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片瓜
三公子的舉動太過突然，看的溫虞整個人仿佛定住了一般，直到一片落葉從麵前飄過這才回神。
先是看了眼四周，發現這處還算隱蔽，有假山遮擋。
可假山外不遠處就有貴女結伴，再看唇緊緊貼在一起的三房兩口子，溫虞心都提到嗓子眼。
雖然他們是夫妻，可被人看到往外傳總歸不好聽。
不等溫虞多糾結要不要提醒他們，三少夫人已經出手，不論她如何掙紮，三公子都死死抓著她不放，“安郡王與你說了什麽，他不是什麽好人，你離他遠點。”
“崔奕，我的事無需你過問，放手。”
聽到三少夫人楚綰綰叫自己的名字，三公子眉眼瞬間上揚，“綰綰你認得我，你認得我為何裝不認識。”
楚綰綰忍無可忍，一腳踹在三公子膝蓋上，踹的人半跪在地上。
楚綰綰漲紅著臉幾乎是咬牙切齒道，“我為何不認你你心裏不知嗎？崔奕你個狗東西，但凡我每次清醒你不是隻想著那檔子事，我早便醒了。”
三公子崔奕一聽這話眼中神采愈發明亮，“我就知綰綰你定是不會忘了我，好綰綰你這幾日都不見我，我好擔心你。”
楚綰綰看著他嬉皮笑臉的模樣麵色越發難看，在他另一隻膝蓋也踹了一腳，“滾。”
楚綰綰甩袖離去，三公子捂著膝蓋一瘸一拐在後麵追。
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溫虞抿了抿唇，她是不是吃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瓜。
聽三少夫人楚綰綰這話中意思，她有清醒的時候，而三公子還知道此事，可在侯府從未聽說過。
瞞的可真好。
係統：【臨時宿主，那檔子事是什麽事？】
溫虞：“……”這該如何解釋。
索性溫虞什麽也沒有解釋，回到住處喝了半杯茶才覺得緩過神來。
回想三少夫人說的話，若三少夫人楚綰綰時常會清醒，那她就沒有被穿才對。
隻是三少夫人嫁到長平侯府三年了，若她有清醒的時候，婆婆不應該不知道，看楚家老爺那請禦醫的勁兒，可見他也一直不知情。
暮煙進屋稟道：“少夫人，時寧郡主身邊的嬤嬤求見。”
來人是時寧郡主身邊得體的邱嬤嬤，溫虞忙起身，“邱嬤嬤快請坐。”
邱嬤嬤擺手，“不坐了，郡主聽說小姐來了，趕忙讓老奴過來請你，郡主可有些日子沒見著小姐了。”
“我這便隨你去給幹娘請安，我也許久未見幹娘了。”
溫虞帶著寒柳往時寧郡主的院子去，路上得知時寧郡主近日剛在護國寺陪著惠陽大長公主禮佛歸來。
時寧郡主是惠陽大長公主的女兒。
惠陽大長公主乃當今聖上的親姑姑，與溫虞的祖母是手帕之交，關係極好。
當初祖母能與祖父和離並帶走兒子立女戶，全虧了惠陽大長公主相助。
後來時寧郡主與夫君不合和離，惠陽大長公主也未曾阻攔，那是一位和藹卻極有想法的老人，也最得聖上敬重。
時寧郡主和離後沒再嫁，她未曾生過孩子，倒是對溫虞極好，認了她做幹閨女，不過這事並未對外說，知曉的人家不多。
不過時寧郡主真真是拿她當親女兒疼。
“阿虞來了，快讓幹娘瞧瞧。”剛入屋迎麵便被一貌美的夫人拉著，對方身著一襲緋色宮錦羅群，頭戴赤金鑲紅寶石孔雀簪，笑吟吟看著溫虞，正是時寧郡主。
時寧郡主發現溫虞未消瘦，小臉圓潤了些許卻更招人喜，“甚好，甚好。”
旁白的侍女提醒道：“郡主，秋獵祈福快開始了。”
溫虞第一次來秋獵，也是這會兒才知道開始狩獵之前，禮部官員還需焚香拜神唱祈福祝語，為秋收祈求上蒼眷顧黎朝。
