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顏蓉沒料到謝承素一猜即準, 竟是瞬間看透了自己的心思,心內頓時羞臊不已。
她抬眸看了眼謝承素,有些惱怒地說道:“我的事你別多管!”
謝承素見顏蓉這般跳腳的模樣, 心中頓時有了底,他細想了番她之前所言,禁不住有些懷疑地看了眼顏蓉:“你是打算同時向這兩人自薦枕席麽?”
顏蓉聽後腦袋一蒙,漲紅了臉:“你!我怎會做如此傷風敗俗之事?”
謝承素此刻瞧著倒是頗為淡定的模樣:“你把話說清楚了, 否則我沒法幫你。”
顏蓉擰了擰眉,一時不肯答話。
謝承素悠然開口道:“不說我走了?”說罷,他作勢要出門般。
顏蓉急忙攔住謝承素, 她咬牙切齒道:“成,我說便是。明晚我想去太子院內, 至於四皇子那兒, 我要送一名侍女過去, 今後方便打探消息。”
謝承素聽後失笑了聲:“你這算盤打得還挺多。”
顏蓉跺了跺腳,她從未想過謝承素竟會如此毒舌,一時氣急道:“謝大人, 你到底幫不幫我?”
“此事你為何不自己打聽?”謝承素卻是反問道。
顏蓉何嚐不想親自打聽,奈何她自身不方便行事,此刻唯有解釋道:“我如今尚未出閣, 一介女流之輩, 如何能打聽外男之事?若謝大人以朝務之名,說要拜訪兩人, 自是更容易得到消息。”
謝承素淡淡地看了眼顏蓉:“你想當太子側妃?”
顏蓉滿臉無辜且單純道:“是,謝大人心悅太子妃, 我心悅太子殿下,兩者並不衝突。再說若我進了東宮, 也能陪太子妃說話解悶,互相照應一二。”
謝承素聽後勾了勾唇,他一時並未說話,垂眸似在思考。
片刻後,顏蓉心內開始著急起來,忍不住輕聲催促道:“謝大人,你該不會臨陣反悔吧?”
“不會。”謝承素淡漠一笑道,“顏小姐此前幫了我兩回,若是沒有你,太子妃至今對我還誤會頗深,如今我自是要幫你。”
顏蓉得了定心丸,頓時鬆了口氣,她微微一笑,雙眸彎如新月:“你對太子妃一片心意,我自是要成全。”
話落,謝承素不禁在心內冷笑了聲,麵上卻並未顯露出半分。
……
轉眼到了翌日,盛大的祭祀典禮在普海寺舉行,一直從清晨持續到了傍晚時分。
待宦官終於宣布祭祀結束時,虞昭從地上蒲團緩緩起身,許是由於今日跪得久了些,她忍不住身形微微一晃。
蕭胤在旁邊見了,連忙伸手一把扶住她纖細的手臂。
他眉心微擰,忍不住輕聲叮囑虞昭:“今晚好好歇息,明日祭祀還要繼續。”
虞昭點了點頭,隨即靜默著收回了手。
謝承素在後麵恰好見到這一幕,周遭一些西祈官僚的議論聲傳入他耳畔:“聽說太子和太子妃兩人分別住一個院子,還以為他們夫妻兩人相處不睦,今日一見,這瞧著也不太像啊。”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這太子妃是東楚人,未必與咱們齊心。”
謝承素聽後並未多言,隻是麵無表情地轉身離去。
……
此刻天色已黑,虞昭主仆三人走在回後山客院的路上。
葶花提著一盞燈籠走在前頭,青玉則在後麵扶著虞昭,一邊說道:“這祭祀持續得久,主子定是累壞了,回去後奴婢給您泡些藥湯。”
虞昭隻覺得渾身酸痛,不料她剛欲開口,後頸處便被人劈了一掌,隨即昏迷了過去。
青玉大驚失色,剛想開口喊救命,冷不防身後侍女上前,把浸過蒙汗藥的巾子捂在她口鼻前,葶花那兒也是如法炮製。
很快三人皆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顏蓉從暗處走出來,點著燈籠瞧了眼虞昭,隻見其雙眸緊閉,卻依然難掩清麗絕世的容顏,她冷笑了聲,吩咐自己的侍女道:“把太子妃送去四皇子院內。”
侍女連忙應是。
……
片刻後,顏蓉按照謝承素給的地圖,摸黑偷偷溜進了太子的客院內。
她早已買通守門的宦官,此刻和四皇子那兒一樣,主屋內已點好催情的熏香。
這香是一早便準備好的,不僅價值千金,而且藥效極猛。
常人隻需吸入三口,便可動情。
正是由於其珍貴,顏蓉這才一不做二不休,將虞昭送去給四皇子成事。她知曉虞昭和蕭胤兩人一直都未圓房,如今這般一石二鳥之計,既對她有益,又能除去虞昭,何樂而不為?
