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這個晚上, 聶琳琳認認真真的用手霜晚霜，把自己塗了一個徹底。臉頰耳朵, 脖子小腿，爪子和腳丫子腳背都塗滿後。
她用塑料袋紮緊了自己的手腳，隨即才小心翼翼躺下的。
剛剛躺下去時，聶琳琳的身體就劇烈的疼了起來。
是那種明顯勞累過度，一躺下整個身體都疼，但也極為酸爽的特殊疼痛感。
這種感覺，聶琳琳十幾歲甚至二十多歲的時候, 她都感受過。
她家是農村的, 小時候她跟著父母幹過農活。跟著父母後麵，在地裏摘一整天大豆花, 或者種一天的土豆。等回去後，她就躺都躺不下，起都起不來的這樣疼過。
後來在家裏的那兩年, 她都在上班了, 每年收土豆父母還是會給她打電話。
告訴他們不要再種那幾畝地了, 他們就是不聽。
直接給他們打錢，他們也是收了錢，然後回頭家裏收菜籽了，卻又會給她打電話。
成年後的聶琳琳，最開始體諒他們, 每次父母一叫即便不開心, 也回去了。
但成年上班後, 她的體力真的跟不上以前了。
年輕十幾歲的時候, 她幹一天農活，回去難受一晚上, 第二天睡醒了基本就好了。
但到了二十多歲了，再回家折騰一天，她幾乎就要難受好幾天。
無法理解父母的想法，仔細的算了一下，自己請假一天公司扣的那些錢。
到了最後，聶琳琳果斷的就不回去了。
那個時候她都是果斷的一次打給他們一千塊錢，讓他們直接在外麵請工人的。
到了那個時候，他的父母都是迅速的收了錢，不再打擾她的。
至於到後麵，他們是真的拿了錢請別人了，還是自己幹了。
這些最開始，聶琳琳還特別重視和在意。
但到後麵，知道了父母幾次陽奉陰違。她跟他們爭吵了幾次沒有吵贏後，最後聶琳琳也就不管了。
那個時候，她老家的太陽挺毒的。
成年的時候，聶琳琳已經懂防曬的重要性了。那個時候去地裏幹活，或者去外麵跟家裏遊玩的時候。她都懂得塗防曬霜，穿防曬衣和戴帽子了。
而小時候的她不懂這些，幹活的時候父母好心給她扔出來一個帽子。
她都感覺熱和麻煩，最後都幹著幹著，就把頭上的玩意直接扔了的。
這樣的結果就是她晚上回去後，胳膊火辣辣的疼，兩個臉頰也火辣辣的疼。
那個時候疼的實在受不了，她也衝她爸媽發過脾氣。
然後這個時候，她父親就會嘟囔說誰讓她不聽話，不好好的戴著的帽子。而她母親則會難得的手足無措。
然後很多次聶琳琳在半睡半醒見，聶琳琳就感覺有人在她的臉上小心的塗抹著。
最後她一直發疼的胳膊和手背上，也被人用清涼的藥膏，一點點細細的塗抹著。
家裏的事情多，春天是播種，夏天是除草，秋天秋收，冬天是犁地。等莊稼都弄完了，到了冬天了，她爸媽還要出去做小生意趕集賣點小東西。
然後那個時候，家裏最會算賬，最會說話的她，就被父母趕著去趕集了。
至於那個時候的姐姐，人家說不好意思，說害怕出去碰到同學和朋友。
而她的妹妹，她畢竟年齡小，父母從來都不會要求她跟著的，說她小指望不上。
然後冬天罵罵咧咧跟著父母去趕集的她，等晚上回來後，嘴裏也是嘀嘀咕咕的。
那個時候，春夏秋她是被老家大太陽曬傷。冬天的她，則是被那邊的冷天氣給凍傷。
然後每次她臉頰，耳朵還有手腳都被凍傷時。
