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062 創作
“憋不出來,真的憋不出來。”
二專已經慢慢提上了日程,按原定計劃,專輯的準備應該在11月底前完成,但幾人先卡在了創作這一關上。
楊艇薅可rua的毛已經薅到貓咪看見他就躲的地步,顧熠深深懷疑,按對方撓頭的頻率,腦門上的毛也躲不過注定的命運。
新專的主題幾人倒是已經構思好了,盡量往溫暖的方向靠,和前一張《荒誕的真實》區分開來。
當然,並非專輯裏的每首歌都要走相似的路線,正如《荒誕的真實》專輯也有一首溫柔的《青》。
顧熠自《二氧化錳》計劃失敗後就放棄了創作這件事,最近不得不重新撿起來,他也覺得有些頭痛。
他最近的日常基本隻有兩件事———做題和創作。
寫之前那首歌的時候,他對音樂的各方麵都不太精通,隻靠著勇氣去嚐試。
但到了二專,他難免有些瞻前顧後,紙上密密麻麻寫了一堆旋律,顧熠卻找不到自己真正想要的東西。
但……
顧熠深深吸了口氣,把筆記本從前往後翻,一點一點地回憶他寫下這些旋律時的心中所想。
在音樂上,他一直覺得隊友們比自己更厲害。
劉鈞源詞已經填完了,甚至抽空寫了給鄭雁琳的創作。
何釗和季遲的進度也很快,至少歌曲已經有了輪廓。
但莫名地,這一回,顧熠不想讓自己落後太多。
顧熠嚴肅著一張臉,開始悶頭琢磨。
和第一次創作的過程有些相似,這一次顧熠先寫出來的也隻是一些旋律的片段,零零碎碎的,還不能拚成一首歌。
他手撐著下巴,去思考自己究竟想要什麽樣的創作。
思考滯塞時,顧熠默默把《夏花》和《荒誕的真實》的十四首歌循環聽了幾遍。
聽歌的時候,顧熠能快速確定一首歌該用什麽情緒去表達,到了創作的時候———
耳機裏正在放《青》。
他記得自己問過楊艇,寫這首歌的時候對方心裏在想些什麽。
楊艇的回答好像是……
顧熠停下播放鍵,猛然在紙上寫下一行字。
他的表情比剛剛稍微放鬆了些,麵色卻仍然繃著。
望見這一幕,謝行嘉輕輕推了季遲一下。
季遲輕輕搖了搖頭,示意對方不要去打擾顧熠。
自二專的創作開始,顧熠持續這種情況已經很久了。
對方整個人似乎都沉浸在創作之中,注意力集中到極點,讓季遲不由回憶起兩人第一次合作《惡魔心髒》的舞台。
他那時候沒有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和顧熠成為隊友。
他也沒有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被同齡的偶像那麽深刻地鼓舞到。
顧熠一直這麽刻苦,即使對方默不作聲地坐在角落裏,存在感卻讓人無法忽視。
這是Crown的第二張專輯,成員們都在為了這張專輯而努力,可季遲常常覺得,顧熠的努力要比他們多。
這個人為自己奮鬥其實很少,但他永遠不願辜負組合、辜負隊友。
這一點,Crown的其他成員都看得很清晰。
……
“顧老師,來吃點水果,雪糕要嗎?”
等顧熠停下思考,從創作過渡到做題的間隙,楊艇趕緊喊住他,並以顧熠本人難以防備的速度把……好大一隻可rua塞進他懷裏。
就……大腿沉甸甸的,感覺受力麵積挺大,壓強……應該不會太大。
實際上壓強不小。
畢竟P=F/S,F的數值擺在那裏,P再小不會小到哪裏去的。
顧熠現在覺得,給可rua取一個叫二氧化錳的名的確不太合適,畢竟二氧化錳隻能反映可rua的顏色,卻反映不了可rua的其他特質。
可rua其實也不太符合,可rua最近對除了袁承外的所有人類一視同仁———看是可以看的,想rua,沒門。
所以顧熠在心裏默默取了一個他認為十分相配的名字———鐵碳球。
鐵,形容可rua麵對利誘不讓摸的鋼鐵意誌。
碳,形容黑。
球,形容體型。
鐵碳球還是降溫材料的一種,保準一爪子呼過來,呼到人透心涼。
“是不是挺重?”何釗小聲在顧熠耳邊嘀咕,“剛剛它跳到我肩上,我胳膊差點被壓斷了。”
可rua先嫌棄地瞧一瞧何釗,再瞧一瞧顧熠。
它還不樂意在顧熠腿上多呆,晃著尾巴急著下去。
一分鍾後,可rua的微博主頁更新了一張新圖,配文:【被貓咪嫌棄的人類們。】
“我勸你小貓咪不要不識好歹,顧老師的大腿居然也嫌棄?”
“一時之間不知該羨慕貓,還是該羨慕人。”
“笑死,為什麽我覺得顧老師的表情有些僵。”
“快放更多的照片啊,我要補充新鮮的小貓咪和顧老師能量!”
