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吻

“謝以津……”

秦燦的聲音帶了些微不可察的顫抖:“你,你得先醒一下,不能繼續這麽睡下去了。”

如果不是謝以津的身體此刻還有呼吸時的起伏,以及他的肩膀在微不可察地發著抖,秦燦真的會立刻報警。

常識告訴秦燦,謝以津此刻的狀態實在是太不對了,如果放任他繼續這麽燒著昏睡下去的話,人大概率會燒出問題。

秦燦在床邊坐下,捏著謝以津的肩膀,將人摟在自己的懷裏。就著旁邊小台燈昏暗的燈光,他這才看清了謝以津的臉。

謝以津緊閉著眼,咬著下唇,額前的發絲早已經被冷汗打濕。

此刻的他好像完全感知不到外界的刺激,所以秦燦前兩次的呼喚,他根本就沒有聽到。

前幾次的雨天,謝以津雖然也會出現發熱的症狀,但他人是醒著的,基本的意識至少是清醒的,甚至會主動向秦燦提出各種色情大膽且得寸進尺的要求。

這是秦燦第一次見到他這樣虛弱的、近乎沒有任何生機的狀態。

秦燦的手倉皇地落在謝以津的臉上,觸碰到的一瞬間差點彈起——溫度無疑是熾熱的,甚至到了燙手的程度。

謝以津幾乎要將自己的下唇咬破,唇瓣的邊緣泛起青白色。

秦燦看得心驚,隻能一隻手扶著他的肩膀,另一隻手抬起他的臉,手指按在他的下唇,試圖讓他停止這種傷害自己的行為。

“……謝以津。”

他深吸了一口氣,又喊了一遍謝以津的名字:“別這麽咬自己……你先醒一下,不能再這麽睡下去了,聽得到嗎?”

秦燦這麽上手一折騰,倒還真起了一些作用——懷裏人的身子抖了一下,微微睜開了眼睛。

謝以津眼底的水光朦朧,耳廓和臉頰泛著緋色。

一瞬間秦燦還以為謝以津恢複了意識,但低頭仔細一看,才發現他雖然睜開了眼睛,但眼睛卻並沒有聚焦。

他沒有看向秦燦,視線的落點好像在很遠的地方,半夢半醒似的蹙起了眉,隨即偏過臉,想要掙脫秦燦捏著自己下巴的手。

秦燦一愣:“你醒了?你——”

秦燦力氣比謝以津的要大上不少,謝以津無法從他的掌心掙脫,喘息著,有些難受地輕哼一聲。

隨即他重新轉過臉,低下頭,突然在秦燦的手上咬了一口!

秦燦哪兒想得到他會突然來這麽炸裂的一出,一時間毫無防備,吃痛地鬆開了手:“你幹什麽——”

像是應激狀態下的動物般,謝以津將自己的臉從秦燦的手裏掙脫了出來,秦燦鬆手的那一瞬間,他重新倒回到了**。

秦燦倒吸了一口冷氣,低頭一看,自己虎口處赫然是一個大大的牙印。

再抬起眼一看,他發現謝以津重新將身子蜷縮了起來,合上眼,縮在被子裏發抖。

秦燦意識到哪裏不太對。

他們第一次親密接觸的時候也是暴雨,當時謝以津的意識雖然不太清醒,但也絕對沒有展現出這種應激一般的防禦狀態。

秦燦簡直快要無計可施了。

正常人遇到這樣的病人和狀況,第一反應就是要幫這人退燒。

但他記得謝以津和自己說過,像他這樣非免疫係統應答引起的發熱,退燒藥是沒有任何作用的。

唯一能幫他緩解症狀的方式就是……

秦燦吐出一口氣,意識到自己現在已經沒有別的退路了,隻能采用那個光是想想就要讓他耳根發燙的方法——

“謝以津……你睜開眼。”

秦燦先是將西裝外套脫下,一邊將領帶扯鬆了一些,單手將襯衣扣子一顆一顆地解開,一邊把謝以津重新攬到了自己的懷裏:“來,你先看我一眼,不能再這麽睡下去了。”

秦燦牽起來謝以津滾燙的手,掰開他的手指,把自己的胸口主動地朝他的掌心中央貼了上去。

強忍住心底的羞恥感,秦燦聲音沙啞地開口道:“來,你用手摸一下,這是不是你……最喜歡的質感?”

