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算賬

◎“就算你想要我的命,我也喜歡你。”◎

“誰?”江懷謹沉聲問。

“是我,聽說靈筠回來了?”薛夫人的聲音在外頭響起。

蘇靈筠一怔,不由看向江懷謹,江懷謹對著她搖了搖頭,“我沒告訴她。”隨後撿起繩子塞進了被窩之中,才走去開門。

蘇靈筠在薛夫人進來之前迅速整理了下衣服與頭發,想要從**起來,卻發現鞋子不見了,無奈隻能呆呆地坐在那裏。

薛夫人一進屋,就看到了坐在**,衣著有些淩亂的蘇靈筠,隻當他們二人小別勝新婚,迫不及待地想要溫存,自己來得不是時候,不禁有些尷尬,她清了清嗓子,走到椅子上坐下,然後開始詢問她ʟᴇxɪ這幾日在娘家的情況。

薛夫人問什麽,蘇靈筠就答什麽,一邊答一邊往江懷謹那邊看去,又往地上看了看,示意他把她的鞋子拿過來。

江懷謹笑著把她的鞋子拿過去。

蘇靈筠想要彎腰去穿鞋,卻被江懷謹製止,然後就眼睜睜地看著他抓住了她的腳,親自給她穿鞋。

蘇靈筠心中一驚,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想拒絕但又想到薛夫人,於是抬眸往那邊看了一眼,對上薛夫人含笑曖昧的目光,她感到有些難為情,遲疑了下收回手,僵著身子任由江懷謹給自己穿完了兩隻鞋子。

“你們夫妻二人倒像是剛剛成親的模樣。”

蘇靈筠臉上閃過不自在,江懷謹卻笑得淡定。

薛夫人原本還擔心他們夫妻不睦,如今總算是放心了,又與他們二人閑聊幾句後,她笑站起身,調侃道:“我估摸著我要再待下去,就要礙某些人的眼了。”她目光瞥向江懷謹那邊,笑道:“我先回去了,不打擾你們夫妻說體己話了。”

蘇靈筠問言不好接話,低著頭佯裝羞澀。江懷謹從容地笑著把薛夫人送出了門。

等他返回房間後,蘇靈筠已經變了麵孔,一臉的冷意,哪還有半點含羞帶怯的模樣,江懷謹輕歎了口氣。

“你打算何時與你母親說我們之間的事?”蘇靈筠有些煩躁,薛夫人對她的善意令她隻想更快地了結此事,不想再陪著他演戲了。

江懷謹沒有坐回到**,而是坐在她對麵的椅子上,他沒說話,隻是用一種深沉的目光定定地注視著她。

蘇靈筠微微避開他的目光,心中越發感到焦躁,“我們不可能再繼續做夫妻。”她頓了下,再次將目光轉回,“你真要我把話說絕?”

江懷謹不以為意,“你想說什麽?”

蘇靈筠暗暗吸口氣,正色道:“我知道之前你是故意讓我去庵山寺的,你早就知曉紅鬆林那邊有強盜出沒,想讓我死在他們的刀下,你好歹毒的心腸,枕邊躺著個想要謀害我的人,我無法安心。”蘇靈筠被他糾纏得沒辦法,唯有故意說起那件事。

聽完蘇靈筠的話,江懷謹臉色變得陰晦難測,片刻後,他唇角浮起一意味不明的笑,

“娘子,你非要說起那件事麽?”

聽聞“娘子”二字,蘇靈筠心猛地一跳,這個稱呼已經讓她心底產生了些許陰影,她壓下心頭的不安,冷笑道:“怎麽,你不肯承認?”

“我做過的事,我承認。”江懷謹神色平靜地看著她,“那你做過的事可敢承認?”

蘇靈筠一怔,她做過的事太多了,誰知他指的是哪一件?“我做過什麽了?”她一臉不解。

她一副不明白他在說什麽的淡定模樣,若不是早就見識到了她的真麵目,江懷謹隻怕真要相信她是純白無辜的了。“你當真以為我不知曉你更換八字一事?”

