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四十片瓜
這種禍害就不適合留在家裏, 容易禍害子孫後代啊。
齊青靈稱老夫人為事精還真是精準,可不是就是個攪家的事精。
兩人這會兒已經回到了安棣苑,到院門口便見奶娘和丫鬟帶著霜姐兒在院子裏玩。
崔璟看了眼溫虞, 道:“休妻哪有那麽容易, 不說老夫人為侯府生兒育女, 那會兒皇上的位置還坐的不穩,寵妃之子的黨羽還未清除幹淨, 長平侯府是保嫡派,難免被人盯著, 行差一步都容易被人死咬。”
至於祖父有無想休妻的念頭, 便不得而知了, 倒是老夫人將姑姑嫁給其唐家侄子後,祖父便遷出了老夫人的院子住書房,直到去世。
霜姐兒看到自家爹娘, 邁著小短腿兒便向他們跑來,霜姐兒自從能放開手走路後, 便走的極穩。
崔璟將她抱起來, 霜姐兒啊啊啊的指著天上, 她又要她爹拋她玩。
父女兩玩著, 院子裏全是孩子的笑聲, 溫虞在石凳上坐下。
係統:【宿主,有些奇怪,按理說老夫人的瓜應該已經完了, 但怎麽沒有加積分?】
溫虞:“你是係統, 這種事你問我合適嗎?”
係統:【宿主, 是不是還有什麽沒有挖出來,畢竟是深挖細究瓜。】
溫虞不知遺漏了什麽, 感覺該知曉的都知曉了。
連係統都不知遺漏了什麽,溫虞更不知了,索性不去理會。
陪著霜姐兒玩了會兒,崔璟將人放下,霜姐兒又對池子裏的魚好奇,看魚去了,崔璟走到石桌旁坐下,“武陽縣有座桃花山,這幾日正是桃花開的時候,要不要明日去爬山賞花?”
他以前對此不感興趣,今日聽人說起,想到他極少陪她出門,難得得空。
在老宅這邊也待不了多久,估摸著就一兩日之後就要啟程回盛京,溫虞還是第一次來,那桃花山也還未去過。
“去,自然要去。”
到了次日,溫虞和崔璟抱著霜姐兒去給侯夫人請安,平時崔璟都忙,難得清閑下來像這樣一家三口同去請安還是少數,正好也與侯夫人說了去桃花山的事。
侯夫人笑了笑便應下了,“去吧去吧,阿虞第一次來這邊,還未去過桃花山,那邊景色倒是不錯,值得賞玩,霜姐兒就留在我這兒吧。”
說著還拿了個撥浪鼓逗霜姐兒,霜姐兒鬆開奶娘的手,小腳邁開向侯夫人走去。
桃花山顧名思義在一座山上,那山到不是很高,因山頂有泉眼,山麵有幾條蜿蜒的小溪,小溪邊修了亭子,每年桃花山賞花季,不少人還會聚在亭子邊喝酒作畫。
夫妻二人是乘坐馬車去的,桃花山不算太高,加之今日天氣好,踏青賞花的人極多。
沿途還有那機靈的做買賣的人,賣些小零嘴。
其中還有桃花糕,很有地方特色,買了來嚐味道也不差。
溫虞掰了一小塊兒桃花糕喂給崔璟,發現他目光一直看著一個方向,“看什麽呢?”
順著他視線看去,那是一對年輕的男女,女子嬌羞低頭,男子將折下的一小枝桃花簪在女子的發髻上,男子眼中滿滿的愛意,女子抬眸,羞著臉似乎在問男子好不好看。
那二人簪了花又繼續往上去,瞧著應該是一對新婚夫婦,處處透著一股青澀的愛戀。
溫虞有些疑惑的看著崔璟,他可不是平白無故看別人的人。
卻見他突然伸手折了枝桃花,“我給你簪花吧。”
溫虞:????
一時間溫虞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們成婚快兩年了,他卻一直忙,平時也無暇陪她,今兒倒是像開竅了一樣。
崔璟手很輕,溫虞看不到自己頭頂,感覺他好像給她簪了兩三朵花,等了會兒抬頭看他,“好看嗎?”
“好看。”
溫虞抿唇笑。
山腳下桃花多,但不如山上的好看,繼續往上去,一路上溫虞感覺旁人總會將目光落在他們身上,然後猛地移開。
嗡嗡嗡……
溫虞聽到蜜蜂的聲音,那蜜蜂似乎就在她頭上位置飛,不等她開口崔璟已經將蜜蜂彈開。
溫虞沒放在心上。
“快,給我簪花,像那位夫人一樣,簪滿。”
突然,一位姑娘的話引起溫虞的注意,且對方說話時看著的就是溫虞自己的。
然後她便看到那位姑娘讓丫鬟給她簪了滿頭的桃花,剛簪上,周遭就是一通爆笑。
那姑娘有些許小胖,皮膚也不夠白皙,粉色的桃花簪在頭上,若是一朵兩朵還好起著點綴作用,但是簪了滿頭桃花,襯的那姑娘臉比原來黑了許多,並不顯得好看。
而溫虞這會兒讓寒柳拿了隨身帶著的小銅鏡出來,看著鏡中自己那滿頭桃花,瞬間怔住,因她皮膚白皙,好在沒像那位姑娘一樣顯得黑。
而這會兒嗡嗡嗡的聲音再度響起。
溫虞咬了咬牙看向剛剛抬手又彈走蜜蜂的崔璟,“這便是你給我簪的桃花?”
