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還覺得不舒服麽?”江懷謹問,大概是看她還有些虛弱的樣子,說話的語◎

次日,陽光再次普照大地。蘇靈筠在江懷謹的懷裏醒過來,她一動,江懷謹就睜開了眼,兩人對視片刻後,蘇靈筠想起昨夜一些片段,臉上不覺閃過抹羞窘,然後悄悄地挪開了眼睛。

應該是江懷謹的方法起效了,蘇靈筠此刻覺得肚子不疼了,整個人仿佛又活了過來。

“還覺得不舒服麽?”江懷謹問,大概是看她還有些虛弱的樣子,說話的語氣便遺留著昨夜的溫柔小心。

昨夜她睡得迷迷糊糊,不停地往他溫暖的胸膛上靠,又疼得不住呻.吟,直到後半夜才老實,江懷謹被她鬧得幾乎一夜沒睡,還要給她捂肚子,這會兒精神有些不濟。

“嗯,肚子不疼了。”早上的山林仍舊有些涼,蘇靈筠依偎在他舒適溫暖的懷中,有些舍不得起來。

她的腦袋不自覺地蹭了下他,讓江懷謹有些不舒服,“不疼的話就起來吧,時辰不早了。”見她說話的聲音有勁許多,江懷謹就收起了先前的溫柔,聲音有些冷淡,好像多一刻的溫柔,就能要了他命似的。

蘇靈筠見他臉色有些難看,想到他昨夜一直照顧自己,不免有些愧疚,默默地從他懷裏起來,內心其實也不想太過於依賴上他。

“我去找些吃的。”他道,不等蘇靈筠回答,便徑自離去了。

趁江懷謹去找食物之際,蘇靈筠把仍舊晾在山石上的小衣小褲拿下來換上,又用江懷謹留給她的匕首從幹淨衣服上割下一長布暫充月事帶,將褲子牢牢係緊後,她才放下心,瞥見一旁帶血的布,不禁想到那是江懷謹貼身的衣服,卻被自己墊在那處私密的地方上,她臉上瞬間有些發燙,怕江懷謹回來看見,她把它埋下了土裏,隨後在附近找了些枯樹枝堆放起來,她不想當個什麽忙都幫不上的廢物。

江懷謹沒有去很久,回來時手裏拎著野雞和一些毛芋,途中他看到一些野果,不過想到蘇靈筠不宜吃生冷之物,就不曾采摘。

看到火堆餘燼旁的柴火,江懷謹沒說什麽,領著野雞去處理,歸來時,蘇靈筠已經燃起了火堆,她回眸看向他,微微一笑,不說話,隻看著他,那雙發亮的眼眸似乎有著隱隱ʟᴇxɪ的期待。

仿佛在等著他稱讚她似的。江懷謹心情不妙,自然是懶得理會她。

蘇靈筠見他沒什麽反應,內心頗有些失望,但也不是很在意,她自己已經用行動來證實自己並不是隻會等吃等喝的閨秀小姐,雖然過程費力了些。江懷謹將野雞架在火上烤了起來,蘇靈筠見狀為自己幫上了忙而高興,一高興,話也多了些,她拿過一旁的竹筒,好奇地詢問:“這用來作什麽的?”

江懷謹揚起眼睫平靜地掃了她一眼,“燒熱水。”

蘇靈筠一開始有些疑惑為什麽要燒熱水,緊接著才反應過來,是因為她現在不宜喝冷水,她心中忽然湧起一股說不上來的感覺,酸酸澀澀,卻又有些甜意,這男人若是願意,照顧起人來簡直是無微不至,明明之前待她那樣無情冷漠,為何突然間像是換了個人似的?

總不能是喜歡上她了吧?