她那個平時總是對她橫眉冷對的父親，又會責備她在外麵不知道好好戴口罩和帽子手套。而她的母親則是實際的多，會直接給她拿來膏藥，在她的腳上手上仔仔細細塗很多。然後就像現在這樣，給她套上塑料袋，之後還會把手套和襪子都給她套上。然後這麽捂上一晚上，第二天的時候她的手腳就都會難得好一點的。有一段時間臭美想保養手腳時，聶琳琳其實也這麽做過。
上輩子很久以前的事情，聶琳琳以為她已經完全忘記的事情，這個時候她卻突然的全部都記了起來。
想著想著，她就開燈再次坐了起來。然後找出自己幹淨襪子，像小時候那樣，把一雙襪子套在了自己的雙腳上。
等到手上時，聶琳琳沒有找到手套。
她隻有一副手套，剛才回來時，已經不知道扔在什麽地方了。
而且腳上有東西，她還是可以忍耐。但手上東西太多，聶琳琳也感覺累贅。
等在腳上又加了一雙襪子後，雙手套著塑料袋的聶琳琳，又別別扭扭的拿起了自己的手機。
用牙齒在自己右手手指那裏撕開一個小洞，很累但突然睡不著的聶琳琳就用自己的豬蹄手，堅強無比的看看熱搜。看看這個晚上除了小豆豆和賀意康外，還有誰給自己發信息。
等隻看到一個董易，一個小豆豆爺爺，還有陳行，以及遠在梅州的江陽給自己發了信息後。
輕輕的感慨一下，隨即聶琳琳就慢慢的放下手機了。
但就在放下後沒兩秒後，她又重新拿起了手機。
然後兩秒後，周向文放在身邊茶幾上，已經充好電的手機，突然響了一下。
他的家在離京，沒有人知道他今天會突然的回盛京的。
他外婆外婆，應該是到明天了，才會問他今年回不回來。
他的父親，應該也是到明天了，才會找人讓他回去吃團圓飯。
至於員工朋友的祝福短信，應該也是到明天了，大家才會發給他的。
所以在猶豫一下，今天手機基本沒有響過的周向文，還是拿起了手機。
然後他就看到了隔壁聶琳琳，剛剛給他發的信息：“周總，如果拿襪子手套套在腳上手上，效果可能會更好。你今天找到衣服的那個箱子裏，應該有襪子和手套，你可以套上的。”
周向文看信息時，他還收到了一張相片。
是聶琳琳拍的自己在腳上套了塑料袋，最後又套了襪子的相片。
看著她明顯腫大了一圈的雙腳，周向文本來想提醒一下，襪子太緊可能會擠壓腳上血管的可能性。
但轉眼想到，如果感覺緊了不舒服了，他們也是可以直接脫掉的。
最後周向文就起身，認認真真的回複了一個：“知道了，謝謝。”
然後一分鍾後，就在聶琳琳關了屋子的燈，終於決定睡覺時。
她放在旁邊的手機，再次響了一下。
然後這次聶琳琳用唯一露在外麵的那根手指頭輕輕的一點，她就看到自己的手機上，多了一張相片。那是一雙比她的腳大很多的男士大腳，那雙腳也跟她一樣套了塑料袋，也在外麵穿了襪子的。
“……”
完全沒有想到，像周向文這樣的，竟然也會給她回這樣的信息。
拿著手機悄無聲息的笑了一下，最後臉上塗了很久臉霜，雙手雙腳都被包住的聶琳琳，就抬手把自己手機拿遠。然後閉著眼睛，真正入睡了。
剛才有一點點睡不著的她，這次卻是秒睡了。
外麵的風雪，還是不停的肆虐著。
就算隔著厚厚的窗戶和牆壁，外麵也發出了那種獨屬於暴風雪發出的特殊吼吼聲，那個聲音感覺就像是有野獸一直在風雪中怒吼一樣。
但無論外麵的風雪再大，那個野獸吼叫的聲音再大。對於終於待在屋子裏的周向文和聶琳琳來說，那都算小意思了。
