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冰棍

這是在路上,沈綰笛就跟趙芸商量好的價格,比外麵賣的便宜不少,就這樣還一根能賺一半的錢呢。

有那臉皮厚的,之前都跟趙芸都恨不得打起來了,現在居然舔著臉說什麽,拿一根跟你小侄兒吃……可真是給你臉了。

對於這樣的話,趙芸直接來了一句:“想吃就買,不想吃請你讓道兒,別擋著別人來買。”

那女人也就是尹菊,臉色登時就黑了,呸了一聲:“誰稀得吃你的啊!”

說著就拽著孩子要走,可小孩子想吃啊,直接躺在地上撒潑打起滾來了,邊哭邊嚎:“我要吃冰棍!我要吃冰棍!”

見孩子這般哭鬧,尹菊臉色更是掛不住,直接拎起孩子來就往他屁股上揍,故意扭曲事實:“看不見人不給你吃啊,還哭還哭!丟人現眼的玩意兒!”

沈綰笛看不下去有人在自己麵前揍孩子,當然,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你樂意揍就揍,現在這是鬧什麽:“哎,你別打孩子啊!”

那小孩兒本來沒有冰棍兒吃就委屈的哭的不行,現在在這麽多人麵前挨揍,更是哭的撕心裂肺。

尹菊吵吵道:“我揍我自己的孩子,你少管閑事兒!”

沈綰笛跟這樣人簡直無話可說,見那小孩兒哭的實在可憐,拿了一根攤子上的赤豆棒冰,就要去給小孩兒。

趙芸伸手想攔,難道每個人來這裏哭兩下,就要給一個冰棍兒,那這生意還做不做了?可是仔細想一想,自己不就是欣賞沈綰笛這種不帶任何偏見的善良嗎?最後也沒有攔。

小孩兒伸手要拿,冰棍兒卻被尹菊劈手打出去好遠,嘴裏還在罵罵咧咧:“要你假好心?”

沈綰笛無語凝噎,趙芸上前把沈綰笛攔在身後,先是看了看沈綰笛的手,詢問她有沒有事,沈綰笛搖了搖頭,尹菊隻是打在了冰棍上,沒有打在她的手上,趙芸這才瞪向尹菊。

“你想打孩子回你們家打去,再在我們這兒搗亂,不然我饒不了你!”

因為攤子就擺在食堂附近的陰涼下,人員流動性大,再加上這麽熱的天兒,別說是小孩子看見冰棍兒想吃了,就是路過的大人,也忍不住想要來一根消消暑,所以攤子前圍了不少人。

對於尹菊的行為,圍觀的人群也是指指點點嗤之以鼻,見沈綰笛好心給她孩子的冰棍兒,還被尹菊給打遠了,數落的聲音更大。

【尹菊這人可真是,哪兒來的臉跟人家討要冰棍兒啊,之前罵人家趙芸罵的那麽凶。】

【就是,要我說啊,難怪這尹菊和劉翠英能玩到一起去,我看啊!她倆就是一路人,哼。】

【可不就是,她那孩子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之前跟我們孩子玩兒,還搶我們孩子吃的呢。】

【就是,小季那家的還給他冰棍兒,要是我,我直接就給打出去了。】

【……】

尹菊本還想再鬧,可聽著周圍這根本沒壓音調的數落聲兒,還全是說自己的,臉上實在掛不住,指著趙芸又耍了幾句嘴上的威風。

“你管我怎麽打孩子呢!多管閑事!誰給你們搗亂了!啊!誰搗亂了!哼!死胖子!臭肥婆!”

趙芸能慣著她?“再胡咧咧,看我不撕爛你的嘴!”說著就要上前。

“你…你…你…,你胡攪蠻纏!潑婦!”說著哆哆嗦嗦的扯著還在哭的孩子不斷往後退,看她那樣子,趙芸也懶得上前去揍她,結果尹菊走的時候還不忘撿起之前被她甩在地上的冰棍兒。

趙芸嗤笑一聲,什麽東西!然後就來到攤子前吆喝:“冰棍兒!賣冰棍兒了啊!”

沈綰笛給冰棍並不是聖母,隻是因為她之前一直生活在條件優渥的北京城裏,被人從小寵著長大,遇見最大的挫折,也不過就是剛當上老師時,因為年紀小,被同組的其他老師擠兌,和被人背地裏說壞話,哪兒遇見過這種耍潑皮無賴的事情。

沈綰笛也是頭疼的不行,不過此時也顧不上了,攤子前圍了一不少人,都是來買冰棍兒的,得先忙著眼前的生意才是!

趙芸和沈綰笛兩個人,一個拿冰棍兒,一個收錢,配合的十分不錯,恰巧趕上部隊訓練結束,大批的軍官從營地出來往家屬院裏來。

而食堂是營地到家屬院的必經之地,看見有賣冰棍兒的,有想來一根的便自發的排起了隊。

季晏禮和江朝宗因為訓的事兒,被葛維茂多留了一會兒,才放他們倆走。

季晏禮知道今天沈綰笛會跟趙芸一起賣冰棍兒,所以出了團長辦公室,就拽著江朝宗往家屬院裏跑,可季晏禮知道,江朝宗不知道啊。

他還以為季晏禮這是要跟自己比賽呢,也就跑了起來,不過到了食堂附近後,季晏禮就停了下來,江朝宗還以為季晏禮體力不支,一邊原地踏步,一邊說。

“老季,你這就不行了?可得加把勁好好訓練了啊!”

