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片瓜
狀元廊距離那酒樓有些遠, 見崔璟帶著鷹錦衛的人從酒樓出來要離開,溫虞忙吩咐侍衛將人叫住。
侍衛攔了人,崔璟回頭看到溫虞, 同鷹錦衛的人吩咐了幾句, 轉身向溫虞走來, 見她們出門除去身邊丫鬟隻帶了兩侍衛,“今晚街上人多, 怎也不多帶些侍衛出府,我將墨塵墨竹留下。”
溫虞往前走去靠近他, 仰頭看著麵前人, 鼻翼輕吸, 因剛從酒樓出來,倒是聞到他身上有一股酒氣,不免又看了眼那酒樓, “你剛剛一直在酒樓?”
“嗯,今日宴請同僚, 恐不得空陪你, 初九再陪你賞花燈可好。”
得知崔璟一直在酒樓, 溫虞咬了咬唇, 那她先前看到的人是誰?
因崔璟今日要與同僚相聚, 溫虞不便讓他陪著,目送他離去溫虞都還在回想先前見到的趕馬車之人是誰。
莫非她認錯了?可世上哪有那麽像的兩個人,她又不是憑借臉認出崔璟的, 那會兒那人雖然穿著尋常的勁裝, 可身形太像了。
“你們主子剛剛一直在酒樓?”溫虞看向留下的墨塵和墨竹二人。
二人點頭。
“四表嫂?怎麽了嗎?”唐若秋察覺到溫虞的心不在焉。
溫虞搖了搖頭, 笑道:“無事,我們猜燈謎吧。”
崔璟走後, 係統冒了出來。
係統:【宿主,是我們認錯人了嗎?】
溫虞:“你懼怕崔璟是怕他那張臉還是那個人?”
係統:【……非要點出來嗎?】
溫虞:“怕就是怕,又不是一天兩天了,你在別扭什麽。”
係統:【這不是等級壓……咳咳、怕他那個人。】
溫虞:“所以,車夫就是崔璟。”
若隻是溫虞一人看到身著灰色勁裝車夫打扮的男人像崔璟,後麵又看到真的崔璟從酒樓出來,她定會覺得那車夫隻是長得像崔璟。
但係統也看到了,並且黑框還探查不到那馬車的情況。
係統:隨機任務發放:請宿主探查崔璟偽裝車夫秘密,完成獎勵積分三十。
溫虞:“這個獎勵是不是有點過高了?”
記得當時發現三少夫人身份隱藏瓜,獎勵積分也才十分。
係統:【宿主難道不覺得刺激嗎?鷹錦衛指揮使喬裝車夫為陌生女子駕車,咦~】
係統:【宿主,你有帽子哦。】
溫虞:“閉嘴,也許那是男人呢。”
係統:【你就嘴硬吧。】
係統:【宿主,你說他是怎麽做到前一刻給人趕馬車,後一刻就從酒樓出來了,這酒樓跟剛剛那條路可沒挨著,他還有人證。】
係統:【還秒換裝哦。】
係統不是靠視角來分辨崔璟,故而它很確定那車夫就是崔璟。
溫虞:“……”
這也是溫虞想不明白的,但被係統點出來,怎麽聽著讓人那麽不舒服呢。
“若秋?”
溫虞同唐若秋看著花燈,忽的有兩男一女從旁邊走過,其中一男子有些遲疑開口。
唐若秋聽到聲音側目,看到喚她的人神色一頓,輕聲道:“莊公子。”
莊朔原以為自己看錯了,可當唐若秋轉頭他便知曉自己沒有認錯人,眼中歡喜之色剛起,卻聽到她語氣淡淡的喚他莊公子,那眼神中也滿是疏離。
“你怎來了盛京?”他不是讓她等他嗎。
莊朔發現她身側還站著一位年輕的夫人,莊朔在外行走眼力見早就練出來了,看那衣物穿戴,那夫人絕非一般人家出來的。
心下有個猜測,可唐若秋還梳著未出閣的發髻。
唐若秋看了眼莊朔身側站著的男女,目光在那女子臉上掃過,“舅舅舅母收到我的信,便讓表哥和表嫂將我接來盛京。”
莊朔身旁的女子手中花燈突然掉落,內裏火苗燒了起來,那女子一下拉住莊朔的手,“啊,莊大哥。”
莊朔護著那女子避開,將花燈踩熄,他抬眸看向唐若秋,剛要說話。
唐若秋目光落在兩人緊握的手上,先一步開了口,“在這裏見到莊公子很高興,以前多謝莊公子照料,時辰不早了,若秋要隨表嫂回府,便不與莊公子多聊。”
在唐若秋轉身過來時,溫虞很自然的挽著她手離開,聽她那語氣是不願與那男子多聊。
係統:【本係統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說著溫虞麵前出現黑框。
溫虞:“你下次不要這般自作主張,認不認識都要去瞅兩眼。”
係統:【誰讓宿主吃瓜不積極,本係統真是操碎了心。】
透過黑框,溫虞看到那莊公子還一直看著唐若秋離開的背影,眸光深邃,那眼中帶著情愫,好似有許多話要說一般。
而他身側的女子抿著唇用同樣的眼神看著他。
係統:【宿主,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她愛他,他愛她。】
係統:【嘖嘖嘖,你們人類的感情呦。】
三人中另外一男子神經就比較粗了,捏著下巴,“那位姑娘便是你夢裏念念不忘的人吧,那兩字我之前一直沒聽清,原來是‘若秋’啊。”
說完卻被同行的女子狠狠瞪了一眼。
係統:隨機任務發放:請宿主完成唐若秋與莊朔之間身份關係瓜,完成後獎勵積分加五。
係統:【宿主,快問,送分題。】
溫虞發現自見到那莊公子,唐若秋便開始發起呆來,猜謎也不猜了,一副心事重重樣。
記得婆母侯夫人說過,唐家那邊要把唐若秋賣給人做填房,對方年紀大的能當她爹,若非生父和繼母的狠毒,小姑娘也不會寫信求助侯府。
但看唐若秋與那莊公子之間,像是有事啊。
“還要再逛逛嗎?”
