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超市添肉
周雲夢邊用意念注意著外頭的動靜，邊喬裝打扮。
見時間足夠，還用意念轉移去鍾表服飾區那，這邊有全身鏡。
她照了照確定看不出原來的樣子了，又用意念確定外麵附近沒人，才出了超市。
一條泥路從屠宰場通向縣城主幹道，她在過半的位置。
期間有不少低矮房屋，周雲夢幹脆拐進一條無人稍顯偏僻的小巷子在那蹲守。
從她這個角度，來往的大人小孩都看不見她。
但如果國富兩人從屠宰場出來，必定是要沿著泥路走的，她也能第一時間看到。
這波屬於守株待兔了。
等了好一會，又聽到那兩道熟悉的交談聲，由遠及近。
等瞧見兩人了，周雲夢壓低了聲音喊：“你好，是之前打到野豬的國富嗎？我有事想和你談下。”
那叫國富的男人麵色憨厚，眼裏偶爾閃過精光，看那身材就是一副孔武有力的樣子。
他聽到聲音看過去，是個中年婦女，還知道他獵到過野豬的事。
不過附近幾個村都傳開了，知道這件事，這女人從哪聽來的都不奇怪。
他是個膽子大的，每年這會都上山打獵，獵到的多數活物多數是拿到屠宰場這邊。
也有過一些人直接找他，交代說要是打到山雞野兔，就留給他們，給的錢比屠宰場要貴些。
國富也樂意幹。
這會猜到人專門在這等著，肯定是不知道在哪打聽到他今早會過來這邊，要和他交代類似的事的。
雖然奇怪為什麽不直接去村裏找自己，但國富還是給同行人使了個眼色，交代在那等著，他自個拐進巷子。
周雲夢見他走近，直接開門見山：“聽說你之前獵到過野豬，如果你還能上山獵到野豬的話，三天後這個點我在這邊收一整頭豬，總價錢比屠宰場那邊多給十塊錢。”
肉放久了會臭，野豬大頭比山雞野兔那些更難處理，農家誰能獵到那直接出給屠宰場收購是最方便也合算的。
當然屠宰場給的收購價，肯定也比市麵上賣的豬肉價錢要低得多，不然不劃算的。
所以她才會說按照屠宰場的價錢來收，總價再多給十塊錢。
國富也沒想到對方一開口，不是要山雞野兔，而是要野豬。
野豬難打，他上次也是碰巧獵到那頭，還受了些傷。
這人能夠一口氣要一整頭野豬，哪怕是親戚間分也吃不下，怕是黑什麽市那邊來收的。
但，他哪裏管得了那麽多。
錢財動人心，最後一頭野豬能比屠宰場那邊多給十塊錢。
十塊錢啊。
這十塊錢是他下地上工一兩個月的工分錢了，夠他多賣好幾隻山雞野兔的錢了。
山雞野兔不好打，野豬更加風險大，試一試，萬一能打到呢？
趁著入冬前再多賺點錢，明年開春家裏大兒子就要說親了。
國富已經心動，心裏盤算著。
野豬放久了容易壞掉，也太顯眼不好處理。既然是三天後，那他就後天上山去蹲守著。如果能有所收獲的話，正好當天早上扛著過來。
他問：“能再早點不？天沒亮安全點。”
這就是答應的意思了。
周雲夢無奈搖頭：“最早九點吧，還在這邊，到時候我吹口哨你再出來，有人在附近守著的。”
國富點頭：“好。”
知道這個有人守著估計是同夥。他想著大不了自己到時摸黑就先過來這邊蹲守著。
免得天亮扛著野豬看到的人多生事端。
國富想了想又說，“打野豬也看運氣，要是九點你吹了口哨沒見到我，就是沒打到，不用等了。”
周雲夢點頭表示明白。
國富這才走出巷子和人往前走回家。
