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李氏知曉她向來端莊持重,不肯做那些事,便道:“你也不◎
蘇靈筠與江懷謹說了會兒話,便各自回了屋。
夜裏,蘇靈筠沐浴後便去了李氏的住處,今天李氏一直忙著處理事務,接待賓客,她們母女二人還不曾單獨說過話。
李氏問蘇靈筠在江家待得習不習慣,又問江家人待她好不好。
蘇靈筠連連點頭,未有一句抱怨的話語。
直到李氏問:“姑爺待你可好?”
蘇靈筠滯了下,才微微點了點頭。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她不再與李氏訴說自己的心事,她習慣將所有讓她歡喜或者憂愁的事情壓在心底,不ʟᴇxɪ向任何人顯露出來。
李氏看出她的回答有些勉強。從今日他們夫妻二人相處看來,說是如膠似漆,一刻也離不得對方也是十分勉強。
李氏心中有些擔憂,可自己的女兒不願與她說心底事,她也無計可施,有時候她覺得自己的女兒就像是個悶葫蘆似的,全然不似兒時那般活潑開朗。
母女二人就這麽你看我,我看你,誰也不說話,沉默許久,李氏率先開口:
“靈筠,這幾日,姑爺他……一直有碰你麽?”
李氏是過來人,他們兩人夫妻生活若是和諧,就不可能是這般冷冷淡淡的態度。她擔心的是江懷謹一直惦記著清清,以至於不願意接納她的女兒。
蘇靈筠不想李氏會突然問這種事,內心有些窘迫,想到程清清在假山洞裏與江懷謹說的話,又覺得有些難堪。她埋著頭,一語不發。
李氏一見她這樣,就知道自己猜對了,她無法控製男方那邊,便隻能勸自己的女兒:“靈筠,這事雖是由男人主導,但你也可以主動一些,我知道那些男人都是什麽德行,他們拒絕不了女人的主動與引.誘。隻要**上和諧了,你們的感情也差不到哪兒去。”李氏是想著,再不濟,等有了孩子,她的地位也能穩當一些,但這些話她沒說,免得令她失望。
蘇靈筠想到新婚那一夜,心中還是有些抗拒排斥此事,她也沒學過如何勾引男人,她不懂的。
更何況,程清清讓他不許碰自己,她若是主動了,豈不是自取其辱?
李氏知曉她向來端莊持重,不肯做那些事,便道:“你也不用擔心這有失體統,這本是閨房之樂,關起門來,就隻有你們夫妻二人知曉。男人啊,他們一向喜歡女人在內知情識趣,在外賢良淑德。”李氏言罷,臉上閃過抹尷尬之色,叮囑道:“你隨身的那個箱子裏,娘放了一些嫁妝畫還有寢衣,這是很有用的東西,你別讓它們在箱子裏吃了灰。”
蘇靈筠聽了這些話,心中無可奈何,為了讓李氏不再繼續勸下去,她佯裝羞澀地點了點頭,順從道:“母親的話,靈筠記住了。”
蘇靈筠打算裝作不知曉程清清和江懷謹的事,豈料次日程清清竟一大早的趕過來,主動向她坦白了昨日與江懷謹在假山洞私會的事情。
程清清來的時候,蘇靈筠剛起床沒多久,還穿著月白色薄羅衫,月白色花邊褲,坐在妝台前梳頭,她昨夜未曾睡好,臉色不大好,眼下有淡淡一層青色。
她瞥了眼站在她跟前的程清清,一雙眼眸秋水盈盈,若杏花春雨,楚楚可憐地凝望著她。
蘇靈筠猜到她可能要說些什麽,於是讓素竹先出去,隨後才淡定地問:“怎麽這麽早就過來了?”
程清清眼眶微微一紅,泫然欲泣道:“表姐,是我對不起你。”言罷就主動把自己和江懷謹在假山洞見麵的事說了出來,“我知道這對表姐來說是一件十分殘忍的事,但我與江哥哥實在是情難自禁……”
蘇靈筠幾乎要將手中的簪子捏斷,好一個情難自禁。她沒說話,定定地看著程清清,想看看她到底還能說出什麽話來。
程清清臉上滿是淚痕,猶如梨花帶雨,我見猶憐。蘇靈筠敢肯定,她若是以這副姿態去求男人,那些男人一定會恨不得把心掏出來給她,畢竟她看著都要快要心生不忍了呢。
“表姐,我曾經是想過放棄江哥哥的,可是我實在做不到。表姐,你也知曉,我和江哥哥是真心相愛的。隻要能待在江哥哥身邊,我願居表姐之下,還請表姐成全我們。”說著便在蘇靈筠麵前跪了下去。
“你甘為妾室?”蘇靈筠問。
程清清沒想到蘇靈筠竟如此的淡定,這與她想象中有所差別,內心不禁感到有些失望,她昨夜想了一夜,越想越不甘心,才一大早趕過來與蘇靈筠說此事。
她含淚點頭。
“這些話你與夫……”蘇靈筠原本想說夫君,卻覺得這稱呼頗有些諷刺,於是改口:“你與他說過了麽?”