此刻顏蓉將外衫盡數除去,鑽進太子的床榻內等著。
她不禁屏住氣息,心中期待著和蕭胤的第一晚,也不知這男女之事究竟是何等滋味。
一盞茶時辰後。
由遠及近的腳步聲逐漸傳入她耳畔,緊接著是門扉被推開的聲音。
顏蓉聽著男人的腳步聲在門口處停了片刻,而後逐漸靠近床榻,一顆心忍不住砰砰直跳。
直到來人將被褥一把掀開,露出那張帶著些許興味的俊臉。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對方並非太子蕭胤,而是四皇子蕭桓!
顏蓉愣了愣,旋即驚得從床榻上坐起,連忙將被褥擋在自己身前道:“怎麽是你……”
蕭桓將手中火折子靠近顏蓉,待見到她清秀的麵容後,頓時顯露出幾分輕佻。
隻見他挑眉笑道:“我當是誰躲在被褥裏,原來是顏府小姐。怎麽,皇後娘娘不肯幫你,你就跑到我這兒來自薦枕席了?”
顏蓉咬了咬唇,慌亂之中就想起身離開,不料卻被四皇子一把握住手腕。
他俊美如玉的麵容劃過幾分戲謔與暴戾:“既然來了,就別想再逃跑。你記著,我可不是好招惹的人。”
……
此前謝承素打聽到了兩個院子所在何處,卻是調換了位置告訴顏蓉。因此,顏蓉去的便是四皇子所在的院子,而那名“侍女”則會到蕭胤的院子裏去。
在他眼裏,顏蓉過於心機深沉,把她送去太子那兒,謝承素到底還是不太放心。
但若僅僅是一名侍女,應當無傷大雅。
蕭胤若是真對虞昭好,便不會接受那名侍女爬床;反之若他並非真心,正好讓虞昭看清這位西祈太子的真麵目。
隻是他卻不知,顏蓉口中的侍女,便是虞昭本人。
……
蕭胤正在回客院的路上,他眉目冷淡地聽著袁瑞的稟報。
“不知哪個膽兒肥的,竟敢把主意打到了殿下頭上,幸虧老奴發現及時。如今屋內熏香還點著,聽守門宦官傳來的消息,說是已有女子被抬進屋內,咱們此刻回去正好來個甕中捉鱉!”袁瑞喋喋不休道,顯然對此事很是不滿。
他家殿下最是潔身自好,除了太子妃以外的女人那是一概不碰。究竟是誰這般缺德,想了這麽個餿主意出來!
蕭胤聽後擰了擰眉,問道:“被抬進屋內?”
袁瑞一時微愣,隨即察覺到有些不對勁來:“那小宦官是這般說的,莫不是他講錯了?”
“被抬進來,和走進來不是一碼事,應當不會錯。”蕭胤頓時沉了麵色,沒料到竟有人將昏迷的女子送到他**,還點了烈性的熏香以作催情之用。
常言道女子失節事大,其幕後主使的居心著實狠毒,這無疑是要毀了對方的一輩子。
待蕭胤回到客院內,正要入主屋時,他卻突然想到了什麽,一時止住步子。
袁瑞跟著停在太子身後,見自家殿下一時無話,他自是不敢擅自開口。
此刻蕭胤朝袁瑞沉聲吩咐道:“你留在外麵,沒有孤的吩咐,不得讓任何人進屋,聽見了麽?”