新專創作期,Crown官博和可rua微博的營業比平時更頻繁些,不過粉絲們漸漸更愛去可rua的微博下蹲圖———每次都能存到成員們又囧又好笑的照片。
顧熠吃了點水果,正要把一直掙紮的可rua放下,去找一套卷子做做,何釗……又把可rua塞進了他懷裏。
顧熠:“你們在幹嘛?”
“謹防禿頭,人人有責。”何釗道,“顧老師,勞逸結合很重要。”
論個人行程,顧熠在團裏絕對能排到中上,最近大家都在專注創作,顧熠的底子薄一些,本就要比其他人多付出心力,可就算被創作折磨到爆炸,這個人居然還惦記著做題的事。
“陪可rua玩一玩。”
顧熠微微一笑:“我還扛得住。”
“顧老師,你有沒有發現。”劉鈞源拍了拍顧熠的肩膀,“你離擺爛這個詞越來越遠了。”
在隊友們的強烈要求+一隻貓的貓視眈眈下,幾人難得一起休息了一晚。
“看點節目怎麽樣?”
劉鈞源以外的成員想看劉鈞源參加的《狂想曲》,但劉鈞源不同意。
回看《星之戰》,全體否決。
看季遲和謝行嘉參加的綜藝,季遲和謝行嘉不同意。
最終,幾人點開了……《一枚信箋》。
顧熠:“我不同意!!”
楊艇已經點擊了,還交了6塊錢的觀影費。
“一人一塊錢巨款,尊重一下你的金主。”
顧熠:“我出10塊錢,不許放。”
“出20,放!”
《一枚信箋》已經從院線下映,登陸了江視TV,電影票房不錯,在江視TV上線後,播放量也相當可觀。
Crown幾人已經在電影院裏看過,再看一遍,顧熠覺得其他人的情緒也該收一收了。
結果放到一半,他就看到楊艇紅通通的眼睛,鼻涕聲也響起來了。
“太可憐了。”楊艇哭唧唧,“顧老師,你把人騙哭了,自己一點都不哭,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顧熠:“不會。”
所以為什麽非要看?
……
這一晚一張卷子都沒做成,顧熠還是倔強地憋了一篇800字的作文。
作文屬於那種很令人討厭,卻永遠無法放棄的部分。
整整60分,誰敢不要?
顧熠最近掌握了一個寫作文的技巧———以化學家開頭,如果是敘事文,就講一個化學家努力奮鬥拚搏實現夢想的故事,如果是議論文,開局先門捷列夫道爾頓拉瓦錫說過,先湊滿一百字再說。
至於之後的七百字,主要看緣分。
顧熠覺得,或許創作讓他更能耐下性子,寫作文的時候,他沒有之前那麽煎熬了,雖然還是很慢,但他慢慢能以自己的節奏將一篇作文寫到末尾。
也可能是……隊友們給了他足夠的包容。
創作遲遲沒有進展,顧熠心裏其實是有些急的,可不管是上一張專輯還是這一張,他的隊友們總在想辦法讓他放鬆。
這張專輯是有關溫暖的主題。
顧熠看向窗外,霓虹燈閃爍,天幕已經全黑了,外麵什麽聲音也聽不見。
顧熠能清晰地感受到這一刻的平靜。
他忽然打開筆記,將白天的創作重新看了一遍。
原先毫無靈感的大腦仿佛倏然暢通開來,顧熠回想著自己腦海中的旋律,這一瞬似乎又增添了新的旋律。
他不願放掉來之不易的靈感,大腦飛速運轉著。
天仿佛一刹那間亮了,等顧熠反應過來的時候,天空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顧熠擱下筆,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困意仿佛突然間襲來。
一覺睡醒已是中午,9月的天氣依舊有些熱,顧熠拿起筆記去了客廳。
“中午好啊顧老師。”
“醒了?”
謝行嘉丟給顧熠一個圓滾滾的石榴:“這個很甜。”
“謝了。”
顧熠把筆記打開,睡覺之前寫的片段他依然記得清晰,他甚至有種自己忽然開竅了的感覺。
顧熠握著筆,把夜裏寫下的片段一一完善,皺著的眉頭也在不知不覺中舒展開來。
他看著旋律一點一點成形,最終變成一串圓潤自然的曲子。
顧熠不由彎了彎嘴角。
“大圓,吉他借我用一下。”
劉鈞源睜眼看他:“你寫出來了?”
顧熠點了點頭:“算是初始版本。”
劉鈞源饒有興致地湊了過來。
之後何釗和楊艇也坐到了顧熠對麵,謝行嘉原本在剝石榴,見狀默默坐到顧熠附近繼續剝石榴。
顧熠:“你們別這樣,我壓力有點大。”
“就聽聽看,不要有壓力。”
顧熠撥著弦,慢慢將這一段曲子彈了出來。
顧熠的表情很平靜,因為這段旋律已經在他腦海中回響過無數遍。
可一曲彈完,他的隊友們卻久久沒有回應。
“怎麽樣?”顧熠問。
“很好聽。”劉鈞源道,“很溫暖。”
準確地說,從第一個調響起的瞬間,溫暖就蔓延開來了。
很像顧熠本人的一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