周雲夢待在巷子裏等他們走遠了先，自己則慢慢平緩著呼吸。
剛才和那國富商談，她看著麵色從容，其實第一回 做這種事，那心也是砰砰砰地跳。
歇了會，估摸著國富兩人已經走出這條泥路後，她才繞出巷子，順著泥路往縣城主幹道走。
先不換著裝，也是為了防止國富兩人找了地方蹲守著看她。
小心點總沒錯。
周雲夢走出泥路順著縣城主幹道走，穿過人群，到供銷社附近那邊有片木製廠家屬院，尋到條無人的巷子繞進去。
她意念一動進了超市，換回自己來時那身衣服，又把臉洗幹淨，頭發也紮回來時的麻花辮。
在超市裏歇了好一會，這裏溫度宜人，剛因為緊張冒出來的燥熱汗意才褪去，整個人舒爽不少。
周雲夢這才挎著包裹，提著麻袋，出了超市。
她也沒有把麻袋裏的肉，還有菜市場的菜都先放超市裏，重是重了點，但待會郵局大姐那看到才像樣。
這回沒什麽東西要買，周雲夢也沒去供銷社、百貨商店、糧油鋪那些，直接往郵局去。
快走到郵局那，正好看見前麵一個人辦完事離開，她笑著走過去和裏頭坐著的大姐打招呼：“大姐，我過來了。”
大姐抬眼看見她也高興，估摸著時間點問：“先去那邊了？”
周雲夢點頭：“對，謝謝大姐。”
她拍了拍提在手裏的麻袋笑著說，“我今天去得還算早，就買了挺多的。”
反正之後大姐回去了，也會聽那粗壯男人說起這件事，不如這會先說。
“買完後又去供銷社買了點東西，到糧油鋪那邊買了些米，才耽誤到現在。”
大姐聽明白過來了，她還想著說如果是直接從屠宰場買完過來郵局這邊，不至於到這個點。
如果這麽晚才去屠宰場，那也買不到肉。
中間去供銷社、糧油鋪，這時間就差不多了。
大姐笑著說：“能買到就好，來郵局這邊取信什麽時候都可以，也不用急。”
她這會也沒想到，這姑娘說的“買得有點多”，是十二斤。
周雲夢笑著點頭，又問：“哎大姐，有我的回信沒？我可是盼著三天了，連睡覺都不安穩。”
她臉上恰到好處地露出第一次投稿，盼著等回信的期待來，又帶著點怕收到的是拒稿的忐忑。
大姐表示理解，點頭說：“是有一封回信來著，向天誌雜誌社的。我一挑揀到就給拿出來收著了。墨綠軍華的回信還沒到。”
她拉出桌子抽屜，從裏麵翻出一封信給周雲夢。
周雲夢一臉高興接過：“好，真是謝謝大姐了。”
她說，“墨綠軍華的回信還沒到也沒事，我過三天還會來縣城一趟，到時候再過來應該也能收到了。”
大姐點頭：“算著日子肯定能收到了，就咱桂城這邊附近的雜誌。”
不等她開口問，就聽這姑娘壓低了聲音說：“到時候我也先過去屠宰場那邊買肉哈。”
大姐聞言一笑：“沒問題，反正就報春華家的名號，哪天去都行。”
周雲夢：“好，這回事真的多虧了大姐你幫我引路進來。”
兩人聊了會，後頭有人要來寄信了，周雲夢才離開。
接下來沒什麽事，她直接往農集市那邊走。
在走到沒什麽人的街道時，意念一動就先把麻袋裏的十二斤豬肉給轉移進生鮮熟食區的豬肉攤位那。
瞬間覺得手中的麻袋輕了不少，周雲夢這才繼續往前走。
回到農集市這邊，軍嫂們照樣是坐在樹蔭下聊天等車，周雲夢走過去找了個邊角又涼快的地方席地而坐。
總算能歇會了。
她想著野豬的事，最多就等那三天了。
三天後如果那個國富能獵到野豬最好，如果沒有的話她也沒辦法再等下去了。
