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你的更大
謝以津拿著冰袋的手一滯。
他看向秦燦:“什麽?”
秦燦筆直地躺在**,視線飄忽不定,對上謝以津雙眸的瞬間,他露出一副訝異的神情:“啊?我說什麽了嗎?”
謝以津不知道他的演技太過逼真,還是自己真的聽岔了,最後隻能遲疑地點了點頭。
“對了。”半晌後謝以津開口道,“我有一個對我而言的壞消息,但對你而言的好消息。”
秦燦:“啊?”
謝以津:“天氣預報說,二十分鍾後也就是七點四十分左右,會有一場小雨。但是肌肉拉傷需要靜養修複,所以今天我會給你放假一次。”
秦燦聽到“放假”兩字的時候一愣,片刻後緩慢地“哦”了一聲。
謝以津頷首,低下頭,繼續看向手中的文獻。
過了一會兒,他聽到秦燦問:“那一會兒下起雨來,你真就不摸了?”
謝以津翻過一頁文獻,沒有看向秦燦:“是的,肌肉拉傷可能會留下嚴重的後遺症,你徹底好透之後我才會再次上手。”
秦燦:“我隻是胸口拉傷了,又不是半身不遂了……腹部和胳膊還空著呢,你都可以用啊。”
謝以津抬眸:“但是使用這些地方的過程中你會大幅度移動,也會牽扯到胸部的肌肉。”
他們安靜地對視片刻。
秦燦穩住聲線:“其實有一個方法,準確地來說是一個姿勢,我可以全程保持不動,照樣也能在一會兒下雨的時候幫到你。”
謝以津盯著秦燦的臉。
秦燦又看似鎮定地補充道:“你之前在愛丁堡酒店裏高燒,吃冰激淩的時候……也用過一個類似的姿勢。”
“哦。”片刻後謝以津開口道,“我想我知道了。”
秦燦的喉結微微一動。
下一刻,他眼睜睜地看著謝以津脫下鞋上了床,坦**地跨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謝以津的臀部和秦燦的大腿緊密貼合,他低下頭,將雙手撐在秦燦的身側,身子同時微微前傾了一些。
似乎是因為坐得並不太舒服,他不斷調整著坐姿,無形之中秦燦讓秦燦的呼吸又加重了幾分。
“是這樣嗎?”謝以津抬起眸問。
“對。”秦燦鎮定道:“一會兒雨下起來之後,我保持不動,除了胸不能摸,像是腹部啊胳膊啊,你可以隨意自取,想幹什麽就幹什麽。”
謝以津“嗯”了一聲:“我可以先試驗一下嗎?”
秦燦:“……好。”
於是謝以津低下頭,吻了一下秦燦的嘴唇。
他似乎是想很輕地、蜻蜓點水地撩撥一下,但秦燦早就看破了他那點小心思,直接用手扣在了謝以津的後腦勺上。
這個吻變隨即得更深更濕,眼看著謝以津的身子就快軟在秦燦的身上,顧及著秦燦胸口的傷,謝以津極輕地咬了他一下,秦燦才鬆開手,兩人意猶未盡地拉開了距離。
他們對視,呼吸急促,鼻尖相抵。
“看來確實可行。”謝以津喘息著說。
秦燦回味著舌尖上的那點痛意:“我當然不會騙你。”
謝以津眨了一下眼:“雖然現在我的需求都可以被滿足到了,但是一會兒雨下起來之後,它應該怎麽辦呢?”
秦燦大腦空白了一瞬:“它……是什麽?”
