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邵遇回複了餐廳經理, 說明晚宴席取消。
費用不退,他們如果願意,也可以繼續營業。
邵遇處理完這些, 再一看時間, 居然才十點。
這之前的幾個月,幾乎每天晚上, 他和聞希執……不是,就和那誰,邵遇現在一點兒都不想提起他的名字。
反正就他和那誰總是玩著玩著就過了淩晨,即便他總是計劃著要十一點前睡覺, 可到最後往往都會忘了時間。
邵遇心想,男人果然隻會阻礙他自律的腳步, 弄得他都有點氣虛了!真煩。
邵遇這下直接把手機關機, 整個世界都清淨下來。
從今天開始,他就又是規律生活健康作息的小邵, 想必過不了幾天, 他勢必就能再次紅光滿麵容光煥發,他爸媽看見不定得多高興。
邵遇把燈一關,被子一蒙, 跟自己說了一聲:“晚安!”
半小時後,邵遇手伸直打開被子,長歎一口氣, 往空****的床右側挪了挪,又把枕頭薅下來抱在懷裏當個平替, 方才再度勸自己晚安。
如此折騰了好幾個來回, 邵遇人都快暴躁了,才終於在淩晨模模糊糊地睡了過去。
然後在次日清晨, 迎來了他很長一段時間以來最憔悴的臉色。
他之前被迫熬完大夜都沒有這樣。
邵遇看向鏡中麵色暗沉、眼泛血絲的人,陷入不解的同時開啟了新一天新一輪的煩躁。
但他知道自己這會兒再睡不著了,他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對於自己目前這種接下來不知道要幹什麽的狀態感到有些無所適從。
人果然是耐磨抗擊打的生物,從前這是他非常習慣的狀態,一天不知不覺就這麽過去了。
現在習慣了忙碌,突然無所事事,還叫人有些不知所措。
邵遇甩了甩頭,把那些有的沒的全都拋到腦後。
有些事情是產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但還有更多事是在螺旋發展等待他推進的。
他的世界不可能隻圍繞著一件事一個人。
他還有樹
梢傳媒,雖說當初樹梢傳媒的修正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受了那誰的影響,可也有他自己想要挑戰一下的原因。
現在樹梢傳媒已經異軍突起,旗下還有這麽多別的藝人需要負責,他可不能半途而廢。
此外還有就是……他再不開始寫論文真的畢不了業了。
邵遇想想就歎氣,但也沒辦法,正好他現在來到了C大附近,大概這就是上天最好的安排。
邵遇大致收拾了一下,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有精神,他回了C大,想去圖書館找找論文相關的資料,到了之後又想著來都來了,於情於理還是得去看望一下他這學期隻存在於網聊當中的導師。
他進辦公室前做了相當充分的心理建設,卻還是沒抵住他導師的一通臭罵,問他一個字兒沒寫現在是回來幹什麽?是等著把他氣死然後在答辯現場給他招魂嗎?
邵遇站在牆角一個字都不敢說,隻能笑著應,見他態度乖巧可愛,他導終於大發慈悲放過他,讓他在半個月內把初稿寫完。
邵遇趕緊答應,應完後留下給導師帶的水果就麻溜地滾蛋了。
導師都有天然的威嚴,即便平時沒見過幾次,可邵遇自覺是再承受不住一次他導的怒火,想想都害怕。
這下他可不敢再耽擱,連忙去圖書館查資料,書都借了厚厚的一摞,準備回去好好閉關修煉。
邵遇抱著一摞書往外走,無緣無故地想起那誰,嘴巴又不高興地翹了翹,心想他真是個倒黴蛋。
他稍一走神,一不小心就撞了個人。
“哎呀。”邵遇回神,連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誒?師兄?”
傅澄源替邵遇扶了扶傾斜的書,見他拿得多,又順手替他拿過幾本,他溫和地笑笑,看見邵遇似乎不怎麽意外:“借這麽多?”
“對啊,得寫論文了。”邵遇喪了一下,很快又轉而問他,“你怎麽在學校啊?”
