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合作
容昭抬頭,笑看前方:“你們看,皇上的人這不是來與我商量了嗎?”
容屏與謝洪抬頭看過去,隻見一輛宮中的馬車“噠噠噠”朝著他們這個莊子而來,隨著馬車越來越近,一個太監掀開簾子,打量著他們這個方向。
容屏:“……”
——真他媽神了。
那太監從馬車上下來,客客氣氣行禮後,將來意說明。
原是皇帝看到這邊有奇異火光,派他來詢問發生了什麽。
容屏趕忙上前,簡單解釋:“是犬子帶人做了煙花出來。”
“何為煙花?”
容屏想了想,回答:“改良版爆竹。”
太監:“……”
容昭上前,態度溫和地遞出一張紙:“公公,這是煙花的方子,請代容昭轉交皇上。”
那太監和容屏皆是一愣。
尤其是容屏,下意識看向那張方子。
——這玩意兒什麽時候帶上的?
——她早就知道今晚會有皇帝的人來?
太監當然不會拒絕,抬手接過。
容昭這時又說:“不過這方子是道士所製,極其危險,製作時還有些許毒氣。雖那毒氣微弱,但長時間接觸,恐也有些危險。”
太監微頓,瞬間覺得手上的方子有點沉。
容昭笑得真誠而靦腆:“這東西還可能會引發大火,近者皆傷,請公公一定要代為轉告皇上,最好隻在皇莊使用,遠離宮室。”
太監:“……”
——他想把這方子還回去了。
容昭撓撓頭:“這方子到底危險,容昭若不是想要還上那八萬兩欠銀,恐也不會將其製造出來。”
頓了頓,她難掩擔憂地提議:“一定要叮囑皇上遠些,公公你是獻方之人,皇上恐怕會讓公公負責製造,公公也得當心。”
太監:“……”
——世子,要不你還是別獻方子了!
容昭:“另外,請公公代為轉達,若是皇上讓人生產了煙花,也切莫售賣出去,煙花燃放危險,若是著了火,恐會在京中釀成大禍。”
她笑得羞赧:“當然,這也有容昭私心,容昭是指著煙花與福祿莊還上八萬兩欠銀,福祿莊會小心生產煙花,若是皇上需要,容昭定會為皇家免費供應煙花。”
當今是個要臉的人,而且之前才誇了容昭孝順。
如今容昭做這門生意的消息已經放出去,皇帝自然不可能明著阻攔容昭掙錢還賬。
他要方子自己製造,就得花八萬兩安撫容昭,避免別人非議。
八萬兩換一個危險、有毒、不能售賣進市井的方子,和隨叫隨到、免費供應的福祿莊煙花,怎麽選,還用說嗎?
太監:“世子放心,奴婢定會原原本本將話帶到。”
——不不不,他不會原原本本帶話。
——他還會添油加醋!
這玩意兒有毒,還隨時可能傷人,萬一皇帝讓他去負責呢?!
所以,這東西還是留在福祿莊生產吧!
太監著急忙慌返回,皇帝還等著他回稟呢。
容昭笑看他的背影。
旁邊,容屏古怪地看向容昭:“你早就算好了?提前給皇上進言便是因為這煙花?”
容昭頷首。
她扭頭吩咐:“石頭,讓荀道長準備,皇上恐不會自己生產,但一定會好奇研究其作用,明日會傳他進宮,記得告訴他,按照我之前說的做,不用一次製作成功。”
石頭:“是!”
容屏恍然大悟。
荀老頭是道士,當今年歲大了,本就忌諱道士,皇上就算好奇想研究,隻要荀老頭“失敗”一次,炸出點火花,皇上肯定不會把荀老頭留在宮中。
這玩意兒還有毒,宮中最忌諱這些。
容昭將方方麵麵都想到,不僅不會讓皇帝奪走產業,還能借皇帝為煙花揚名……當真是好算計!
再想想她吩咐謝洪的話,容屏眼神更加深邃,深深看著容昭。
容昭扭頭看向他,微笑:“父親,孩兒沒讓你失望吧?”