別說蘇靈筠不明白江懷謹態度的變化,就連江懷謹也弄不明白自己到底怎麽回事,尤其是跟著她跳下懸崖一事,昨夜他睡不著,想了一夜都沒想明白此事。

想不明白就不想,反正這也不是多麽重要的事,他一向隨心所欲慣了,不管做什麽決定都是當下想做,願意這麽做的,無需任何理由?唯一確定的是,他並非因為喜歡蘇靈筠才這麽做,他昨夜打量了她許久,都沒在她身上找到讓他喜歡的點。

野雞烤得差不多了,散發著焦香,這樣腹中空空如也的江懷謹心情轉好了些,撕下一隻油汪汪的雞腿包裹在葉子上遞給蘇靈筠,他笑了,“我可從來不曾這麽伺候過人,這份恩情你記住了。”

看著他臉上那皎如明月般的笑容,蘇靈筠晃了晃神,才接過雞腿,道了句:“多謝。”

按理說,兩人是夫妻,他為她做這些事也實屬正常,不過他既這麽說了,蘇靈筠也隻能如他所願表露出感恩戴德的模樣。

“可別是口是心非才好。”江懷謹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他並非挾恩圖報,隻期望她下次別往他吃的喝的裏麵下毒,他就滿意了,不然成日防著她,他也很頭疼。

江懷謹以前覺得自己偽善,如今卻覺得,自己當真是個大善人,不然怎麽可能做到這種地步呢?

江懷謹給蘇靈筠留了另一隻雞腿,接著就直接就著整隻雞啃了起來,蘇靈筠一邊默默地進食,一邊看他吃,他吃得很大口,不過依舊優雅得像貴公子。

今天他們就可以離開這裏了吧?蘇靈筠忽然不是那麽著急地想出去了,一旦出去後,或許一切又會回歸到原來的樣子。

兩人吃好後,滅了火,帶了點水與烤熟的毛芋就準備上路了。臨走前,蘇靈筠回眸看了眼那留有兩人生活痕跡的地方,眼裏浮起幾分悵然。

“怎麽?還舍不得走?”

耳邊傳來江懷謹無情的嘲諷,蘇靈筠內心微歎,當即收回所有的神思,扭頭衝著他微微一笑,很平靜地解釋:“沒有。”

見她態度柔軟,江懷謹覺得沒意思,待她來到自己身邊,蹲下去,“上來。”其實這處山勢平緩,蘇靈筠也能自己走,但江懷謹嫌她走得慢,不如她背得快。

蘇靈筠其實不想麻煩他,但有自知之明,自己當下這種情況,自己走隻會影響行路速度,於是乖乖地爬上他的背。

清晨的霧已經散盡,暖煦的陽光透過濃密的樹隙照射下來,眼睛所到之處,峰巒秀麗,綠草蒙茸,野花爛漫,一切都是那樣的美好。

江懷謹背著她一路快速飛馳,腳下平穩得如履平地,蘇靈筠趴在他寬闊結實的背上,完全不會擔心摔下來,在經過一段陡峭難行的路時,江懷謹沉聲提醒:“娘子,抱緊了。”

蘇靈筠連忙摟緊他的脖子,他那一聲‘娘子’與往日不同,語氣沒有戲謔沒有譏諷,隻是很平靜的口吻,卻讓蘇靈筠心口一陣悸動,緊接著心頭再一次泛起酸酸澀澀的情緒。

蘇靈筠本來早就對他死了心,可這兩日的相處卻讓她又禁不住心生妄想。等到回去之後,她要如何麵對他和程清清之間的牽絆?他內心又是如何看待她的?

當擁有過他真正的溫柔之後,蘇靈筠就不禁貪戀上了這種感覺,她想要他的目光永遠在她身上,想要他的心屬於自己,她好像不能接受他屬於別的女人了。

這樣強烈的感覺與少女時青澀的悸動全然不同,讓她感到陌生又害怕。如果最終得不到他,她會不會恨上他,甚至不顧一切地想要毀掉他?

