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寵愛012
到家開門換鞋，扔下包倒水。
辛顏站在茶水櫃邊一口氣把一杯水喝完。
放下杯子到沙發上坐下來，木著臉色發了一會呆。
聽到手機振動的聲音回過神來，她起身去包裏拿出手機。
解鎖後進入微信，隻見遲遇發了條信息：【幾個款式都不喜歡】
【嗯，那我再找找新的靈感】
辛顏扔下手機，坐下來靠在沙發上，抬手往後撩一下長發，又發了會呆。
發呆的時候眼前是今晚夜空裏的煙火和“星星”。
幾分鍾後收整好思緒。
起身回房間拿衣服去洗漱。
熱水衝在身上，渾身的筋骨都慢慢放鬆下來。
***
遲遇的別墅。
李浙在沙發上坐下。
遲遇倒好紅酒捏著高腳杯遞過來。
他伸手接住，好奇出聲問：“你今晚不是有安排嗎？怎麽這大晚上的還叫我過來陪你喝酒？”
看一眼酒瓶，“還是這麽好的酒。”
遲遇捏著酒杯送到李浙麵前，和他碰一下。
喝一口酒放下杯子，看向李浙說：“安排的事情結束了。”
看他現在這個狀態。
李浙略思忖三秒，放下酒杯道：“不會是……又沒搞定吧？”
遲遇倒是十分淡定，“嗯，又被拒絕了。”
憑他遲遇，往一個女人身上這樣砸錢搞浪漫，都能一再被拒絕。
李浙沒忍住笑出來。
忍忍笑，他看著遲遇說：“你不是說，她今天應該會答應嗎？”
遲遇倒是爽快：“判斷失誤。”
李浙嘴角壓著快要溢出來的笑，“看來你的魅力，還是沒有遲董大呀。”
提到遲盛輝，遲遇冷哼，“他一個老頭子有什麽魅力？”
李浙說：“這你就不懂了吧，有時候老也是種魅力，有的姑娘她就喜歡比自己大上很多的，人生閱曆豐富，會疼人，這不是更有安全感嗎？”
遲遇不是很信，“是嗎？”
李浙：“你這樣都沒有讓她動搖，沒有試出她是個愛慕虛榮的女人，那應該就不是你想的那麽回事。如果她要真不是因為錢和遲董在一起的，就是很單純地喜歡遲董，兩人之間是比真金還真的愛情，我覺得也不是不能接受。”
遲遇看向他問：“那她為什麽從不在我麵前提老遲？”
李浙想了想，“應該是目前還處於保密狀態，遲董也不藏著掖著的嘛？”
算是有點道理吧。
遲遇疑惑，“這麽說，你能接受？”
李浙笑，“有這樣一個年輕貌美的後媽，不是挺好的嗎？”
遲遇端起酒杯喝酒。
年輕貌美的後媽？
那個女人做他的後媽？
和老頭子遲盛輝在一起？
眼前浮現剛才辛顏看煙火時候閃著光的臉。
遲遇頓時覺得胸口有點悶，放下酒杯道：“並不覺得有多好。”
這是還不願意放棄，還不願意接受現實？
李浙看著他，“那你還想怎麽樣？”
遲遇想了想說：“再試最後一次。”
李浙看著他的臉琢磨一陣。
試探開口：“你不會是……真陷進去了吧？”
遲遇慢晃手裏的酒杯，“別胡說，不可能的事。”
李浙嘶口氣，“可我怎麽有種，你上頭了的感覺呢？”
遲遇：“你感覺錯誤。”
“是嗎？”
“是。”
李浙直起身子，“那最好是，你說你要是一不小心陷進去了，真喜歡上她了，最後她還是做了你的後媽，然後她每天和遲董甜甜蜜蜜出雙入對，你該多難受啊。”
遲遇：“……”
***
做設計師這麽長時間，辛顏還沒有被客戶否定過那麽多稿設計。
她坐在桌子邊轉筆，沒什麽畫圖的欲望。
遲遇的目的並不在胸針本身。
設計方案能不能通過，不在她設計得好不好，而在於他想不想讓她通過。
所以，再怎麽找靈感發揮創意，都是沒有用的。
想到這，辛顏停住轉筆的動作。
她捏著鉛筆在白紙上寫下兩個字——有錢。