蘇靈筠有些驚訝,他是何時知曉的?她竟然一點都不察覺出來。

江懷謹其實也是前幾日才知曉此事,那天蘇靈筠與他說他們八字不合,江懷謹才想起來自己還不知曉蘇靈筠的生日,於是找薛夫人要了她的生辰八字,這才發現她那所謂的生辰八字根本就是程清清的,這件事他竟一直被蒙在鼓裏,她到底還算計了他多少?

他一直不提那些事,就是想讓這些事永遠蒙塵,他希望彼此不計前嫌,重新開始,結果她倒是惡人先告狀。

“我們誰更狠,你從一開始就算計我。”江懷謹越想越來氣,自己當初怎麽就沒有識破此事,不過若一開始就識破,他們估計就沒有現在這些糾纏了,一時間他也說不清楚是好還是不好。心悅一個人的感覺並不好受,如果可以他寧可不去體會,可真的要他舍棄這段情回歸安寧,他又有些不舍。

蘇靈筠見他隻提那件事,不說別的,隻當他還未知曉其他的事情,便道:“我隻不過算計嫁給你罷了,你可是想要我的命。”

江懷謹氣笑了,站起身,走向她,“怎麽,你沒想要我的命?”這女人又狠又會裝,他怎麽就喜歡上了她,他實在無法理解,難道是同類相吸?

蘇靈筠:“……”

蘇靈筠不覺從**站起,心中七上八下,她知道她往他吃食裏下藥的事了?江懷謹接下來的話驗證了她的猜想:

“我隻當你是個盡職盡責的妻子,沒想到你為的是往我的吃食裏下藥,春.藥不夠,還要下螞蟻藥老鼠藥,你的心腸不歹毒?難道你就善良?”江懷謹抓住她的手,阻止她逃跑。

蘇靈筠被他步步緊逼,不由得心慌意亂,用另一隻手想要掰開他的手,卻同樣被抓住,“既然你知道我這麽惡毒,你為何不殺了我,在懸崖上,你為什麽還要救我?”因為激動,蘇靈筠胸口不住地起伏著。

兩人幾乎是貼在了一起,她的柔.軟以及淩.亂的呼吸擾亂了江懷謹的心,氣氛變得緊張又莫名地有些曖.昧,江懷謹目光緊接著她閃爍的眼眸,低語:“你說為什麽?”他眼眸泛紅,裏麵似乎有什麽東西在蓄.勢待.發,“因為我喜歡你,就算你想要我的命,我也喜歡你。”說到最後一句話時,他的聲音已經變得沙.啞難.耐。

蘇靈筠聽著他的聲音心驀地一顫,他們兩人明明是在互相指責對方的惡毒,互相算舊賬,怎麽突然間又成了表白心跡,拂在她臉龐的氣息很灼.熱,這份熱傳染了她,讓她也變得渾然燥.熱起來。

“可是我……”

蘇靈筠話還沒說完,唇就被堵住了。他含住她了的唇,輾轉吮.吸,像是一個饑.渴的旅人,突然找到了甘甜的泉水,迫切地品嚐索取著這甜美的滋.味。

蘇靈筠想要推開他,身子卻輕飄飄,軟綿綿的,好像使不上力氣了,這種感覺和上一次一模一樣,這也讓她意識那天她並不沒有中迷藥。她想要找回理智,可腦子好像變成一灘春泥沒辦法集中精力去思考事情,他開始吻她,耳朵,脖子,直到他的手放在她的衣襟上,那些痛苦的回憶驀然衝出來,使她變得清醒,她的手早就鬆開了,卻沒有推拒他,這會兒她驀然抓住那隻想要胡作非為的手,“你要做什麽?”

“過往的事就一筆勾銷如何?”江懷謹望著她那雙似嗔非嗔的眼眸,泛著桃花的麵龐,心口忽然一陣悸動,他笑,“你不覺得,我們是天生一對?”

蘇靈筠搖了搖頭,心情此刻頗有些複雜,她原本一直擔心江懷謹識破自己的真麵目,厭惡自己,後悔救了她,但如今他什麽都知道了,卻依舊說他喜歡她,他腦子糊塗了麽?