容屏看不慣她這副驕傲模樣,冷哼一聲,譏諷道:“保住了煙花又如何?有人預定福祿莊又如何?你可是花光了十萬兩白銀,三月之期馬上到,你拿什麽還?”
容昭開了這條路子,隻要有人預定,有生意,便是三月之期到時變賣安慶王府產業還債,罵她“敗家子”的聲音也不會太多。
所以——
他抬著下巴,等著容昭求爹救命。
然而,容昭笑容不變:“父親,還賬不是隻有一個途徑,你放心。”
又被堵回來,容屏惱羞成怒:“那我倒要看看你如何還?”
說完,繼續譏諷:“堂堂安慶王府世子,為了還債將自己搞成商人,若是這樣也還不上,那才是貽笑大方!”
容屏其實很欣賞容昭的“福祿莊”,以承辦宴席獲利還債,便是他也忍不住心中叫好。
但“不孝女”怎麽都不肯說句軟話,容屏梗著脖子說不好聽的話。
容昭無奈搖頭:“我可不是要做商人,父親拭目以待吧。”
她要做的從來都是資本家,這隻是她在京中第一炮,資本之路,才剛剛開啟。
容昭抬手行禮:“父親,張三公子還等著孩兒,孩兒先行告退。”
說完,她轉身便走。
“等等,你莫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容屏揚聲道,心中焦急。
容昭可是女扮男裝啊!
卻不僅不避著人,反而一直遊走於人前,這萬一被人看穿……
然而容昭擺擺手,頭也不回。
“真是膽大包天……”容屏氣呼呼,咬牙切齒:“還有那欠債,我看你怎麽還!”
等容昭背影消失不見,他轉身吩咐隨從:“把安慶王府賬本拿來,我看看哪些可以悄悄變賣……”
謝洪:“……”
——王爺,不是說好不管嗎?
-
張長言等了足足大半個時辰!
越等臉越黑,他轉身看向伺候的下人,冷笑:“還要等多久?世子莫不是反悔了,不準備還上欠銀?”
話音落地,一道聲音響起:“讓張兄久等了,是容昭來遲。”
聞言,張長言長出一口氣。
——他也是害怕容昭反悔,現在容昭出現,應當是不會反悔吧?
“世子可算是來了,錢呢?”稍微見禮,他迫不及待便問。
按理來說,換個人讓他等大半個時辰,他定是要生氣的,畢竟,便是皇子都沒有讓張丞相家三公子等這麽久!
但誰讓欠錢的才是大爺,隻要今天能順利要到錢,等多久都是值得的。
張口閉口便是錢,可見這段時間,兩萬兩將張長言逼得有多慘。
容昭示意他坐下,自己則在旁邊坐下,吩咐:“換一壺茶來。”
而後她打量張長言,驚訝:“張三公子怎的清減了?”
張長言:“……”
——老子為什麽瘦,你不知道嗎?!
他深吸一口氣,眼神幽怨:“我瞞著父親借給世子兩萬兩,這兩個月拆東牆補西牆,甚至還借上了高利貸,你說我為什麽清減?”
容昭聞言,故作詫異:“竟是如此?那張兄何不早日告訴丞相?”
張長言懶得廢話,直接伸出手:“世子可是承諾過,宴席結束立刻把錢還給我。”
容昭點頭:“是的,是該還給張兄。”
她歎口氣,眼神真誠:“之前多謝張兄慷慨解囊,助容昭度過難關,隻容昭想要打出名氣,到底不好用父親的錢,所以現在才能還上。”
張長言一怔,疑惑:“你現在還錢不用安慶王府的錢?”
就容昭這兩個月的花錢速度,十萬兩怕是都花光了吧?
那哪裏還有錢?
容昭聞言,頓時笑容燦爛,紅光滿臉,搖頭:“當然不用,知道為什麽讓張三公子等這麽久嗎?容昭是去接待各府預定宴席的客人!”
“各府?”張長言一臉茫然,“很多人預定?”
容昭笑得驕傲又得意:“自然,無論是園子、酒菜,還是煙花,都是京中獨一份的,便是宮中都派了人來,容昭今晚已接待近十家,明日隻會更多。”
張長言見她得意成這個樣子,實在是忍不住好奇:“這個……很賺錢?”