既然用心和不用心都影響不了結果，那就隨便做做好了。
畫好草圖，她給遲遇發過去。
這一回沒有第二個創意，隻有這一個設計草圖。
發過去以後遲遇仍然沒有立即回複，辛顏也沒再多管。
她手裏沒有其他的事，便放鬆下來翻了翻手邊沒看過的雜誌。
下午她去工廠逛了一圈。
遲盛輝那套珠寶的製作進度還可以，大概再有十來天的時間就能做好了。
做完遲盛輝的這一單，也就還剩遲遇的這單。
沒什麽事，從工廠回來後，辛顏清閑地計劃起周末兩天該怎麽過。
或許，可以去爬爬山？
正想著的時候，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振動了兩下。
辛顏拿起手機解鎖，隻見遲遇回了一條：【明天下午三點，古潭碼頭】
這還是要和她見麵聊？
辛顏腦子裏冒出兩個問號。
看著信息疑惑猶豫一會。
她點著屏幕打字，這一次問得很直白：【蘇先生，是不是隻要我不答應做你的女朋友，你就不會通過我的方案？】
現在和他說話少了很多顧忌，畢竟算是熟了。
遲遇看著氣泡裏的信息眼神微微頓住。
他可從沒想過要強迫她答應，他隻想要用金錢打動她。
拖著方案不通過，也隻是在用工作為借口，製造可以見麵花錢的機會而已。
所以他回：【不是】
不是就好。
辛顏：【那這次見麵又要做什麽？】
遲遇想了想。
回複她：【出海】
又接上：【出海回來，不管你答應不答應，我都會通過方案】
辛顏捏著手機沉思片刻。
【好，那明天見】
回完放下手機。
明天就不用安排了。
周日的話，看心情再說吧。
如果不想動，那就在家窩著躺一天。
清閑到下班時間，辛顏拎上包走人，一個人去逛了逛街。
倒沒買什麽衣服鞋子，而是買了幾大盒樂高回家。
以前一直想玩這個，但一直都沒有時間。
到家進門換鞋。
洗完澡邊看電視邊護膚。
有了時間，做什麽都是慢悠悠的。
做完麵部和脖部護理，再做手膜腳膜腿膜。
渾身都放鬆舒服了，關掉電視檢查一下門窗，也就到了該睡覺的時間。
陷在鬆軟的被褥裏睡到自然醒，拉開窗簾又是陽光明媚的一天。
吃個早午飯，剩下的時間在家看看書。
然後掐著時間化妝出門，去往古潭碼頭找遲遇。
遲遇說的是古潭碼頭，但確切的地址是遊艇俱樂部。
辛顏到了以後打電話給他，在他的指示下找到他的具體位置。
看到遲遇從一艘遊艇裏出來。
辛顏掛掉電話走過去，站在碼頭上和他打招呼。
遲遇話不多說，直接叫她：“上船。”
辛顏也沒多說什麽，抬腳上遊艇，踩幾級階梯上尾甲板，站到遲遇麵前，微仰著頭看著他說：“說話算話。”
遲遇迎著她的目光，“是不是還要勾手指？”
辛顏：“……”
看辛顏不說話了，遲遇下船到纜樁邊解開纜繩。
辛顏站在尾甲板上看著他上船，問他：“我能換這個拖鞋嗎？”
遲遇直接往飛橋上去：“換吧，新的。”
連這艘遊艇也是全新的。
第一次出海。
辛顏換完拖鞋往上看一眼。
秋天溫度適宜，並不熱，但今天陽光很好。
於是辛顏沒有立即跟著上飛橋，而是留在下麵擦了一身的防曬霜。
在她擦防曬霜的時候，遊艇緩慢離港。
入海後速度稍微快起來，辛顏去到飛橋上，隻見遲遇正在露天駕駛台邊開船。
遲遇沒有轉頭看她，隻出聲道：“過來坐下。”
聽他的。
辛顏去到駕駛座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
她往前迎著海風看看大海，又轉頭看向遲遇，問他：“出海幹嘛呀？”
遲遇看她一眼，“兜風，你想幹嘛？”
辛顏：“哦……我想給你闡述一下我的設計思路。”
