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時景亦現在非常生氣。
一百八十個壞點子在他腦袋裏瘋狂湧現。
趁人還沒醒來, 時景亦拿著她的手機，開始一頓操作。
再偷偷把自己從她的屏蔽名單裏移出來。
隨後，順便拿出自己的手機, 反手把她屏蔽！
他已經不再是小孩子了。
他也可以很公平地欺負媽媽了。
全部操作結束之後，他壞壞一笑。
媽媽, 這都是你逼我的。
此時已是深夜, 時景亦這會兒又有點餓了。
他悄悄打開冰箱，仔細掃了一眼。
果然, 可以直接吃的食物隻有三明治跟牛奶。
好吃的都在後廚部，要等早上廚師做好之後送來, 或者在平板上點餐。
可如果現在就點餐，那也太沒麵子了。
剛才回來的路上, 有不少人看到他被媽媽揪耳朵。
他還在氣頭上呢。
時景亦一咬牙，又拿了一塊三明治吃起來。
吃完之後，他收拾好現場, 再悄聲離開。
結果剛一上樓, 突然, 客廳裏傳來響動。
他心髒猛地一跳。
安婧醒來後伸了個懶腰。
睜開眼，她發現臉上突然多了塊花布。
安婧沒想太多，把花布搭回沙發上。
一起身，她看到了樓梯上躡手躡腳的時景亦。
“兒子～你來啦！”
時景亦腳步頓住。
他本想悄悄溜回房間, 不料一眼就被發現。
時景亦昂首挺胸，身體向後旋轉180度，假裝剛起床準備下樓的樣子。
時景亦：“嗯。”
“來！快來！”安婧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示意他坐過來, “餓了吧，想吃什麽？”
時景亦磨磨蹭蹭走下樓, 麵無表情，語氣冷淡：“不吃。”
“可是你晚上都沒吃飯。”
時景亦淡漠瞥她一眼。
你還知道我沒吃飯？
你還知道我會餓？
那為什麽！剛才！不叫我！
時景亦不悅地收回視線。
他走到沙發旁的搖椅邊，躺下來。
右腳搭在地麵一顛一顛，身子隨著搖椅輕輕擺動。
像個生無可戀的老人。
時景亦：“不吃，不餓，別管我。”
安婧抬眼瞅他。
兩人距離很近，但似乎隔了一條鴻溝。
安婧身子挪過去，右手搭在搖椅上，加了把勁搖晃他。
“你是不是偷吃了？”
時景亦有些心虛，立馬停下來：“沒有啊。”
“那怎麽不餓？氣飽了？”
安婧摸了摸他的肚子，驚訝起來：“耶？肚子裏果然裝的都是氣誒。”
時景亦剛才吃了兩塊三明治，現在確實有點飽。
所以說啊，機會隻有一次，吃飯的時候不找我，現在你求我吃我都不吃。
時景亦拍開她的手，繼續搖晃椅子。
“知道就好。”
安婧歎口氣，起身默默走到一旁。
“行吧，那你繼續生氣，反正媽媽對你來說也不重要，你有爸爸和奶奶就夠了……啊，好傷心，好難過，好想死。”
時景亦：……
安婧透過落地窗，看向別墅外的風景。
夜深人靜，星月交輝。
難得在深秋遇到這樣的夜色。
幾秒後，身後傳來時景亦的聲音：“我也不是特別飽。”
安婧立馬回來，拿起點餐用的平板：“想吃什麽？”
時景亦已經吃不下飯了。
他瀟灑道：“算了，都快兩點了，別打擾廚師休息，我明早再吃也行。”
“不吃怎麽行，你還在長身體，那要不這樣——”
安婧把他拉到餐廳。
打開冰箱。
“吃個三明治吧！”
時景亦：…………
安婧把三明治和牛奶拿出來，放在餐桌上：“先將就填填肚子，不夠我再給你加一個。”
時景亦：…………
安婧坐下來，左手支撐著腦袋，朝他抬抬下巴：“快吃啊兒子。”