“不覺得。你不怕我以後還往你吃食裏下……亂七八糟的東西?”蘇靈筠覺得正常的男人早就要離她遠遠的了,不送她去見官就不錯了。

“你不也沒怕麽?認清我真麵目的女人早就該逃之夭夭了,你夠狠,想徹徹底底地報複我麽。靈筠,你這樣的女人不適合別的男人。”江懷謹手捏了下她的臉,“你來禍害我吧,什麽樣的結果我都承受得起。”

蘇靈筠望著近在咫尺的俊臉,“我怕你殺我。”

江懷謹:“……”

“你膽子不是很大麽?我都沒怕,你怕什麽。”江懷謹語氣帶著點譏誚,言罷又擔心她真的會害怕自己,於是溫柔了目光,“因為那時候你在我心中就是蛇蠍般的女子,死不足惜,我未對你動心,但現在不一樣了,我從來不對我動過心的女人下手。”

“可我會對動過心的男人動手,如果他惹到我的話。”話說他們不是在說情情愛愛麽,怎麽突然像是在說一些驚悚的事情。

江懷謹先是一怔,而後失笑:“你放馬過來。”

蘇靈筠皺了皺眉,“你說的話我全都不信。”說著想要推開他起身,但他整個人就像是一座山一般無法撼動。

江懷謹歎了口氣,“你不信我嘴上的說的……”說著喉結滾動了下,俯到她耳畔,聲音蠱惑:“讓我的身體告訴你,我是不是喜歡你,如何?”他已經忍耐很久了。

“……”他是把她當做那不諳世事的少女了麽,這麽肉麻的話他真說得出口,蘇靈筠當即冷下臉:“不必,我根本不在意你喜不喜歡我。”蘇靈筠突然想起一事,唇邊的冷笑化為嘲諷,“還有,其實和你做這種事我甚是煎熬,若是可以,我一刻都不想與你行敦倫之禮,你可以放開我了。”

江懷謹臉一黑,沒有男人會接受自己的女人覺得自己不行,不過他也實屬活該,於是壓下那股不快的感覺,他莞爾一笑,低頭溫柔地啄了下她的臉頰,然後用一副商量的口吻與她道:“這次我讓你快樂,快樂不夠的話,讓你體會當神仙的快.感。”

當神仙的快.感?從來沒有人告訴過她女ʟᴇxɪ人可從這事情種得到快樂,還有當神仙又是什麽樣的感覺?蘇靈筠從來沒想過這種事,蘇靈筠雖然打定主意要同他和離,但此刻卻被他的話撩起了幾分求知欲,而那求知欲險些戰勝了理智,讓她脫口而出‘要怎麽做’。

蘇靈筠當即板下臉,不想再聽他的花言巧語,“你莫想誆騙我,我們已經和離了,不宜再行敦倫之禮,你快快放開我。”

江懷謹卻從她那平靜冷漠的表相中窺探到了她隱藏起來的好奇心,於是再接再厲地引誘:“我們不行敦倫之禮,我隻讓你得到快樂,我還會承受煎熬,如何?”

蘇靈筠聽不懂江懷謹所說的話,她寥寥無幾的幾次經驗都是從江懷謹那處得來的,她一直認為女人在這事上隻會痛苦,而不會擁有快樂,但江懷謹這些話卻讓她又有些好奇起來,怎麽還能女人快樂,男人煎熬,這是何道理?

“你沒騙我?”蘇靈筠的求知欲已經隱隱戰勝了理智。

此刻,蘇靈筠成為了狡詐獵人的獵物,正一步步地走向他為獵人布置的陷阱中。

江懷謹聲音沉下,指尖已經開始遊走於底下的身體,“靈筠,這世上最美妙的就是男女情.事,等你真真正正體會一遍,就會發現,這世上最美好的東西莫過於此。我們先不談和離一事,先試上一回,你不喜我就停止。”

蘇靈筠被他說得心動起來,暗暗盤算著,就與他試一回,如果他欺騙自己,她就立刻推開他。反正他們如今麵對的已經是彼此最真實的模樣,還有什麽可顧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