一整天的聽著那個聲音，一整天都待在外麵。
此刻睡在溫暖的大被子裏，手腳，胳膊，大腿，乃至整個身體都暖呼呼的。
到了現在，他們都久違的感覺到安全和溫暖。
所以不管外麵的天氣有多惡劣，不管外麵的風雪聲有多恐怖。
他們都躺在沙發上，屋子裏，都難得發出人類特別勞累後，睡覺時才會發出特殊呼嚕聲，都特別深沉的睡了過去。
一夜無夢，第二天聶琳琳是聽到了外麵的細微響動，她才醒來的。
外麵很涼，那種風雪刮動才會發出的呼呼聲，還在外麵持續著。
拿起旁邊的手機看了一下，發現已經十一點半後。
聶琳琳起身，迅速拆起了自己手和腳上的東西。一夜過去，她抹在手上腳上的東西，都已經被吸收了。
手和腳雖然還有紅腫的現象，但情況明顯比昨天好太多了，而且不疼了，也不熱了，雙腳雙手也沒有那種明顯特別腫大的感覺。看樣子他們隻是稍微的輕微凍傷，並沒有真正的凍出什麽嚴重的毛病來。
感覺安心，拿起手機又打開拍照功能看了一下自己的臉頰。發現臉雖然還是有點紅，但也沒有了昨天的粗糙感。
感覺到開心，聶琳琳才放下手機，把床邊的窗簾徹底的拉開了。
她以為今天應該會停的大雪，終究還是沒有停下來。
小區的下麵，依舊是白茫茫的一片，外麵之前聶琳琳站在這裏就能看到的石桌石凳子，甚至小區裏停的那些汽車，摩托車和自行車那些。現在也是完全被大雪覆蓋著，完全被看不到頂，隻有一個大概的車子輪廓了。
今天是大年三十，本來應該特別熱鬧。
但現在因為這場所謂的五十年一遇的特發暴風雪，外麵幾乎沒有人的。
在這樣不正常明顯成為災難的大雪前，也沒有人，突兀的放鞭炮慶祝。
手機在這個時候，再次響了起來。
發現是賀意康再次打來了視頻，這次在稍微猶豫一下後，聶琳琳還是接上了視頻。
果然這次視頻一接通，聶琳琳就看到了眼睛紅紅哭唧唧的小豆豆。
“媽媽！！”
“唉，我沒事，我昨天回來挺早的。回來沒一會，這裏的雪就越來越大，火車汽車那些還停運了。我回來，感覺有些不舒服就休息了一下。休息之前，怕你們多想，我還給你爸爸打了一視頻，但他正在忙沒有接，我也就沒有再打擾。我原本想著隻睡一會的，沒想到一睡就是四五個小時。抱歉讓你們擔心了。”
除了眼睛紅紅，一見到她接上電話就迅速叫媽媽的小豆豆外。對麵的鏡頭裏，還出現了賀意康和一閃而逝的陳家兄弟。甚至對麵還難得出現了，今天穿了一件紅色毛衣的賀老先生。對方也難的開口，問起了聶琳琳的情況。
所以這次，聶琳琳就坐起來，認認真真的給大家說她沒有事情。
她仔仔細細的說著，她昨天的情況。
在知道，她昨天回來沒多久，盛京的火車汽車就停運後。大家在感覺後怕的同時，也為她慶幸著。
“那你運氣算不錯了，我昨天看了新聞，說因為這場特大暴風雨，至少有幾千萬人堵在路上了。昨天看那些新聞時，我們忘記回避小孩子了。結果小豆豆昨天算是鬧了一晚上，今天早上他爸爸說你沒事，他還不信呢。”
“對啊，我們當時就讓他給你打視頻。但他又說，打的太早，可能會影響你睡覺，所以才生生的堅持到現在。果然還是做兒子的最了解你這個媽媽了，你昨天大半夜的喝了奶茶，昨晚肯定沒有睡著，肯定又玩手機玩到很晚了。”
小豆豆的視頻裏，最後隻擠下了中間拿手機的小豆豆，以及左邊的賀意康和右邊的賀振興。