時景亦看著熟悉的三明治，無從下口。
他低聲說：“我想帶回房間裏吃。”
“就在這吃，吃完上樓睡覺。”
時景亦現在特別後悔。
為什麽要跟她慪氣。
為什麽慪氣了還不吃飯。
為什麽不吃飯卻要來吃三明治。
為什麽吃了三明治還不肯告訴她！
還有！為什麽冰箱裏隻有三明治！
他麵色痛苦地咬下一塊麵包皮。
安婧在一旁表示心疼：“看我兒子，果然是餓壞了，吃一口三明治就感動成這樣。”
安婧看他一口一口啃麵包的樣子，覺得很有趣，於是把手機拿出來，準備發朋友圈曬兒子。
結果，就看到了“自己”發表的動態——
安婧：【大河向東流哇！天上的星星參北鬥哇！嘿嘿嘿嘿參北鬥哇！生死之交一碗酒哇！說走咱就走哇！你有我有全都有哇！嘿嘿嘿嘿全都有哇！水裏火裏不回頭哇！】[8分鍾前]
安婧：？
什麽情況？
光是這條朋友圈，點讚量就超過了驚人的20個。
要知道，她整個好友列表加起來，也不過才25人！
安婧惴惴不安地點進評論區。
陸太太：「看來時太太今天很高興啊，是遇到什麽好事了嗎？」
顧太太：「路見不平一聲吼哇！該出手時就出手哇！」
王太太：「時太太真有趣，改天我們約KTV一起唱」
孟太太：「我居然跟著唱出來了……」
冉燁紅：「這首《好漢歌》講的是兄弟情義，沒想到時太太是一個大格局的人，我越來越欣賞你了[抱拳]」
管家：「太太，時間不早了，聽完歌要好好休息」
陳芬：「[鼓掌][點讚][玫瑰]」
……
看完評論區，安婧隻覺得頭皮發麻。
她發現自己除了這條動態之外，還發了別的內容。
安婧：【你若拆我翅膀，我必毀你天堂】[10分鍾前]
安婧：【以後再也不吃糖醋排骨，要把好吃的全都留給小亦，我自己喝西北風】[12分鍾前]
安婧：【現在對我來說，每天最重要的事，就是等我那英俊多金，成熟魅力，風流倜儻，才華橫溢，氣宇軒昂，威猛霸氣，無與倫比的兒子放學回家，然後我給他攢錢買蘭博基尼。】[15分鍾前]
安婧兩眼一黑。
用腳指頭都能想都到，這些中二的東西都是誰發的！
她目光淡淡轉向時景亦。
時景亦緊繃著臉，大口大口地吃著東西。
餘光瞟過來，正好對上安婧的視線。
時景亦：“媽媽，三明治真好吃。”
安婧冷笑一聲。
不錯。
我的好兒子。
居然都會用疊詞了。
她伸手搭上時景亦的肩膀：“吃飽了嗎？”
時景亦的耳朵漸漸爬上紅蔓。
他感覺肩上掛著一條蛇。
“吃飽了。”他尷尬地笑。
“還想吃點別的什麽嗎？”
“不了不了。”
安婧看時間也不早了，於是立馬恢複神色：“那行，你吃完抓緊上樓睡覺，媽媽周末帶你出去玩，晚安兒子～”
時景亦心裏咯噔了一下。
就……這樣？
她不生氣嗎？
時景亦弱弱點頭：“好……”
時景亦親眼所見，他媽像個沒事人一樣地轉身離開，嘴裏還哼著輕快的歌謠，悠哉悠哉地上樓去了。
沒有罵他。
沒有凶他。
連一個生氣的眼神也沒有。
時景亦目瞪口呆。
媽媽好像，並沒有他以為地那麽討厭？
她雖然隻對別人溫柔，但說到底，也從來沒有真正地凶過他。
其實仔細一想，媽媽還是挺好的。
而自己，是不是做得太過分了？
回到房間，時景亦盯了朋友圈很久。
他回想了這件事的整個過程。
說到底，還是自己太過衝動。
他歎口氣，把安婧從屏蔽名單中移了出來。
之後，歉意滿滿地發了一條動態。
時景亦：【沒有人可以拆掉你的翅膀，如果有，那我就再買一對新的送你，晚安。[圖片]】
