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三十八片瓜
席宴後女眷這邊聚一起喝茶聊天, 便是聚一起也分嫡支和旁支,遠近不同。
稟話的管事嬤嬤再進屋,對著族長夫人道:“老夫人, 有一位自稱是貴嬪娘娘娘家人的姑娘遞了拜帖, 想拜見侯夫人。”
族長夫人看了眼長平侯夫人, 因長平侯府沒有女兒,崔家也沒有送人入宮, 老侯爺在世時便說過崔家女兒不入宮,崔家與宮中也無聯係。
這貴嬪娘娘的娘家人怎要見長平侯夫人?
族長夫人看了眼拜帖, 遞給長平侯夫人, “我等在武陽縣不知盛京事, 對宮裏的事更是不知,你瞧瞧可是真的。”
侯夫人接過帖子一看,“是貴嬪娘家族徽, 雲家是鎮安一帶的富商,兩年前入的皇商, 這族徽無誤。”
貴嬪前兩年得寵, 連帶安家跟著升天, 從普通商人一躍成為皇商, 還生了皇子, 雲家在盛京鬧騰過一段時間,侯夫人對此有些印象。
對方身份無誤,可今日是老侯爺忌日, 在場都是崔家族人, 對方便是不知, 去打聽打聽也該知曉,怎這般不知禮數還非要上門。
“雲家, 母親,那位女子也姓雲。”
開口之人是崔素娟的母親,也是族長夫人的大兒媳。
兩人仿佛打啞謎一般,聽到雲家二字,那位族長夫人頓了頓,神色微微下沉,“請那位雲家姑娘進來。”
對方既然一而再再而三不肯放棄,連貴嬪娘家人身份都用上了,看樣子他們是非要進崔家不可,倒要瞧瞧對方想做什麽。
管事嬤嬤得了命令出去。
族長夫人麵露訕笑,對著侯夫人道:“今日怕是要讓你見笑了。”
侯夫人感覺族長一家像是有事,但對方要求拜見她,她又不好起身告辭,“嬸嬸此話何意?”
族長夫人歎了口氣,“我們家與祁家定了兒女親家,原本下半年素娟都要過門兒了,偏偏年前祁家尋回了個私生女。”
當族長夫人說到私生女時,長平侯府眾人瞬間仿佛憶起了什麽。
係統:【私生女啊,快展開說說,大瓜,大瓜,大瓜。】
得知那私生女是祁家老爺曾經白月光所生,白月光因故離開他,他惦記了好多年,找回的那私生女與白月光一模一樣,拚著與祁夫人鬧的勁兒也把人給接回了祁家。
侯府眾人一聽到‘白月光’三個字,都一副了然表情,這樣啊,很對味兒。
族長夫人繼續道:“說來,祁家的私生女與我們家無關,可偏偏那私生女回來還帶回了一女子,說什麽受了那雲姓女子的恩,她要報答。”
族長夫人有些嗤之以鼻,“其實祁家的私生女給那雲姓女子做過丫鬟。那雲姓女子還真就在祁家住下,對外也沒說什麽身份,隻說家中做些小買賣,來武陽縣是尋醫的。”
到沒想到對方還與貴嬪有關係。
“自那雲姓女子在祁家住下後……”
說著,族長夫人突然停了話口,感覺後麵要說的事事關自家孫女的名聲,便讓崔素娟帶著溫虞等人出去同平輩們玩。
長輩開了話口,小輩都不好反駁,紛紛起身。
係統:【過分了,什麽秘密是我們不配知道的?】
係統:【瓜就該分享。】
一邊說一邊調出了黑框。
黑框中,在小輩們離開後,族長夫人頓了頓,才繼續道:“半月前有人看到祁家公子與一陌生女子一道去寺廟,還攙扶那女子下馬車,舉止親密。”
崔家派了人去問祁家是怎麽回事,祁家推說祁公子是陪妹妹去的,那雲姓女子身子不好,便一道去廟裏求平安符,讓崔家莫在意。
那說法頗有幾分崔家無理取鬧的意思,這事因為不是崔家人親眼所見,便也不好拿出來繼續說事。
但就在前些日子的茶會上,崔家這次親眼有人看到那祁家公子公然護著那雲姓女子,因此還推了崔素娟一把。
還非說是崔素娟要害那雲姓女子,氣的崔素娟回來便病了幾日。
對方如此明顯,崔家著人一打聽,得知那兩人在祁家關係就很不同尋常。
兩家婚事在即,崔家當初看中祁家公子的一點便是對方後院幹淨,可這會兒對方明顯對那女子不一般,這事自然要問清楚。
祁家對此事總有諸多借口,試圖一直拖著,但崔家拖不起,畢竟婚事沒幾個月了。
祁家長輩還未給個說話,祁公子倒是上門說要跟崔素娟退婚,話裏話外說崔素娟心氣兒高,不如旁人溫婉。
說起這事,族長夫人便滿是怒氣,崔家在武陽縣也是名門望族,何時被人這般羞辱過。
因老侯爺忌日在即,崔家也忙,對祁公子說退婚一事,崔家是應下了,卻還未登祁家的門處理。
