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嘉賓有直播內容, 已經好一陣沒和彈幕互動了，所以方蓉蓉和羅斯汀並不知道觀眾的反應，還以為自己表現得很好。
羅斯汀想：我這樣撒糖, 觀眾肯定又嗑瘋了吧？
方蓉蓉想：有羅斯汀主動, 我等於炒CP、打擊對手兩不誤！
方蓉蓉的經紀人急得不行，本來想讓水軍把節奏往好的方向帶, 結果卻越來越亂，他隻能瘋狂給方蓉蓉使眼色。
方蓉蓉看見, 借口去衛生間，和他碰頭。
經紀人說：“你不要再擋辛鈴的鏡頭了！觀眾都看見了！”
方蓉蓉一驚：“我做得很小心啊！”
經紀人打開微博, 就這麽一會兒，已經有營銷號截屏搬運。
他估計不是謝放做的, 謝放還在跟現場，哪有餘力搞這些，而且節目還在進行, 下一秒就可能局勢逆轉, 現在買通稿並不能保證效果, 還會得罪節目組。
應該是營銷號自己幹的，可以同時向謝放和自己報價, 謝放那邊當然是後續的一係列炒作流程，自己這邊就是刪帖撤熱搜了。
截屏是幾個方蓉蓉擋辛鈴鏡頭的動作, 非常明顯。
方蓉蓉倒吸一口氣：“怎麽會這樣？”
她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 一般都是針對像辛鈴這樣的新人, 粉絲少、沒經驗，很多人被擋了鏡頭都不知道, 就算知道了，也不知道該怎麽解決, 又不可能在鏡頭麵前拆穿，隻能吃個暗虧。更有甚者，想以牙還牙，但又做不到像她這樣不露痕跡，她還可以倒打一把。
但針對辛鈴的時候，怎麽不行了？為什麽她的動作變得那麽明顯？她自己都看出來了，更別說觀眾！
經紀人也很納悶。他也是見太明顯了，才趕緊叫方蓉蓉。雖然節奏可以閉眼瞎帶，但自己人都看得見的事，當然要改正。
經紀人說：“你先別管辛鈴了，專注炒CP，要是觀眾不喜歡，CP也暫時別炒了。”
與此同時，螺絲釘的經紀人見方蓉蓉借口離開，自己也給螺絲釘使眼色，於是螺絲釘也借口去衛生間，和他交流了一番。
經紀人說：“舔狗人設對我們沒好處，是為方蓉蓉做嫁衣，接下來你別管她了！”
螺絲釘：“那我去跟辛鈴……”
經紀人白他一眼：“花心人設就有好處嗎？你先按兵不動，我猜等下方蓉蓉會主動，到時候你配合一下就行了，但自己不要再主動了！”
“好。”
於是接下來，方蓉蓉和螺絲釘又湊到一起去了，辛鈴身邊終於安靜了。
彈幕恢複正常，雖然偶爾會出現不和諧的聲音，但這是正常的，畢竟直播間那麽多人，沒有唱反調的才叫假。
吃晚飯的時候，方蓉蓉想給辛鈴挖坑，笑眯眯地說：“沒想到你比我還能吃。”
“還好吧。”辛鈴跟她裝白蓮，“我平時都這樣吃的。”
“你經紀人不管你嗎？”
“管呀~”辛鈴瞟了眼鏡頭外的謝放，“天天說你是女明星不能吃這個、不能吃那個，給出的食譜根本不屬於人類！我尋思著當女明星是連物種都變了嗎？”
“那你吃這麽多是怎麽保持身材的？”方蓉蓉在向觀眾暗示她假，她私下裏肯定不這麽吃。
“運動。”辛鈴看著她，“管不住嘴就隻能邁開腿，你難道不是嗎？”
方蓉蓉一窒，微笑：“是。那你平時怎麽鍛煉？”
明星都有私教，她平時吃得稍微多點，所以運動很刻苦，進組之前更是光明正大地曬訓練照和健身餐。要是辛鈴說不出個一二三來，她又可以說辛鈴假。
“我練武術。”辛鈴說。
“啊？”方蓉蓉呆住。
“要不要我給你展示一下？”辛鈴站起來。
方蓉蓉急忙說：“不用了不用了……吃飯呢！”
辛鈴已經展示過文化水平、美食鑒賞水平，人又長得這麽漂亮，再往上疊buff可還行？！她絕對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辛鈴當然沒有堅持。她是故意那樣說的，誰叫方蓉蓉一直給她挖坑。
這麽一來，方蓉蓉啞火了，不敢再惹她，就怕她站起來展示個什麽才藝，到時候自己和羅斯汀帶來的流量不都給她吸走了？想想就嘔！
這天收工後，方蓉蓉和羅斯汀回到酒店就跟各自的團隊開會。
