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前輩,你自己來選

衛生間所處的位置比較偏僻,裏麵並沒有人,勉強算是個好消息。

秦燦將謝以津打橫抱在懷裏,幾乎是一路跑過來的。

不知道是因為謝以津這人太瘦,還是秦燦自己這幾年的健身房確實沒白去,秦燦隻感覺自己的身體在這幾分爆發出了無限的潛能,一路公主抱著謝以津進了衛生間,飛快進了其中的一個小隔間。

選在廁所這種地方確實是無奈之舉,但獨立的小隔間在這種情況下,確實也提供了一些安全感。

找了半天沒有能坐的地方,秦燦隻能將就著先把馬桶蓋放倒下來,將謝以津安置放了下來,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這一路上的謝以津倒是安靜得有些少見。

他在秦燦的懷裏,呼吸雖然依舊急促,卻一直不開口說話,這讓秦燦反而有點擔心他的狀態。

因為他記得上次小雨的時候……謝以津可是一直在和自己頂嘴,討價還價地想要上手貼自己的腹肌。

這次中雨的症狀理應更劇烈一些,然而謝以津一路上卻始終安靜得有些離譜。

不會是現在……虛弱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吧。

秦燦深吸了一口氣,抿了抿嘴,下了像是赴死一般的決心。

——他對著謝以津,張開了自己雙臂。

“既然天氣預報已經確定了是中雨。”

秦燦感覺自己的臉開始發燙,欲蓋彌彰地咳了一聲:“趁著現在沒人,你就……你就快點來抱吧。”

謝以津看向秦燦,眼睫翕動,沒有說話。

不知道是不是廁所燈光的問題還是秦燦的錯覺,在看到自己張開雙臂的一瞬間,謝以津的麵頰和耳廓的緋色似乎更深了一些。

他的那雙眼已經燒得有些失神,視線從秦燦的腰腹部一路上滑,在胸口處微微停頓了一下,最後落在了秦燦的臉上。

然而謝以津卻始終沒有像秦燦預想中的那樣抱上來,又或者是像上次小雨在辦公室裏那樣,直接把臉貼上來。

謝以津隻是輕聲問:“你胳膊上的傷好了嗎?”

秦燦愣了一下:“好得差不多了。”

謝以津沒有說話,半晌後抬起手,拉住了秦燦的胳膊。

秦燦以為他是要抱自己了,但他並沒有。

不知道是因為天氣轉暖,還是什麽別的原因,秦燦這幾天一直穿著短袖,所以謝以津這麽輕輕一拉,秦燦大臂內側的皮膚便一覽無餘地展示在他的眼前。

確實如秦燦所說,那片擦傷已經好得差不多,雖然乍一看還是有點嚇人,但仔細一看,會發現傷處都已經結上了痂。

謝以津定定地看了一會兒。

半晌後他喃喃開口:“看起來還沒有痊愈。”

秦燦:“其實……”

“我上次答應過你,在你的傷口沒有恢複好之前,我不會為難你。“

謝以津鬆開了秦燦的胳膊,搖了搖頭,”所以你現在不需要有任何的壓力,我今天會信守我的承諾,不會抱你的。”

秦燦:“啊?”

秦燦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之前暴雨夜晚貼在自己胸前死活推不開的謝以津,同時也是上次小雨時快把臉鑲嵌在自己手臂上的謝以津,更是現在明明已經燒得連路都走不了一步的謝以津,現在竟然對自己來了一句“不抱”?

秦燦一瞬間被他這一出整得有點遲疑。

欲擒故縱嗎?

秦燦緊緊盯著謝以津的臉,不放過一絲一毫的表情的變動:“那……就不抱了?”

謝以津的神色沒有變化,點頭,極輕地“嗯”了一聲。

秦燦:“……”

還真不抱了?

大腦飛速轉動片刻,秦燦還是感到難以置信,忍不住開口問道:“但是你現在這個樣子,你……你確定你不需要任何幫助?”

謝以津搖了搖頭。

“那天你離開我家的時候,我感覺你好像有些生氣。”

謝以津說:“我後來反思了一下自己,感覺可能是因為當時你的手臂受了傷,我卻依舊提出了要在這周繼續使用你手臂的要求……顯得有些太過不近人情。”

“我們在未來還要繼續相處很長一段時間的,至少在現在,我不希望我們之間產生太多的隔閡。”

他看向秦燦,停頓了一瞬:“我也知道,你對這樣的肢體接觸應該一直都是有些抵觸的,所以在你的胳膊完全好透之前,我不會強製去抱你。”

生氣?抵觸?

