友相處的時間。
兩人聊了不少話，有關於照顧孩子的，有懷孕期間的，有工作上的，都是信件來往中聊過的話題，這會往深了聊。
最後還是周雲夢說：“小盈我就先走了哈，津平剛去買東西，這會估計在樓下等我了。”
徐小盈點頭應好，帶著點不舍：“行，那你回去小心點，咱回頭寫信聯係。”
周雲夢：“好，你好好坐月子，記得煮那個黑豆芝麻豬蹄湯喝，希望你和孩子都能養得氣色足。”
徐小盈笑著謝過。
周雲夢和她道別後，這才出了房間。
廳裏嬸子見她出來笑著問：“要走了啊，怎麽不多坐會？”
周雲夢：“我和小盈聊了好久盡興了，我家男人剛去買東西，這會應該在樓下等我了，嬸子我就先走了哈。”
嬸子笑著送她出家門，合上房門後，她進了媳婦房間，笑道：“你那朋友還挺好的，剛一回來就跑來看望你。”
之前換豬肉的時候，徐小盈未曾和婆婆說過這門路是雲夢的事。
婆婆也隻知道她有個朋友去部隊隨軍了。是懷孕八個月後，婆婆過來照顧她，她寫信給雲夢，還有收信都需要婆婆去郵局，才漸漸熟悉雲夢這個朋友的。
知道她想問什麽，徐小盈指了指床旁邊櫃子上包著油皮紙的一塊：“娘，雲夢特意找人買了隻豬蹄送我，說煮黑豆芝麻豬蹄湯喝，既可以下奶，我也可以補補。”
“你先把這豬蹄收起來，下午去買點黑豆和芝麻回來吧，明天煮了給我喝。”
徐小盈婆婆震驚地張大嘴巴：“什麽？雲夢居然送了你個豬蹄？我滴個乖乖呦！”
她走過去拿起那塊東西，打開油紙皮，裏頭確實是一個豬蹄。
“我還沒聽說哪個朋友上門看望坐月子的送豬蹄來著，你這朋友夠厲害的。咱這一直想買豬蹄沒買到，她倒給送來了，正正好啊。”
徐小盈笑：“雲夢對我是很好的，知道我這個時候吃豬蹄最好，費了不少功夫才買到的。”
她知道婆婆話裏的意思，多少想打探些什麽，索性裝聾作啞。
婆婆：“行，那我先把這豬蹄收起來，聽你的下午去買點黑豆、芝麻，明天給你煮湯喝。”
徐小盈從來沒見自己提點要求，婆婆答應得這麽爽快過。
她喊住拿著豬蹄轉身要走的婆婆：“哎娘，雲夢還送了我件孩子的衣服呢，這個時候穿正好，說是托人從滬市那邊買回來的，棉布料做的特別舒服。”
說著拿過剛放一旁的嬰兒衣服，展開給婆婆看。
婆婆聽了又震驚又高興：“居然還給孩子買了衣服，還是滬市那邊的衣服？哎呦你這朋友可真好，瞧這衣服顏色好款式也好，棉布料做的肯定舒服。”
好東西落在她孫子身上，穿在她孫子身上，她自然高興。
婆婆騰出沒拿豬蹄的另外一隻手，摸了摸那小衣服，真就柔軟舒服，已經可以想象到孫子穿上這衣服有多舒服的。
這可是滬市買回來的衣服！
婆婆：“小盈，你這朋友雲夢真是沒話說的，對你好人也禮貌，怪不得你之前老和她寫信往來。我支持你啊，這樣子的朋友就得多聯係。”
徐小盈扯了扯嘴角，她當初讓婆婆去幫忙寄信，婆婆還說什麽又不是談對象，好朋友哪裏需要這麽寄信，寄一封信四分錢，錢又不是從天上刮來的。
她剛才就是故意把雲夢送的東西拿給婆婆看的，這會心裏好一陣痛快。
徐小盈把衣服遞給她：“娘，你回頭把這件衣服洗了吧，曬幹了給孩子穿。”
婆婆高興應好，接過後去外頭忙活了。
樓下。
周雲夢下樓就見在一旁等著的林津平。
他單手扶著車頭，坐在自行車上，朝外的腿落在地上撐著自行車，眉目冷淡，時而瞥向樓梯口這邊。
當兩人對上眼時，他眉眼間瞬間蘊滿笑意，嘴角輕輕揚起，硬朗的臉廓柔和下來。
周雲夢笑著跑過去：“等久了吧？”
“慢點。”
清朗的聲音帶著柔和的笑意，林津平：“我也才剛到一會。”
周雲夢側坐上自行車後座，雙手攬上他的腰：“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