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原本隻是一句玩笑的稱呼, 但等晚上回家時,這稱呼則順利演變成了角色扮演遊戲。

不知道這是不是戳到了聞希執的點,一整晚都異常興奮, 邵遇實在是招架不住, 差點沒連夜點一碗補藥。

經此一役,邵遇原本脆皮的身體終於承受不住, 喜提發燒成就。

邵遇吃完藥昏睡了一整天,聞希執就抱了他一整天。

生病的邵遇很乖,小卷毛胡亂支棱著,臉蛋也紅撲撲的。

他中途醒來, 見聞希執神色自責,還反過來安慰他說偶爾生一次病是在散毒, 對身體沒壞處的, 讓他別擔心。

聞希執心軟得不行,更想將這樣的邵遇再次據為己有, 幸好理智製止了他。

而邵遇隔天清醒之後, 第一件事就是和聞希執約法三章。

“真的受不了了哥哥,咱們年紀輕輕,可一定要養精蓄銳, 否則掏空了身體可怎麽得了!”邵遇額頭上還貼著退燒貼,盤腿坐在沙發上,嚴肅地提出這個問題, 他有理有據地向聞希執提出不節製的危害,“精血難養啊。”

聞希執坐在一旁的單人沙發上, 歪頭看他:“所以?”

邵遇聞言, 伸出一根,想了想又換成兩根手指:“所以咱們把頻率降低到……一周兩次, 你看行嗎?”

沒羞沒臊地放縱了這麽多天,邵遇簡直不敢回憶他當初為什麽會覺得聞希執有問題。

如果太猛也算是問題的話,那就是有吧。

哎。

“昨天你發燒是意外,套破了我沒注意,不小心弄了一點進去。”聞希執臉不紅心不跳地解釋,“下次我會注意清理,不會再讓你生病。”

邵遇唇瓣看起來幹燥溫暖,眼睛卻水盈盈的,他據理力爭:“你別故意裝聽不懂,不是昨天的問題,是長線發展的事!”

聞希執最知道怎麽蠱惑邵遇,他滿眼無辜委屈地抬眼,輕聲開口:“您是不是厭倦了呀,對不起,是我不顧及您的感受了,我聽您的就是

了。”

“……”攻擊到位,邵遇捂了捂心口,認命地問,“那你覺得什麽頻率合適?”

聞希執垂下眼,看似柔順地說出虎狼之詞:“一周七次。”

邵遇倒吸一口氣,差點沒往後仰倒。

狼子野心!這不還是全勤嗎!

邵遇氣鼓鼓地偏開臉,不想和他說話了。

最後隻用實際行動和聞希執展開了拉鋸戰,雖然往往都以他經受不住**而告終。

他的定力還真是宛如米粒。

而在這場插翅難飛的拉鋸當中,時間一天天地平穩滑過。

潘望如願以償進了方艾的劇組,這部劇方艾早就拖煩了,人選定下很快便啟動拍攝,潘望進組之後她也即刻讓導演對他進行去油拉練,弄得潘望叫苦不迭,但即便心煩意亂,也不敢隨意罷工得罪方艾,怨氣重得像鬼一樣。

而裴翊段星斂感情穩定,邵遇有時看見表示羨慕極了;蘇眠和林思為不知道進展如何,反正還沒等到林思為向他們正式介紹蘇眠。

此外《不寒骨》也順利播完,劇組可謂大獲全勝,慶功宴都開了三輪,眼下就等著年後飛鳥獎的頒獎典禮,除了聞希執的最佳新人之外,劇組還申報了最佳男女主和最佳導演最佳攝影等等,不知道最後能夠斬獲幾座獎項。

在此期間,聞希執倒沒真的閑著,他現在知名度甚廣,哪兒哪兒都能看見他的名字,除了各種采訪活動之外,他雖然還是沒有找到各方麵都合適的主役劇本,但他卻經由上次《芒刺》劇組的幾位老戲骨介紹,和他們一塊兒排練參演話劇去了。

話劇對於鍛煉演技、提高台詞功底和應變能力等都有相當大的助益,而聞希執也並非是借著這個名義去鍍金,他是實打實地想要提高自己。

他這麽努力,邵遇當然也不甘落後,連帶著也卷了起來,他開始將自主投拍製作影視劇的項目提上了日程。

這期間有一點比較煩的是,潘望找他要資源的事兒不知道怎麽在公司裏傳開了,陸陸續續地有藝人開始向他自薦,各個花樣兒還多著呢,哭訴的裝可憐的理直氣壯的分析利弊的,邵遇腦袋都大了。