她想象中的是先前看到的那對夫妻那樣,簪一支小桃花,上麵隻有兩三朵花,簡單卻精美。
而不是把自己弄的像個插滿花的花籃子,還是那種隨心所欲插的花,毫無美感所言。
崔璟並未覺得有何不妥,“阿虞你適合戴花,宮裏的絨花做的不錯,我改日給你尋些好看的。”
溫虞一口氣卡在嗓子眼,直接被氣笑了,說他不用心吧,他知曉給她尋禮物,可……
想想先前那對夫妻,抄作業都能抄的不及格,“還記得我們最開始看到的那對夫妻嗎?人家丈夫如何簪花的?”
“人家如何關我們何事,你這般戴好看。”
溫虞咬了咬唇,是不醜,但是……“你沒看到這一路上大家都在笑話我嗎?”
崔璟握著溫虞的手,“沒人敢笑話。”他的妻子為何要讓旁人看。
溫虞嗔他一眼,什麽難看的審美,剛要讓他取下,忽的聽到一陣喝彩,喝彩聲是從亭子裏傳出來的。
而目光看去,溫虞在亭子裏看到了幾個熟悉的身影。
桃花山的亭子隔上兩三丈便會有一座,有些亭子裏人多,有些亭子裏人少,且有些亭子視野開闊,能看很遠。
這會兒那座亭子裏的人多,但都分站兩邊看著兩人作畫,而作畫的人溫虞認得,一位是崔家老宅的堂妹崔素娟,一位則是住在祁家的雲染染,那位祁公子此時也在,正幫雲染染磨墨。
除了崔素娟溫虞沒有看到崔家別的人,想了想還是走了過去,“我們去那邊亭子看看,那位穿翠綠色衣服的是你堂妹,族長家的孩子,旁邊那是她變心的未婚夫。”
一句話道出了不少事,崔璟未說話,隻跟著。
待走近,溫虞發現亭子裏的人突然都看向他們,而溫虞也看到了他們桌上的畫作。
怎麽說呢,被崔璟戴了滿頭桃花她雖覺得他審美離譜,但還未到社死的狀態,畢竟她戴上沒醜的招人笑話,可被人畫到畫紙上,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畫上的兩人正是她和崔璟,不過崔璟是正麵,而她是背麵,因為看角度是他們還在山下時崔璟給她簪花的時候。
若是溫虞沒有走過來,也許沒人知道那滿頭桃花的人是她,但她走過來了,還頂著滿頭的花出現。
崔璟的手掌很大,完全包住了溫虞的手,溫虞拇指和食指用力企圖掐他掌心肉,害她社死,誰知他常年握劍,掌心根本沒有嫩肉,完全掐不動。
其中有人看著溫虞二人,開口道:“正好畫上人來了,不如讓他們評選。”
“是啊是啊。”旁邊還有人附和。
崔素娟看到二人眼眸閃過詫異,端莊行禮,“堂兄,堂嫂。”
行了禮,又不免多看了兩眼崔璟,從亭子往下看,並不能看清下麵人的臉,不過這般近距離,倒是讓她有機會看清崔璟的臉,方便在畫作上修改。
溫虞想到自己頭上那花籃子發型,這會兒恨不得找個洞鑽了,借著手臂擋著掐了把崔璟的腰,訕訕一笑,“你們這是在做什麽?”
崔璟看了她一眼,未說話,也不知又使什麽小性子。
溫虞卻很擔心崔素娟,雲染染跟祁川南那點破事在崔家眾人就知曉了,崔素娟怎麽還跟人一起作畫,小姑娘別不是戀愛腦吧。
崔素娟道:“比作畫,祁公子說雲姑娘身子弱爬不動山,非要在這亭子裏休息讓我讓出來,我不肯,他們就讓我比作畫,誰贏了這亭子歸誰。”
溫虞瞥了眼一身白衣的雲染染,“祁公子,你這位紅顏知己既然這般身嬌體弱,為何還要帶她來爬山?不該藏在家中好生養著嗎?跑出來若是傷著了你莫不會亂攀咬人吧。”
一位比溫虞滿頭桃花還誇張的女子突然出聲,護著雲染染開口,“你會不會說話,我家染染想出門便出門,要你多話。”
那女子也滿頭發飾,不過都是金飾,可謂琳琅滿目,溫虞突然感覺自己的花籃子似乎並不誇張了。
溫虞:“這位姑娘是?”
崔素娟是懂打配合的,道:“那位便是祁家前不久才尋回的小姐,祁燕豔。”
哦,懂了,私生女。
“祁大哥,我畫好了。”雲染染一直沒說話,悶頭作畫,這會兒突然柔著嗓子開口。
崔素娟也道:“我也好了。”
祁川南看了看兩人的畫,想到剛剛亭子裏有人開口讓溫虞和崔璟評畫,道:“他們二人是崔姑娘的堂兄堂嫂,讓他們評畫有失公允。”
溫虞看了眼崔素娟,卻見她將剛剛畫好的畫拿給丫鬟,又低頭畫起來。
溫虞發現她畫技著實不錯,將崔璟畫的極為好看,即便他給她簪了滿頭花,卻一眼讓人驚豔。
似乎察覺到溫虞站在她身側一直看著,側目看了一眼,解釋道:“堂嫂不必擔心我,我來作畫贈友人,哪料遇到他們,還非要跟我比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