祁夫人倒是連著兩日想登門,都被拒了,隻是沒想到那雲姓女子還與宮裏貴嬪有關係,還能用這關係上門。
族長夫人話落,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說的嗓子有些幹了。
係統:【本係統捋一捋,祁家找回了私生女,私生女還帶了個對她有恩的前主子,然後祁家公子看上了私生女的這位前主子要跟崔家退婚。】
係統:【真愛啊。】
黑框中,長平侯夫人見族長夫人提起這事便氣的不輕,“聽嬸嬸這般說來,那祁家不是良配,素娟是個好姑娘,咱們崔家的姑娘也不難嫁,能在成婚前發現倒也還算好,嬸嬸莫氣,換個想法,咱們也算是及時止損。”
長平侯夫人話中意思明顯,崔家女不愁嫁,何必為了個拎不清的男人和家族害了自己。
從祁老爺尋回私生女可看出,根兒就那樣,祁公子這是兒子隨爹,指不定以後也要弄出什麽私生女來,這樣的人家還是莫嫁了。
係統:【宿主,你咋不說話?】
溫虞:“我在回憶,這是哪部倫理劇的劇情。”
畢竟奇葩事隻有書裏最多,像祁家這種牽扯到私生女、恩人、還有婚約在身的,怎麽看都是那種劇情要扯許久的劇。
祁公子和雲姓女子想在一起,首先要衝破世俗退婚流、再經曆親人的萬般抵觸、最後兩人衝破艱險幸福在一起。
很套路,很狗血。
係統:【宿主,來了來了,那男人身上背的啥啊?樹枝?】
溫虞:“……他的行為有一個詞可以解釋,叫負荊請罪。”
說實話,有點侮辱人了。
隻見管事嬤嬤帶著三人從院外進來,在院子裏玩的眾人紛紛側目看去。
那為首的婦人瞧著三十來歲,在她左手邊是背上綁了幾根枯枝的年輕男子,在她右手邊是一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屢屢看向男子,眼中滿是心疼,那男子還作怪逗她,兩人眼神黏黏糊糊的,絲毫不在意這會兒院子裏有多少雙眼睛看著。
到正屋門口,管事嬤嬤停了下來,攔住那男子,“祁公子,這裏男子不便進入,還請你在此等候。”
走在最前麵的婦人也就是祁公子的娘祁夫人,冷眼看著自己兒子,直言道:“跪下。”
“娘,我沒錯。”
祁夫人抬手一巴掌打在祁公子臉上,“跪下。”
一旁那白衣女子滿臉心疼,忙上去查看祁公子的臉,“夫人,你不要責怪祁大哥,祁大哥也是為了幫我。”
“你……”祁夫人看白衣女子的眼神帶著怒氣,想罵卻又沒有罵出口,氣的轉身進了屋。
那祁公子還給白衣女子笑了笑,牽著對方的手,“我沒事,你別怕,有我在。”
溫虞:“渣狗。”
係統:【宿主,你幹嘛生氣啊。】
溫虞能不生氣嗎?崔家的人也都在生氣,看看這兩人幹得什麽事,還沒成親呢就在外牽手。
尤其這渣狗身上還跟崔素娟有婚約。
係統:【別管他們,看屋裏。】
溫虞目光落在黑框上。
祁夫人仿佛會變臉一般,在外對著兒子和白衣女子時臉冷的仿佛結霜,進了屋臉上頓時揚滿了笑,“給崔老夫人請安,祝老夫人身體安康、萬壽無疆。”
俗話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對方誠懇又笑的真誠,族長夫人一開始說起祁家氣的不行,這會兒也收斂了臉上表情。
祁夫人給族長夫人請了安又看向侯夫人,“這位便是長平侯夫人吧,哎呦,這通身氣質貴不可言,見之讓人仰慕,我真是望塵莫及,今日有幸見得實在是三生有幸。”
係統:【她好會拍馬屁哦。】
溫虞也發現了,祁夫人一來就在奉承,且絲毫不在意崔家人臉上表現出的對她的不喜。
有點社牛在身上。
祁夫人一來便開始拍侯夫人的馬屁。
侯夫人知自己到老宅也不過是客人,並未反客為主,而是端茶喝水,等著族長夫人與之過招。
族長夫人到底是長輩,這種事便由自己的大兒媳,也是崔素娟的母親來。
崔素娟的母親看著祁夫人,“今日祁夫人上門是來退還庚帖的吧?上次你家祁公子來崔家放話要退婚,祁夫人快些將庚帖拿出來吧,對了,我崔家抬去祁家的嫁妝,也盡快歸還,以後男婚女嫁各不相幹。”
係統:【哇偶,一開口就是硝煙,她們會不會打起來啊。】
打不打的起來溫虞不知,但看的出來祁夫人不想退婚,今兒是帶兒子來賠禮道歉的,可惜叉燒包兒子不肯配合,崔家也不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