賀振興在正常的跟聶琳琳說情況，賀意康又嘴碎提起了她昨晚喝奶茶的事情。
可能是昨天胡思亂想想起自己父親母親的緣故，聶琳琳現在感覺對麵今天也穿著紅色毛衣的賀意康，簡直像極了他那個嘴碎老爹。
不，說人家嘴碎也不對，畢竟大部分的時候他們都挺寡言又嚴肅的。隻是在這種特定的場所，他們表示關心的手段，就是抓住機會，趁機好好對你說教一下，用說教來表示他對你的關心和重視。
一大早起起來，穿著睡衣，也亂著頭發的聶琳琳，下意識的皺起眉頭。
“媽媽，你臉怎麽了，是凍傷了嗎？”
察覺出自己母親眼神中的不悅，小豆豆搶到機會，終於問了起來的。
“不知道，可能是昨天回來的時候凍了一下，也有可能是剛剛睡得太熱熱紅了。”
還是自己的小寶貝最貼心，跟他們再次說了一會。等再次聽到賀意康說什麽，要不要他找人給她送一下蔬菜水果時，聶琳琳還是習慣性的搖頭了。
“沒事，這雪遲早會停的。我屋子不管是蔬菜還是水果都還有一些，小零食什麽的也挺多的。我湊合兩天，等雪停了就自己去買。這樣的天氣車子不能走，你找別人，別人也不好過來。”
“可，這畢竟是過年啊。”
賀意康還想說一些，聶琳琳不聽話，她應該參加完年會後，直接坐飛機來香江跟他們過年。這樣她就不會被大雪困住，一個人慘兮兮的過年了。
但他的身邊，畢竟有他的父親。他家那些傭人們，現在也在身邊。加上他也察覺出聶琳琳隱隱約約的不耐煩，最後那些不討人喜歡的話，他終究還是沒有多說。
“那，那今晚你還能吃到餃子嗎？”
想著不要再墨跡了，但臨了臨了，賀意康還是擔心起來。
“我有很多速凍餃子，到時就吃那些，這個小豆豆知道的。”
心裏有有一點點的不耐煩和別扭，最後聶琳琳又把話頭帶到小豆豆哪裏。
“嗯，對的，前幾天我跟媽媽買了很多的餃子麵條。水果零食，我們也買了很多。”
那些東西，還是小豆豆擔心母親不好好吃飯，自己催她買的。
感覺到開心，然後小豆豆就跟身邊的兩位親人說起來。他待在母親那邊時，幾乎天天都跟他一起購物逛商城的事情。
那段時間，聶琳琳要裝修她現在住的這個屋子。
每次去買冰箱，熱水器，家裏小電器時，他們幾乎都是去附近的超市選購。
那些大件的東西，最後幾乎都有專人配送的。
所以隻要把這些東西買好了，聶琳琳幾乎都會帶著小豆豆去購物。
這邊的**用品，鍋碗瓢盆，被子臉盆，拖鞋紙巾，水果速凍等，所有的東西都是那幾天他們一起買的。
當時買那些時，小豆豆跟聶琳琳其實都沒有想太多。
隻是感覺出來一次，就不能空手而歸。
而且他們剛剛買了新冰箱，他們也想把那個東西，完全的填滿的。
至於給媽媽買餃子掛麵這些，是他們準備過小年的時候，兩人一起買餃子。小豆豆想到自己走了，家裏就媽媽一個人。他才刻意的催著她，給家裏多買了那些東西。
沒想到自己的無心之舉，竟然真的可以幫到母親。
竟然真的可以讓她在今天年三十的時候吃到餃子，感覺到開心，今天也被家裏傭人穿了同款紅色小毛衣小豆豆。就晃著腳丫子，興奮的跟身邊的爺爺和父親說起了自己的厲害。
“……”
小孩子不懂，在他爺爺和父親的眼裏，所謂的速凍餃子就是垃圾和湊合。
他以前的時候，經常跟母親吃速凍餃子和外麵的三塊錢一把的掛麵。所以他感覺外麵買的餃子，跟家裏阿姨包的其實是沒有區別的。
他高興的說著，賀意康和賀爸，都不忍心打斷他。