正午時分,兩人停下來休息,蘇靈筠低頭默默地吃著手中已經冷掉的毛芋,江懷謹與她說了句什麽話她都沒有聽。

江懷謹停下進食的動作,目光掠過她沉靜的麵龐,這山林裏就隻有他們兩個人,他的注意力自然全在她身上,所以很快他就察覺到了她異常的反應。

“不舒服?”他問,語氣不覺帶上關切之意。

蘇靈筠正出神著,聽到江懷謹的聲音驚了下,一不留神被毛芋噎住了,不由嗆咳了幾下,一隻手伸過來,給她遞來了水。

蘇靈筠就著竹筒喝了好幾口水,水還是溫的沒冷,感覺身體順暢後,才推開竹筒,她緩了口氣,看向江懷謹,“謝謝。”

江懷謹淡淡“嗯”了聲,收回竹筒,也喝了幾口。

蘇靈筠注意到他嘴對著的地方剛好是她方才唇碰過的地方,這樣一來,兩人就像是間接的親吻了。

蘇靈筠因這念頭微微紅了臉,再想到他方才關切的口吻,她內心一動,也許她可以嚐試著去爭取一下?以前她仰慕他卻從來不曾將這份情意告知,也許說出來會讓情況有所改變。

也許,他對自己也有一絲情意,隻是不願意承認,不然為何會這般護她照顧她?

江懷謹在蘇靈筠的眼裏看到了熟悉的眼神,他先是一怔,而後若無其事地移開目光,佯裝看不到她眼裏那不曾掩飾的情愫。

他想,大概是自己這幾日的行為讓她誤會了自己對她有情,若是以往,江懷謹會無甚所謂,她想誤會便由得她誤會,但現在他總覺得他若表現得曖昧不清,會讓事情變得有些麻煩,也會往不可掌控的方向發展下去。

不管蘇靈筠對他真情還是假意,有個事實是改變不了的,蘇靈筠的真麵目永遠不可能像她表現出來的那般溫婉無害,她同自己一樣心狠手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是人都會有趨吉避凶的想法,江懷謹又不是嫌活得太舒服了,想給自己找點刺激,沒事去招惹這麽個女人做什麽?

等出去之後,兩人最好是井水不犯河水,當一對表麵夫妻即可。這一刻,江懷謹內心是有著清醒認知的。

江懷謹冷漠的反應讓蘇靈筠原本鼓起的勇氣又泄了下去,她眼神黯下,心底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吃完東西後,二人繼續行路。

日薄崦嵫,鳥獸歸巢。就在蘇靈筠以為兩人有可能還要在野外待一晚上時,卻看到了遠處隱隱屋舍,看著屋煙囪的嫋嫋炊煙,蘇靈筠內心說不出是高興還是悵惘。

天色已晚,兩人趕不回客棧,便在一對老夫婦家裏留宿。老夫婦二人雖貧窮,卻十分善良,他們有一兒子,兒子成了家,帶著媳婦兒在城裏住,老夫婦二人不願意去城裏住,一直守在這處小村落,他們的兒子一個月會回來看他們一次,老夫婦二人把自己兒子的收拾幹淨給二人住了,還做了好飯好菜招待他們,雖然那些飯菜他們眼裏不過是粗茶淡飯,不過蘇靈筠還是很感動,桌上那一小盆臘肉隻有逢年過節他們才舍得吃,這是方才那對老夫婦燒飯時她不小心聽到的。

江懷謹雖然是個富家公子,卻沒有富家公子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不良習慣,他沒有讓那對老夫婦一直為他們忙前忙後,而是在用完膳後幫著收拾了碗筷,又借了鍋自行燒洗澡水,不過這水是替蘇靈筠燒的,老夫婦家中有一口水井,天氣熱,江懷謹打算洗冷水。