墨綠軍華的回信最遲三天後應該也能收到了。
三天後再跑一趟，不管收獲如何都可以準備回南城那邊了。
她這會當著眾人的麵也不急著看信，就收在包裹裏，也沒放進超市，等著待會讓檢查員檢查過明路來著。
沒過一會班車到了，一行人上車回部隊。
到了軍區門口，檢查員一一檢查。
輪到周雲夢時，他先把麻袋包裹裏的東西看過，著重看信封，拆開後抽出信紙看完，錢票簡單過一眼，就麵不改色地把信紙和錢一起塞回信封，還給她。
周雲夢道謝。
因著檢查信時常會夾帶錢票那些，前後頭的軍嫂瞧見了也沒覺得奇怪。
就是搞不懂，林團長家媳婦有信為什麽不直接讓人給寄到部隊收發室，而是寄到縣城郵局那邊去，還得去郵局拿了回來。
檢查過後上車，班車一路開到家屬樓第一棟前的空地那邊停下。
周雲夢下車時和司機趙誌打了個招呼，就提著麻袋直接往家裏走了。
上了三棟三樓，正好葉嫂子家門敞開著，在罵跳跳和樂樂：
“你們倆臭小子！天天就知道玩！每天讓在家裏多看會書多認幾個字跟要命似的，中午傍晚非得到飯點才回來是吧？”
娘發脾氣的時候，跳跳和樂樂站在廳裏乖乖的不敢動。
葉嫂子瞧見就氣，罵的時候乖，不罵的時候就上躥下跳的。
哪一回不是左耳進右耳出，她罵再多跟白罵差不多。
聽到樓道裏有聲響，她往外一瞧見雲夢，頓時心裏的氣也顧不得了，怒臉秒變笑臉：“雲夢回來啦，今天還順利不？”
罵孩子被雲夢聽見，她也沒什麽好尷尬的。反正她就這性子，雲夢也早就知道了。
別人的家事，特別是管小孩子的事別輕易插手，周雲夢秉著這條原則，想悄悄回家的。
無奈兩家門對著，葉嫂子既然主動喊她，還笑著來打招呼了，周雲夢自然是應的。
她笑著說：“葉嫂子，我今天還挺順利的，就在農集市那買了斤豬肉和一把菜心，然後去縣城那邊逛了一圈。”
葉嫂子聽得直點頭：“順利就好，咱這邊等你以後多跑幾趟，熟了就好了。”
周雲夢點頭：“是這樣子的，其實我這會也差不多熟了。就是今天葉嫂子你不在，我找不到人聊天，這一路上都挺無趣的。”
“我就和你還有方嫂子聊得來。”
這話說得，可把葉嫂子高興得不行：“過三天那趟我就要去買肉了，雲夢你要是還去的話我們就一起。”
“我也喜歡和你說話來著。”
葉嫂子和誰都聊得來，和別的軍嫂說話那就是聊家屬院的東西，和雲夢聊的話也差不多是說那些，但偶爾也能學到些生活的東西。
她就特別愛聽雲夢說話那平緩溫柔的語調，聽著特舒服。
周雲夢點頭：“行，三天後我要去農集市的，到時候咱一起。”
她壓低了聲音說，“今天我去縣城郵局那問了，還沒有回信，三天後咱集市買完東西，我得再去一趟問下。”
葉嫂子一聽表示明白：“沒問題，我那天也不去縣城，買完東西就在那等車了。到時候你也不用提那麽多東西，我幫你看著就好。”
周雲夢笑：“行，那就謝謝葉嫂子了哈。”
葉嫂子點頭：“沒事不用客氣，你這折騰一上午快進屋去吧，我也去做飯了。”
“好。”
站在廳裏的跳跳和樂樂從娘走出去和雲夢嬸說話後，就時不時扭著頭往門口看。
樂樂：“娘變臉跟唱戲似的。”
跳跳：“對啊對啊，剛還那麽凶在罵我們，一瞧見雲夢嬸就笑得那麽開心。”
他們倆悄悄豎起耳朵，想聽聽娘在和雲夢嬸說些什麽。
剛開始還能聽到幾句，說什麽約著去集市，後麵就聽不見了。