想到非常時刻，聶琳琳的冰箱有那個玩意，總比什麽都沒有強。
最後他們也微笑著，趁機誇獎了一下懂事，未雨綢繆，給自己媽媽幫了大忙的小豆豆。
賀爸爸誇，賀意康誇。
聶琳琳這邊，她是真的感覺之前跟小豆豆買買買，把家裏冰箱幾乎全部填滿的舉動真的挺明智的。所以對著高興了的小豆豆，她也真心誠意的誇獎了一番。
三人都一起誇著懂事了的小豆豆，這個聶琳琳起來後隨意接上的視頻，最後一共打了半個小時。
最後等十二點一到的，賀家那邊有人開始小聲的提醒吃飯了。聶琳琳才趕快說了再見，才算在所有人的滿意中掛斷了電話。
等這個電話結束後，聶琳琳迅速的換好了衣服，又把自己的頭發好好的抓了一下，最後才小心翼翼打開了房門。
她真的沒想到這個電話能持續那麽久，但視頻那端有小豆豆的爺爺，也有小豆豆。加上他們最開始都是因為擔心她，才打的這個視頻，所以聶琳琳就完全不好意思主動掛斷電話了。
她在跟小豆豆他們視頻聊天時，外麵一直都傳來跟昨晚一樣的的叮叮咚咚聲。
知道一定又是意外住在這裏的周向文開始做飯了，聶琳琳就著急尷尬了很久。
此刻等出去後，她就莫名的有一種很心虛的感覺。
這感覺有一種，她現在住在別人家，結果人家男女主人早早起來做飯收拾時。她偷懶起的特別晚，起來後還磨磨蹭蹭一打電話就打半個小時的那種感覺。
但事實上，她才是這裏的主人啊。
按照正常的情況，她才是應該早起做飯，熱情招待客人的那位。
“嗨——”推開房門後，聶琳琳就看著外麵尷尷尬尬的打招呼。
“嗨，我做好午飯了，你洗漱完，我們就一起開吃吧。還有，外麵的雪沒有停，我可能還要再麻煩你一會了。”
聶琳琳推開房門時，周向文正好往桌子上擺放他剛剛做好的兩個涼菜。
轉頭看她一眼，他微笑著催促了一下，隨即就跟聶琳琳說起外麵的情況。
“我知道，大過年有人陪，我挺高興的。還有東西你先吃，不要等我啊。你這樣我這個做員工的，心裏肯定會不安的。”
掃了一下桌上吃的，聶琳琳立馬開玩笑的說了起來。
“但你這個女主人不出來，我這個過來借宿的，也會不好意思的。沒事你慢慢洗漱，我再做兩個菜，我們就可以開吃了。”
現在其實無論是聶琳琳還是周向文都是有一點點的尷尬的。在公司的時候，如果是聶琳琳給周向文打飯倒水，或者是周向文給聶琳琳打飯倒水。甚至如果周向文宴請好幾個男女同事去他家，他在他家給大家做飯，大家其實都不會感覺太尷尬的。
在外麵，如果聶琳琳照顧周向文吃飯。別人可以說是她很機靈很會來事，懂得不動聲色的討好自己的上司老板。
同樣的情況，周向文如果在人前照顧聶琳琳這樣的女員工了。別人基本也不會多想，隻會感覺他們的領導，真的很紳士，會給女員工端飯打飯，還會給她們倒水。
如果在家裏請客吃飯，在人前展示了廚藝。大家也會由衷的感覺，自己的這個老板或者女員工，真的很不錯。竟然會做菜，竟然做的還很不錯。
但現在的關鍵是，他們的身邊根本就沒有其他人。
然後就在這個特殊場合，他們無論做什麽，好像都不對了，好像就尷尬了。
都借宿到別人家裏，周向文就不可能還指望收留自己的人，給他做飯。即便這個收留他的人，是自己公司旗下的女員工，兩人平時的關係也算可以。但到了這個時候，周向文也做不到等著別人照顧招待的事情。所以到了最後，他隻能自己擺正位置，麻利的多做一點。