現在寒假尾聲,研究生開學要早些,所以他導才在,但大學生好些都還沒來,更何況今天情人節,學校裏就沒幾個人。
傅澄源看他一眼,解釋說:“提前來準備一下開學的工作。”
不等邵遇回話,傅澄源又向邵遇發出了邀請:“小遇,難得碰上,擇日不如撞日,我今天請你吃飯吧?”
之前傅澄源約他,邵遇不知道什麽時候有空,便沒落下具體時間。
還有就是,他覺得他真沒幫什麽忙,比起傅澄源以前幫助他的,他就是順嘴一提的事。
並且此時邵遇看到傅澄源,這才又忽然想起之前被他遺忘的一件事。
怪不得傅宜淩突然對他這麽熱情,分明看起來是雷厲風行又少言寡語的一個姐姐。
原來都是因為某人。
念及此邵遇眼神微沉,其實他還挺喜歡傅宜淩的,現在他卻有種‘沾了光’的感覺,實在是很難言說。
而且照這麽看來,傅宜淩也是知道真實情況的,他們傅家人合起夥來欺負人是吧。
見邵遇突然目露凶光,傅澄源看得迷惑,但他不想放過機會,再次問:“可以嗎?小遇,我真的特別感謝你。”
“你不用謝我。”邵遇心想,要謝的另有其人。
不過他知道這事和傅澄源沒關係,也覺出了他語氣裏的生硬,可他今天真沒心情去吃飯。
他勉力笑了笑,解釋說:“之後再說吧師兄,今天小情侶過節,位置肯定也早都訂完了,咱倆湊什麽熱鬧。”
傅澄源滾了滾喉嚨,眼鏡折射圖書館的白光,遮掩了眼底的情緒,他問:“你該不會也急著去過節吧?”
邵遇眼眸一頓,飛快否認:“怎麽可能,我和狗過嗎。”
傅澄源笑了一下。
邵遇才不去想某些人,他把話題扯回了傅澄源身上:“師兄你才是,抓緊時間找個人一起過吧。”
傅澄源似是而非地問:“找你不行嗎?”
邵遇沒聽出弦外之音,搖頭耿直地說:“不行,咱倆淒慘加倍。”
此外他又說:“真不用了師兄,我待會兒還有事呢,等我寫完論文咱們再慶祝好吧?”
見他態度堅決,傅澄源也不好逼得太過,微微歎氣打起了退堂鼓,他應道:“好。”
應完看了看邵遇的資料,又補充說:“和我當初畢業論文的方向類似,如果有需要,你可以找我。”
除了方艾學的法律係,段星斂和林思為都和他的專業沾邊,還有個超級學霸裴翊在旁邊,邵遇可以找的人太多了,但他沒有無視傅澄源的好意,他笑著回:“好,謝謝師兄。”
應完後,邵遇便往圖書館外走,傅澄源原本想送他,但邵遇早就叫了小趙哥來接他。
傅澄源便隻能將他送到車上。
告別之後上車,邵遇想了想,讓人先去給他收拾出了另一個房子。
衣服鞋子什麽的都可以不要,但他好多公司的學校的資料都還放在南山庭,還在某人那房子裏。
邵遇後悔得牙癢癢,倒不是後悔送出去的禮物,某人費心費力地擱他麵前演了這麽久,給點報酬也沒什麽,他也沒那麽小氣。
他就是後悔當初送房時怎麽就沒送遠一點,搞得現在樓上他家他都不想回了,真是失策,他當時指定腦子壞掉了。
邵遇自己跟自己生了一會兒氣,還是決定回去收拾一下,收拾完就趕緊跑路。
但他話還沒說出口,趙西山便給他打了電話。
按理說,雖然此刻想來相當尷尬,但以趙西山會看眼色的程度,他不知道昨晚的事,今天應該不會貿然來打擾他才對。
看來這是有什麽要緊的事。
果不其然一接通,趙西山匆匆問了他一句有沒有空之後便直接說,公司藝人鬧起來了,為的是資源分配不均的事。
尤其是潘望鬧得最厲害,直接發微博陰陽樹梢傳媒高層資源傾斜,現在已經上了熱搜前排。
邵遇蹙了眉,直接讓小趙把他送去了公司。
沒想到剛剛敷衍傅澄源的借口居然這麽快就成了真,還真有了事,他怎麽這麽倒黴。
在去的途中,邵遇了解了事情的始末。
原來前幾天突然風聲收緊,對於電視劇題材的審核要求更為嚴格,明裏暗裏的意思是同性題材的劇更難播出。
而方艾那部金主片出於尺度和劇情的原因,已經不是難不難,是直接就被判入了不能播出的行列。