蘇靈筠看著江懷謹忙碌,內心也想幫忙,奈何身上不方便,隻能眼巴巴地坐著看他做事。

“你夫君心疼你,舍不得你幹活啊。”老婦人看見了笑著與蘇靈筠道,眼裏有些讚許,直把蘇靈筠打趣得麵紅耳赤,十分不好意思。

待那老婦人離去後,蘇靈筠看向屋內那抹身影,歎了口氣,江懷謹哪裏是心疼她,隻是逼不得已才做這些事。

老人家睡得早,戌時剛到,老夫婦便睡下了。臨睡前,老婦人給他們拿了兩身兒子兒媳的衣服。江懷謹有些嫌棄是別人穿過的衣服,不願意穿。同是女子,蘇靈筠則不覺得有什麽,況且她的衣服被癸水弄髒了,她穿著很難受,就換下老婦人兒媳的衣服。

蘇靈筠從那簡陋的浴房出來,江懷謹打量了ʟᴇxɪ她一眼,似笑非笑地道:“嗯,這身衣服很襯你。”

蘇靈筠不傻,聽得出這並非一句好話,本不想給他好臉色的,但一想到他為自己燒了熱水,她到底沒有與他計較,“嗯,我也覺得。”她溫婉一笑,道。

江懷謹語滯,他不信蘇靈筠聽不出來他話中的嘲意,那麽就是……江懷謹摸了摸下巴,瞬間興致寡然。

今夜的月似乎格外的大,格外的圓,一伸手仿佛就能碰到,清輝灑下,似水般清涼,不用點燈,就能看到小院裏的景象。

蘇靈筠有心事睡不著,加上不習慣睡他人的床,就坐在廊下的竹椅上乘涼。

江懷謹和她一樣睡不慣別人的床,於是兩人就並肩坐在一起看夜景,蘇靈筠側目看向他,他還是穿著自己的衣服,身上有水氣,黑色的發散在後麵,幾乎及地,他有一頭比女人的頭發還要順滑烏黑的頭發。

蘇靈筠沉默半晌,輕喚了聲:“夫君……”蘇靈筠其實也想和程清清一樣喚他江哥哥,又或者像薛夫人一樣喚他的字,玄知,但這些稱呼都太過於親密了,她叫不出口,也不合適。

“嗯?”江懷謹吹著夜風,頗有些愜意,問言懶洋洋地掃了她一眼。

蘇靈筠定定地看著他慵懶的麵龐,最後說出來的話卻非心中所想,“這裏的夜色真美。”言罷就抬起頭不再看他。

江懷謹隨著她的視線看去,夜空湛藍,纖雲如絲,星子漫天,的確挺美,“嗯。”江懷謹唇角微揚,回應了聲,沒有說再多的話。

蘇靈筠望著星空,想著的卻是江懷謹曾經對他說的話,他說他永遠都不會喜歡上她,叫她別白費心機,她的心像是被人用手狠狠擰了下,他們之間兩人永遠隔著程清清,她受夠了那種得不到回應的煎熬。

她深吸一口氣,回眸,開口:“夫君,你如果喜歡清清,現在還來得及,我可以成全你們。”

蘇靈筠想要遏製這份心意,想讓自己對他死心,所以故意在他麵前提起程清清,借助他來讓自己認清事實,讓自己變得像以往那般冷靜。

江懷謹的反應也如她所料,從愜意到冷漠隻在一瞬間。

江懷謹目光緊攫她的眼,“蘇靈筠,你有沒有發現你真的很討厭?”江懷謹直呼其名,語氣隱隱透著些許厭煩,不知道這厭煩是針對蘇靈筠,還是針對她掃興的話。

蘇靈筠抿唇不語,低垂的眼讓人看不到裏麵的情緒,江懷謹內心有股氣,卻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麽。這女人總喜歡在他心情好的說一些不合時宜的話,敗他的興。

江懷謹越想越心煩,他長身而起,冷睨她一眼,“我與她的事還輪不到你管。”言罷轉身回了屋。

身後腳步聲消失,蘇靈筠抬起眼眸木然地望著前方的某處,並不後悔說了方才的話,她應該感謝他讓自己清醒了幾分,不然自己隻怕又要重蹈覆轍。

次日一早,蘇靈筠和江懷謹便離開了老夫婦的家。離去前,蘇靈筠把身上的首飾摘下來,悄悄放在了屋裏,老婦人不肯要她的東西,但她不喜歡欠別人人情,而且老夫婦生活艱苦,他們比她更需要那些首飾,那些首飾值個十幾兩銀子,他們可以用那些首飾去換錢。蘇靈筠原本是想直接給那對老夫婦留銀子的,但她身上沒帶,江懷謹也沒帶。