但站在聶琳琳的立場，對方算是昨天救她一名的救命恩人。是她感覺很不錯，在工作上非常支持她，也給她麵子的好領導。這樣的人來她這裏了，她不但給對方提供不了一個很好的住宿環境。她今天還起得晚，起來後她還沒有立馬出來跟對打招呼。她最後還像偷懶了一樣，在裏麵一打電話就是半個小時。然後最後的結果，就是她讓他們公司高高在上的大區經理自己放下身段做吃的了。她還讓他看到自己偷懶懶惰，以及在家裏邋邋遢遢，到十二點連臉都沒有洗臉刷牙的糟糕場景。
兩人都尷尬著，然後又各自說著很直白的話，說明著他們現在的尷尬和迫於無奈。
然後十五分鍾後，兩人又尷尬的坐在一起吃飯了。
“我們看看電視吧！”
尷尬時，開電視機絕對是最好的選擇。
到了這個時候，聶琳琳就無比慶幸，她之前在跟小豆豆買買買時，考慮到家裏沒有電視機好像不對勁。她在那個時候，也花費兩千塊，給自己買了一個看著還可以的電視機。
“嗯！”
翻遍了聶琳琳家的廚房和冰箱，大中午做了一盤涼拌木耳，一盤涼拌火腿，又炒了一盤雞蛋，還做了煎餃，現在被聶琳琳按在主位上的周向文點點頭，最終沒有拒絕。
然後電視一開，他們剛好就看到了裏麵關於這次這次特大暴風雪的一個新聞報道。
“觀眾朋友們，這次這場五十年一遇的特大暴風雨已經持續了整整三十七個小時，專家預計暴風雪還會持續十幾個小時。雖然今天情況特殊，但專家呼籲大家還是不要出去。到目前為止，此次的暴風雪已經造成三死九傷亡。為了不再增加遇難者人數，政府再次呼籲大家不要外出，不要開車或者騎摩托車去接送親朋。如果實在不能回家過年，請大家就近就地過年。到目前為止盛京的兩個火車站，已經滯留了三十萬的旅客。為了安撫旅客，也為了讓大家即便過年也能安全，也能吃到一碗熱騰騰的餃子，市政府已經組織——”
因為打開了電視機，聶琳琳跟周向文心裏的那一點點別扭就迅速沒有了。
雖然不應該，但他們確實感覺挺慶幸的。
跟生命比起來，一點點的尷尬又算的了什麽。
跟那些或死亡或發生意外或到現在還滯留在外麵的旅客相比，他們已經太幸運了。
“剛才新聞上出現的那個地址，好像就是昨晚上被封起來的那個地方。”
在慶幸後怕中的，周向文先開了口。
“我注意到了，後麵標注是接人的汽車和去上班的摩托車撞在了一起，最後還殃及了路邊趕路的一個行人。”
這樣的天氣發生意外了，他們就算立即打120，車子也不一定立馬趕過去。
那麽這些人中，有人可能是出血了。然後血流不止，慢慢的就沒有了生命體征。
可能也有在等待援救時，實在受不了外麵天氣，然後活活被凍死的。
這樣的天氣，外麵行人不多，政府又是直接禁止大家開車出去。
這樣的情況下，天知道他們是發生意外多久後，才被真正發現和找到的。
情緒有點不高，最後聶琳琳跟周向文的話就都不多了。
兩人食不知味的吃完了他們的早午飯，這次聶琳琳終於搶到機會，自己刷了一下碗。
聶琳琳刷碗時，周向文認認真真的收拾了桌子。
而就在他收拾完桌子，打算再翻翻聶琳琳家的冰箱，打算把她家冰箱裏的幾個凍梨和蘋果都洗了時。他的電話，就在這個時候飛快的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