換了騎裝跟在時寧郡主身旁去往祈福的地方。
路上溫虞聽時寧郡主說了秋獵的事宜，與往年歐月琴炫耀狩獵如何好玩不同，原來秋獵還有諸多講究。
“你第一次來秋獵，一會兒就跟在幹娘身邊。”
“好。”
溫虞跟在時寧郡主身後去祈福的地方。
一路上溫虞看到好些熟麵孔的女眷，其中就有歐月琴，對方似乎很詫異她竟出現在秋獵，並且還跟在時寧郡主身邊。
溫虞還看到追在三少夫人楚綰綰身後的三公子，溫虞發現三公子蠻抗揍的，看三少夫人那兩腳踹的也不像多留情，竟這般快又追去了。
不待溫虞多看兩眼，腦海中響起係統嘰嘰喳喳帶著興奮的聲音。
係統：【宿主宿主，中書侍郎家來了位貌美如花的表小姐，據說惹得府裏幾位少爺爭相求娶，聽說打的頭破血流。】
係統：【忠信侯府的五爺有龍陽之癖，聽說跟小廝那啥被發現了。】
係統：【順天府丞養在外麵的外室被他夫人暴打了一頓，倒貼十兩給賣進了青樓，據說青樓嫌那外室年歲大原本都不願意收。】
溫虞：“閉嘴，這都是些什麽亂七八糟的。”
係統：【瓜呀，剛剛聽來的，還有還有……】
溫虞擰了擰眉，好吵。
秋獵以帝王為主，後麵是文武百官，再之後才是女眷，百官都是根據官職品階排著站，各家女眷亦是如此，站最後的別說看清皇上背影，連人在何處都看不到。
跟隨公公來到前麵，因著惠陽大長公主的身份尊貴無比，連帶著時寧郡主的身份也不低，直接被公公請到了皇上和貴妃身側。
這會兒禮部已經開始奏樂，皇上看了眼時寧郡主並未多說什麽。
時寧郡主拉著溫虞站到了貴妃身後。
方貴妃含笑看了眼時寧郡主，目光落在溫虞身上，聲音放的比較低，“這是誰家夫人？瞧著麵生啊。”
時寧郡主語氣淡淡道：“阿虞平日極少進宮，貴妃娘娘確實未見過她幾麵。她便是我早些年認的幹女兒，溫家的姑娘，去年嫁去了長平侯府。”
聽到溫家以及長平侯府字樣，貴妃娘娘看溫虞的目光變得意味深長起來，“這就是溫家那位姑娘啊，怪不得藏著這麽深，瞧這模樣長得，是極好。”
方貴妃想起來了，溫家與惠陽大長公主關係非同一般，惠陽大長公主早早發了話溫家女兒不嫁皇家，她便想讓娘家侄兒娶對方，豈料溫家屢次以溫虞年歲小為由拒絕。
溫虞未曾注意到方貴妃的眼神，她看到崔璟了，就站在皇上和貴妃身後，她側頭便可看到他，那一身鷹錦衛指揮使衣裳格外襯他，尤其在一眾上了年歲的朝臣中尤其顯眼，便是那些皇子也比不得。
不過這會兒他神色冷冰冰的，一眼也未看她。
秋獵的習俗，在吏部官員焚香祭天之後，第一支箭射中的獵物也有說道，自古都是由帝王來完成。
祈福之後，由皇上的貼身公公奉上弓箭，剛剛祈福的地方還無一隻動物，等皇上拉弓便見有小動物出現。
咻的一聲，皇上一箭射中一隻兔子。
溫虞未看出皇上的箭法有多好，倒是看出了朝臣們拍馬屁的本事一流，文官咬文嚼字、辭藻華麗、言辭豐富，以幾人最佳，其中便有她公爹。
長平侯：“皇上箭法如神，箭鋒勢如破竹，一舉拿下獵物，天道庇佑，恭喜皇上今年秋收定是五穀豐登之年。”
左丞相：“此箭如神締，有氣吞山河、穿雲破霧之勢，如此得天庇佑，實乃我黎朝之大幸。”
……
武官的詞匯積攢量不夠，也不如文官那般會說，大多就跟著起哄道一聲‘好’，厲害點的混在文官裏麵死命加詞誇，不會說的隻能‘好’‘好’的叫。
係統：【這邊不好玩，一個二個也不敢悄悄八卦。】
係統：【還是女眷那邊好，紮堆兒不說，全是料。】
溫虞：“莫說話，消停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