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辛鈴點開微信, 突然說：“他怎麽會問這個？”
謝放看向她，然後掏出手機、打開微博。她又上熱搜了，好幾條呢。
#辛鈴戀愛觀#
#辛鈴直播#
#辛鈴粉絲#
#辛鈴戀情#
雖然位置各有不同, 有些很低, 眼看就要掉出榜單。但也有高位的，應該是有人幫忙充錢了。
謝放頭一個懷疑蘇靈靈, 但接著卻不太確定。以辛鈴這兩天的勢頭，想防爆她的肯定不止蘇靈靈了, 如果熱度繼續攀升，搞不好會遭到圍殺。
辛鈴看到熱搜, 回複宋霖：「我都說了沒有。」
宋霖：「哦……我還以為……」
辛鈴：「得去處理一下，空了聊。」
宋霖：「嗯, 辛苦了，等你回來就可以簽新合同了。」
辛鈴：「哇！謝謝老板！」
收起手機，她看向謝放, 有點心虛：“對不起啊, 又給你增加工作了。”
謝放狠狠地瞪她一眼：“先回車上。”
他走了兩步, 突然轉身，拿起她手上的口罩, 彎腰給她戴上。
辛鈴垂眸，長長的睫毛在他視線裏掃過, 明明沒掃到他身上, 他卻感覺手指頭酥麻。
他收回手, 繼續往前走，感覺她跟了上來, 忽略心底的異樣，真心建議：“你一個明星, 消息提示把內容顯示出來不安全！能不能關掉？”
辛鈴：“那樣每條信息都要點開，太麻煩了。”
“你現在不是每條信息都點開嗎？”
“廢話，未讀999好不！”
謝放一哽。居然有人忍得住看見APP上的紅點和數字不點開？
回到酒店，兩人弄明白了熱搜是怎麽上的。
話題內容當然是辛鈴在路演上說的那番話，但這和愛情觀沒有關係，對家非買個#辛鈴愛情觀#上去，就是將她架在火上烤。
她這兩天新增不少粉絲，新粉對她的感情和“忠誠度”還很淡薄，正是需要她做出行動進行鞏固和安撫的時候，一般會通過訪談之類的說些粉絲愛聽的話，結果她卻說了一番非常刺激粉絲情緒的話，就差翻譯成“愛粉粉、不粉滾”了。
老粉倒是沒什麽感覺。他們要是耐不住寂寞，也不會成為老粉。
大多數人追星，都需要明星“回應”自己的熱情，倒不需要明星天天開喇叭說愛自己，但最次要保持穩定的曝光，讓自己知道對方的動向，不然就會淡忘、爬牆。而且在這個圈子，難免攀比，都希望自己粉的明星足夠優秀，不說是最好的，也要有足夠的實績在粉黑大戰中保持優勢。
辛鈴之前沒什麽作品、曝光少，更不要說實績，這種情況下還有人粉她，粉的人自然佛性又理智，甚至大多不混粉圈，或者已經不混了。現在看到辛鈴說的話，基本都覺得很有道理。
而路人點開熱搜，大部分第一反應是：這和戀愛觀有什麽關係？不應該是追星觀嗎？
這倒是引起不少路人反感，因為都覺得熱搜是辛鈴自己買的，這算是買黑熱搜的對家賺到了。
當然，這個問題很好解決，直接把熱搜撤掉，再到處誇獎“辛鈴說得沒毛病”、“明星就應該好好引導粉絲”之類的就行了。
但這樣的處理方式，難免得罪同行。就算辛鈴話說得真心實意，但說完再買熱搜找水軍刷得到處都是，味道就變了，同行會怎麽以己度人？
謝放重重地歎口氣，隻能選擇冷處理。
冷處理是娛樂圈最高超的公關手段，當然前提是有冷處理的條件。很多娛樂事件都嚴重到不得不回應，根本不可能冷處理。而那些被成功冷處理的，頂多在粉黑之間留下一點遺跡，大眾完全不記得，這便是成功的公關了。
辛鈴這事就適合冷處理，撤掉黑熱搜，當事人不回應，關注一陣各個平台的輿論，不往負麵的方向發展就行。
話又說回來，謝放根本不敢讓辛鈴回應啊！
萬一她脾氣一上來，直接在微博上發“愛粉不粉，明天就退圈”怎麽辦？
他光是想想就覺得窒息，甚至九宮格都叫她別發了，等風頭過了再說。
冷處理隻針對輿論和大眾，粉圈還在撕。
部分粉絲覺得很受傷，說辛鈴根本不重視粉絲。
對家也不停挑撥，說她不尊重粉絲，說她戀愛腦沒有事業心。