遲遇：“……”
片刻：“那你現在說吧。”
設計草圖昨天已經發給他了。
雖然是瞎畫的，但辛顏還是非常認真地闡述道：“蘇先生，我這次的這個設計，非常有創意地用‘有錢’兩個字作為主體造型，直觀地表達出您的訴求，也很符合您很有錢的特質。‘有錢’下麵墜著的那顆主石，我的想法是用藍寶石，頂級的皇家藍。其他分布鑲嵌的寶石是紅寶石、鑽石和祖母綠……”
遲遇看了那個敷衍到了極致的設計草圖，自然也聽得懂辛顏現在所說的設計思路。
就是用“有錢”兩個字，把四種天然名貴寶石都組合起來。
聽完了，他反問辛顏：“你覺得這個設計非常有創意？”
辛顏自然心虛，但眼神誠懇：“是啊。”
遲遇：“……”
行吧。
默聲一會，他又問：“如果我現在通過了這個設計方案，你是不是會開心點？”
辛顏毫不猶豫道：“謝謝您，我會開心很多。”
遲遇：“那就這個吧。”
辛顏看著他眨眨眼。
片刻，“真的嗎？你不再看看之前的設計？”
或許可以從之前的設計中選一款？
遲遇不糾結：“嗯，就這個吧。”
辛顏忍不住嘴角微翹，又說：“那等會你給我在設計圖上簽個字吧。”
她怕他說話不算話，口說無憑待會再反悔。
“……”
遲遇轉頭看她。
看她嘴角笑容搖曳，便說了句：“現在就簽給你。”
辛顏確實也準備了。
她伸手拿過包，從裏麵掏出手繪草圖，又拿出一支黑色簽字筆，順手拔開筆蓋。
遲遇接下簽字筆，直接落筆到設計草圖上。
剛寫出一筆橫，他驀地愣住了。
差點寫出個“遲”字來。
反應過來後，他不落痕跡地把筆抬起來，改“遲”為“蘇”。
有這個“蘇”字就可以了。
辛顏這下滿意了，收起設計草圖和簽字筆，轉身麵向大海。
這一瞬間，好像海更藍了，天更闊了。
海風吹在臉上鹹鹹的，秋日的陽光照在身上暖暖的。
遲遇在寬闊無垠的海麵上停船拋錨。
遊艇在海麵上沉下一截倒影。
遲遇過來問辛顏：“就在這曬太陽聊聊天，還是想玩點別的？”
辛顏看著他問：“可以玩什麽？”
遲遇：“摩托艇玩嗎？”
辛顏：“沒玩過。”
辛顏沒帶泳衣。
遲遇給她拿了套潛水服。
畢竟不是夏天，還是保暖些為好。
辛顏去下甲板的次臥裏換上潛水服，把頭發綁成馬尾辮。
上來的時候，遲遇已經把摩托艇放到了水裏。
上摩托艇之前，遲遇又給辛顏遞了一件救生衣。
辛顏接下來套到身上穿好，有一點緊張。
她不會玩摩托艇，所以隻能跟著遲遇上去，坐在他後麵。
遲遇手握把手，回頭看她，對她說：“抱著我。”
“哦。”辛顏忙伸手抱住他的腰。
隔了兩層救生衣，就跟抱個大柱子沒什麽分別。
遲遇開著摩托艇出去。
辛顏在他後麵說：“你開穩一點啊。”
遲遇回她：“你抱得這麽緊，摔不下去。”
辛顏：“……”
遲遇開摩托艇帶著遲遇，在海麵上拉出一條浪花。
開始的時候遲遇開得是挺穩的，後來等辛顏適應了一些，他開始翹頭起飛、漂移甩尾。
為了不被甩下去，辛顏在後麵把他抱得更緊。
但這會她已經完全不緊張了，隻是覺得非常刺激好玩。
遲遇當然看得出她是玩得開心了。
他把摩托艇開回遊艇邊，停下來問她：“想玩嗎？”
辛顏雙眸閃亮，“我可以嗎？”
遲遇直接下來讓她坐前麵，自己換位置坐到後麵去。
因為辛顏沒有開過，有一定的危險性，他便俯身搭手在把手上。
這個姿勢，辛顏便整個人被他罩在了懷裏。
辛顏回頭看他一眼，沒說話。
按照遲遇的教學指示，辛顏加油門把摩托艇開出去。
其實和開電瓶車沒什麽差別，她覺得不難。
穩穩地開了一陣，辛顏便找到了手感。
遲遇嚐試放手讓她自己開。
