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不讓摸那我親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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幺幺:“!”
耳朵尖尖一抖, 沒敢去看重焱的表情。
原來小黑蛇還記得這麽清楚!
這個事其實不複雜,但是解釋起來真的有點麻煩——她該怎麽說你們其實一開始都是遊戲上的小人,我先送了兩顆小珍珠然後又送了一年的玫瑰呢?
小黑蛇會覺得自己被送了兩顆珍珠然後就被拋棄了。
小魔魔會覺得原來她在選擇自己之前還有過別的選擇。
“不是這樣的, ”幺幺十分認真努力地解釋,“我當時在一個神秘方形物體上看到你, 你那時候還像個小蚯蚓,和重焱不一樣。”
它真的很小啊!隻有一兩厘米那麽大!因為在海裏很黑很光滑還blingbling的, 所以幺幺送了兩顆珍珠給他。
但幺幺見到小魔頭的時候, 他已經是一個蒼白少年的模樣。
這心情、這心情是完全不一樣的!
幺幺緊張地腳趾扣地——誰知道當初隻是遊戲上隨便點一點,現在卻被兩大凶獸夾在中間!
她莫名很怕重焱傷心。
而且…幺幺偷偷看了一眼,看樣子重焱已經傷心了。
重焱表情空白地站在原地,半晌後緩緩垂下腦袋。雖然一句話都沒有說,但好像空氣中有他努力撐著的東西,一下子就碎了。
所以…他的玫瑰, 不是唯一。
這隻殘破的神魔其實很感謝她的饋贈。他知道能得到玫瑰,已經, 很幸運。但是。
…為什麽不能獨自擁有。
天生凶殘的獸類, 本能地想要獨占他最美好的東西。
重焱明知這樣並不對。可他控製不住傷心。
問虞也沒想到自己隨口說的話竟然帶來了這麽強的攻擊力!他垂在地上的蛇尾頓時耀武揚威地抬了起來, 像蚯蚓一樣扭啊扭。
“那我也是最好看的!”黑蛇做出了充分的自我肯定,此時再看那個人過於優越的人身,不禁十分竊喜, “你的獸形真身不會比那個笑得很滲人的老家夥還難看吧!是坑坑窪窪,還是缺胳膊斷腿?”
幺幺皺起眉:“你怎麽能這樣說?你應該跟重焱道歉。”
問虞並不知道“重焱”代表什麽, 也不知道自己在挑釁誰。
他隻是孤單了太久,終於見到小珍珠, 然後完全沉浸在了他最美的愉快中——他們獸類就是要比美!有毛的比毛發光滑,沒有毛發的比鱗片顏色, 比體型大小!
重焱臉上的空白終於一點點褪去,變成萬年枯寂的冰冷。
像是寒淵萬年不化的積雪。
大黑蛇美滋滋。
十分囂張地嘶嘶嘶。
蛇尾自信地爬來爬去。
然後他忽然感覺到有點不對勁。
怎麽忽然變冷了?
深海的溫度一直是很穩定的,他最熟悉不過了。這遼闊到能容納無數巨型怪物的海底,但凡能改變一丁點的溫度,那都會是極其恐怖的力量。
而且很快,似乎整片深海都開始了細微的動**。
幺幺看著重焱抿緊的唇角,意識到他的情緒不對勁。
“重焱——”她趕緊往他那裏靠近。
神魔習慣性地沒有表情,看不出情緒。可他沒有心髒的胸腔傳來一陣冰凍的酸澀。
而來自於獸類本能的勝負欲,和寫進萬千符咒中的破壞欲與毀滅欲,在一瞬間壓倒了他的控製力。
於是當大黑蛇充滿優越感地再次抬頭的時候,他忽然看見——
那個人身背後,倏然出現了通天膨大的尾翼。
黑蛇:“?!”
海底光線晦暗,那隻是模糊看不清的影影綽綽形狀。
然而,大黑蛇嘚瑟的華麗蛇尾忽然貼緊地麵,變得扁平,然後不安地開始扭成S形。
那……那是什麽東西?
僅僅是一條尾巴,怎麽就和他的蛇身一樣大?!