見雲夢嬸要進家門了，樂樂立馬扭過頭直視前方的牆壁，小聲提醒弟弟：“快回過頭，娘要進來了。”
跳跳一聽，也趕緊回過頭，小身子一挺站得筆直，一副乖乖的一直聽話站到現在的樣子。
葉嫂子回家，剛和雲夢說話人一高興心情好，這會再瞧見倆臭小子，那些消了氣也發不出來了。
她嚴厲說：“以後說出去玩一小時就是一小時，到點就得回家，再有下次我就抽你們，知道沒有？”
樂樂和跳跳一聽，立馬小雞啄米似點頭：“知道的知道的。”
葉嫂子搖搖頭，暗自在心裏搖搖頭道，兒子都是來討債的命，而後進廚房去做飯了。
樂樂和跳跳見娘進廚房，有刀切肉的聲音，也不罰站了，這才跟躲過大劫一樣，隨意坐在地上。
樂樂：“雲夢嬸可真厲害，說幾句話娘就這麽高興了，我也好想學啊。”
跳跳：“對啊對啊，我還以為娘那麽生氣，咱又要被打了。”
小豆丁倆低著聲音交頭接耳，對雲夢嬸的喜歡那是直線上升。
對門林家。
周雲夢回到家裏，把隻裝著回信的包裹隨意放在客廳椅子那。
接著提了麻袋進廚房，先拿鍋裝水後放爐位上燒著，她才開始收拾買回來的東西。
今天就農集市裏買的一斤豬肉一把菜心，收拾起來也簡單。
一把菜心放靠牆邊的地上，一斤豬肉放小盆裏，套著的大盆裏也還裝著水。
正好省事了。
收拾好後，周雲夢把麻袋放廚房一旁，沾了肉味待會得洗下才行。
每回去集市買肉回來都得洗麻袋，哪怕是以前在南城那邊背著竹簍去買肉，回去也是得洗竹簍的。
她先去上了個廁所，之後洗手，到飯桌那拿自己那個搪瓷杯到客廳椅子這邊坐下歇會。
搪瓷杯裏的水喝著溫溫的正好。
周雲夢連著喝了幾口，稍微緩解了些口渴。
她留意到對麵沒有大聲響了，估計是葉嫂子去做飯，沒有再教訓兩個孩子了。
也不枉她剛才在門口和葉嫂子聊了會，雖然都是真心話，但未嚐沒有幾分哄她消氣高興的意思。
周雲夢想著好笑搖搖頭。
估摸著時間，廚房裏頭鍋裏的水燒開了。
周雲夢去拿暖水瓶，先給林津平的搪瓷杯裝了溫水，待會他回來也能喝。
再去廚房裝鍋裏的熱水，裝滿後放在一旁那不蓋蓋子，先晾涼。
之後熱水燙碗筷。
搞完後她把碗筷端出來放飯桌那，這才又坐回客廳椅子那歇著。
就等林津平打飯回來了。
周雲夢拿過包裹打開，拿出裏麵那封向天誌的回信。
給向天誌投稿她是比較有信心的，本來就是寫慣了的風格，構思起故事框架來也不費勁，手到擒來。
隻是就像原先說的，向天誌刊登的文章內容偏向於精神上的，她投稿的文章則延續了南城那邊青年故事的風格，從精神層麵到行動層麵，顯得更紮實，更具可讀性。
這次投稿主要就是想試下向天誌雜誌社能不能接受這種風格。
能接受的話，她就繼續按照這種風格寫。
不能接受的話，她就按照向天誌刊登的那些文章風格來寫。
反正總能賺到稿費就是了。
從在郵局那拿到回信，摸到那信封的厚度時她就有預感了。
再到軍區門口檢查員檢查到信封裏的錢票時，周雲夢就知道，這次是過稿了的。
這會她先看信紙。
信上說雜誌社主編很喜歡她這篇文章風格，期待她的多多來稿。
千字給了七塊。
說是因為向天誌第一次收到這種從誌向到行動更具有鼓舞性的文章，將在下周試刊登。
如果後續反饋好的話，再有這種質量的文章都願意以千字七塊錢收稿。
信封裏塞著的就是七塊錢，投稿的這篇文章正好一千字出頭。