配圖是一架飛機的翅膀。
發完朋友圈，時景亦關掉手機，沉沉地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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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華庭壹號寶媽群”的消息爆了。
康康媽媽：【姐妹們！我一大早就被這對母子的互動給感動哭了，哇嗚嗚嗚嗚嗚[圖片][圖片]】
珠珠媽媽：【我的眼淚不值錢……】
可欣媽媽：【小亦真的好懂事，時太太真的好幸福！！！我羨慕死了！！！】
俊豪媽媽：【剛被兒子氣個半死，現在躲在房間裏哭，為什麽我的兒子就不能像小亦那樣懂事？我真的……[流淚]】
康康媽媽：【@俊豪媽媽 [擁抱]姐妹不哭，雖然我們沒有那麽懂事的孩子，但我們也沒有虧待過他們，等孩子長大了自然會知道誰對他們好，咱們慢慢來】
嬌嬌媽媽：【對，都別急。我女兒剛上初中就開始叛逆了，有時候我也會躲起來偷偷哭，但事後又會相處得很融洽，大家一定要相信，血脈是欺騙不了人的，哪怕孩子平時再頑皮，等到了難過無助的時候，還是回到媽媽身邊】
嬌嬌媽媽：【最後再補充一句，小亦以後是我閨女一個人的，大家都不要搶！！】
悠悠媽媽：【憑什麽就成你閨女的了？是時景亦同意了還是時太太同意了？】
小玉媽媽：【就是，說完一堆道理就開始理直氣壯搶人了是吧？】
白尤媽媽：【嗬嗬，那我還說時景亦才是我女婿呢，我家尤尤跟他就讀同一個學校，同樣也是高一，他們倆就在隔壁班，我女兒長得漂亮，搞不好還是校花】
嬌嬌媽媽：【@白尤媽媽 你女兒是笑話吧？小亦生日那天，你家收到邀請函了嗎？你給他準備禮物了嗎？還女婿，真是笑死我了】
白尤媽媽：【嬌嬌媽媽，不是所有的關係都要用物質衡量的，我女兒跟他不熟是因為太內向不愛出教室門，但我敢保證，哪怕是時太太看見我女兒都會忍不住誇一誇！你家嬌嬌才初三吧？能不能考上尚義中學都是個問題，憑什麽還要跟我女兒比？】
嬌嬌媽媽：【笑死，你怎麽不把“我女兒最漂亮”貼在腦門上出去走一圈？人家白尤為什麽內向？還不是因為她爸爸被你氣跑了！】
康康媽媽：【怎麽吵起來了？我隻是想給大家分享快樂的呀，哎呀哎呀別吵了別吵了……】
群裏的兩個媽媽一直爭吵不停。
陸太太發誓，以後有什麽有趣的事情都不往群裏分享了。
她們簡直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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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安婧如約帶時景亦出去玩。
地址就在市區內的一條美食街。
那兒有五百多家小商鋪，除了地方美食，還有很多新鮮有趣的小玩意，價格實惠便宜。
很多本地人不喜歡商業區，反而更喜歡逛這種生活化的集市。
其實這個地方，時景亦比安婧更加熟悉。
兩年前，他在時以澤的公司寫作業時，偶然間聽人提起過，關於這片土地的規劃方案。
時景亦不喜歡這麽嘈雜的地方。
