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上文也提到, 上次和楚鑫來毆瀾嘉苑,發現刀叉不太行。
其實來毆瀾嘉苑之前,趙水月是想到一個計謀的, 那就是故技重施, 借著刀叉切不動牛排這件事,刁難一下服務員, 最好拍著桌子把經理也叫出來, 順理成章地在顧雲漠麵前展現自己的張揚跋扈, 也敗一敗他對自己的好感。
奈何這西餐廳服務太到位, 反而讓趙水月打的如意算盤胎死腹中。
兩個小時的鴻門宴倉促結束,眼瞅著將近一點鍾,顧雲漠表示下午院裏有重要實驗會議, 他需得回學校,提前做準備。
灩子和許星兩人你看看我, 我看看你, 一時間黔驢技窮。
趙水月心想——
雖彩雲易散, 露水情薄,可畢竟兩人才方一夜貪歡,就算她想吃幹抹淨翻臉不認賬,但倘若……
她拿起來餐巾擦了擦紅唇, 斟酌一番言辭,看向顧雲漠的眼神鄭重也誠懇,高貴嬌豔道:“嗯, 顧老師日理萬機, 那我就不耽誤您了, 下午忙完好好休息一下……以後有需要了再找我。”
一番話說得滴水不漏,誰聽了都會覺得這人雖然有些渣, 但多少還占了一個義字,需要幫助,盡管開口。
隻是兩人身份調換,女子對男子這麽說,就顯得特另類特別致。
許星立馬會意,趕緊在旁邊添油加醋,迫不及待表示:“是啊是啊,顧老師和我們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趙妖精能認識你那是她的榮幸,既然這樣,就散了吧。”
顧雲漠聽到這裏,總算聽出眉目,嘴角掛上一絲笑意,低下頭,溫聲問趙水月:
“怎麽了?”
趙水月一愣,趕緊抬頭,眸光澄澈無比,“沒怎麽,正事要緊,要不我打電話讓司機送您?”
顧雲漠卻坐在那沒動,斜了眼凝她半晌。
趙水月迎著顧雲漠的打量,忍不住皺了皺黛眉。
那張從任何角度看上去,都讓人賞心悅目的臉,卻突然歎息一聲,“下午是真有事。”
趙水月:“嗯?”
顧雲漠點了點手腕表盤,示意她看,“兩點鍾的會議,現在一點半,必須得走了。”
他說著,拿那骨節分明的纖長手指,動作利落地抽了一張紙巾,遞過來。
趙水月不知何意,就蹙著眉尖接了。
隻聽他道:“嘴角有東西,擦一擦……吃過飯你回去睡一覺,我忙完…給你發消息?”
趙水月以為自己聽錯了。
震驚在座位上。
好半天才緩過勁兒,拿著他方才遞過來的餐巾紙,麵無表情擦嘴角。
此刻顧雲漠自然是走了,不緩不慢地出了西餐廳。
用餐的地方恰好就選在餐廳玻璃門的二樓,透過落地窗,還能瞧見那人長身玉立站在馬路邊,背影不曉得又勾了幾個路過的小姑娘垂涎。
隨後招手打了一輛出租車,上車而去。
她看到這裏,才幽幽轉過來視線。
一時間鬱悶得要死。
三言兩語不打緊,她想表達的明明不是這個意思。
好好盤了盤方才那番滴水不漏的對答。
覺得也沒什麽問題。
可是吧……
顧雲漠的反應,恍惚之間讓她產生錯覺,好像她是那個希望對方別走,卻又不好意思明說,所以說一些陰陽怪氣之話劃清界限的深閨少女。
思維錯亂的趙水月小臉白了白,抬頭看向對麵的許星和灩子,顫了顫睫毛。
“我是說得…不夠清楚嗎?”
許星和灩子對看兩眼,許星轉過來頭,事已至此也隻能安慰她,“這你讓我們怎麽說,漢語真是博大精深,我覺得我們沒錯,可顧老師他那麽理解,也沒錯……”
“……”
*
這頓飯趙水月花了八千八,卻吃得非常之不舒服。
從毆瀾嘉苑西餐廳出來,趙水月抱著手臂沉默上車。
許星握著方向盤,一邊開車一邊安慰她:“不管怎麽說,你想要的目的達到了。”
趙水月目光從車窗外的景色抽離,掃了許星一眼,“怎麽就達到了?”