季晏禮一把把正在原地踏步的江朝宗給拽停了,指向排了長隊的冰棍攤兒:“誰說我跑不動了,喏,你看哪兒。”

江朝宗順著季晏禮指的方向看了過去,納悶道:“這是怎麽了?排了這麽一長隊?”

“看看不就知道了,走吧。”季晏禮故意沒說,而是賣了個關子,然後帶著江朝宗一起排到了隊伍後麵。

等的時間不長,季晏禮就來到了攤子麵前:“給我來兩根最貴的。”然後遞給沈綰笛一張大團結。

沈綰笛聽見熟悉的聲音就是一抬頭,果然是季晏禮,笑著把錢收了過來:“午飯你先吃,不用等著我。”

“好。”見沈綰笛不給找錢,季晏禮也不敢要,伸手接過趙芸遞過來的兩個大冰磚,然後和江朝宗站在了一旁,不能妨礙後麵的人買冰棍。

江朝宗看見趙芸就是眉頭一皺,再看看趙芸旁邊兒的沈綰笛,怎麽也想不通,沈綰笛這麽一個文化人為什麽會跟趙芸這樣的大老粗一起,還賣起了冰棍?

這時手中一涼,打斷了江朝宗的思索,是季晏禮遞過來的大冰磚,江朝宗伸手接過:“謝了。”

季晏禮打開大冰磚,自己卻沒吃,而是先遞給沈綰笛,讓她咬了一口。

沈綰笛看看麵前的一大群人,不好意思的輕輕咬了一口,然後便催著季晏禮趕緊回家。

“行啦,你趕緊回家吧,我跟芸姐賣完了也就回去了,你在這兒我都沒法專心了。”

“好好好,那我先回去了。”

趙芸在一旁看看季晏禮和沈綰笛,再瞅一眼一旁冷著臉吃冰棍兒的江朝宗,搖搖頭,歎了一口氣,果然愛與不愛,顯而易見。

江朝宗也在暗暗打量著趙芸,好像是第一天認識趙芸一般,看著認真賣冰棍兒的趙芸,在江朝宗不知道的時候,心裏漸漸種下了一顆好奇的種子。

……

加上曾方瓊送的一共160根冰棍,除了最貴的大冰磚還剩下三根,其餘的全都賣了出去,人們見就剩下最貴的了,舍不得買,也漸漸散了。

就在兩人打算收攤回家時,陸梅過來把那三個都要了,“你們第一次賣,可不能有剩下的,我全都要了!也算是給你們開個好頭兒!”

趙芸笑道:“哪兒哪行啊,這不是讓你破費了。”

“怎麽就不行了?你趕緊的,小沈收錢,你把我冰棍兒給我!”說著把錢遞給沈綰笛,沈綰笛也沒多要,就收了一個成本價。

趙芸把剩下的遞給陸梅,誰知陸梅直接拿了兩個出來分給沈綰笛和趙芸,“剛好,咱仨啊,一人一個!”

沈綰笛和趙芸自然是不要,奈何陸梅態度強硬,最後三人一人吃著一根冰棍兒推著自行車回家了。

下午,兩個人並沒有再去批發冰棍兒,而是去賣雨傘的地方,定製了一把大型的遮陽傘,恰巧趕上老師傅不忙,一個下午就給做了出來,又花出去20塊錢。

最後算賬,除了最後三個大冰磚是按成本價收的和扔出去的一根赤豆棒冰外,再就是季晏禮給的一張大團結,把這兩個特殊的拋開來算,短短一中午,足足掙了九塊七。

中冰磚是按5毛,大冰磚按1塊來賣的,因為這個很少有人要,而且很貴,所以並不在考慮範圍之內,參考意義不大。

就這,還是進貨進少了呢,等以後進的多了,賺的錢自然更多,但就算按現在這麽算,一個月也有將近300塊錢,就是對半劈一下,拿到的錢也比季晏禮的工資還高呢!

這足以說明,賣冰棍兒這個生意可以做!

趙芸說道:“我今天仔細看了一下,比較搶手的就是赤豆棒冰,還有橘子葡萄味的冰棍,這幾樣咱們明天可以多進一些。”

沈綰笛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實在中午太曬了,沈綰笛現在都還有點蔫兒,趙芸曬的也不輕,不過還好沒有白曬,這錢實打實的到了手。

看沈綰笛慘兮兮的樣子,趙芸忍不住說:“要不你明天別去了?我自己一個人能行。”

沈綰笛搖搖頭:“我現在沒什麽事兒,就先幫你看著點,多個人多份力嘛。等慢慢步入正軌以後,我就不去了。”

“對了,保溫箱也得再買一個,這樣可以來回倒騰,不怕斷了貨。”

趙芸開心笑著:“好,到時候你看著攤,我去進貨,咱倆互相配合。”有朋友的感覺真不錯。

……

卻不知,在去批發冰棍兒的路上,有人悄悄的跟在了趙芸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