謝以津的呼吸依舊急促。

他皺著眉,微微掀開了眼皮,茫然地看向自己覆在秦燦胸口的手,依舊沒什麽力氣地軟在秦燦的懷裏,像是下一秒要重新昏睡過去。

根據秦燦對謝以津的了解,以及他在前幾次雨天對自己身體展現出的渴望,秦燦都做好被狠狠搓揉一頓的準備了。

然而令秦燦震驚的是,謝以津的手在秦燦的胸口停留了僅僅一瞬,便順著重力滑落了下來,沒什麽力氣地重新耷拉在了床邊。

秦燦低頭一看,發現謝以津竟然已經……重新合上了眼。

他頓時感到難以置信。

……胸竟然都不摸了?

這可是他沒有任何衣物遮擋的胸肌啊!

這可是謝以津曾經在雨夜用雙手放肆地捏來揉去,愛不釋手的部位,這次秦燦難得如此主動地奉上,他竟然……連一秒都沒有停留?

這一刻秦燦終於意識到,謝以津此刻的狀況,遠遠要比自己想象的嚴重得多。

秦燦的心涼了一截,咬了咬牙,將衣服領子拉得更開了一些,手停頓了一瞬,幹脆直接將謝以津的臉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貼一下呢?嗯?你之前不是最喜歡貼?你……你先睜開眼看看我。”

這是秦燦第一次主動將自己的胸口往謝以津的臉上送,羞恥度是無法用言語來描述的。

好燙。秦燦無聲地吐出一口氣。

謝以津臉頰似乎要比他的掌心更熱一些,此刻這麽一貼,秦燦的胸口頓時更加鮮明地感受到了懷中人身體的滾燙。

他感受到謝以津灼熱的呼吸噴灑在自己的皮膚上,滾燙的唇瓣摩擦在自己的胸口,鼻尖也不斷地掃過隆起的肌肉輪廓。

胸口的肌肉在一刹那變得緊繃,秦燦努力調整著呼吸,耳根泛起熱意,但現在他已經顧不了這麽多了。

他低頭看了眼懷裏的人。

還是在發抖,呼吸灼熱。

——但是在臉頰接觸到軟而韌的胸肌的一刻,謝以津終於重新睜開了雙眼,雙眸潮濕,抬頭虛弱地看向了秦燦的臉。

秦燦喜出望外。

他以為這是謝以津恢複了一些基礎意識的體現,一邊將手撫在他的頭上,又往自己的胸口上按了按,想讓他再多仔細體驗一下:“你,你再多貼一下,有沒有感覺好一點——”

然而話還沒有說完,秦燦的聲音便驟然哽在了他的喉嚨深處。

因為下一秒,謝以津突然喘息著偏過了頭。

——他垂下眼,微張開嘴,直接在秦燦的胸口肌肉最飽滿的、最結實的那一片地方,重重地一口咬了下來!

秦燦:“……??!”

一瞬間,秦燦疼得差點看到自己的太奶奶。

咬手和咬胸完全是兩個概念,手是人身體經常使用的部位,皮糙肉厚,咬一口無傷大雅。

但胸口這樣的部位是極其敏感的——謝以津灼燙的唇瓣覆上皮膚,他口腔之中溫熱的唾液和秦燦微涼的肌膚接觸,同時牙齒陷入豐實緊致的肌肉裏,極致的曖昧和痛感交織在一起,這麽一口下去,秦燦的呼吸驀然停滯在胸膛裏。

而且謝以津並不是咬了一口,他是……一直咬著都不鬆口。

“前輩你——”

秦燦又驚又痛,掙紮著想要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但又怕把他直接摔回**,依舊沒敢鬆開覆蓋在謝以津肩膀上的手:“你,你先鬆口!”

謝以津也不知道是聽懂了還是沒聽懂,他叼著秦燦胸口的那片肉靜默了片刻,竟然還真的鬆開了口。

——然而下一瞬,他重新張開嘴,又在秦燦的肩膀上咬了一口!

秦燦差點叫出來:“你簡直是——”

謝以津的目光依舊沒有聚焦,意識混沌之下,卻依舊下意識地采取這樣像是防備,又像是應激的抵抗舉動。

秦燦實在是被咬麻了,幹脆順勢捏著謝以津的肩膀,把人直接一推——

他們一起倒在了**。

混亂之間,謝以津終於鬆開了口。

秦燦不敢再給他任何下口的機會,隻能先用雙手禁錮著他的胳膊,在兩人之間撐開了一個相對安全的距離。

以防萬一,他猶豫片刻,還是將自己的膝蓋卡在了謝以津的腿間,不給他任何掙紮以及再次犯罪的機會。

“先別咬了……你醒一下。”

秦燦呼吸急促:“謝以津,你看著我,看清我是誰!”