容昭看向他,端起茶盞喝口水,自然而然遞上杯子,張長言拿起茶壺給她倒上。
莫名的,張長言覺得這個畫麵有點熟悉……
容昭很快開口,打斷他的聯想:“自然,一般人我是不會說的,但三公子與我是兄弟,我便偷偷透露給你。”
她湊過去,壓低聲音:“福祿莊宴席價格透明,場地費是定額,一百兩包整個園子一天,一應東西,皆由王府之人維護。”
一百兩?
包這樣漂亮的園子一整天,一百兩不便宜,但也真不貴。
可一百兩比起容昭的債算什麽?
還沒等他問出聲,容昭繼續:“另外還有餐位費,每桌按照價格上不同的菜,從五兩一桌到三十兩一桌不等,價格不同,菜品自然不同。”
頓了頓,她補充:“今日預定都是些世家大族,多預定二十兩與三十兩一桌,最少也是十兩。”
張長言倒吸一口冷氣。
京中豪門望族舉辦宴席,隨隨便便就是五十桌客人!
容昭還在給他算:“還有煙花秀,這個比較貴,是按照箱計算,一箱煙花二十顆,售價一百兩,京中貴人們低調,多數預定五到十箱。”
她湊得更近了,一張精致的臉簡直是美顏暴擊,但張長言顧不上,他的思維都沉浸在容昭的“計算”當中。
他聽到容昭說:“就按照五十桌客人,每桌二十兩,煙花五箱計算,隨隨便便每日入賬便接近兩千兩!”
兩千兩多嗎?
很多!
但一個家庭不是每天都有宴席,一年到頭,充其量也就辦個三五場。
在自己家裏辦,也是要花不少錢的。
在福祿莊是貴,可辦得很好,有麵子,又輕鬆。
容昭:“刨除所有成本,每日都當有近千兩賺頭,這還隻是按照最低來算,一年隨隨便便就能賺個幾萬兩。”
張長言再次倒吸一口冷氣,他不可置信:“幾萬兩?每日都有人在福祿莊舉辦宴席?”
他殷勤地給容昭倒茶,語氣急切:“世子,你再給詳細說說,我還有些不明白。”
容昭理所當然點頭:“京中有多少豪門望族?家中老人年年都要做壽,婚嫁也是常有,還有人生子也會辦一場宴席熱鬧。目前福祿莊還沒完全放開,之後便是京中、周圍豪紳,以及巨富商賈,也都可在福祿莊舉辦宴席。”
她一臉向往:“當然,福祿莊優先接待達官貴人,但想來,那些商賈們也不會介意排在貴人之後,商賈豪紳們最有錢,怕是宴席隻會更加盛大,煙花也會訂購更多,一日數千兩也有可能。”
數千兩!
那一年算下來,三萬兩都是最最少利潤?是不是有可能五萬兩、十萬兩?
張長言已經被一串數字砸懵了。
暴利啊!
什麽場地費、餐位費、煙花費……聽著都是錢錢錢。
這賬目一算,算得張三公子目瞪口呆,像是天上正在哐當當下著銀子般。
半晌他才梗出一句:“這也……太賺錢了吧。”
“若是不賺錢,我何苦這麽辛苦?賺錢隻是一方麵,揚名才是關鍵,還記得我與張兄說過,我要脫離安慶王府賺出名聲,目前已頗有成效。”容昭笑得十分暢快。
張長言羨慕哭了。
銀子雨是別人家的,揚名也是別人家的。
容昭做到了,兩人先前談話才兩個多月,容世子已經揚名,而他卻還是父親口中的不孝子,外人口中的紈絝……
這人比人,真是氣死人。
張長言眼神嫉妒,恨不得幹掉容昭自己上。
這時,容昭看了張三一眼,歎口氣——
“唉,可惜了,當初我其實是想拉張兄合夥,可那時容昭空口白牙,便沒好意思提,隻是向張兄借。若是當時張兄與我合夥,這每日數千兩的賺頭,便有張兄一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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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昭:你看這個餅它又大又圓……
張長言(眼冒金星):好多錢好多錢好多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