但為了配合媽媽，他盡量地壓製情緒。
一路上，不少人將目光聚到他們身上。
這對顏值高、衣品好的母子走在人擠人的街頭，顯得相當拔萃。
陪她吃燒烤的時候，時景亦有些心神不寧。
之前在學校，媽媽都會給他的電話手表發消息，問他有沒有好好上課。
可是這兩天沒有。
一條都沒有。
連朋友圈也沒有發表新的動態。
他感覺媽媽還是有點生氣的。
吃完燒烤，安婧喝了杯水。
正準備買單，時景亦突然從椅子上躥起來。
時景亦：“老板，買單。”
安婧意外地看他一眼：“喲，感謝時老板請客。”
時景亦拿著黑卡的手微微一頓。
怎麽突然這麽客氣？
以前花他錢的時候，不都是正大光明的嗎？還叫他再買一杯奶茶。
時景亦：……奶茶？
於是時景亦又帶她去買奶茶。
這一路，安婧所有的吃、穿、用，全是時景亦主動買單。
她的眼睛隻要往哪多停留一秒，無論是什麽東西，什麽價格，時景亦通通給她買。
這條街的物價普遍不高，雖然才花了小幾萬，但買的東西已經塞滿了整個後備箱。
時景亦覺得還不夠，問她要不要去商場裏逛逛。
安婧搖頭：“不了，腿酸。”
時景亦：……腿酸？
於是時景亦又帶她去按腳。
安婧以為兒子終於懂事了。
她還準備回家後好好誇一誇，結果按完腳出剛出來，時景亦就盯上了一家紋身店。
那眼神，跟當初盯蘭博基尼是一樣一樣的。
安婧內心有點複雜。
之所以帶他來逛地方美食街，就是想刻意避開一些奢侈品名牌和4S店。
想帶他來體驗民生，結果他看上了紋身。
時景亦興衝衝地跑進紋身店。
他掃了一眼店內的裝飾，和貼在牆上用於展示的紋身作品。
有點刺激，有點酷。
紋身師是個年輕小夥，穿著白色短袖，右手的一整條臂上，都紋著雲空翱翔的鳳凰，看起來非常霸氣。
時景亦愣了一瞬。
反觀自己，就好比溫文爾雅的小白臉。
紋身師一看他這身穿衣打扮，就知道是個富貴公子。
他連忙迎上去：“帥哥，想紋身啊？想紋個什麽款式呢？”
時景亦沒有回應，轉身等安婧進來。
怎麽說呢，他覺得他媽吃硬不吃軟吧。
一路上該乖的也乖了，該請客的地方也請了，可她還是一副客客氣氣的模樣。
這根本不是她正常的狀態。
與其這樣，倒不如被她揪耳朵。
安婧剛踏入門檻，他便立刻詢問紋身師：“有沒有狼？紋在背上。”
安婧心裏冷哼一聲。
什麽狼？白眼狼？
“有啊！有有有……”
紋身師引他走進畫稿區。
他找了一遝帶有狼元素的畫稿遞給時景亦。
“你看看這些圖案可以嗎？如果不滿意，咱們還可以定製，或者網上找圖。”
時景亦接過畫稿，認真地翻看起來。
畫裏每根線條都非常精致，看上去栩栩如生。
紋身師轉眼就發現了安婧。
看客人一臉冷漠的樣子，似乎不太樂意這位帥哥紋身？
那怎麽行，店裏今天還沒開張呢。
紋身師對安婧笑了笑，伸手請到一旁：“美女，你先在這坐坐，我給你倒杯茶來！”
安婧跟隨他的指引，到沙發邊坐下。
她隨手拿了本雜誌看。
時景亦餘光往她那邊瞟。
真的一點反應也沒有嗎？
時景亦選了一隻張著血盆大口的狼頭。
他將畫稿遞給紋身師：“就這個。”
紋身師：“喲！帥哥眼光不錯哦！”
交完定金，紋身師先把時景亦請到紋身區等候。
然後再出來，給安婧倒了杯茶。
安婧沒有接過這杯茶，而是一本正經地看著他：“你們這兒接待未成年嗎？”
“不接待呀！”紋身師起初還有些懵，之後迅速反應過來，“難道他是……？”
未成年？
安婧點頭：“他剛滿十六歲，是我兒子。”