他一個總經理,又不是經紀人,哪兒管得了這麽多,而且潘望那個本來就屬於沒什麽人願意演,潘望還上趕著,他才同意的。

總之邵遇全都給打發了。

可自家公司藝人也就算了,他偶爾竟還能收到別家藝人求資源的消息,儼然現在他邵總的名聲已經出去了,好多心思活絡的都把他當成了上位的捷徑。

邵遇:“……”就很無語。

好在除此之外一切順利,轉眼便到了元旦節。

跨年那晚,鑒於聞希執現在粉絲遍地,但凡出現在公眾場合,過不了一會兒就會被狗仔通報,緊跟著圍觀的拍攝的就來了。

所以兩人就在家裏安安靜靜地吃了個燭光晚餐。

聞希執很壞,新年快到時,掐著倒數的頻率給予邵遇,邵遇習慣了迅猛,突然速度慢下來,磨蹭得他心慌。

但他成功記住了這個令人難忘的跨年,以及聞希執在他耳邊笑吟吟的那一句‘寶貝元旦快樂,今晚雪色如新,祈願舊人如故。’

而他肯定地回了一聲‘好’。

次日一月一號,新曆伊始,聞希執今天有一場話劇演出,因為是臨時加塞,邵遇早就答應了他媽媽今天要回家一趟,他最近忙,有些日子沒回去了,所以沒辦法去看聞希執的演出。

好在聞希執善解人意,說他多回家陪陪父母是應該的,這話劇之前邵遇也看過好幾次,不差這一場。

於是邵遇便毫無心理負擔地回了鷺湖。

路上他還問了他們仨,都回答說今天要回鷺湖,邵遇可開心,盤算著吃完飯就可以去找他們玩玩。

他的車剛一開進大門白蘇嵐便知道了,走到別墅門口的台階上來迎他。

“媽!”邵遇見白蘇嵐出來得匆忙,毛衣長裙外麵就隻有一條披巾,他連忙跑過去,摟住白蘇嵐肩膀替她擋風,“媽你出來幹嘛呀,外麵這麽冷。”

“一會兒的事。”白蘇嵐笑著抬高手摸摸他腦袋,隨即看了看家門的方向,悄聲和他說,“今天姥姥姥爺還有舅舅一家都在哦。”

這事邵遇是知道的,他們兩家也就元旦還有過年的時候會輪換著拜訪,其實時候來往不多,邵遇也不會參與,但過節他總是要陪陪父母的。

邵遇笑笑,大方地應:“嗯,沒事兒。”

白蘇嵐特意強調:“他們要是在你麵前說些屁話,你就告訴我,當然你直接懟回去也行,別管什麽長輩不長輩的。”

“知道了媽媽,不過哪兒有你這麽教我造反的。”邵遇推著白蘇嵐進屋,忍俊不禁,“別擔心了,真的沒什麽。”

兩人說完,繞過前廳回廊,便看見了一群人坐在客廳,氛圍不太熱絡,邵鶴鬆沉靜地坐在一旁。

回頭看見邵遇,才衝他偏寵地笑了笑。

雖然白蘇嵐已然這麽說,但到底長幼有序,邵遇剛想開口喊人,便聽白舅舅不陰不陽地說了一句:“就這麽幾步路還要去接,不知道要寵成什麽樣。”

一旁白舅媽迅速幫腔:“哎呀就這麽一個兒子,可不得寶貝著,當初讓蘇嵐再生一個,她非不肯的嘛。”

一提到這個,白姥姥和白姥爺的臉色更不好看,杵杵拐杖輕哼著往一旁看。

邵鶴鬆笑意淡去,但他還沒開口,白蘇嵐先發作了,她翻了個白眼,一連串地炮轟:“是啊我兒子怎麽寶貝我都樂意,你們也別站著說話不腰疼,你們家不也就白辰一個崽兒,不都吃白米飯變老的嗎,怎麽你們話這麽多。”

白辰比邵遇大兩歲,突然被他姑姑cue,可不敢說話。

但白舅舅也是個棒槌,想也不想即刻回懟:“我們家白辰和邵遇一樣嗎!至少白辰——”

不過這回他話沒說完,餘光注意到一貫溫厚的邵鶴鬆麵目沉了下去,他心裏一抖,到嘴邊的話硬生生咽了回去。

邵鶴鬆站起身,說話時語氣沒什麽起伏,久居上位的壓迫感卻很強,他禮貌地反問:“哪裏不一樣?”

白舅舅往後退了一步,下意識看向白蘇嵐,卻又被白蘇嵐送了一個顯而易見的白眼。

白舅舅哪裏敢再說什麽,他平時嘴上沒點把門的就算了,邵鶴鬆和邵遇都是大度的人,不怎麽計較,但涉及到實質問題,他們白家比邵家低了不知道多少檔次,是萬萬不能真的口出狂言把人得罪。

正在僵持之際,邵遇不想白蘇嵐難處,剛想說話打個圓場,卻又被白姥爺搶了先,白姥爺拐杖杵了杵地,嗓音沙啞:“行了行了有完沒完!二十幾年回回吵煩死了。”

邵遇:“……”開不了口好難。

緊跟著白蘇嵐將叛逆貫徹到底,對她爸也不虛:“誰吵了,是我想吵嗎?你先管管你兒子那嘴吧。”

白蘇嵐拱得一手好火,白家兩個男人臉上越發青一陣白一陣。

邵遇擔心他們又吵起來,勸架小天使終於上線:“哎呀媽,今天過節呢,笑一笑。”