周雲夢看完笑了笑，自己寫的文章能得到雜誌社這樣的高評價，她也高興。
既然向天誌雜誌社說了要等後續反饋，她就等過陣子再寫篇文章投稿好了。
到那時候等回信，就知道後續反饋結果如何了。
要是能千字七塊的話，從南城那邊寄到這邊來也是很劃算的。
正想著，傳來鑰匙開門的聲音。
是林津平回來了。
周雲夢把手頭上的信紙往茶幾上一放，起身笑著去迎：“回來啦？”
林津平瞧著小夢這開心樣，眉眼彎彎，杏眸閃著亮光，他也忍不住揚起嘴角：“看來今天收到的是好消息。”
他是知道小夢今天這趟去縣城，主要是為了拿回信的。
說著合上門，走過去牽住小夢的手，夫妻倆往飯桌這邊走。
周雲夢點點頭，好心情地賣了個關子：“對，而且是兩個好消息。”
林津平把手頭上的兩個鋁製飯盒放飯桌上，挑眉問：“投出去的兩篇文章都過了？”
“不是。”
周雲夢仰頭看著他說：“第一個好消息呢，我投給向天誌那篇文章過了，回信還說很喜歡這種風格，給了千字七塊。”
自從知道小夢寫文章後賺稿費後，林津平也了解過，知道千字七塊這個價格很高了的。
他笑，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小夢的臉，帶了幾分狎昵：“真厲害，那第二個消息呢？”
林津平想不通，既然不是兩篇文章都過稿，那還能有什麽好消息能和第一個好消息並列。
而且小夢費了那麽多心思寫的投給墨綠軍華的文章沒過，她情緒上好像也沒有失落。
他覺得不應該，墨綠軍華那本雜誌他特意看過，小夢寫的文章也是比上麵刊登的那些文章要好的。
見林津平都不知道想到哪去了，周雲夢也不賣關子了，笑著說：“墨綠軍華那篇稿子不是沒過，是還沒收到回信啦。”
“我得過三天再去趟縣城郵局那拿回信，到那時應該就到了的。”
“這樣子我拿完回信，就等再過三天的班車再去坐火車回南城那邊，能再多陪你住六天哎，你說這算不算是第二個好消息？”
說著，她還晃了晃兩人牽握在一起的手。
林津平愣了會才反應過來，臉上的笑容再也抑製不住，笑得肆意。
“算！”
“當然算好消息！”
他也忘了往常顧忌著的，回家後先不要抱小夢，身上訓練過出了的汗味還在，怕熏著她。
每回都是等中午吃過飯洗完碗衝過涼水澡後，才敢抱小夢的。
這會他把人抱入懷裏，隻覺得無比踏實，心裏翻湧著的是熱烈的喜悅和愛意。
林津平下頜搭在愛人的肩膀上，喑啞著聲音說：“小夢，我很高興。”
他剛開始聽到小夢說投給墨綠軍華的文章不是被拒稿了，是還沒收到回信，隻顧著為小夢高興了。
還好，不是拒稿就好，沒收到回信那被選中刊登的機會還是很大的，小夢在這篇文章上花的那麽多心思沒有白費。
以至於聽到小夢後頭說的話，他征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
小夢並沒有為還沒收到墨綠軍華回信而著急。
她還說，因為沒有收到回信，可以在這邊再多陪他住六天，這是好消息。
是可以和投的稿子被向天誌雜誌社選中，還收到雜誌社的高度表揚並列的好消息。
林津平的心軟得像一潭湖水，隨便小夢這陣風輕輕拂過，就能漾起一圈圈漣漪。
周雲夢任由他抱著，還伸手圈住他的腰，軟著聲音道：“高興就好。”
“好啦，再不吃飯都要涼了。”