方艾最近在冰島旅遊,這劇能不能上對她而言也不重要,估計這事她自己都聽過就忘,反正還沒和邵遇提過。
可這事方艾越不在乎就越代表事情沒有轉機,潘望直接第一個崩潰了,他拍這戲時忍了不少氣,全靠一個希望能夠借劇飛升的信念支撐,現在這劇突然被打入冷宮,他的飛升路直接胎死腹中。
反觀聞希執的《芒刺》今晚又要播出,各路宣傳如火如荼,兩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比照之下,潘望自然就眼紅了抓狂了犯病了。
他的那條微博指向性特別明顯,就差沒有直接騎臉輸出。
樹梢傳媒之前因為多家粉絲混戰的事就一直在風口浪尖,這下好,直接又讓公司原地出道,黑評又上了一個新高度。
邵遇都快氣笑了,因為潘望的說辭裏還有公司非給他塞爛餅這一條,就好像當初死活要出演《絲籠》的不是他,好像邵遇也沒阻止過一樣。
他把繁重的論文資料留在車上,下車大踏步往公司去。
趙西山早就在樓下等他,看見他來立刻迎上來。
“什麽情況?”邵遇問,“除了潘望,還有誰鬧了?”
趙西山又報了幾個藝人的名字,邵遇一聽,立刻了然,這些全都是當初經紀人趙青跳槽過來時帶過來的藝人,要不然就是和潘望走得特別近的。
在這瞬間邵遇突然思考,他是不是一直以來都表現得太溫和了,才讓人覺得這麽隨意鬧一鬧就可以拿捏他?
如此靡然成風,那以後是不是誰都可以效仿?
“早上聞希執來過一趟。”此時趙西山又補充了一句,他當時還有點奇怪邵遇怎麽沒有一起來,他說,“不小心碰見了潘望,聞希執當時情緒好像不太好,冷著個臉,潘望看見他跳腳得更厲害,我和杜瑩就讓他先回去了。”
邵遇一頓,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但他能夠想像聞希執冷麵以待的模樣,估計連正眼都不帶瞧人的,總而言之肯定十分能撩火。
可把他能耐得。
邵遇準備先上去看看情況,可這邊趙西山剛剛刷下電梯卡,身後前台小姐便追了上來。
她手掌禮貌地指向一個方向,有些氣喘籲籲地同邵遇說:“邵總,那位夫人來找您,說是您的母親。”
邵遇心頭一跳,驀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緩慢一回頭,果然在不遠處看見了陳沅芷的身影,對方拿著一個手包,麵帶微笑地看著他,看起來就好像一位知書達理的女士。
可邵遇知道,隻要稍不如意,對方便會即刻翻臉,又變成他記憶裏麵目猙獰指甲尖利的恐怖模樣。
趙西山是見過白蘇嵐的,他疑惑地說:“這哪兒是夫人,詐騙的吧。”
邵遇沒回,朝陳沅芷走了過去。
樹梢傳媒人來人往,外麵還蹲了因為潘望的微博想來獲取一手信息的小報記者。
邵遇想起上一次他和洪少聰被人圍觀的模樣,他可不想再給人免費看戲,於是微微側了側身子:“走吧,你有什麽想說的今天就說清楚。”
可陳沅芷卻不動,她望了望四周,輕笑一聲:“怎麽,嫌我丟你人?”
邵遇眉頭微微蹙了蹙,陳沅芷這才挪動腳步,但卻並沒有往就近的會客廳去,反而直接在大堂上的沙發上坐下了。
“要聊什麽就在這兒聊吧,咱們母子倆,有什麽事是不好敞開說的呢。”
趙西山注意到情況不對,立刻叫人清空場地,關閉該關的門,保安也守住了各個入口,給他們騰出一個說話的空間。
邵遇走到斜對麵,沒有坐下,他知道陳沅芷今天這態度就是不會好好談了。
他壓了壓脾氣:“陳女士,我和你一向沒話聊,你要說就說,不說我還有事。”
“你時間多金貴,大名鼎鼎錦衣玉食的邵總。”陳沅芷笑意漸失,眼神變得陰鬱,“留給你媽我說話的時間都沒了是吧。”
邵遇耳朵一動,咬住了牙沒開口。
陳沅芷也站起來,朝他靠近,甚至繞著他打量了幾圈。
“我好歹生了你,你就是這麽對我的?”