灩子在後麵幫腔:“就,吃完飯,安撫好,趕緊把他送走……這不是你的原話?”
趙水月難以置信地回頭看一眼灩子,又看了看許星,張了張嘴。
她是這個意思?
她意思明明是,想辦法撇清關係啊!
花錢辦事,花錢辦事,今天這頓飯,顯然花了錢你們沒給我辦成事啊?
倒不是趙水月有多嫌棄他顧雲漠。
實在是,人各有誌,追求不同。@無限好文,盡在
她覺得自己這麽一個如花似玉又有錢的女老板,怎麽可能在顧雲漠這一棵樹上吊死?
趁著青春正好,還得去嗨去瀟灑,繞過這棵樹,去探索前方的一大片森林呢。
畢竟人生隻有一次,她才方食髓知味,打開新世界的大門,怎麽能隻睡一個男的?
不睡他十個八個,都對不起來人間走這一遭,更對不起老天爺給她這副花容月貌時,那毫不吝嗇的慷慨饋贈。
況且有了男朋友,你得甜言蜜語騙他,浪費精力哄他,你還得守身如玉約束己身,一言不合他就得作,就得鬧,就得把家裏搞得雞飛狗跳。
那得多不自由?那得多倒黴?
她是多想不開,才會給自己找這些條條框框?
趙水月想到這裏,趕緊嚇得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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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不行,說什麽都不行。
智者不入愛河,冤種重蹈覆轍。
這愛河,這覆轍,她寧死不入……
*
雖然思想上,趙水月瀟灑**不羈,可身體上,畢竟還是個女兒身。
昨夜先是醉酒,兩人又半宿折騰,就算嘴上喊著“我沒事我不累”,可身體卻是倦怠柔弱的。
是以稍微精神放鬆,濃濃的疲憊感就襲上心頭。
上車沒多久,就覺得昏昏沉沉,思緒亂作一團,不多時上下眼皮子打架,睡了個天昏地暗。
期間,被許星帶到她的住處,趙水月神情恍惚下了車,拖著病體殘軀,勉強扶著欄杆趴上二樓。
甚至來不及寬衣解帶,意識就像被抽離一般,往**一縮,小腿還搭在床沿上,就那麽睡著了。
這一睡可謂酣暢淋漓,趙水月從小到大都沒睡這麽安詳過。
深夜十二點,才幽幽轉醒。
還是被許星那隻調皮的英短,在耳邊蹭來蹭去擾醒的。
她眼睫顫了顫,睜開眼眸。
許星就站在對麵桌子旁,背對著她收拾東西,灩子也捏著手機,靠在沙發上講電話。
趙水月睡眼惺忪,不知今夕何夕,迷糊著擁了被子,往上坐一坐。
清清嗓子,透過窗簾看外麵一眼,嬌聲問:“天黑了?”
許星看過來,“天都快亮了,姐妹。”
“啊?”趙水月難以置信皺了皺眉,她竟然睡這麽久?
何時變得這麽嗜睡了?
抬手腕一看時間,馬上下半夜,可不就是快天亮了!
趙水月仍舊頭痛欲裂,有氣無力躺回去,心想完了,兩天沒回家了,不知道劉叔又得在趙中駿那邊怎麽匯報,倘若禁足也就算了,千萬別又拿不發工資壓她……
誰知才剛躺好,灩子就趿拉著拖鞋走過來。
趙水月還神遊天外,就聽她說:“她醒了,你們自己聊吧”。
趙水月睜開眼,下一瞬手機就被灩子塞過來。
趙水月愣了愣,看她。
甚至都沒來得及問灩子怎麽回事,電話裏,便傳出熟悉又陌生的問詢:“剛醒?”
顧雲漠嗓音太有辨識度,趙水月就是想聽不出來都難,她立馬屏住呼吸,慌亂瞪了灩子一眼。
慢悠悠坐起來,臉上恢複一本正經,甚至捏著領口輕咳兩聲,就赤足從**爬下來,朝外麵客廳走。
灩子看到這一幕都愣了,忍不住眯起來眼眸。
詢問許星:“趙水月怎麽接個電話,還跑到外麵去接,他們聊的,還有咱倆不能聽的?”