這樣在海麵上來回幾趟。
辛顏信心大漲，停下來對遲遇說：“我能不能來點有難度的？”
遲遇看著她眉梢微抬，“你還想漂移甩尾？”
辛顏神情認真，“不行嗎？”
行吧。
遲遇跟她說：“最簡單的，打把的時候給足油門，你試著甩一下就行。”
辛顏覺得自己聽懂了，而且很簡單。
她手指捏著把手，先起步走直線慢慢加速。
在她加速的時候，遲遇在後麵伸手抱住她的腰。
辛顏：“……”
難道她還能把他甩下去？
差不多在手感正好的時候。
辛顏捏著把手左打的時候加打油門。
在摩托艇飄過來尾部甩出水花的瞬間，她眼睛一亮。
正要高興起來的時候，摩托艇頭部突然翹起，艇身飛起來，接著落下來又彈起，辛顏被震得沒抓住把手，“嘭”的一聲摔進了旁邊的水裏。
遲遇在後麵抱著她，自然和她一起完美落水。
鑰匙扣在辛顏身上被拉了下來，摩托艇熄火停在旁邊隨浪**漾。
穿著救生衣的辛顏和遲遇一起從海麵冒出頭來。
頂著一臉水眨著眼對上目光。
“……”
***
遊艇後甲板上。
辛顏頭發濕了個透，光腳踩在甲板上，雪白的腳趾邊是一灘水漬。
她對著同樣滿頭是水的遲遇說：“對不起啊，我……我太自信了……”
遲遇抹一下額頭的水：“自信是好事。”
辛顏：“……”
遲遇倒是沒有生氣，又對她說：“走吧，進去換衣服。”
渾身濕透了，海風吹在身上確實有點冷，辛顏忙跟著他進船艙。
遊艇下夾板有大小主次兩個臥室。
辛顏還是去小的次臥換衣服，換完出來到公共洗手間找吹風機吹頭發。
她頭發長，吹起來比較慢。
等她吹幹頭發重新化好妝出來，遲遇早就在飛橋上坐下來了。
辛顏踩階梯去到飛橋上，隻見桌子上擺上了水果點心，還有咖啡飲料。
她走到沙發邊坐下來，看著遲遇問：“不回去嗎？”
遲遇喝口咖啡道：“看完落日回去。”
辛顏聞言轉頭找一圈，隻見太陽已經快要落到海麵上了。
晚霞染紅了天空，海麵也被染紅。
夕陽慢慢沉入橘色的海中，耳邊有輕輕的風聲，細細的水聲。
白色的遊艇也融在這片燦爛瀲灩的風光中。
辛顏趴在沙發背上，下巴壓在自己的胳膊上。
拋開一起俗世中的喧囂煩擾，沉浸在這片美好這種。
海風吹起她耳畔的長發。
她是這落日中的另一道風景。
這三個多月以來。
此時此刻，是辛顏最放鬆且開心的時刻。
她眉目染笑，這樣看了一會風景說：“好漂亮啊。”
這話是對遲遇說的，說完她轉過頭來，看向旁邊的遲遇。
目光落到他身上，隻見他單手搭在沙發背上，橘色的霞光中，晚輝描摹出他的輪廓，在他身上鍍了一層淺淺金光。眉目柔和而深邃。
遲遇轉回頭，正好碰上辛顏的目光。
是夕陽在作祟，又或者是橘色的海在作祟，辛顏沒有把目光移開。
兩人之間的距離並不遠。
遲遇被她染笑的眸子鎖住，氣氛在某一個瞬間變得不對。
好像是被唯美的落日海景催了眠。
四目相對，誰都沒有移開目光，任由曖昧發酵。
遲遇慢慢把臉湊到辛顏麵前。
目光拉近，睫毛相對。
呼吸纏在一起。
就在遲遇快要碰到她嘴唇的一瞬，辛顏突然回神。
她一把推開他從沙發上站起來，打結道：“我……我去個洗手間……”
等辛顏蹬蹬蹬跑下樓梯，遲遇才回過神來。
反應過來自己差點做了什麽後，他低眉閉上眼，片刻又抬起手扶住額頭。
“……”
他在幹什麽？
他瘋了？
那可是遲盛輝的女人。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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