“贍養費?我稀罕那幾個錢?”
“白蘇嵐和邵鶴鬆就是這麽教你的?”
聽她提到他爸媽,邵遇今日的忍耐終於到了頭,這些破事兒,一件件都沒完了。
他吐出一口氣,回過頭麵對著陳沅芷,也不再采取回避的態度,一字一句地回擊:“你是生了我,讓我來享福,而你隻有咎由自取的痛苦,怎麽,看著心裏很不平衡是吧?恨當初沒直接把我掐死吧?不過也差不離了,我可不是差點死在你家。”
“像你說的,我也不差那幾個錢,贍養一下孤寡老人怎麽了,免得到時候落個法律糾紛。”
“至於我爸媽是怎麽教的不勞你費心,你有這個空閑還不如去多教教你的寶貝兒子。”
說前麵那些話時,陳沅芷還沒什麽反應,直到最後一句,她方才警惕地看了邵遇一眼。
邵遇毫不畏懼地直視著她,直戳陳沅芷的痛處:“如果你教不好你兒子,我不介意幫你兒子換個精神正常的媽。”
前段時間陳沅芷騷擾邵遇時,邵遇就查過她了,這孩子是陳沅芷再婚生的,隻是她這任丈夫和她初戀差不多,煙酒賭博樣樣都沾,最後給自己喝死了。
後來陳沅芷沒有再找,對這個獨苗像眼珠子一樣,有時候她是很像一個盡職盡責的慈母,就像邵遇那晚偶然見到的那樣;但更多的時候,還是她對那孩子神經質一般的控製欲。
那晚陳沅芷肯定也看見了他,要不是那一次,陳沅芷說不定還想不起他來,但見到了,就忘不掉了。
他過得越好,就越發彰顯她的落魄,但她不願承認這是她錯誤選擇的結果,便想要拉人共沉淪,攪和得大家都不得安寧。
陳沅芷眼中流露出怨毒:“你敢!你怎麽會這麽歹毒!”
“少扣帽子,我還什麽都沒做呢。”邵遇垂眸,臉上最後一絲情緒淡去,冷漠地說,“別想著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也別想著道德綁架。”
“奉勸你以後最好別出現在我眼前,也別讓我再想起你,否則你看我敢不敢。”邵遇最後留下一句,“慢走不送。”
說完,他便毫不留戀地轉身離去。
如此肆無忌憚一番,卻好像甩下了一塊經年的沉屙。
邵遇頭也不回地進入電梯,遠處的趙西山趕緊跟上。
他在電梯裏偷偷瞧了瞧邵遇的臉色,他第一次見邵遇這種不管不顧大殺四方的氣場,愣是一句話都沒敢說。
邵遇直接去到經紀部所在的樓層,趙青一直在等他,一見他來,立刻便準備好姿勢要給他上眼藥。
“邵總,這次都是藝人自己的意見,我也沒辦法,我覺得咱們可以正視一下——”
趙西山使勁咳嗽都沒用。
邵遇看都不看她,冷冷地說:“五分鍾後會議室開會,有意見的全都來。”
趙青一喜,還以為功法奏效,趕緊去通知。
趙西山卻隻覺得完蛋。
五分鍾後,會議室裏陸陸續續進了七八位藝人,還有相應的團隊,烏泱泱地坐了將近二十個人。
其中以潘望為首,大家神色都偏於傲氣,好像邵遇坐在這裏他們就已經大獲全勝,甚至都開始準備談條件了。
可邵遇一句話都沒多說,朝法務抬了抬下巴,伸手丟了一遝合同在桌上。
紙張與桌麵發出悶響,室內驟然安靜下來。
他們這才注意到邵遇不同以往的漠然氣場。
邵遇往後靠進椅背,單手點了點桌麵,冷聲開口:“歡迎解約,想走的今天就可以走完解約流程。”
這和大家期待的場麵都不一樣,眾人紛紛傻了,都有些不可置信地望向潘望,好像在說,這跟你和我們說的不一樣啊!