今天這期的效果實在讓他們不滿意，但隻剩兩期了，最後一期還是三組嘉賓一起，能分到他們身上的鏡頭沒多少，所以下期至關重要！
更要命的是，到目前為止，他們這組的人氣和討論度都是三組裏最低的。
另外兩組，一組是兩個男流量和一個女流量，直播間人氣一直居於第一，但話題度和出圈度卻遠不如第三組。
第三組是兩對中老年夫妻，都是演員出身，演過不少大爆電視劇，國民度非常高，男的都是皇帝專業戶，還互相演過對方的父皇，節目上一見麵輩分就亂了。女的是天然美女，哪怕現在不怎麽演戲了，但b站一盤點古裝美女必出場，演技和顏值都將年輕小花吊起來打。
他們這個年紀不追求人氣，城府又深，自然不像年輕嘉賓那樣明爭暗鬥；多年的朋友和夫妻，相處自在融洽，總能精準吐槽，梗多到飛起，各個平台都在轉載他們的段子。
方蓉蓉開完會後，決定下期不管辛鈴了。因為他們這組，一開始是她的人氣最高，等節目結束，不管如何羅斯汀和辛鈴都是賺的。但直播間一直墊底的話，這鍋就要扣在她頭上。而現在，她又有了擋新人鏡頭的黑點，要是鬧大了，絕對是得不償失！
她的經紀人密切關注網上的動向，除了下午有營銷號提過，後來事態並沒有擴大，顯然謝放還沒出手。
營銷號那邊經紀人已經及時聯係了，花了點錢把視頻刪了，他決定等下再聯係下謝放，道個歉。
經紀人說：“你和羅斯汀的CP得繼續炒下去，畢竟都開始了，要結束也得等幾個月再說。我和那邊聯係一下，確定下期的內容走向。”
他剛說完，羅斯汀的經紀人就主動打過來了。
那邊也剛開完會，羅斯汀的經紀人發現，羅斯汀除了繼續和方蓉蓉炒CP沒別的選擇。雖然通過參加節目，羅斯汀的人氣翻了幾倍，但遠遠不夠，後續要是跟不上，又會被打回原形。
他也不可能在節目上獨美，讓方蓉蓉和辛鈴湊在一起。要知道，現在的觀眾還挺嗑百合的，她們倆要是合作了，鬧出的水花搞不好比“方羅”CP更大。
於是經紀人果斷主動，給方蓉蓉麵子。炒CP是互利互惠的事，他們抬著方蓉蓉，方蓉蓉也會不吝於給他們點資源。
兩方經紀人友好協商後，決定和謝放溝通一下。不然到時候這邊炒著CP，辛鈴在那邊拆台，一切不是白算計？
兩人請謝放去酒店的小酒吧喝酒，謝放想也知道是為了節目的事，沒有推辭。
見麵後，三人寒暄了幾句，方和羅的經紀人就說隻剩兩期了，一定要好好錄，他們這組已經墊底，希望下期能翻盤……
謝放豈會聽不懂他們的潛台詞，而且他也不希望再出狀況，自然是答應了。
然後羅斯汀的經紀人就借口先走了，留下方蓉蓉的經紀人給謝放倒酒，為下午方蓉蓉擋了辛鈴的鏡頭道歉。
他的訴求當然是後續謝放不要拿這事炒作。要是方蓉蓉不夠火，謝放不炒他都要炒，黑紅也是紅嘛。壞就壞在方蓉蓉現在是不溫不火，這個階段資源的質量不是頂尖，但重在數量穩定，就看什麽時候卡位成功，是絕對不能有負麵新聞的。
謝放沒想過炒。雖然炒一下會讓辛鈴的熱度上升，但首先辛鈴自己沒這個需求，二來他不喜歡這種手段。但這種事，他不可能告訴對手。
方蓉蓉的經紀人自然不會指望喝杯酒就讓謝放不計較了，於是最後是拿資源交換的。
第二天早上，謝放去辛鈴房間吃早飯。她都是直接讓酒店把早飯送到房間，大家一起吃，正好方便交流工作上的事。
謝放先說了最後兩期錄節目的事：“他們已經和我溝通過了，下期好好錄。他們兩家還是要炒CP的，你不用管他們，自己隨意吧。”
“我也懶得管。”辛鈴說。
田宓哼道：“他們昨天擋姐姐鏡頭。”
謝放說：“她經紀人找我道過歉了，但想讓她親自來道歉是不可能的。”
辛鈴見田宓吃得差不多了，說：“你快去換衣服。”
田宓放下碗筷去了。小路估計辛鈴和謝放有話要說，也走開了。
謝放疑惑：“你們要出去？”
辛鈴點頭。
“下午就要走了。”謝放不太讚同。這次他沒急著去朱奇奇那邊，下去和她一起出發去下一站。
辛鈴說：“抓緊時間去看個電影，你要去嗎？”
“呃？”看電影？雖然肯定有田宓和小路在，但她在邀請他！
謝放咽了咽口水：“怎麽突然想到去看電影？”
“再不看就被劇透光了啊！”辛鈴悲憤。
