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如懿傳
衛嬿婉因為情緒激動昏在了葬禮之上,太醫趕緊來給皇太後把脈。
如今衛嬿婉不僅是皇帝的親母,而且手中握著虎符,自然是受人追捧的。
太醫把了把脈之後沉聲說道:“太後娘娘因為心情抑鬱。情緒太過激動才昏迷了過去,並沒有什麽大礙,隻是還需要讓太後娘娘寬心,否則太過抑鬱會傷及身體。”
春嬋在一旁滿是擔憂的說道:“太後娘娘身子需要開一些補藥嗎?”
太醫搖了搖頭說道:“是藥三分毒,因此不需要開藥,隻是還是那句話,得讓太後娘娘寬心才行,當然在過程中可以多為太後娘娘熬煮一些滋補的藥膳。”
衛嬿婉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就聽見了太醫這話,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額角說道:“行了,既然無事就都退下吧,哀家想要自己一個人靜一靜。”
春嬋等人自然是不放心的,可是看著自家主子臉上的堅決還是靜悄悄的退下了,太醫也是很有眼色的跟著走了!
四周都沒有人了之後,衛嬿婉慢慢的坐直了身體穿鞋走到了書桌旁,從一旁的畫筒裏拿出了一幅畫,那是一幅美人圖,圖上的美人優雅自若,光看著那細膩的筆觸,就可以知道下筆之人對於那個美人有著多深的感情了。
衛嬿婉感覺到了一絲悵然,對於弘曆的感情是真是假,她已經分不清楚了,她隻是習慣性的戴上了這個愛慕皇上的小女人的麵具。
因為這個麵具她得到了太多的好處,因此,麵具戴的久了,好像有種摘不下來了的感覺。
衛嬿婉想到這兒自嘲的笑了笑,然後坐下慢慢的抄起了往生經,不管如何先帝對她總是足夠好的了,在這宮裏護了她幾十年,並且讓自己的孩子登上了大位。
衛嬿婉就這樣子安安靜靜的吵起了往生經,因為擔憂母後而來的永琰,看到這樣子的母後心中也很是感歎,對於母後的敬意更深了。
不論如何,對於一個深情款款的人,大家總是下意識的會對她有所好感,更何況這樣子深情執著的人是自己的母後呢!
衛嬿婉身形消瘦的在那裏抄著經書,眼中盡是對自己的父皇的懷念,這個畫麵成為了永琰這一生都難以忘懷的一個畫麵。
也正是因為這個先入為主的印象,這讓永琰在之後並沒有因為自己的母後攝政的原因對她起了隔閡,反而是更加的信任她,因為在他看來自己的母後是最愛父皇的,因此,對於權柄什麽的也不甚上心,是對自己最好的一個人。
皇上的葬禮很快的就完成了,原本四處隨處可見的白帆也慢慢的被撤下,因為這宮裏要迎來一個大喜事,新帝登基。
雖然永琰的年紀確實是小,但是康熙皇帝也是八歲登基,照樣可以執掌天下。
被選為輔政大臣的他們心底裏都湧起了一番野心,雖然之前的輔政大臣下場都不怎麽好,但是仍就讓他們在得到這項權柄的時候高興極了。
長長的紅地毯被鋪在宮路上,周圍有下跪的奴婢們,有下跪的朝臣們。
穿著一身皇太後吉服的衛嬿婉拉著自己的親生兒子永琰,慢慢的,一步一步的帶著他走上了那個天下的至尊之位。
衛嬿婉看著一個又一個的人匍匐在自己的腳下,而自己則是慢慢的走到了高位之上。
衛嬿婉的眼前好像出現了從前那個小小的自己,慢慢的一步一步的爬到了宮中的頂端,爬到了那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
自己的努力沒有白費,自己做了這麽多年的戲,得到了最美好的結果。
衛嬿婉很難說清楚自己此刻的心情在想什麽,從前哪怕是弘曆對她再怎麽深情款款,她心中都是有著擔憂的,因為她是在演戲,她太知道一個帝王的深情是多麽的廉價了。
即使偶爾的時候沉溺於其中,但隻要看到翊坤宮的娘娘,她就會完全的清醒過來,真正的相信了帝王的深情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為此她一直都在忍耐著,一直的逼著自己小心謹慎,不要露出任何的破綻,保持住那一直美好的假象。
在皇上死了之後,她是感覺得到悵然若失的,但是更多的是內心深處的湧現出來的一種輕鬆自在的感覺。
自己再也不需要害怕某一日因為沒有掩飾好自己而被皇上所厭棄,慢慢的跌落到泥地裏。
昂貴的東珠耳環在陽光的照耀下灑落出一個陰影,折射在衛嬿婉的臉龐上,襯得她的側顏更加的清麗動人。
然而此刻無人關心衛嬿婉的麵容,所有人看到的都是她身上的權勢,沒有人敢在對她指手畫腳了。
坐在鳳座之後的衛嬿婉,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朝臣的嘴角不由的勾勒出了一抹笑容。
這樣的權利真是令人著迷呀,隻是當衛嬿婉看到生前的小皇帝時,就沒有那麽的沉迷了。
並不是說什麽母子天性之類的,隻是她清晰地知道一個女子在這個男權社會裏是很難掙紮的,而且從古至今也隻有一個則天大帝。
自己還做不到則天大帝那樣,思想保守的大清也不是思想開放的唐朝。
自己需要做的就是好好的享受權利所帶來的快樂,然後在自己的兒子長成了之後,將這□□還給他,留得一個美名又有一個好下場多好呀!