然而這並沒有結束。
上古神魔目光冰冷,背後殘破的雙翼緩緩展開,籠罩了深海之轍上空。
問虞一直生活在海底,覺得自己已經足夠大了。經過這麽多年的保養和上供,他的體積在深海已經能夠獨霸一方。
但是眼前這個怪東西,他的一條尾巴就像他蛇身那麽大,一扇翅膀就像剛才的老東西一樣大——那它的真身到底得有多恐怖?!
隨著他的動作,海水頃刻間呼嘯翻湧,某種強大的力量開始外泄。
大黑蛇徹底震驚了。
出於一種生物本能的畏懼,他意識到自己惹到了什麽不該惹的東西。
不對,這不是人,也不是純粹的獸類!他是更高級別的東西!
黑蛇非常識時務,他立刻軟趴趴地扭到了小珍珠旁邊,悄悄說:“他蠻嚇人的,你和我一起跑吧。”
打不過就跑——深海之神多年屹立不倒的重要法則。
幺幺卻搖了搖頭,“他不嚇人。”
他隻是傷心了。
因為重焱傷心了,她的心情也變得悶悶的。
幺幺逆著神魔釋放出的冰冷壓強,在這個他不熟悉的漆黑海底,靠近他,伸出自己的掌心。
好朋友握握手,就能進行溝通。
隻要好好溝通了,就沒有什麽不能解決的矛盾!
半化形神魔的眼底仿佛有風雪肆虐,可是她一伸手,他還是下意識地去接。
幺幺的心軟軟。
——所以他哪裏嚇人了呢,他簡直像最乖順的狗勾,哪怕傷心,也會下意識地搭上自己的爪子。
可幺幺還沒握到他,彌漫在四周的那股強大的壓力就消失了。
…
一群人。
烏泱泱由遠及近地劃拉過來,落在了深海之轍。
“幺幺師姐——”
“你沒事吧?剛才這邊是不是有怪物出沒?”
蘇衣靈溫暖的聲音傳來:
“你別害怕,我和蒼彥哥哥來救你了!”
蘇衣靈乘著禮蒼彥的劍,一臉笑容地落了地——如果忽略掉她頭上掛的水草和貝殼,在這深海中的確算得上十分體麵。
他們身後還有不少悟極宗弟子,以及零零散散其他宗派的弟子。因為禮蒼彥手中有水下尋位的法器,所以眾人全都跟在了他們後邊。
剛才這邊明顯有非常強烈的力量波動,像是有什麽非常恐怖的怪物出現了,但——估計是因為他們人多勢眾還身懷法器,所以那怪物又跑了。
不然,寂幺幺此時說不定已經被怪物撕碎了!
“小師妹還是這麽善良!”眾人紛紛稱讚。
蘇衣靈微笑羞赧著搖搖頭,心想要不是那深海巨蛇攻擊了他們,他們本可以比寂幺幺更早到這裏的。
不過沒有關係——她看了眼寂幺幺,所謂得到了“海神降福”的她也並不威風,身邊連個保護她的人都沒有,就隻有個陌生少年。
仔細一看,還是剛才宴會上倒茶的侍者!
蘇衣靈都笑了,這侍者估計是不小心入局的吧。寂幺幺現在就隻有孤身一人,能走到這裏都算她運氣好。
而蘇衣靈身後是靈洲劍聖、和一眾師兄師姐,她依舊是被保護的小師妹。
這就是差距!
問虞上下左右地看——那股力量消失了,那個恐怖的人怎麽也沒影了?
他也認出了蘇衣靈和禮蒼彥,可是這幫人難道有什麽躲起來的必要嗎??他都能直接打爆,小珍珠旁邊那位豈不是直接碾死他們所有人?
大黑蛇莫名不爽地甩起了尾巴。
這種感覺就好像,深海霸主遇到了自己打不過的未知猛獸,還感到了驚悚恐懼,然而這猛獸卻自己避讓了臭魚爛蝦!
大黑蛇覺得沒有麵子!