秦燦簡直一頭霧水。

他回憶了半天,才隱隱約約地反應過來這人話裏的意思究竟是什麽。

“我,我那天生氣不是因為你——”

秦燦哭笑不得:“不是,我那天其實根本就沒生氣,當時我隻是……”

謝以津抬眼看向秦燦,微紅的眼底含著水汽。

秦燦一時間卻說不出話了。

因為他突然發現,就連他也不知道那天的自己究竟在氣什麽。

隻是在聽到謝以津說出那句“我們遲早要散的,不是嗎?”的一瞬間,秦燦感覺自己的心口像是一塊棱角很多的粗糙石礫磨著,有一種難以描述的不舒服感,可靜下心回味時,他自己卻也不知道這樣的情緒究竟從何而來。

空氣在一刹安靜了下來。

因為秦燦一直在沉默,所以謝以津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在心裏告訴自己,哪怕再難以忍耐,今天也絕對不可以上手去抱秦燦了。

謝以津不是很擅長維護社交關係,但是現在他不想自己和秦燦關係變得僵硬,因為這樣對未來的每一個雨天都沒有好處。

可是身體的渴望是無法控製的,秦燦此刻就站在謝以津的麵前,甚至剛才還主動向他張開了胳膊。

謝以津此刻在坐著,秦燦在站著,所以謝以津目光平視的地方,便是秦燦的腰腹處。

那是一具結實的、線條無可挑剔的身體。

…… 感覺好好摸。

謝以津艱難地將目光移開,壓抑著將手覆上去的渴望,悄無聲息安地蜷縮了一下自己的指尖。

秦燦正猶豫著,突然聽到謝以津輕聲開口道:“你還記得,我的辦公室裏有一個書架嗎?”

“……有點印象。”

“書架旁有一個櫃子,還記得嗎?”

“啊?好像——”

“在抽屜的最深處,有一個很小的玩偶,應該是一隻小恐龍,那是我之前一直留著應急用的。”

“……”

“我現在……可能還是走不太了路。”謝以津仰起臉,喘息著開口問道,“你可以幫我拿過來嗎?”

謝以津在秦燦的眼底看到了難以置信的神情。

“我現在就站在這裏。”秦燦簡直連一句完整的話都快要說不出來了,“然後你,你現在要我去幫你拿玩偶?”

謝以津停頓一瞬,點頭。

秦燦快要被氣笑了。

他深深地看了謝以津一眼,胸膛起伏了一下,隨即轉身打開隔間的門鎖,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幾秒鍾後,謝以津又聽到門關上了的聲音,秦燦應該已經離開了衛生間。

謝以津看不到外麵的雨究竟有多大,但他感覺自己燒得更難受了。

他合上眼,將身子蜷縮了一點,靠在了身側同冷的牆壁上。

然而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又一次聽到了門開的聲音。

謝以津朦朧之中睜開了眼。他感到困惑,因為實驗室和這裏有一段距離,秦燦不應該這麽快就回來了。

他隻以為是其他的人進了廁所,抬起手,想要將小隔間的門重新鎖上,然而下一秒,門卻先一步被人重新拉開了——

謝以津的心驟然一沉。

好在門打開的一瞬間,眼前站著的人還是秦燦。

謝以津無聲地鬆了口氣,隨即下意識地看向秦燦的手。

是空著的,沒有玩偶。

“我突然想起來,雖然胳膊上的傷沒好,但當時約定裏說的是中雨需要擁抱。”

秦燦麵無表情地開口道:“也就是說,中雨的時候本來也不需要使用到胳膊,對嗎?”

謝以津怔怔地看向秦燦的臉。

秦燦卻好像再也忍無可忍了。他俯視著謝以津,聲音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前輩,你這個人真的是——”

似乎意識到了和謝以津用語言溝通隻會讓自己越來越氣,秦燦醞釀了一下,做了一個讓人完全意想不到的舉動——

他竟然主動拉起謝以津的手,覆蓋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更準確地來形容,結實的、柔軟的、有溫度的腹肌上。

謝以津驟然睜大了眼睛。

像是有幾分躁鬱的,秦燦別過了臉:“你,你的辦公室和這裏的距離並不算近,我來回往返至少需要十幾分鍾,我覺得……沒有這麽折騰的必要。”

“而且我們已經有了合約,在約定範圍內,小雨天我不會讓你多摸,現在的中雨我也不會讓你少摸,所以我也隻是……在信守我的承諾罷了。”

他的喉結微微動了一下,終於轉過臉頭,強裝鎮定地俯視著謝以津,“當然,如果你還是想要你的那隻玩偶的話,我現在也可以回去給你拿。”

“我肯定是無所謂的。”他的聲線微啞。

嘴上雖然這麽說著,他卻牽住謝以津的手,先是稍微用力地在自己的腹肌上按了一下,隨即又向上拉了一些。

謝以津的呼吸停了一拍。

指尖被動地陷入青年結實的腰腹的皮肉之中,同時手也一點一點地秦燦牽著向上,逐漸滑到了微微隆起的胸肌。

秦燦胸口肌肉的觸感,和他結實的腹部是不太一樣的。

腹肌是有韌性的,就觸感而言已經是接近完美的了,但是秦燦胸肌的脂肪含量相比結實的腹肌要更高一些,摸起來的質感……是要更柔軟的。

與此同時,謝以津覆蓋的手也隨著秦燦呼吸的頻率跟著起伏,他感覺自己的指尖像是有細小電流竄過。

眉眼俊逸的青年耳根不受控製地泛起了微紅,而他那雙棕色的眸子卻依舊灼熱地盯著謝以津的臉。

他沙啞地說:“前輩,你自己來選吧。”

作者有話說:

小秦(黑化玩火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