謝放被紮心：要是戀愛腦就好了。
有粉絲說要脫粉。
謝放看了一下，其中大部分是這兩天剛關注辛鈴的，說不定原本就是把辛鈴當牆頭，圈內俗稱三月粉，大部分連三個月都粉不到，現在喊脫粉的聲音倒是大；還有一部分根本就是別家粉絲披皮的；真正的粉絲反而最少，估計不少還是被前兩者鼓動刺激的。
脫不脫粉謝放管不住，也不想管。粉絲在現實中都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怎麽好去管別人的生活？隻要不出亂子，隨便他們。
在他看來，辛鈴這也是一種洗粉方式了。
她自己都不確定會在圈子裏待多少年，現在洗一洗粉絲，淘汰掉那種自我意識過剩的、留下觀念契合的，將來萬一急流勇退，也免得粉絲大呼受不了。
對謝放來說，這事真正的麻煩是有商家想中止和辛鈴的合作，其中一個是已經簽約的零食推廣，另一個是在洽談中的彩妝。
雙方都認為辛鈴的言論傷害了粉絲群體，擔心對品牌產生不好的影響。
說白了，就是擔心不能割粉絲韭菜了。
這兩個品牌都是找辛鈴做短期推廣的，說白了就是要割她粉絲的韭菜。但她今天這一番言論，首先把願意花錢的粉絲趕走了，死心塌地留下來的反而是很少當韭菜的理智粉。
商家覺得很艸，當然不想合作了。
彩妝因為在談，倒是不麻煩，對方直接聯係謝放取消了後麵的見麵。
零食因為已經簽約，對方要求賠違約金。
謝放當然不會答應，都還沒官宣，哪有什麽影響。
但問題就在於，雖然沒官宣，但有人爆料了。
這對雙方來說都是棘手的問題。
要是解約，品牌之後必然另外找人，而且也會有人爆料說辛鈴被品牌嫌棄了，這對辛鈴是非常不利的。但偏偏辛鈴在娛樂圈走的不是尋常路，所以謝放可以不用在乎這個。
但對品牌來說，解約也不是什麽上上選。辛鈴的話隻是得罪粉絲，不得罪大眾，他們解約，就把割韭菜的嘴臉表現得太明顯了，反而可能遭到大眾反感，要是不小心上個負麵熱搜怎麽辦？而且粉絲的心態也是難以捉摸的，搞不好第一個跳出來罵他們的就是粉圈。
謝放和人在電話裏談了半天，由於他不太在乎，表示出願意賠違約金的意思，對方反而退縮了，最後聊來聊去，沒有解約，說相信辛鈴的帶貨能力。
謝放掛了電話，冷嗤一聲：“得了便宜還賣乖。”
辛鈴此刻異常乖覺，眨巴著眼睛看他：“搞定了？”
謝放冷淡地掃她一眼：“嗯。”
辛鈴鬆口氣：“以後少接廣告吧。拍戲就挺賺了，何況還有綜藝。”
“你這樣的藝人也是圈內頭一份了。”謝放對她這種言論已經淡然，連歎氣的欲望都沒有。
“還不是看你和人談商務挺辛苦的。”辛鈴笑眯眯地說。
謝放撩了下眼皮，不為美色所惑，拿起外套起身：“我回房了，你早點睡，別忘了明早要趕飛機。”
辛鈴笑了笑，沒再出言撩撥。
謝放鬆口氣，生怕她亦真亦假地挽留，那他可不敢保證自己還有幾分堅持。
第二天，他們去下一座路演的城市。路演在次日，辛鈴是提前過去，可以休息一天。
不過她當天也有工作——陪沈燦直播遊戲。
謝放給沈燦拿下了《勇士之征》本賽季的現場解說。
雖然沈燦已經很久沒曝光了，可能看到他的人都不知道他是娛樂圈的某個明星，但他有一些長情粉，要做好被認出來的準備。
這個準備就是這場直播。
謝放是個很負責任的經紀人，認真了解了沈燦的直播成名史，然後順理成章地發現了辛鈴在其中發揮的作用，知道了她是《勇士之征》傳說中的路人大佬，ID還很個性——文明用語饒你不死——是他看一遍就刻骨銘心的程度。
然後針對沈燦的掉馬計劃就順理成章地產生了——
像沈燦剛開始直播時一樣，辛鈴和他組隊打遊戲，順便在遊戲裏聊幾句，兩人都不能露臉。
雖然看起來和以前一樣，但今時不同往日，辛鈴已經不是當初的辛鈴，她現在多紅啊，她的聲音又很有辨識度，光是聽聲音也知道她是誰！