袁瑞聽後雖不解其意,卻依舊應了個嗻。
蕭胤深吸一口氣,隨即屏住氣息,推門進了主屋。
殿內熏香極其濃烈,他緩緩走向床榻,那名躺著的女子未有絲毫動靜傳來,很顯然是處在昏迷之中。
蕭胤自懷中取出個火折子,點亮後一看,發現那女子竟是虞昭後,他立時瞳孔一縮。
……
另一邊,四皇子院內。
溫晴雲與四皇子大婚在即,她想到一樁事正巧想去商量,不料到了客院前卻被人攔下了。
小宦官認出這是未來的四皇子妃,可想到裏麵正在發生的事兒,他頓覺為難,隻得朝溫晴雲滿臉賠笑道:“溫小姐,四殿下如今不方便見您,不妨改日再來。”
溫晴雲眉梢微挑,她原本並未多想,直到一記女子細碎的嬌吟聲傳入她耳畔,伴隨著男子低沉的調笑聲。
很顯然,裏麵兩人正在**。
溫晴雲愣了愣,她反應過來後,登時大怒道:“你給我讓開!四殿下到底和何人在裏麵,竟然能比我這個未婚妻還重要?!”
宦官心知這下壞事了,可偏偏蕭桓此前吩咐過不準讓人進去,一時心直口快道:“這……您就別進去打擾殿下好事了……”
話音方落,一記耳光重重地甩在那小宦官臉上,留下五個清晰的紅指印。
溫晴雲親自動的手,此刻她冷然睨了眼那宦官,怒斥道:“放肆!本小姐乃堂堂宰相之女,你區區一介閹人,竟敢如此阻攔我!”
旋即,溫晴雲便帶著自己的侍女,進了院內的主屋。
四皇子蕭桓早就聽聞外麵的動靜,卻是依舊沒停下動作,此刻堪堪披上一件外袍,他連頭也未回,繼續將顏蓉壓在身下肆意縱情。
顏蓉此刻未著寸縷,身上遍布青青紫紫的痕跡,很顯然蕭桓對她並未有多少憐惜。
她眼看著屋門被溫晴雲推開,頓時哭著推向四皇子道:“四殿下,你饒過我吧,我真的知道錯了……”
溫晴雲闖進來見到這一幕,她沒想到兩人還在床榻上並未停止,登時紅了臉,指著四皇子的背影怒罵道:“蕭桓,你無恥!”
蕭桓嗤笑一聲,他被溫晴雲攪合得此時失了興致,終於停下動作,低頭整理了一番衣衫。
溫晴雲三步並作兩步上前,一個巴掌狠狠扇在顏蓉的臉上,發出一記清脆的聲響:“賤人,竟敢覬覦我的男人,誰給你的膽子!”
說罷,她尤嫌不夠,命侍女按住顏蓉後,上前撕扯著顏蓉的頭發,一個接一個的巴掌扇在顏蓉的臉上,很快對方兩邊臉頰處皆高高腫起。
顏蓉哭著不停求饒,可這對於盛怒之下的溫晴雲而言,顯然毫無用處。
蕭桓走到一邊穿戴整齊後,饒有興味地看著這一幕,他如今也算了解溫晴雲的脾氣,此刻也不出聲阻止,隻是坐下來無奈地笑了笑。
四皇子客院這番動靜極大,裏麵尖銳的的怒斥聲字字清晰,可謂遠近能聞。
越來越多的人在院門口圍觀,很快皇後和溫貴妃都趕了過來處理此事,屋內的聲響這才平息了下來。
謝承素這會兒就在附近,麵色淡淡地瞥了眼院門,隨即想起西祈太子那兒,一時倒沒有消息傳來,不如這邊熱鬧非凡。
他心想別便宜了蕭胤,若是對方打算暗地裏偷吃,此刻勢必也得鬧大了,把事情戳破才好。
於是謝承素來到太子客院門前,不料卻見袁瑞牢牢地守在門口,不時東張西望著,看這架勢連隻蒼蠅都不肯放進去。
他擰了擰眉,突地想起今夜一直未看見虞昭,禁不住麵色微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