謝以津睨著秦燦的臉,沒說話。
片刻後他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身子微微後仰,腰臀輕輕向後一貼——
秦燦驟然一僵。
“現在貼在我屁股上的這個。”謝以津說。
冰袋裏的冰塊緩慢地融化,在床單上洇出了一小片深色的水漬。文獻隨意地散落在床邊,最後的兩頁始終沒有機會被謝以津讀完。
後來秦燦才意識到,今天晚上根本沒雨,謝以津詐了自己。
但現在氣氛到位,烘焙材料也都準備好了,來口小甜點似乎也無傷大雅。
他們上次做了蛋糕,算是摸到了點基礎烘焙的竅門,於是今天打算做點不太一樣的——芝士爆漿小餅幹。
謝以津成了主導這場烘焙過程的主廚,所以秦燦全程隻需要躺著。
這個姿勢是一個極佳的觀測姿勢,因為秦燦可以捕捉到謝以津的神情之中的每一個變化:脫衣服時候的慵懶坦**,忍耐時的眉頭微蹙,以及動情時的茫然失神。
這樣的體驗確實夠新奇也夠刺激,但同時有一個很大的問題——那就是謝以津的體力確實太不好了。
嗯,謝以津是一位很不稱職的,極其懶惰的烘焙夥伴。
他一累一疼,完全不管另一位主廚秦燦的死活,餅幹進烤箱才剛剛烘焙到了一半,就坐在秦燦身上一動不動了。
他直接彎下腰,把頭埋在秦燦的脖頸,汗濕的額頭抵在秦燦的肩頭,喘息聲格外動聽,聽得秦燦心頭泛起一片癢意。
秦燦憋得人都快麻了,很想自己采取行動:“前輩咱……咱要不稍微動一小下?”
“……沒力氣了。”謝以津聲線微啞,“你自己來。”
秦燦喉結上下滑動,近乎是立刻翻身起來:“這可是你說的啊。”
“你不能劇烈移動,胸…… 胸口要趕緊養好,下周還有別的雨要用到。”
“沒事,我隻要上身保持平穩,其他位置的肌肉發力,不會有太大影響的。”
“……”
芝士爆漿餅幹不需要進行奶油的打發和精致的裱花,按理來說是非常容易上手的,唯一需要注意的地方就是火候。
火候不足餅幹會是夾生的,火候太大芝心會提前爆漿流出,餅幹也會烤糊,因此熟與糊的臨界點很難把控。
然而今天的兩個廚師一個局部負傷,一個體力不足,因此兩人對火候的關注都不夠細致。
此刻餅幹的表麵已經烘烤出漂亮的裂痕,隱隱有了爆漿的趨勢,隻要及時將烤盤從烤箱內拿出來,就還有一線挽救成功的可能。
可惜沒有一個人及時注意到。
謝以津發現的時候為時已晚——他微微睜大眼睛,想要推開秦燦,叫他把裝著餅幹的烤盤趕緊拿出去。
“你先出去再——”
“好像……有點晚了。”
“你——”
爆漿流心芝士餡料滿滿當當地溢出,微熱而黏稠。
秦燦又爽又心虛,根本不敢對上謝以津的視線,也顧不上胸口的疼痛,趕緊伸手把顫抖的謝以津抱在懷裏。
“我……我受傷了,我現在是病人。”
他倉皇又暗爽地吻著謝以津,想要轉移謝以津的注意力,試圖掩蓋著自己極其惡劣的行徑:“就……先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啊?”
謝以津眼睫顫抖著承受著這個吻,完全說不出話,可能是太累了,也有可能是根本對秦燦無話可說。
他們擁抱著,謝以津疲倦地將臉抵在了秦燦的肩,呼吸一開始是急促的,後來逐漸變得平穩。
就在秦燦以為懷裏的人已經累得快要睡著時,他聽到謝以津很輕地開口說了一句:“你的更大。”
秦燦猛地睜開眼:“什麽?”