潘望蹭地一下站起來,但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說個所以然。
趙青更是目瞪口呆。
可邵遇留下通知,多的一句話也不想再解釋。
他站起身往外走:“自己商量,我不想聽。”
邵遇走到會議室外,厚重的大門緩緩關閉,隔絕了室內驟然嘈雜的吵鬧聲。
喧囂如潮般褪去,邵遇站在門外捏了捏眉心,滿臉的疲憊。
接下來的事他懶得再管,負個屁的責,愛怎麽樣就怎麽樣吧。
他徑直走往下樓,依稀聽見前台小姐在說,陳沅芷已經走了,他也沒心思在意。
邵遇走出公司,小趙哥還等在門口。
他一上車,看著那些學習資料,又想起他準備回南山庭收拾東西搬走的計劃。
想想都覺得整個人累得要爆炸。
邵遇突然想,南山庭是他先住進去的,要走也是聞希執走,他憑什麽要給他讓位子?!
他越想越覺得有道理,直到回到南山庭,邵遇氣鼓鼓地上樓,先將手頭的書搬回樓上自己家。
然後又馬不停蹄地去了樓下。
聞希執不在。
邵遇沒去看指紋解鎖記錄,他才不管聞希執回沒回來過。
他掏出一個行李箱,將他需要的資料一股腦裝進去,然後
又隨便收了幾套衣服,剩下的都不打算要了。
可正在他提著行李箱準備回去時,入戶電梯傳來響動,沒一會兒,聞希執出現在門口。
兩人猝不及防四目相接。
聞希執的目光從他的臉,落到了他手裏的行李箱上。
原本驚喜的眼神變得難以接受。
邵遇蹙了蹙眉。
變變變,一天到晚誰都在變臉,當自己是變色龍還是豬八戒三十六變啊?
邵遇感覺自己快忍到了臨界點,他拉著行李箱想走,聞希執卻側身擋住他的去路。
邵遇抬眼:“讓開。”
聞希執問:“你去哪兒?”
“你管我。”
聞希執忍了忍,他真的不想再讓邵遇害怕他陰晴不定的乖張情緒。
他盡力笑了一下:“阿遇,想出去住幾天可以,但搬東西沒必要吧,這是我們的家。”
“是你家,不是我家。”邵遇說完又看他,“你不是說不會打擾我?那你現在是在幹什麽?”
聞希執忽略他刺人的目光,溫聲解釋:“今天去公司找你但你不在,剛剛看見指紋記錄,我才趕回來的。”
他趕緊把手裏拿著的東西打開,遞到邵遇麵前:“我隻是想把這個給你。”
邵遇低頭看了一眼,是昨晚那枚競拍的飛鳥胸針。
聞希執還在禮盒內寫了紙條。
【阿遇,情人節禮物。喜歡你。】
邵遇收回目光,繼續往外走:“不需要。”
聞希執下意識拉住他的手腕。
可他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僅僅是這一個微小的動作。
便徹底點燃了邵遇今天全部的怒火。
邵遇一下扔開行李箱,一把甩開聞希執的手。
“都這時候你還纏著不放幹什麽?好玩是嗎?做戲要做全套是嗎?”邵遇瞪著他,眼眶有點紅,“演了這麽久有完沒完,影帝都沒你能演,我招你惹你了你就逮著我一個人薅?我欠你的呀?”
突然間又想到另一種可能,邵遇哼笑了一聲,好笑地說:“怎麽?難不成你還想和我睡啊?”
聞希執微微凝眉,知道邵遇可能是在撒氣,他不介意,但邵遇這無所謂的語氣也叫他心煩意亂。
聞希執眼睛微眯了眯,他一把拉過邵遇,俯身迫近,單手撫摸著邵遇的臉頰。
邵遇梗著脖子沒動,現在他也不怕他。
不就是發瘋嗎,誰不會。
聞希執指尖輕柔,輕聲說:“阿遇,我說我喜歡你,你偏不信,所以有時候我也在想,我是不是不需要克製,咱們還是直接睡了比較好,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