去年再忙她都在初三之前把賀歲檔的票房冠軍看了，今年因為工作，一部都還沒看！
“我現在微博不敢刷，朋友圈不敢看！”
“……”謝放尷尬，知道自己想多了。他每天開微博朋友圈也在被劇透，“那就一起吧。”
辛鈴馬上叫小路多買一張票。
謝放繼續說正事：“方蓉蓉那邊有意補償你。她怕我們拿昨天的事炒作、對她不利，但我知道你肯定不想炒，所以就順勢答應了。”
“補償什麽？”辛鈴問，“直接打錢嗎？”
“咳！”謝放被咖啡嗆了一下，“一個戀愛綜藝的觀察員，一個網劇的女二號，看你要哪個。她檔期衝突，估計兩個都不會要，但可以把你推薦過去。”
“她推就能成嗎？”
“都是網絡平台，你懂吧。”
辛鈴沒懂：“《年節美味》也是網絡平台啊。”
“看樣子你沒懂。”謝放笑，“那兩個資源，比《年節美味》好，她和平台簽了分約才能拿到。”
“啊！”辛鈴懂了。
如果她要接的話，也必須和平台簽分約。
分約是什麽呢，就是她和平台簽了之後，平台承諾每年給她一定數量的資源。一二線明星一般會有一兩部S級製作的網劇一番，然後是一個大綜藝、幾個廣告推廣等等。
以如今娛樂圈內卷的程度來說，藝人能拿到平台分約是非常好的一件事，能夠保證穩定的曝光率，一二線明星甚至是超高的曝光率。
但平台是資本家，不可能光給藝人好處。
一二線明星身上的資源是很多的，除了平台給的資源，還有其他地方的資源。簽了平台的分約，從其他地方賺的錢也必須分一部分給平台，這才是分約那個“分”字的重點所在。
辛鈴和朱奇奇目前都沒有平台分約，也是因為這樣，謝放還沒給她們接過網劇。
網劇是平台投的，不和平台簽分約能出演的演員當然也有，但辛鈴和朱奇奇不在此列；網劇劇本能和《深宮玲瓏》和《折劍》對等的，辛鈴和朱奇奇目前更是接觸不到。謝放能給她們更好的電視劇和電影資源，自然也看不上網劇。
辛鈴參加《年節美味》，其實平台就問過她要不要簽分約。不過她現在人氣低，給的待遇當然不好，謝放拒絕了。
平台倒沒有不高興，因為他們也知道不可能現在把辛鈴簽下來，這次邀請辛鈴其實也是多方麵的考慮，一是蹭《半城甜》MV的熱度，二是覺得辛鈴要火、結個善緣，三就是考察辛鈴了，考察合格，將來有更好的資源也會找她，甚至和她簽分約。
所以方蓉蓉說是給辛鈴補償，但自己並不虧。首先，這是她沒空接的資源，順水推舟轉手而已。但辛鈴必須和平台簽分約才能拿到手，不簽的話，錯不在她，但她的歉意已經表達完成；簽的話，等於是她給平台介紹了一個藝人，平台會記著她的好。
“你知道我的。”辛鈴看著謝放，“讓我分公司九成我就不想幹活了，再分一部分給平台，那我更不用幹了！”
謝放說：“如果簽分約，分給平台的那份應該不用你出，畢竟你從平台那裏賺回來的就夠公司支付了。”
“還是不行！”辛鈴皺眉，“一想到我被無數的資本家層層盤剝，我就難受！什麽都不想幹了！”
“……行吧。”謝放無奈，“反正我估計那個網劇女二號不怎麽樣，方蓉蓉的人氣和咖位不可能拿到好劇本，給《折劍》提鞋都不配！那個戀綜和《折劍》的檔期衝突，你也去不了，我問問奇奇要不要去。她和陳吒的官司馬上要開庭，到時候話題度高，應該不用簽分約就能拿下。”
平台也不是每一個合作的藝人都簽分約，有些人咖位大，還要先合作一次看平台的態度，反過來考察平台。也有當下人氣和話題度高的，平台隻想蹭熱度，並不要求分約。
辛鈴點頭：“那就讓奇奇去吧。”
“今年找奇奇的資源應該很多，到時候我從她那裏挑一個還給你。”
“呃，其實不用的。”
“用的。”謝放認真說，“這個資源怎麽來的我也會跟她說清楚。人情債最難還，你別讓她難做。”
辛鈴抿緊唇，突然發現自己上當了！
她就應該直接說不要，為什麽要給朱奇奇啊！朱奇奇接了她給的資源，的確要還一個給她才好，親兄弟還要明算賬呢。還回來的資源她不接，就會讓人一直欠著，當然要及時銷賬。
於是，兩條不想打工的鹹魚都莫名多出一份工作！朱奇奇知道了會怨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