林津平笑：“好，你肯定也餓了，先吃飯。”
他鬆開懷中人，打開兩個鋁製飯盒，拿了碗過來給小夢裝飯。
中午打了醬炒雞塊、絲瓜炒肉片，還有炒大白菜。
周雲夢早上這麽一番折騰，確實也覺得餓了，這會吃起肉菜來都覺得比平時要香。
林津平也吃著飯，他訓練後自然是餓的。
夫妻倆時不時說幾句話。
等飯後洗完碗，林津平還順手把那麻袋拿到廁所給洗了，再掛到陽台欄杆那晾著。
他再回房間去拿衣服，進廁所衝涼水澡。
周雲夢已經回房間**躺著了。
那封放在茶幾上的回信還有錢，也被她一並拿進來放書桌上了。
沒收進櫃子裏，是因為林津平說他待會搞完要看下這封回信，分享她的喜悅。
多數時候林津平都不會主動提要看她寫的投給雜誌社的那些文章故事，也就隻看林父拉著他去看的那些登報的文章。
周雲夢其實也沒什麽忌諱的。
她寫投給墨綠軍華這篇文章時還喊林津平幫忙看著提錯誤呢，包括投給向天誌這篇文章也是給他看過的。
這會看封雜誌社的回信也沒什麽，更何況上麵多數還是誇他的話。
瞧，這會人衝完涼水澡就套了件白色背心進來了，露出的臂膀健壯有力，鼓起的肌肉勻稱，頗為賞心悅目。
周雲夢側躺著在**，單手撐著頭望著他，笑著往書桌那方向抬了抬下巴：“喏，回信我放在那了。”
“好，我這就來看看。”
林津平拿過書桌上的信封走過來床邊這坐著，拿出裏麵的信紙一字一句看起來。
周雲夢仰頭，恰好可以看到他豐潤俊朗的眉眼蘊滿笑意，好似每看一行字，嘴角就多上揚十度。
寬厚溫熱的大手落在她烏黑的秀發上輕輕揉了幾下，就聽他說：“小夢，你寫文章是真的厲害，我替你很高興。”
更難得的是，小夢自己也很喜歡寫文章，寫得開心。
能夠得到雜誌社這樣的誇讚，林津平看著這封回信，比自己當年第一次立軍功還要高興。
高興過後，林津平把信紙小心地疊回信封裏，放回書桌抽屜小夢常放那遝書信那。
夫妻倆躺著聊幾句，而後進入午休。
原本說好的離別時間將近，突然又多出來六天，就好像上天恩賜的一樣，每一分每一秒都值得珍惜。
夫妻倆的小日子過得細碎又溫馨。
每天晚上飯後洗完碗筷，兩人都會都會相攜著下樓去散步。
抬頭是靜謐的夜色，雲霧飄散，繁星點點伴著逐漸削彎的橙黃月亮。
耳邊聽到的是萬家燈火的喧鬧聲，時不時拂過的陣陣秋風帶著涼意，身旁伴著的是親密無間的愛人。
這樣的夜，總是讓人享受其中。
周雲夢繼續在家屬樓這邊過著悠閑的生活。
這天下午四點左右，她跟著方嫂子和葉嫂子到地裏去。
方嫂子和葉嫂子說要帶著她去外頭走走，順便去地裏摘點菜給她。
說什麽反正地裏種的菜多也吃不完，也省得她去農集市買菜了。
怕她拒絕，還說什麽兩家有來有往才像樣，要是她不肯去地裏摘菜，以後自個也不敢讓孩子收她給的糖果了。
周雲夢當然笑著應好。
於是三人出發。
秋日的太陽下山得早，天也一天比一天黑得快。
即將深秋的下午四點，那日頭實在不能說曬，陽光灑在身上也是比較柔和的。
一路碰上附近幾棟樓的軍嫂，有些瞧著眼熟了，都不用方嫂子和葉嫂子幫著介紹，周雲夢也能喊出名來和人打招呼了。
到了地頭，最先走到的是方嫂子家的地。
周雲夢先跟著在這邊摘菜。
葉嫂子往自家地走去，還不忘交代：“雲夢，你可別在這邊摘太多菜啊，留多點去我家那邊摘，多的是吃不完的菜。”