程清清跪得膝蓋疼,卻還是乖乖地跪在蘇靈筠麵前,“還沒有。表姐,您是他的妻子,他就算想要納妾也要征得您的同意啊,所以我才希望表姐成全我們。”
經過一夜的時間,蘇靈筠的思緒已經平定下來,她此刻甚至能夠平心靜氣地起身,伸手扶起她,握著她的手,柔聲道:“清清,我知曉你與江郎是真心相愛的,若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們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所以這事我不怪你。隻是我覺得當妾室實在委屈了你,以你這樣的才貌,想嫁給什麽樣的人家沒有?”
程清清眸中閃出幾點淚花,“我不介意的,隻要能和江哥哥在一起,我不介意為妾。”她哽咽著低聲下氣道。
她當然不願意當妾室,隻要讓她進了江家,她會慢慢地奪走她的一切。而且,蘇靈筠說的也不是事實,雖然她擁有安陽城第一美人之稱,但是至今無人上門提親。
蘇靈筠沉默片刻,眼底露出些許悲憫,“我知曉了。這事我斷無不樂意的,畢竟你進來我們姐妹也好做個伴,隻是我前一腳嫁進江家,你下一腳就入府為妾,恐惹人閑話,母親也斷不會願意你為妾的,此事宜從長計議,斷不可操之過急。”
程清清呆呆地看著她,但真是她的真心話?若是,她未免太過大方了吧?
她不信,保不齊她是想拖著她,然後再想方設法阻止此事,程清清知道自己不可再小覷蘇靈筠。“我知道了,表姐。”她語氣充滿感激地道。
蘇靈筠知道程清清不可能甘心為妾,回江家前,她去了李氏那邊一趟,與她說了些體己話,臨走前,她特地和李氏提了下程清清的親事。
“母親,自從清清來到我們家後,我與她一直情同姐妹,如今我有了好的歸宿,她的婚事卻一點影子都沒有,我這心裏總覺得有些對不住她。”
李氏知道她是因為覺得自己拆散了那對有情人而心感慚愧,於是握著她的手,道:“難得你們姐妹情深,靈筠,你不必擔心,我會替她挑選一門好親事,隻是……”她不禁歎了口氣,沒有往下說。
蘇靈筠見李氏神色有些為難,不禁追問:“隻是什麽?”
李氏又是歎了口氣,“你說你表妹生得這般樣貌,按理說,求親的人應當踏破了咱家的門檻,可事實卻是,至今為止,竟無人派媒人上門提過親。”
蘇靈筠麵色沉了沉,關於這問題的答案,她大致能夠猜得一二,先前程清清和江懷瑾的事情早就傳得滿城風雨,稍微有心的人一打聽便知曉,也就李氏以為他們兩人這事做得隱秘呢。
那些人估計是怕江懷瑾的勢力,又或者覺得程清清已非清白之軀,不願意娶這樣的女人。不論是哪種原因,程清清都難嫁出去了。
“母親何必非等著人上門來結親?”蘇靈筠道。
李氏搖了搖頭,“人家不提,我一個婦道人家主動去與人結親,豈不是在告訴人家,你表妹嫁不出去了麽?你爹因為亡妹的關係,對清清甚是愛重,我可不敢隨隨便便地給她挑選。我想著,若實在不成,就讓你爹在京城替她挑選一門親事好了。”
蘇靈筠聽著李氏的話,不由得想起一些事情來,目光變得有些木然。
她的父親與程清清的母親是一母同胞的兄妹,自小關係便十分要好,程清清的父母雙亡後,他父親心疼她的處境,便把她接過來撫養,興許是程清清長得像她母親的緣故,蘇父便把對妹妹的愛轉到了她的身上。
至於李氏為何也待程清清如此好,一開始蘇靈筠有些想不通,後來看到母親在她父親麵前對程清清尤為殷勤,她才意識到,李氏為了討好她父親,再後來,或許假意變真情了吧,畢竟程清清嘴甜,總把她哄得十分開懷。
她父親要是插上一腳隻怕有些麻煩,他人在京城,隻能書信往來,一封信光送過去就要花費不少時間,且父親斷不肯隨隨便便地給程清清挑選親事,屆時估計會拖得太久。另外,若程清清鬧死鬧活地不嫁,父親不一定勉強得了她。
程清清有時候真是一個十分任性的人,這點很令人討厭。不過,會哭會鬧的人有糖吃,
蘇靈筠從小就知曉這點,但她做不到像她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