謝放敢肯定，直播間當時就會有人聽出她的聲音“像”辛鈴。
沈燦這個時候不必回應。等到《勇士之征》賽季開啟，他露臉解說，如果有人認出他就是娛樂圈那個沈燦，再結合今天的直播，就算兩相印證了——因為他是沈燦，那和他一起打遊戲那個聲音很像辛鈴的女人必然是辛鈴，因為他們同家公司，而且私下關係不錯，一起打遊戲不是很正常？而因為辛鈴這個大明星的存在，沈燦這個小明星去直播遊戲、當遊戲解說好像也不奇怪了，反正人家早就在做，也不是突然發生的。
這樣，沈燦的掉馬就有了鋪墊，不至於讓他在遊戲圈和娛樂圈的粉絲覺得太突然。
謝放特地讓助理訂了有電腦的房間，辛鈴到房間後一看：“這電腦玩不了那個遊戲啊。”
謝放擰眉：“真的？”
“真的，這又不是電競房。”
“那換？”
“麻煩，去網咖就行了。”
謝放皺了皺眉，答應了。
小路搜索附近的網咖，甚至去踩了個點。
晚飯後，辛鈴做好偽裝，謝放和小路陪她一起去。
到網咖後，三人登記身份證，開了一間包房。
辛鈴給身份證的時候，網管抬起頭看她。
辛鈴無奈地說：“麻煩不要聲張。”
她後悔改掉戶口本上的名字了。本來是叫辛小芹，但有時候簽合同什麽的她容易順手簽成辛鈴，於是有一天就去派出所改掉了。
現在壞處顯出來了，要是身份證上還叫辛小芹，網管肯定不會抬頭看她。
她不得不和網管合了個影。還好在網吧，顧客沉迷於虛擬世界，沒注意到門口的小動靜。
包房裏有五台電腦，小路自覺開了最靠邊的一台。
辛鈴選了最中心那台，謝放坐在她旁邊——遠離小路那方。
小路：你們兩個的貓膩，團隊皆知！
辛鈴打開遊戲，拿起耳機，看向謝放：“你會玩嗎？”
“你這個遊戲？”謝放看了眼她的屏幕，“不會。”
“哪裏來的老年人。”辛鈴咕噥。
謝放的眼神霎時銳利：“你再說一遍！”
“不老不老，正當壯年！”辛鈴急忙說，笑眯眯地。
謝放一陣無奈，卻忍不住翹起嘴角。
現在是流量高峰，辛鈴還需要排隊。
沈燦的直播已經開始了，她給沈燦發了條信息，問謝放：“那你幹點啥啊？”
“看你們直播啊。”
“哦，對。你會開軟件嗎？”
“不太會。”
辛鈴便湊到他那邊去，握住了他的鼠標。
謝放猛地屏住氣息，身體努力向後靠。
辛鈴一頓，扭頭看他：“你退開點。”
其實靠得並不近。但男人真的經不起撩，最近看她的眼神越來越柔和。這種時候，需要一點物理隔絕。
謝放喉嚨滾了兩下，腳尖輕觸地麵，椅子跐溜後退一截。
辛鈴給他點開了直播：“首頁就有沈燦，人現在可紅了。”
“嗯。”
“登陸一下看起來流暢點，你可以注冊一個，或者用我的。”
“用你的吧。”
辛鈴看著他。
他解釋：“已經在給他找正式經紀人了，我又不可能一直帶他，犯不著為了他還特意注冊一個號。”
“行吧。”辛鈴便把自己的賬號登陸上去，“放心，不存在隱私，你可以隨便點隨便看。”
謝放點點頭：“也好，就怕不熟悉點到了不該點的。”
辛鈴噗嗤一聲：“越說越覺得你是個老年人。”
謝放板起臉，認真說：“我隻是沒看過遊戲直播而已，那些帶貨直播抖音直播我還是知道的！而且這是網頁版，如果是手機版肯定好很多。”
“嗯嗯，你說得都對。”
“……”
“所以你平時不玩遊戲？”
“工作都忙不過來了。”
“以前呢？年輕……咳，沒工作的時候。”
謝放咬牙看她。別以為他不知道，她是想說年輕的時候。他也隻比她大三歲而已，不能因為做事穩重就覺得他老吧？
謝放鬱悶地說：“我喜歡看書和運動，不喜歡電子遊戲。”
“哇~”辛鈴眼睛亮晶晶的，“好習慣。”
謝放莫名地臉一熱。
“嗯？”辛鈴突然想到，他調查過沈燦直播的事，還知道了自己的遊戲ID，怎麽可能什麽都不懂？！
她驀地瞪大眼，氣勢洶洶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