幺幺轉頭,看著沉默走到角落的重焱。
隻有幺幺能看見他,也隻有幺幺知道為什麽重焱會躲起來。
哪怕他現在很傷心,傷心到冒出了尾巴和翅膀,但還是記得不能在人前出現在她身邊。因為他是人人喊打喊殺的怪物,會給她帶來麻煩。
幺幺的心口頓時更悶了。
從小沒有得到過愛的小朋友,會本能地優先壓抑自己。
重焱就是這樣懂事的小魔。
幺幺壓下心中的心疼,現在男女主已經趕上來了,以他們的金手指程度,幺幺必須趕在他們前邊趕緊進入東海之極!
她看向剛才微笑海怪退回去的方向,掌心悄悄化出淺金色的靈流,變成小小透明的“水母”,十分隱秘地讓它浮了出去。
剛做完這一切,蘇衣靈就挽著禮蒼彥施施然走到了麵前。
“幺幺師姐,別害怕!我們來了。”
其實這兩個人身上並沒好到哪去,身上的法衣比幺幺的皺巴多了,像是穿梭了很多深海漩渦才過來的樣子。但是男女主在氣場上決不能表現出頹勢,依然是一副運籌帷幄的樣子。
所以其他眾人也非常相信:
“剛才多虧劍聖和衣靈師妹,不然我們就要被困死在那漩渦中了!”
“是啊!又準備海靈礦,又為我們引路,真是感激不盡。”
“看來這海底秘寶,也終歸是劍聖囊中之物了。”
一旁的大黑蛇更不爽了,他心想:岸上的人都是智障呀?要不是這倆大傻子,這幫人可能還遇不到那麽多漩渦。
深海的神決定不讓他們好過。
他要讓小珍珠拿到她想要的!雖然不知道她要那個做什麽。
…
禮蒼彥對此一無所知。
他的視線掠過失落的幺幺,微微一笑,壓一壓手,“諸位放心,我已經知曉如何真正通向東海之極的法門!”
他說完,餘光看見幺幺果然立刻抬起了頭,心中一陣滿意。
神秘火焰能給他的力量,絕不是在場任何人能比擬的。從一開始,這顆心髒就注定是他的。他會讓幺幺知道他的實力!
眾人嘩然:“劍聖如何可知?!”
“快告訴我等!莫要賣關子了——”
神魔的心髒就在眼前,眾人紛紛澎湃起來。
禮蒼彥朗聲一笑,手掌一翻,掌心出現一麵赤紅焰鏡,上浮到空中,往腳下的深海之轍照去——
“這深海之轍其實是一柄鑰匙,方才我在漩渦之中已然勘破陣位,隻有以正確陣位旋轉,才能打開東海之極的門。”
否則,除非有絕對的神力,不然沒有人能打開那沉埋海底幾萬年的冥古石。
當然,這陣位也不是他在漩渦中勘破的,在來東海之前他就已經得到了這串符文,並且牢記於心。
而現在,他要在眾人的見證下打開東海之極,名正言順地拿到神魔之心,成就那神秘火焰所說的“命數”。
然後,原地飛升!
到時候,不論是壓他一頭的寂戎,還是剛才攻擊他們的黑蛇,甚至是那如今下落未知的上古神魔——
他都能一一碾壓。
禮蒼彥唇角勾起,胸中豪情萬千,開始按照神秘火焰教他的方式,以符文催動那赤紅焰鏡。
幺幺見狀,連忙繼續催動她的“小水母”,貼著那個方向往深處探。
她的靈流不受海底靈氣的影響,可以不斷放大擴散,像是深海中星星點點的光,覆蓋了無窮寬闊的範圍,最後,竟真的在一片虛空中摸到了厚重冰冷的觸感——
冥古石——存在了幾萬年的東西,光滑得沒有一絲缺口,無邊無際,無影無形。
所以必須以特殊方式解開,很難用人力突破。
這就是東海之極的“門”。
禮蒼彥那赤光所過之處,腳下的地麵竟真的出現了密密麻麻彎曲纏繞的銑槽紋路,如同一柄繁複雕刻的鑰匙一般,開始在虛空無形的鎖孔中輕輕旋轉。
禮蒼彥口中念念有詞,仿佛在叩問天,敬祈神。
深藍海域中,無形的石麵漸漸有了行跡。
眾人紛紛驚歎:“不愧是劍聖啊!”