自從昨夜說了那些話後,如非必要,蘇靈筠和江懷謹幾乎不說話,一夜之間兩人之間仿佛膈了道無形的屏障,兩人偶爾目光相撞,蘇靈筠能夠感覺其中透出的疏離冷淡。

蘇靈筠落在江懷謹的身後,心忖,這樣也好,至少不會讓她心生妄想。

衛無和白芷這兩日一直在尋江懷謹和蘇靈筠,隻是山太大了,兩人縱是有三頭六臂也沒辦法把整座山翻個遍,午時,兩人在客棧稍作休整後,準備繼續去找人,剛出庭院門,就看到了江懷謹和蘇靈筠。

“大公子。”衛無向江懷謹躬身抱拳,臉上沒什麽反應,好像早就料到江懷謹不會有危險一般,站在他身邊的白芷則與他不同,那張不苟言笑的臉隱隱有些撕裂,流露出一抹激動的情緒,這兩日她一直心懷愧疚,無數次責怪自己沒有保護好蘇靈筠,害得他們二人陷入危險。

“公子,我們抓到的拿名死士說您和少夫人掉落了懸崖,卑職以為您……”人好端端站在他們麵前,再說死字不吉利,白芷頓住不說了。

“以為我死了?”江懷謹卻毫無避諱地笑著說了出來,盡管他身上狼狽不堪,卻仍舊一副輕裘緩帶,優雅閑適的模樣,好像並非遭遇了一場死劫,而是從山上遊玩歸來,讓人不由得從沉重壓抑的情緒中抽離出來,變得輕鬆起來。

白芷恢複冷靜,微點了點頭,正要稟報事情,江懷謹卻側目與衛無道:“備水,我要沐浴。”衣服穿了幾日,他早就難以忍受。

“是。”衛無恭恭敬敬道:“公子和少夫人先進屋休息吧。”

衛無話音剛落,素竹就從屋裏麵衝了出去,還有一人跟在素竹的身後,蘇靈筠看過去,先是一怔,而後內心不由歎了一口氣。

她怎麽都想不到程清清會跟到這來,她是打定主意要和江懷謹糾纏不休了麽?

“小姐,您總算是回來了,您有沒有受傷?”素竹抓著蘇靈筠的手臂,禁不住喜極而泣,而後看到她脖子上纏了布條,“小姐,您的脖子……”

蘇靈筠微笑搖了搖頭,安撫她道:“不礙事,不必擔心。”

程清清先是來到蘇靈筠麵前,一臉關心地道:“表姐,你沒事就好,我衛無說你和江哥哥出了事,心裏擔心得不得了。”

她臉上的關心之色不似作假,不過蘇靈筠猜測這份關心大約是衝著江懷謹的。果不其然,程清清與她說完之後,便轉身去看江懷謹,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江哥哥,你怎麽這副模樣?”又看到他衣服傷沾著血跡,“你受傷了?”程清清攬著他的手臂,絲毫不避蘇靈筠,語氣關切道,若叫不認識的人看見,隻怕要誤以為他們二人才是夫妻。

“無妨。”江懷謹淡淡道,言罷下意識地往蘇靈筠那邊看了一眼,卻發現她根本沒有留意他這邊,仍在小聲地與素竹說話,內心莫名地感到不自在,他不動神色地避開程清清的觸碰,往前走去,“先進屋吧。”

程清清不在意地笑了下,然後又改去拽蘇靈筠的手臂,“表姐,走吧。”

蘇靈筠瞥了眼她那隻纖白如玉的手,目光微冷,卻沒有躲開,再望向前方的身影時,眼眸平靜而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