許星掃過來一眼,“你可真不把自己當外人,要不然他倆下次睡覺,也邀請你去旁觀?”
灩子立馬不好意思了,“那倒是不至於,不過如果真邀請我,我也不是不可以去。顧老師英俊出眾,身材,身材也真不錯……”
許星睇過來一眼,“切,不要臉的色、狼。”
灩子嬉笑兩聲,轉身又躺回沙發上。
打了一會兒遊戲,突然想到什麽,一下子坐起來,眼眸晶亮看著許星,“說起來這個,你說他倆後麵還會不會繼續睡覺?我覺得顧老師今天特上趕子,嘖,多少有點兒不值錢……”
許星丟下衣服,走到灩子對麵的沙發上坐下,“應該不太可能,按照我對趙妖精的了解,她就算饞死,也堅決不敢再碰顧老師,現在都夠她頭大得了,肯定不會再給自己找麻煩。”
灩子歪著頭看了一眼天花板,抿唇搖了搖頭,“那可不一定,天底下沒有絕對的事,這男女之間的關係,一旦開了口子,以後寡男寡女共處一室就容易擦槍走火,我覺得,保不齊還會睡。”
許星哼笑兩聲,看向灩子的眼神,都帶上了邪氣,“要不然,咱倆打個賭?”
灩子說:“賭什麽?”
許星想了想,想到什麽,手指豎了豎。
轉身走到衣帽間,摸出來一條粉紅色收納盒,直接打開,竟然是一排全球收藏級奢華香水。
愛馬仕 24 Faubourg,Clive Christian的“皇家尊嚴1號”以及Chanel的經典女士5號香水赫然在列。
這賭注,可真是下了死本的大手筆。
如果許星不勝券在握,肯定不舍得把自己心頭好拿出來,她自詡了解趙水月,這一局,她覺得自己鐵定贏!
是以看著灩子,不屑一顧地挑眉,“怎麽樣,賭不賭?”
灩子也就隨口一說,誰知許星這麽認真,事已至此,她也沒再推辭,拿著香水愛不釋手,笑吟吟道:“賭感情還是隻要睡了就算輸?”
“還要賭感情?你膽子也太大了,我發現你這人賊有意思…姐妹一場,我就不為難你了。”
“好啊,那我就堵他倆回頭還得睡在一塊,我輸了,我把我那剛開業的咖啡店拱手送你……”
“沒問題,到時候別要死要活賴賬就行。”
“……”
趙水月講完電話踮著腳尖回來時,許星還沒來得及把香水收起來。
這廝摳門的緊,別說讓她們姐妹摸摸,等閑看都不讓看一眼,事出反常必有妖。
趙水月不知怎麽,眼皮子就跳了一下,打量她倆,“你們幹嘛呢?”
灩子後背僵硬一瞬,趕緊轉過來身,沒事人一樣眨眨眼,“沒幹嘛啊,你講完電話了?”
許星也立馬反應過來,趕緊把香水收了,輕咳兩聲,“怎麽樣怎麽樣,講明白了嗎?顧老師什麽反應?”
問到這個,趙水月不自在地摸了摸鼻翼,她臉上露出為難之色,輕輕歎了口氣,往沙發上一坐。
許星見她這個樣子,就知道是沒攤牌。
三個人各懷心思沉默了會兒。
趙水月又覺得乏累,有些坐不住。
便飄然起身,擺了擺手。
“算了算了,睡了一覺好歹思路清晰不少,我覺得許星你先前說得有道理,這也沒什麽好怕的,我堂堂一個公司女副總,還能處理不好這件事?先敷衍幾天,我且看看他到底圖感情還是圖錢,如果圖錢,我就花點錢,如果圖感情……”
她想到這裏頗感傷,搖頭否認,“肯定不是圖感情,我長這麽大,就沒見過不愛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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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星愣在原地。
灩子趕緊笑吟吟點頭,“是啊是啊,你好歹也是女精英女企業家,趙氏未來的接班人,出了醜聞是要上新聞的,形象和體麵一定要維護,既然你主動把人睡了,是得好好想想再妥善處理……”
許星一方麵覺得灩子說得有道理,一方麵又隱隱擔憂自己那幾款香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