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拍照
楊芬聽見後，尖叫道：“100塊錢！你怎麽不去搶啊你！”劉寶庫也是站在哪兒，久久不說話。
趙芸本想抱起胳膊來一個酷酷的姿勢，奈何身子太胖，胳膊太短沒能抱起來，不過也沒關係，這並不妨礙趙芸刷威風，幹脆雙手一插腰。
“拿不出來啊？拿不出來你自己研究去唄！”
說完轉身就要走，劉寶庫在一邊兒猶豫了半天，本想等著楊芬抽完瘋後，能讓趙芸把錢稍微降一些，此時眼見趙芸要走，忙伸手攔下來。
“哎哎趙芸同誌，別走別走，咱們有話好好說，別急著走呀！”
趙芸低頭瞥一眼劉寶庫抓住自己的胳膊的手，然後惡狠狠的瞪向劉寶庫，劉寶庫看一眼趙芸的眼神，尷尬的笑笑，把手撤了回來，裝的一臉憨厚。
趙芸冷哼一聲，直接了當的說：“就100塊錢，愛要不要，沒得商量！”
楊芬看趙芸那副死樣子，就要接著鬧，被劉寶庫給按了下來，一看趙芸那樣兒，就知道沒有再往下談得意思了，還吵吵啥？再吵吵萬一趙芸不給方法了怎麽辦？
劉寶庫仔細算了算賬，如果拿這100塊錢，自己還能回個本兒，要是不拿，那黃豆就隻能爛在自己家裏了。
咬了咬牙，道：“成！就100塊錢，但是我們倆現在拿不出來這錢來，你得給我們幾天時間，我們去湊一湊。”
趙芸也沒再為難劉寶庫兩人，畢竟逼急了，兔子也是會咬人的，“可以，不過就三天，三天拿不來錢，我可就過時不候了。”
……
其實這幾天，趙芸也並不是一直待在家裏幹等著，萬一楊芬兩口子不來找自己，那可怎麽辦，全憑著自己賺的20塊錢過嗎？
自從趙芸開始擺攤賣黃豆芽後，江朝宗也沒說再給趙芸錢，當然，趙芸也沒好意思再要，兩個人就這麽不溫不火的處著，你過你的，我過我的。
因此趙芸並沒有一直在家閑著，而是時不時的就出去逛一圈兒，看看做些什麽來賺錢。
這天天氣很好，天邊紅了一大片，十分好看，出來歇歇眼睛的沈綰笛一眼就被迷住了，在家就待不住了，背上相機，就要出去采風，剛好遇上出來遛彎減肥的趙芸。
兩個人一拍即合，一起出了部隊的大門，趙芸以往出來都是抱著各種各樣的目的性的，這次出來，隻覺得身心放空，跟在沈綰笛身後，好好的看了看這八十年代的海城。
別說，自從來了這個年代，趙芸還是第一次這般心平氣和的看一看這個世界，欣賞一下這個世界的風景。
沈綰笛蹲在巷子邊兒上，巷子口哪兒蹲著一隻貓，沈綰笛打算拍一張夕陽下的巷子與貓的照片。
正要拍時，也是趕巧了，一位穿著白色汗衫的老大爺，推著一輛自行車慢慢走進鏡頭，後座上還綁著一個大大的鐵皮箱子，立著一個紙板，上麵還寫著鹽水棒冰一毛五，紅豆綠豆2毛，牛奶雪糕5毛的字樣。
可能是累了，大爺停下自行車，撩起肩上的毛巾擦起了汗。
隨著哢嚓的一聲，時間就定格在了這一刻，夕陽籠罩在賣冰棍的大爺身上，而大爺則擦著汗抬頭看向夕陽，旁邊還有一隻胖胖的橘貓蹲在一旁，眼饞的盯著冰棍箱，似乎也想貪得一時涼爽。
沈綰笛對這張照片十分滿意，趙芸也沒想到，在後世流傳甚廣的照片竟然出自沈綰笛之手，再看看賣冰棍的老大爺，趙芸若有所思。
趙芸思索間，沈綰笛已經起身來到了大爺身旁，抬手舉了舉自己手上的相機。
“大爺，我剛剛在那邊兒拍照片，恰巧您就過來了，未經允許，擅自拍了一張您的照片，還請您不要怪罪，如果您不願意把照片洗出來，我保證，我一定會把這張照片銷毀的，當然，如果您同意，我洗了照片會無償送給你一份。”
大爺仔細聽了半天，才知道這女娃是給自己拍了張照片，這不去照相館花錢，就能照相，那哪能不同意呢！
裂開一張少了顆牙的嘴笑道：“不介意不介意，你洗了照片，記得給我老頭子一張就行，我家就在這附近，我帶你過去認認門。”
沈綰笛眉眼帶笑：“好啊。”
這時趙芸也走了過來，拿出錢道：“大爺我要三根牛奶雪糕。”
大爺看看沈綰笛，示意沈綰笛稍微等自己一下，沈綰笛則擺擺手，表示自己和趙芸認識。
趙芸接過牛奶雪糕，分給自己和沈綰笛一人一根，還有一根，趙芸伸手遞給老大爺。
沈綰笛伸手接過，老大爺卻是連連搖頭，拒絕道：“我這就是賣冰棍呢，哪兒能要你的冰棍兒吃啊，可使不得！”