方嫂子站在一旁笑笑沒說話。
周雲夢笑著應好：“行，我待會就過去你那邊。”
葉嫂子這才安心往自家地裏去。
等她一走，方嫂子就開口說：“雲夢別聽她的。你在這看中什麽菜就和我說，我給你摘，保管摘夠。”
周雲夢笑：“方嫂子，其實我家裏很少開火的，就偶爾煮麵的時候放幾條青菜。我在您這摘點蔥薑蒜和把菜心就行。”
她知道這回方嫂子和葉嫂子喊她過來，就是誠心要給她摘青菜的。
總得摘點青菜回去才行。
方嫂子一聽也接受，頓時笑著說：“這簡單，雲夢你等著啊，我這就去摘。”
她邁步踩進各種青翠青菜間隙間，彎腰先給雲夢摘了把青菜，接著給自家摘了條絲瓜。
還問：“雲夢，你要不要也拿條絲瓜回去啊？炒肉煮湯都行。”
周雲夢搖頭說：“不用了謝謝方嫂子，有把菜心都夠我們吃的了。”
方嫂子點頭：“那行，你先去葉玉蘭那邊吧，我再去摘點蔥薑蒜。”
周雲夢應好，往葉嫂子在的那片地走去。
這邊葉嫂子已經摘好自家的菜了，見周雲夢過來笑著問：“雲夢，你看看你要摘些什麽菜？”
周雲夢認真看了圈說：“葉嫂子你幫我摘顆大白菜吧。”
都是適合煮麵吃的青菜。
葉嫂子一聽：“就要這麽少？該不會是方玲那邊給你摘了很多菜吧？”
頗有幾分爭風吃醋的樣子。
周雲夢聽了忍不住笑，她說：“沒呢，我就讓方嫂子給我摘了把菜心和點蔥薑蒜。我們家平時很少開火的，就煮麵的時候順便下點青菜罷了。”
她又解釋一遍，免得葉嫂子多想。
聽完後心裏一對比，兩家摘的青菜倒也差不多。
葉嫂子當即高興應下來，走到種白菜那塊地去，彎腰直接拔了兩顆大白菜。
“雲夢，摘都摘了，就拿回去吃吧，反正白菜耐放。”
盛情難卻，周雲夢隻好笑著接過：“謝謝葉嫂子。”
葉嫂子捧著自家的菜：“走吧，我們過去方玲那。”
方嫂子這邊也摘好蔥薑蒜在等著了。
瞧見人過來，捧起放旁邊地裏的菜心說：“來雲夢，這把菜心給你的。”
說是一把，雙手差點沒捧過來。
周雲夢驚了：“這麽多？”
她記得剛看著方嫂子摘的，好像沒這麽多。
於是她又聽到了熟悉的理由。
“摘都摘了，反正這菜耐放，你就拿回去放著吧。”
這趟去地裏可謂收獲滿滿。
兩顆大白菜，一大把菜心，還有蔥薑蒜那些。
周雲夢一個人拿不完，還是方嫂子和葉嫂子幫忙給拿著點。
她們給自家摘的菜也就夠吃今晚這一頓，反正天天都往地裏摘菜。
給雲夢摘的可就不一樣了。
好不容易說得人願意來地裏，又願意拿她們種的菜，那不得可勁多摘點。
回到家裏，周雲夢把帶回來的青菜放好，頓時廚房牆邊那塊地方堆得滿滿的。
就連林津平回來也是有點驚，感謝方嫂子和葉嫂子的熱情，打算接下來煮麵的時候多下點青菜，找時間家裏做頓飯。
很快到了三天一次坐班車去農集市的日子。
這天，周雲夢和方嫂子葉嫂子一起出發，路上有個伴也熱鬧。
到了農集市那買斤豬肉，青菜不用買家裏有了，一下子全搞定。
葉嫂子知道她趕著去郵局那，心急想拿回信，笑著說：“雲夢你先去郵局吧。”
方嫂子點頭：“對，快去吧，待會回農集市對麵樹蔭那找我們就行，給你留位置哈。”
周雲夢點頭應好，照樣肩上挎著包裹，手上提著個麻袋，出了農集市往縣城方向走。
葉嫂子看了下她背影，突然一拍大腿：“哎呀，我都忘了讓雲夢把那斤豬肉留給咱拿著了，這不是背重嗎？”