紋身師驚呆了。
竟然隻有十六歲？
十六歲的青少年，媽媽居然這麽年輕？
……難道是後媽？
他彎下身子，小心翼翼問：“那您，同意他紋身嗎？”
安婧眼底閃過一絲刀光。
“你說呢？”
紋身師忽然懵了。
如果是親媽，那應該不允許。
如果是後媽，那肯定無所謂。
他再次客氣道：“我們當然……還是要經過監護人的同意，才會給他紋身的。”
安婧收回視線，自己在心裏想了想。
這個年齡階段的孩子，各方麵還不成熟。
雖然生活的環境令他看上去像個大人，但終歸來說，需要成長和教育的地方太多了。
她對紋身師笑了笑。
“無論什麽圖案都可以嗎？”
……
時景亦在裏屋等了很久，等得開始緊張起來。
因為他看到了紋身用的工具。
針，好多針，細細長長的，感覺一刺進皮肉，就會流很多血。
他是矜貴的時家少爺，很少接觸過這些東西。
但仔細一想，如果這些東西出現在他很小的小時候、每當被高年級學長攔起來要保護費的時候——
如果當時，他的身上能出現一條青龍，或者一頭惡狼，那是不是就不會受欺負了？
突然覺得紋身也沒有那麽可怕。
時景亦繼續等待。
幾分鍾後，紋身師推著小推車進來。
車內擺放著一些消毒用具，還有輔助器材和色料。
紋身師戴上手套和口罩，準備開始工作。
“確定紋在背上對吧？你把上衣脫了，我先給你描個樣。”
時景亦照做。
上衣脫下來，他習慣性往後放。
正好，一隻手幫他接住了衣服。
安婧將時景亦的衣服理了理，搭在手臂上。
她對紋身師說：“還是別用針吧，我怕他疼。”
紋身師愣了會，點頭同意：“好，那我給他用紋身貼？”
“嗯。”
時景亦歪著腦袋看她。
媽媽怕我疼誒。
屋內光線充足。
時景亦靜靜地趴在小**，耳朵漸漸紅潤。
紋身貼很方便，水一洗就能掉，並且沒有任何痛感。
安婧看著看著，突然想起小時候吃過的泡泡糖。
泡泡糖的外包裝裏，也是隨機附贈了紋身貼。
圖案非常漂亮，有花，有小動物，還有動畫片裏的角色。
當初為了收集更多漂亮的貼紙，安婧隻要一有零花錢，就會拿去買泡泡糖。
她忽然來了興致，問紋身師：“師傅，我待會兒也想紋一個。”
紋身師：“行啊！美女你想——”
“不行！”時景亦立馬打斷，凶巴巴地盯著紋身師。
紋身師：？
盯我幹嘛？
盯她呀！
又不是我主動問的！
安婧不服氣地叉腰：“怎麽，你一個未成年都能紋身，媽就不行？”
時景亦輕輕哼了聲。
敢紋，店給你砸了。
完成最後一道工序，紋身師輕鬆地伸了個懶腰。
雖然才過去了幾分鍾，但怎麽就感覺這麽心累呢……
時景亦觀察紋身師的表情，說不出是滿意還是怎樣。
但轉眼一看安婧——她目光炯炯地點了點頭。
看來媽媽很滿意。
除了驚訝她不生氣外，時景亦內心還是有些欣喜的。
看吧，紋身了又怎樣，媽媽還不是喜歡得要命。
紋身師摘下口罩，清了清嗓子。
“嗯……那個，結束了，要看一看嗎？”
“當然。”
時景亦坐起來，揉了揉酸澀的肩膀。
還是家裏的床躺著舒服。
紋身師拿出手機，在他後背上拍了張照。
手機遞過來時，時景亦明顯感覺到他的手在微微發顫。
怎麽了？
才工作幾分鍾就累了？
時景亦翻轉屏幕，點開照片。
臉色瞬間僵硬。
他雪白如玉的後背上，貼著四個大字。
精、忠、報、國。
時景亦：？
居然還是繁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