趙芸硬塞給老大爺，說道：“大爺，你就收下吧，再說我還有事兒要請教你呢，你不收，我可不好意張嘴了。”
老大爺這才接了過來，雖然自己是賣冰棍的，但卻還沒吃過這麽貴的，除非是化了，賣不出去了，老大爺才會自己吃掉。
“啥事兒？你問，大爺知道的保管告訴你。”
知道她們有事兒要談，沈綰笛也不參合，而是吃著冰棍兒就來到了大橘麵前，這貓也不怕人，乖乖的敞開肚皮，任沈綰笛摸著。
趙芸問：“大爺，你這冰棍是從哪兒進的啊？不過您要是不樂意說，也可以不說。”
大爺笑著回道：“我當多大事兒呢！這有啥能說不能說的，我兒子就在冰棍廠上班呐！他們現在專門往外批發冰棍，我自己閑著也是閑著，就讓他給我也弄了點來，也是打發打發時間。”
趙芸又問：“那大爺，這冰棍廠都什麽時候往外批發冰棍啊？有什麽要求嗎？實不相瞞，我也想進一點出來賣。”
“這我還真說不準兒，不過在個時間我兒子也快下班了，剛好我也要帶那個女娃娃去我家認認門，你也一起吧，到時候你直接問我兒子就行了。”
“那感情可好。”
趙芸叫上沈綰笛，一起往許大爺家走，在路上的時候，許大爺就介紹說自己姓許，兒子叫許懷山，兒媳婦兒叫曾芳瓊，兩個人都在冰棍廠上班。
許大爺家就住在這附近，沒拐幾個彎，就來到了許大爺家門前，許大爺把沈綰笛兩人帶進去，許大娘問聲走了出來，許大爺介紹說。
“這是小沈，這是小趙，想找懷山打問一下賣冰棍的事兒，你招待一下他們，我這冰棍兒還沒賣完呢，我就先走啦！”
“行，我知道了，你趕緊去吧，”許大娘送走許大爺後，又把兩人迎進堂屋，給兩人一人倒了一杯紅糖水。
沒等多長時間，許大爺的兒子和兒媳婦兒就都回來了，“你們這是……？”
許大娘在一旁介紹說：“她們是來問批發冰棍兒的。”
趙芸忙站起來自我介紹：“你們就是許大爺的兒子和兒媳婦兒吧？你們好，我是趙芸，這是我朋友沈綰笛，是這樣的，我們來就是想打聽一下關於批發冰棍的事兒。”
一聽是來問冰棍的，曾芳瓊頓時鬆了一口氣，她還以為那漂亮姑娘是家裏來勾引自家男人的呢。
即便如此，曾方瓊也沒讓許懷山來介紹，而是自己說：“批發冰棍兒啊？這簡單，我們廠裏有三個專門批發冰棍兒的窗口，我負責其中一個窗口，窗口都有標準批發價位表，你們去了直接看就行。”
說完又湊近趙芸，說著悄悄話：“你們要是批的話，你就直接找我，我給你們算便宜點。”
當然這個便宜肯定不是白便宜的，趙芸也上道兒，當即拿出了自己兜裏的唯一一整張的五塊錢的麵額，遞給了曾方瓊，直接叫道：“姐，你看我這突然出門也沒帶多少，這錢你就收下給孩子買糖吃。”
“這你說的那哪兒的話！你都叫我姐了，我還能拿你錢？快收回去！”這也就是做做樣子，來回掰扯了幾回，曾方瓊也就把錢收下了。
這事兒辦妥了，趙芸和沈綰笛便要走，曾方瓊就攔著：“別走了，給家裏吃個飯，吃完飯再走也不吃啊？”
趙芸和沈綰笛自然是沒有留下吃飯的，曾芳瓊那也就是麵子上客套。
路上，沈綰笛問趙芸：“你這是準備要賣冰棍兒？”
趙芸回道：“對，你看，大夏天的，甭管大人還是小孩子，肯定都想來一根冰棍兒解解暑，可咱家屬院裏根本就沒有人來賣，原因就是有部隊卡著，外麵的人根本進不來，可別人進不來，咱們可以啊！那這就是咱們家屬院裏的頭一份！肯定能賺錢！”
沈綰笛聽完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想了想提醒道：“咱們家屬院裏也不乏有人眼紅，你不怕有人像楊芬似的找你不痛快？”
“賺錢嘛，哪兒就是那麽一帆風順了？總不能瞻前顧後的什麽也不幹吧？有人來找麻煩，那就來！當我怕他們不成？”
沈綰笛看著趙芸因為找到了賺錢方法而意氣風發的樣子，漸漸落在了趙芸身後，拿起相機給她拍了一張照片。
趙芸聽見聲音，猛的回頭，笑道：“你拍我做什麽？我這麽胖，拍了也是浪費膠卷。”
沈綰笛眼角帶笑：“請不要質疑攝影師眼中的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