這個姿勢帶來的壓迫感實在是太強,謝以津本就沒有什麽力氣,終於勉強安分了下來,側過臉劇烈喘息著。

秦燦的喉結上下動了一下。

他們現在的姿勢實在是太詭異了。

在**,謝以津在下,秦燦在上,秦燦鉗製著謝以津的雙手,大腿還卡在謝以津的雙腿間。

秦燦的領帶沒有解開,鬆鬆散散地掛在領口,領帶的尾端落在了謝以津的脖頸旁。襯衣扣子倒是全解開了,隻不過肩膀和胸口上各自印了個牙印。

……尤其是胸口上的那個,齒印又深又紅,秦燦始終感覺熱辣辣的,像是要腫起來。

謝以津雙眸放空,呼吸急促,似乎又回到了他那個半夢半醒的小世界之中,屋子一瞬間陷入了靜謐。

窗外的雨沉重頻繁地敲打著窗戶,雨聲的間隙突然穿插著一記悶悶的雷聲,秦燦感覺謝以津抖了一下。

他聽到謝以津聲音很輕地囈語:“不要……”

秦燦愣了一下:“不要什麽?”

謝以津沒有再說話,目光依舊落在遠處的黑暗。

與此同時,秦燦大腦開始飛速運轉。

這是他們“雨天互助合約”開始之後遇到的第一場暴雨,謝以津曾經也提前告知過秦燦,他“在暴雨天會失控”。

但秦燦完全沒有預料到,會是這種燒到意識不清,胡亂咬人的程度。

現在的情況在某種意義上其實是一個死循環,雨不停,謝以津就會一直保持這樣的狀態,想要幫他緩解症狀,方法就是像之前那樣的親密貼貼。

但現在的問題是謝以津不肯摸也不願貼,秦燦稍微一靠近張嘴就是一口,所以他的症狀就一直無法得到緩解。

……難道就任由著他像剛才那樣繼續昏睡下去嗎?

可是回想起剛才進門時看到的那一幕,秦燦心中驀地發緊了一瞬,他不認為這是一個可行的方案。

大腦無效且焦灼地運作了一會兒,再次低頭一看,秦燦發現謝以津的視線不知道什麽時候落到了自己的身上。

他的眼睛盯著秦燦右胸口上的牙印,可能是因為燒得實在沒有力氣了,他終於停止了掙脫的舉動。

他雙眸失神,像是在努力回想著什麽,又好像隻是在放空。

秦燦稍微放鬆了一些警惕,準備重新開口,試圖和他進行一些交流,先讓他不要再陷入那樣的沉睡之中。

然而下一刻,他卻驚恐地發現謝以津弓起了腰,勉強抬起身子,同時微張開嘴,朝著自己左邊的胸口靠近——

儼然又是一副要咬下去的姿態!

秦燦睜大雙眼:“……你別!”

沒完沒了了是吧?

謝以津咬人不是鬧著磨牙的那種小咬,他是真的下死口的那種啃咬,剛才那一口秦燦到現在都還沒緩過來勁。

潛意識告訴秦燦絕對不能讓謝以津再來一口了,不然這次見到的可能不隻是太奶奶,祖宗十八代估計他都能打個照麵了。

事實上,這一瞬間的秦燦有很多種選擇,來避免“謝以津咬自己胸”這件事情的發生——

他可以選擇直接推開謝以津。

他也可以選擇抬起雙手捂住自己的胸口,雖然動作可能缺了點陽剛之氣,但至少會起到一定的防禦效果。

再過分一點,謝以津現在畢竟是個意識不清的病人,兩人力量懸殊,他甚至可以選擇按住謝以津的脖子,總之不要讓他的嘴接觸到自己的胸口就行。

但可能是胸口的疼痛刺激了秦燦的神經中樞,電光石火間,他大腦空白,完全無法理性地思考。

秦燦盯著身下的人,呼吸變得粗重,在如此多的選項之中,最後偏偏選擇了他自己完全看不明白的一種方法——

以暴製暴。

秦燦深吸了一口氣,在謝以津下口咬在自己胸口之前,先他一步低下了頭,直接吻上了他的嘴唇。

作者有話說:

這是什麽,奈子,嘬一口!

這是什麽,嘴巴,親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