方嫂子說：“小事，雲夢提著個麻袋估計就是想裝東西的。我們繼續走吧，晚了好東西都沒了。”
這邊周雲夢差不多走到縣城時，見四下無人就先進了超市。
她換上周母那套衣服，連鞋子都換了，好一番喬裝打扮後，再到服飾區照了下全身鏡。
確定和那天中年婦女差不多後，用意念觀察了下外麵四下無人，這才出了超市。
順著路繼續走到縣城，往東邊的泥路繼續走。
她一邊注意著周圍環境，一邊用意念進超市收銀台那看了下時間，將近九點。
比上回到這邊要早了，剛還是在超市裏喬裝打扮耗了不少時間。
走到那天那條巷子，恰好無人，這幾棟低矮樓房那天她觀察過，是不住人的。
周雲夢拐進去巷子裏，之後吹了下口哨。
過了會，她聽到前兩條巷子響動，接著國富扛著頭野豬過來。
這野豬，顯然比不上現代科學養殖飼料管夠的豬，一頭能有三百多斤；但也長得和這年頭生產隊裏養的豬個頭差不多了，估摸著能有個一百來斤。
可能是這會時間太晚，野豬傷口那血都不滴了，連豬身上的血漬也都幹掉了。
國富把野豬往地上一放，說：“這裏不方便稱重，我在家那邊過了稱才扛過來的，一百零六斤。你要是信我的話，就是按照屠宰場的價錢共四十七塊七毛，外加十塊錢。”
為了打這隻野豬，他上山守了兩天，好在老天眷顧他兒子明年要娶媳婦，給打到了。
扛著這頭野豬，國富回家費了老大的勁才給稱出這斤量來的，又摸黑給扛到這邊來蹲著。
要是這人不信不願意收，他就直接給扛到前麵屠宰場去賣了，就是可惜少了十塊錢。
周雲夢一聽就知道斤兩差不多，都到這地步了也用不著計較那麽多，幹這種事講究的是速戰速決。
她點頭：“我自然是信你的，多謝了。”
說著從衣兜裏掏出錢來，數了五十七塊七毛給他。
說起來這屠宰場收購價，也就一斤四毛五，比之這邊農集市上賣的帶肉票一斤九毛六，確實差價大。
不過也正常。
國富見對方願意收，拿到錢後臉上也露出憨厚的笑容，這趟可是足足多了十塊錢！
他看了下地上的豬，還有這中年女人，難得多嘴問了句：“你要怎麽把這豬扛回去？”
周雲夢淡定自若：“我有人在附近守著，待會就過來。”
這個待會，自然是等他走後。
國富點頭轉身就走，這種地方不能多待，到手的錢放在衣兜裏都不算穩，得拿回家放著才行。
人家專門幹這行的，精得很呢，哪裏用得找自己操心。自己知道得越多，說不定死得越快。
他走沒幾步，忍不住回頭交代句：“明年要還有這種好事，記得找我哈。”
今年馬上入冬，得等明年了。
見對方點頭，國富腳步生煙，飛速離開。
周雲夢站在巷口那，看著他一路走出這條泥路，身影漸小模糊，但也能看清他拐出了縣城主幹道的。
她這才鬆了口氣，看著地上的野豬露出如願以償、如釋重負的笑容來。
意念一動，連人帶著豬進了超市。
野豬直接轉移到生鮮熟食區那豬肉攤位後的小倉庫裏。
她則飛速洗把臉卸掉那些東西，換回自己那身衣服，紮回早上來時的辮子。
確認沒出差錯了，又用意念試探了遍外麵沒人，周雲夢這才挎著包裹提著麻袋出了超市，往屠宰場走去。
今天來得比上次晚，肉要少點。
她照樣買了剩下的所有豬肉，五斤多點。
再出屠宰場，周雲夢抬頭望天，隻覺得陽光明媚，晴空萬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