“竟能勘破這上古陣位!”
“我等真是自愧不如……”
而人群之後,一直垂著頭的神魔卻忽然抬起眼。
……熟悉的符文。
上古有無數神明符禁,而神魔承受過九成,所以他認得出。
這個人身上又出現了相同的。
是誰給他的?
神魔的琥珀色瞳孔變得更加孤寂。
這世間最熟悉一切上古符禁的……就是剖他心髒、剜他脊骨的人。
神魔在剛才的傷心中,又感到一絲悲涼。
他感受不到強烈的怨恨。也似乎不懂得強烈的愛意。
可是如果玫瑰不是他一個人的,重焱非常,非常難過。
重焱抬手又想摸摸心口,可他的手忽然被一把抓住。
幺幺拉著他就跑,“我們走!”
幺幺的靈流感受到了!
冥古石中間真的露出了一小塊虛空,若隱若現,但是可以穿過去!
禮蒼彥還在催動那赤紅焰鏡,感覺自己馬上就要一步登天——
“啊!蒼彥哥哥救我!”
突然,蘇衣靈的慘叫聲響起。
禮蒼彥頓時一驚。
那條深海黑色巨蛇不知道什麽時候又像幽靈一樣地出現了!它巨大的蛇尾卷著蘇衣靈,把她甩了出去。
然後,蘇衣靈直麵了一張巨大的微笑口裂。
蘇衣靈直接被好心的蛇尾直接甩到了詭異微笑海怪的麵前,整個人呆在原地,被那畫麵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嚇得肝膽俱裂。
“啊啊啊啊啊啊——”
“師妹!”
“小師妹!”
禮蒼彥:“衣靈!”
眾人紛紛發出擔憂的驚呼,然而,沒有人真的衝過去。
因為那微笑的怪物實在太過巨大恐怖,他們根本不知深淺!
蘇衣靈:“救我啊啊啊!”
然而,更多海怪緩慢地浮了出來。
這一次竟然有數十頭!
當他們攪動了冥古石的鎖孔,遺落海的怪物真正浮出水麵。
東海之極,不是那麽好去的。
大黑蛇還想繼續去卷禮蒼彥,然而這個人類明顯靈活許多,竟叫他脫了手。大黑蛇隻好去找小珍珠,帶她離開這裏。
然而一轉頭,大黑蛇忽然看見一隻長著倒刺長舌的鱔怪,幽幽湊近了幺幺。
幺幺此時已經離冥古石很近了,在所有人眼中,她是孤身一人在向那邊劃去。
大黑蛇連忙吐信:“小珍珠!”
禮蒼彥倉皇抬手:“幺幺!”她怎能獨自進去!
下一秒,寂少宗主像一道流星一樣禦劍衝了出來,把禮蒼彥給掀飛,“妹妹!”
寂戎在海底下暈了吐,吐了醒,好不容易感受到了巨大的力量場才找過來,一看情況直接嚇醒了。
幺幺這才一抬頭。
一條漆黑的、長著倒刺的長舌向她兜頭地卷了過來。
那倒刺反射出了幽幽的光,看起來無比堅硬,好像能直接把她洞穿。
寂戎飛快衝過來,餘光裏還有一道黑色的大東西也在極速掠過。
“幺幺!!”
然而下一刻,一隻巨大的、銀白色的鉤爪,帶著累累傷痕,輕輕握住了她。
長舌與刺被擋在了鉤爪之外。
然後,在一群巨大奇詭的海底怪物之中,真正滅頂的凶獸從所有人頭頂掠過殘缺的身影,而他——
徒手撕裂了那塊禮蒼彥求神問道半天的那塊冥古石。
就像是一塊墨,被撕出一片漆黑。
然後他直接,進去了。
冥古石洞開之後,又恢複如初,重新歸於無形。
“那、那是什麽……你們看清了嗎?”
“等等。”
“所以,寂幺幺進入東海之極了?!”