自己的孩子還小,即使需要歸還給他權柄,但是在這個過程之中自己也可以為整個國家做些什麽了。
衛嬿婉在朝臣們高呼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的聲音裏緩緩地勾勒出了一抹笑容。
那麽笑容真實而又溫柔,即使內心在想著那麽野心勃勃的事情,可是她已經習慣了戴上一個麵具了。
如今,永琰還小,是以衛嬿婉在後麵臨朝攝政,一串珠簾擋住她的樣貌,卻抵擋不住她身上的氣勢。
原本對於衛嬿婉朝臣們都是下意識的輕視者,即使衛嬿婉如今已經是皇太後之尊,但是隻要想到她最開始隻是一個奴婢,還隻是一個女人,所有人都開始下意識的輕視著她。
衛嬿婉敏銳地感覺到了這種輕視,但是沒有多說什麽,正是這些朝臣們的輕視可以給予她一個很大的緩和的機會。
即使之前先帝教給了她很多的事情,但是畢竟隻是紙上談兵,她需要學習的還有很多。
衛嬿婉一邊靜悄悄地聽著朝臣們在那裏打著機鋒,一邊輕輕的轉動著手上的一枚戒指。
那枚戒指是一個蝴蝶的模樣,蝴蝶雕刻的生動極了,仿佛隨時都可以振動羽翼飛起來的模樣。
任誰也想不到,這樣子在女子身上一個平平凡凡普普通通的首飾是可以調動血滴子的利器。
弘曆早早的就將血滴子傳給了衛嬿婉,原本的他對於血滴子是不是上心的,但在中毒之後才發現手裏有著這麽一個暗地裏可以調查一切事物的血滴子是多麽的重要。
為此在之後他一直小心的讓血滴子重新的再煥發出生機來,在經過多年的訓練之後將血滴子傳給了衛嬿婉,希望這能夠給予她更多的保護。
衛嬿婉細細的看著所有人的表情,即使她對於政務並不像所有的朝臣了解那麽深,但是她是很擅長揣摩人心的。
尤其是她在之前已經揣摩過了一個天底下最難揣摩的人,因此對於其他大臣們,還是能夠看得出幾分的,尤其是因為對於衛嬿婉的輕視,他們並沒有怎麽掩飾。
衛嬿婉將那些人的姓名給記下,準備讓血滴子給好好的查查他們,如今正是要緊的時候,所有的事情不是東風壓西風,就是西風壓東風。
自己要將他們給壓下去,否則的話這些朝臣們會尾大不掉,試圖將自己和自己的孩子培養成一個傀儡,尤其是自己身後又沒有強大的母族。因此才更需要小心謹慎。
血滴子的效率不用多提,經過兩代帝王的培養,他們越發的神出鬼沒。
衛嬿婉看著厚厚的一疊資料,拉過一旁的永琰望著他輕輕地說道:“這是血滴子查出來的資料,血滴子是什麽,哀家想你也知道!去吧,去好好看看吧,這大清的江山終究是要握在你的手裏的。
如今你雖然不能夠明麵上多做什麽,但是你要學會觀察,要學會去吸收一切對於你好的力量。”
永琰鄭重的點了點頭,看著衛嬿婉的側顏心中激動不已,或許每一個皇家人心裏都有一顆野心的種子吧,因此才讓他們在權謀之中如魚得水。
衛燕婉站在一旁看著永琰,慢慢地仔細地看著那些資料,想起了白天以笑容掩飾自己心思的朝臣們,能夠混到如今的地位,他們個個都是老謀深算的人。
衛嬿婉感覺到了一種疲憊,卻又感覺到了一種欣喜,之前一直揣摩著弘曆的她,在弘曆死後感覺到了一種空虛。
現在的自己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隻是自己不會害怕的。
衛嬿婉在燭光的照耀之下,一雙眼睛亮晶晶的。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