“雖然不知道當時你具體在問哪一個部位,也不是很能確定你究竟是在和什麽人比。”他聽到謝以津說,“但不論如何,都是你的更大。”
秦燦很久都沒開口。
秦燦沉默了太久太久,久到謝以津以為自己當時真的聽錯了的時候,謝以津突然察覺到了什麽,難以置信地抬頭看向秦燦的臉:“你——”
就好像是一道甜品好不容易製作完畢,灶台和桌麵都已經收拾好了,碗筷和工具也都整理幹淨了,另外一位廚師卻突然又來了興致。
他重新舉起了攪蛋器,拉著另一位已經筋疲力盡的廚師,準備再來製作一頓豐盛的宵夜。
“前輩,今天我是病人。”
“你不是剛剛才——”
“最後一次,真的是最後一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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倫敦正式進入灰蒙蒙的、多雨濕冷的秋天。
秦燦和謝以津的合作課題進展得非常順利,大部分的實驗已經接近尾聲,現在到了數據整理和文章撰寫的階段,喬納森對他們的進度非常滿意。
賀嘉澤也度過了每個實驗室新人都有的高頻闖禍期。
雖然偶爾還是會犯一些低級的小錯誤,但是賀嘉澤學習態度端正,笨卻認真,會主動提出觀摩每個人的實驗流程,並承擔不少累活兒來積累經驗。
他逐漸得到了實驗室裏每個成員的認可,於是某天下午,洛嘉嘉把他拉進了“蟲蟲大家庭”的群聊之中。
【++】:“歡迎小賀同誌加入養蟲大家庭!”
【七月七愛戀】:“歡迎歡迎!”
【七月七愛戀】:“對啦小賀,你上次問我的培養基的配置protocol已經放在你顯微鏡旁邊啦,你自己看一眼哦。”
【嗬嗬】:“大家好……”
【嗬嗬】:“嗯,我已經拿到了,謝謝七月姐。”
【七月七愛戀】:“嘿嘿,七月姐。”
【七月七愛戀】:“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對了小賀同學,這周五我們打算去U大旁新開的一家意大利餐廳搓一頓,秦燦請客,你要不要一起來啊?”
【can】:“?”
【++】:“?”
【七月七愛戀】:“?”
【七月七愛戀】:“郝五周,速速幫秦哥回憶起來@5weeks。”
【5weeks】:“嗯,大概是幾周前,同時是秦哥你生日的前一天,你親口說過要請我們吃這家店的披薩,當時還說要請我們喝酒來著。”
【can】:“……”
【can】:“行行行行行,我請我請,這周五是吧,到時候能來的都來哈。”
【嗬嗬】:“我看情況吧…… 應該沒什麽問題。”
【七月七愛戀】:“好哦好哦!”
【七月七愛戀】:“對啦,謝哥來不來呀~@Yijin Xie”
秦燦還沒來得及說什麽,謝以津便在私聊裏給秦燦彈了一條消息。
【前輩】:“周五晚上有暴雨。”
秦燦盯著“暴雨”兩個字,喉嚨深處控製不住地變得幹渴起來。
他壓抑住內心的悸動,回複道:“我可以和他們說換個周末再吃,稍微往後推一推,一頓飯而已。”
片刻後,謝以津回複道:“沒關係,我看了一眼,雨應該大概在十點到十一點這個區間才下,應該和晚飯並不衝突。”
秦燦猶豫少時,回複了一個:“好。”
抬起頭時,電梯門剛好開,秦燦走了進去。
秦燦現在正在實驗樓的一層。他今天要肝一天的文章,所以剛剛去旁邊的咖啡店買了杯拿鐵提神。
他進了電梯,轉過身,剛好看到不遠處的喬納森和一個中年亞裔男子坐在休息區,兩人正愉快攀談著。
秦燦愣了一瞬。
秦燦之所以能一眼注意到這兩個人,主要是因為喬納森的小禿頂實在是太顯眼了。
喬納森身旁的那個中年男人則是個陌生的臉孔。他戴著眼鏡,雖然鬢角的銀發顯露出歲月的痕跡,但整個人看起來斯文沉穩,學者氣息分外鮮明。
一瞬間,一股很奇妙的感覺湧上秦燦的心頭。
他感覺這個中年男人看起來有點眼熟,更準確地來說,是他眉眼和氣質給秦燦帶來了一種極其強烈的既視感。
隻是短暫的一刹那,下一刻,電梯門緩緩關上。
秦燦舉著咖啡,對著緊閉的電梯門愣了一會兒。
片刻後他笑著搖了搖頭,沒有多想,抬起手,摁下了自己樓層所在的按鈕,
作者有話說:
小謝,懶廚子。
小秦,壞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