轉頭又對那幾位笑:“姥姥姥爺舅舅舅媽表哥,好久不見,我看阿姨的飯也準備得差不多了,不如咱們入座吧。”

那幾人沉默了會兒,這才漸次起了身。

等他們走向餐廳,邵遇這才去撞了撞他爸的肩,小聲笑:“爸爸,元旦快樂,別生氣啦。”

邵鶴鬆搖頭笑起來,拍拍他的背,兩父子又一起哄著白蘇嵐讓她別不高興。

席間氛圍雖然偏於沉寂,但好歹算是正常。

可白舅舅是個記吃不記打的,說了幾句之後又開始問到了邵遇最近在幹什麽,是不是要畢業了,畢業之後是不是又要繼續玩。

邵遇本想好好回答,白蘇嵐先給嗆了回去:“在開公司,畢業準備繼承家產,我兒子餓不死,你瞎操心個什麽勁兒?”

白舅舅:“……”

一頓飯不算愉快。

飯後沒多久,白蘇嵐立刻把邵遇拉到一邊:“兒子,你去找小星他們玩玩不?”

邵遇原本就是這個打算:“要,我們都約好了去湖邊騎自行車。”

“行,你自行車在車庫,天冷把帽子戴上,注意別感冒啊。”白蘇嵐跟他保證,“放心,你回來的時候家裏就清淨了。”

邵遇失笑:“不好吧,姥姥他們不吃晚飯嗎?”

“你別管。”

既然白蘇嵐都這麽說,邵遇便也不再多問。

裝備齊全之後他就蹬著自行車出發了,他去的時候他們幾個都已經在湖邊等

著。

方艾遙遙喊道:“你怎麽這麽慢啊!”

邵遇在家裏還是通情達理的小棉襖,到了他們麵前就憋不住了,腳刹停下之後,立即開始吐槽:“我姥爺他們來了,又差點吵起來,好煩人啊!”

他們幾個都清楚邵遇家那點事,林思為一整個無情鐵嘴:“又念叨你?真是鹹吃蘿卜淡操心。”

段星斂靠在欄杆邊冷酷道:“吵唄,鬧僵了幹淨。”

方艾撐著車頭,看笑話似的:“不過你現在這麽出息,他們不更氣得跳腳?”

邵遇小時候因為身體不好,經常請假,落下的課程累積多了也難補,所以從小成績都磕磕絆絆。

他爸媽雖不在乎,白家人卻從小就對他頗有微詞,當然他們主要目的是更想白蘇嵐有一個自己的孩子,奈何白蘇嵐本人不願意,隻把邵遇當手心裏的寶。

邵遇也曾想給他媽媽爭一口氣,奈何身體素質實在不行,他就是想發憤圖強也心有餘而力不足,後來他也漸漸明白,其實不管他是好還是不好,對方總會有很多說辭。

反正他爸爸媽媽都愛他,索性其他人他也就不在乎了,長久下來確實也有點習慣了擺爛。

幸好後來碰見了聞希執。

此刻邵遇笑嘻嘻的,樂觀得很,才不被舊事煩心,他擺手謙虛道:“哎呀也沒有很出息啦。”

方艾點點頭:“嗯,確實,比起我還是差點兒。”

話一說完,蹬起自行車就騎了出去。

邵遇趕緊追上,邊騎邊喊:“要點臉好不好!”

林思為和段星斂還有裴翊在身後笑,長腿一邁也跟了上去。

這片別墅區圍湖而建,小區名字也是湖的名字。

鷺湖很大,積雪早被物業清理幹淨,幾人騎了一個多小時,原本寒風凜冽,騎到後來都微微發了汗。

之後他們各自都有安排,便沒約著一起吃晚飯。

散了之後邵遇騎回家又騎了許久。

他回家時果然如白蘇嵐所說,家裏清清靜靜,再沒有別人了。

晚餐時仿佛才是一家三口正式過節。

忽略中間那一段不愉快,邵遇覺得今天十分圓滿,爸媽、發小、還有聞希執,所有想見的人今天都見到了。

完美的一天!

吃完晚飯,邵遇便驅車離去。

正好聞希執演出結束,邵遇可以順路去接他。

最開始開車時邵遇沒什麽感覺,過後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腿有點酸。

他昨晚和聞希執鬧得晚,今天又騎了這麽久的自行車,而他除了八段錦之外本來就不怎麽運動,今天這量屬於是有點超過。

邵遇把車開到劇院的停車場,場內曲折環繞,十分適合藏匿。

他找了個安靜的隱蔽位置,沒看見有什麽人。

他在車裏等了沒一會兒,車窗便被敲響,聞希執如約而至。

邵遇不想開車,降下一點點車窗,露出一雙大眼睛跟聞希執撒嬌:“我今天騎了自行車腿好酸,你開車吧。”

說完就想直接往副駕爬,聞希執卻直接拉開車門,扳住邵遇的肩,隨即又站在車門邊微彎下腰,伸手點了點自己的唇:“寶貝,先付報酬,小本生意概不賒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