…
…
一片無盡的白。
幺幺睜開眼的時候,發現眼前是一望無盡的白。
這種白和滅虛寒淵的白不同。
寒淵裏是漫天的風雪,不化的冰川。
而這裏是純粹的空白,曠遠的純白。渺小的人,在這裏會變成無限小。
幺幺舉目望去,竟然有種被純白吞噬的感覺,純白也像是漆黑的深海。
可是在純白的盡頭,她看到那裏矗立著一個圓形的東西。
圓圓的?是小魔頭的心髒嗎?
幺幺努力想往那邊走去,可無論是用走,還是跑,還是遊,怎麽都過不去。
白色沒有邊際,會讓讓人失去方向和距離感。
然後,幺幺的腳下動了。
銀白色的鉤爪還在,托著她,往那邊移動。
幺幺抬起頭,看見無邊無際的白色中,他的銀白。
這裏很空,可上古神魔足夠巨大。
幺幺在他的掌心裏,就不再覺得自己渺小。
她被神魔托著,送到了那圓形物體外。
然後幺幺才突然發現,那不是一個圓,而是上下兩個。
從上到下,用一根細細的晶管連接,如時間一樣的靈力在其中滾落。
幺幺看了半天,忽然發現:
——這是一個沙漏!
這不是神魔的心髒,可同樣釋放著巨大的能量。
這力量甚至是覆蓋整座遺落海、乃至整片東海域界的。
幺幺呆住了。
她隱約覺得這其中有什麽很重要的事情,想了半天,抓了抓頭,回身看重焱。
神魔通天的身軀仍在,高高地為她撐起這片虛無。
但他很沉默,琥珀色的雙瞳也並不看她。
可是幺幺知道,在有危險的時候,重焱還是最快地護住了她。
此刻也一樣,他破破爛爛的尾翼蜷縮起來,在她身邊繞了一圈,無意識地圈在她的身後。
像是獸類想要保護自己的領地。
這裏沒有別人了,他們倆闖進了一些秘密中,擁有了最安靜最適合溝通的時刻。
幺幺仰著腦袋瓜看他。
在少女專注的目光之下,神魔巨大的獸頭漸漸垂了下來,然後,用足以撕開冥古石、能夠保護她的鉤爪,擋住了他傷痕累累的腦袋。
醜陋。
而且,他依舊是沒有心髒的殘破怪物。
或許隻是因為他的人身偽裝夠好,所以她才陪伴他那麽久的。
所以他的玫瑰也會看向別人。
送別人小珍珠。
“重焱,”幺幺看著他,“我送過小黑蛇兩顆珍珠,但那時我還沒有遇見你。”
“我想要陪伴你是因為你好看,但不隻是因為好看……因為我那個時候也不怎麽好看。”
病重的少女沒有精力,瘦得像骨頭架子。
巨獸安靜地聽著,可是他沒有說話。
幺幺知道他傷心和自卑,可重焱身上的每一個殘缺、每一個傷疤,都不是他自己造成的。
從第一麵見到大魔魔的真身,她就沒有覺得醜陋,她就覺得它像銀白色的大狗勾。
幺幺在原地轉了兩圈,最後決定,要像最好的朋友那樣真誠地貼貼他。
讓重焱感受到她的心。
於是她抱住了他的鉤爪,然後順著他巨大的龍頸,開始嘰裏咕嚕地抱著他往上爬。
像一隻小蝌蚪在鯨魚身上爬。
好高好高。
她越爬,越著急,她怎麽還離重焱的耳朵這麽遠呀。
她想大聲地告訴他。
小朋友的心幹淨又赤誠,她不知道該怎麽表達她不介意那些缺陷和傷疤,更不會因為在這裏沒有找到他的心髒而嫌棄他。
直到她終於爬到了巨獸的頭頂,摸摸他的犄角,然後想了想,順著他的鼻子滑到了嘴邊。
那裏也有一道被撕裂過的瘢痕,是被拔掉龍須之後留下的。
幺幺抱著他,“我想摸摸這裏。”
巨獸小心托著她,但不說話。
幺幺實在不知道該怎樣表達了,所以她選擇用最熱情的方式告訴他——
“不讓摸?好,那我親親。”
巨獸的琥珀色圓瞳猛地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