唐若秋搖了搖頭,“天色不早了,不如我們回去吧。”
係統:【宿主,你不問問她跟那莊公子的秘密?】
溫虞:“你沒見她一臉擔憂,就怕我開口問。”
回到侯府,兩人在垂花門告別。
溫虞這會兒沒有心思去猜唐若秋和那莊公子的關係,崔璟這邊她還頭疼著。
回到安棣苑。
原本打算等崔璟回來問問,誰知最後等的睡著了,次日醒來人在**,**另一半被窩是暖的,可見崔璟夜裏是回來過的。
初四、初五侯府待客之後便是走親,年初官員沐休要到初十才開始上朝上職,偏崔璟這幾日都忙的不見人。
溫虞越發好奇他的行蹤,便是那走親也推了不去。
溫家。
下人告知溫虞回來時,溫澤同支玉正在喂狗,“二姐,你怎麽回來了。”
支玉是知曉溫虞的,那可是指揮使夫人,忙站直了,“夫人。”
溫虞目光落在他們喂的幾條狗身上,“支玉,我聽溫澤說你養狗很是厲害。”
支玉撓了撓頭,“屬下也就養狗還行。”
侯府待客時溫家也是去了,溫虞那會兒與溫家大嫂聊了許多,知曉府裏孩子如今都喜歡那幾條狗,被支玉訓的很是通人性,還幫著找回了東西呢。
從溫家離開時,溫虞牽了一隻狗,中型犬、鼻子靈、通人性,就是名字取得隨意,叫小十。
係統:【宿主,你確定這個法子有效?】
溫虞:“指望不上你,我隻能寄希望在狗身上了。”
係統:【這話聽著像罵人。】
溫虞:“自信點,把‘像’去了。”
崔璟的衣物都是溫虞熏的,用的是她特調的青竹香,香粉鋪裏沒有這種賣的。
雖然青竹香味兒淡,但是長期熏用,便是他佩戴的玉佩,劍穗上也會染了那青竹香。
支玉訓練的狗確實好用,在一處宅院外麵尋到了馬車。
係統:【這是上次崔璟趕的那輛馬車。】
溫虞摸了摸狗狗的頭,“真乖,回去獎勵你雞腿。”
馬車是空的,溫虞掀開馬車簾子,鼻翼輕嗅,她聞了一股有些怪的氣味兒,到也不難聞,可也不像女子身上那些普通的脂粉香味兒。
溫虞聞不出那味道是什麽,直接讓小十上馬車進去嗅一圈,“小十,記住這個氣味兒,走,找去。”
係統:【宿主,你不打算來個守株待兔?】
溫虞:“讓侍衛盯著就行。”
相比起逮崔璟,溫虞現在更好奇這馬車裏坐的究竟是女子還是男子,小十能這般快找到馬車,可見這些日子這輛馬車一直在被使用。
小十盡職極了。
很快帶著溫虞尋到一間酒鋪。
那酒鋪並未開在熱鬧的街道,門口買酒的人卻不少。
突然,一五大三粗的婦人推開那些買酒的男子,站在門口嚷嚷起來。
“酒三娘呢?給老娘滾出來,成日就知道勾搭男人,不要臉的東西。”
酒鋪的小廝出來攔,那婦人還動手打人。
哐當一聲,婦人撿起地上的石頭砸在酒壇上。
緊挨著的兩壇酒碎裂,瞬時間一股濃鬱的酒香味兒飄出,整個街巷都彌漫開,隔老遠便聞到那醇厚的酒香味兒。
一輛馬車駛來,車簾掀開,先探出來的是一隻纖細的手,撐著馬車壁,隨後是一梳著婦人頭的女子從馬車中出來。
那女子身段極好,便是穿著厚實的裙襖也難掩姿色,瞧模樣大概二十六七八,舉手投足間盡顯成熟韻味。
從馬車下來,酒鋪的人忙開口,“東家您回來了。”
被稱作東家的女子看了眼被婦人砸壞的酒壇,以及還流淌著的美酒。
“劉家娘子,這一壇酒價值十兩,你打碎了我兩壇酒,賠錢吧。”
婦人手叉著腰,“賠?我呸,大家來看看啊,就是這麽個狐狸精,開個酒鋪不賣酒,賣1色,誰家有男人的可得把自家男人盯緊了,不然啊,一年的辛苦錢都得給狐狸精送**去。”
酒三娘並未因婦人的話變臉色,看向捂著頭的小廝,“不賠那便送官吧,原本想著街裏街坊的,別的便不與你算,但你要這般說,那便都算算吧。”
酒三娘從腰間荷包拿了把小巧的算盤開始撥弄起來“打傷我酒鋪小廝,湯藥費五兩銀子,驚擾客人害我損失銀錢這便算十三兩,傷藥費、酒錢損失以及損壞的這兩壇酒,一共算你三十八兩銀子。”
酒三娘將那小巧的算盤放入腰間荷包中,忽的看向酒鋪外,“這個月還有誰要來鬧的?我酒三娘一並送了,免得你們收了銀錢還分日子來,你們不煩,我怪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