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隨軍
第二天,買的是上午十點的火車票,吃完了早飯,季晏禮就把要帶走的東西一點一點都往車上放,沈綰笛則在屋裏做最後的檢查。
屋子都好好收拾過了,能帶走的就帶走了,帶不走的就得好好放起來,免得招了灰塵。
至於存折什麽的,早被沈綰笛卷在了厚厚的被褥裏,這樣既安全也不易損壞,這年頭小偷多,雖然季晏禮是軍人,小偷輕易不會來光顧,但是保險一點總是沒錯的。
沈綰笛沒出過遠門,對這些自然是不了解,都是沈綰笛在好奇坐火車的時候,季晏禮講給她聽的,光是季晏禮在火車上,協助警察抓住的小偷都不下5人。
因為沈綰笛是頭一次坐火車,公公季承明直接破例,用自己的身份給他倆買的軟臥的票。
而季晏禮之前別說是軟臥了,就是硬臥也沒坐過幾次,更多的是硬座直接來回,這年頭兒,列車上的軟臥,沒有縣團級以上官職,是寧可空著,也不會賣給有錢人!
可想而知硬座車廂裏是多麽擁擠了,站著的,坐著的,人都這麽多了,可更多的是行李,這時候大多數人們出趟遠門隻有火車這麽一個交通工具,買票都得排隊搶著買,有的時候可能排半天隊,都買不著一張票。
自從沈綰笛聽說有小偷後就一直惴惴不安,想法設法的研究怎麽把錢和收拾給藏起來,畢竟這錢可不少呢,仔細數數,光是存折上的錢都4萬多了,更別提婆婆給的三金和翡翠鐲子了。
總覺得放哪兒都不安全,沈綰笛甚至想自己直接一路抱著得了,眼皮子底下,就不信還有人能伸手來搶。
最後還是鄭秋給她出主意,塞進被子裏,厚實,這樣就是伸手去掏可能都掏不著,更別說順手牽羊了。
沈綰笛雖然認可了這個方案,但還是放心不下,焦慮的晚上怎麽也睡不著,最後被季晏禮摁著做了一些運動才踏實睡了。
本來季晏禮心疼她第二天去趕火車,沒想做些什麽的,現在倒是合了季晏禮的心意了。
吃過了早飯,鄭秋和沈青山也來到了季家,跟著一起送沈綰笛和季晏禮去火車站。
火車票是季承明特意挑的始發站的車票買的,這樣火車開走之前,火車停留的時間長,就可以慢慢悠悠的上車,不用擔心擠不上去。
都說兒行千裏母擔憂,季晏禮來回都多少趟了,季承明和陳眉雖然不擔心,但是也頗為不舍,沈綰笛更是第一次出遠門,又輕易的回不來,鄭秋和沈青山是既擔心又不舍,拉著沈綰笛的手,左叮嚀,右囑咐。
“去了部隊,一切都按部隊的規矩來,剛好趁著現在暑假,你好好的熟悉熟悉部隊的生活,有什麽事兒都跟晏禮商量著來,錢也別省著,想吃什麽就吃什麽,想買什麽就買什麽。”
“晏禮是個好孩子,你好好跟人家過日子,有什麽拿不準的,就給爸媽打電話,這出門在外,路上不安全,晏禮比你經驗多,你多聽他的話,火車上不比家裏,可別太較勁兒,非要這兒去,哪兒去,也別太輕易的就相信別人,雖然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也不可無。”
話頭一轉:“晏禮你也是,別慣著她那嬌慣脾氣,有什麽事兒盡管說她,她要給你鬧,你就給我們說,我們給你做主。”
陳眉反駁道:“那可不行,親家,你說這話我可不愛聽,綰笛哪就嬌慣了?”又囑咐季晏禮道:“你可得好生照顧著點綰笛,她一個小姑娘,跟著你去部隊,你可不能欺負她,要讓我知道你欺負她,我保管打斷你的腿!”
季晏禮隻能連連點頭稱是,兩位媽說的話,哪兒敢反駁?
甭管再怎麽依依不舍,火車也總有開的時候,隨著列車員吹的一聲聲哨聲,沈綰笛和季晏禮也該上火車了。
看著兩個人上火車,鄭秋終是沒忍住哭了出來:“自從我們回來,囡囡還沒離開我這麽遠過。”
沈綰笛小的時候離開,那是迫不得已,可自從回來京城後,就真沒再離開過多長時間。
沈青山雖然也不舍,但卻能控製住,攙著鄭秋不斷安撫:“沒事兒,現在通訊這麽發達,想她了就給她打電話,實在不行,等她們安頓好了,你去部隊看看他們也行。”
季承明和陳眉在一旁也是不停的勸說,在眾人的安慰之下,鄭秋快速的調整情緒,收了眼淚,然後兩家漸漸離開了火車站。
天下無有不散的筵席,小鳥終究會長大,展翅翱翔。
而火車上的沈綰笛此刻也不好受,強撐著沒哭,在季晏禮的默默的陪伴安撫下,漸漸緩過來。
軟臥一共有四個床位,卻隻有沈綰笛和季晏禮兩個人,倒是也清淨的很。
陳眉和鄭秋給他們做了不少能放住又易攜帶的好吃的,就光是吃的,就占了一個大包裹,即使不去餐車吃飯都沒問題。
不過沈綰笛很好奇列車上的飯菜什麽樣,兩個人就沒動包裹裏的吃喝。
因為軟臥等閑一般人進不來,進來的無非就是列車員和其他乘客,能買的起軟臥的也不屑於小偷小摸,比硬座車廂安全不少,但也不妨有人逃票進來。
所以不論幹什麽,都是兩個人輪流著去,本來買飯打水季晏禮想自己全部承擔,但是沈綰笛為了滿足好奇心,也去了一回。
軟臥上人少,走到半路上才又有人上車,是一名三十來歲的男人。
交談間,知曉了改名男子名叫羅華,打算辭職下海,這次去海城,就是去觀望一下,看看幹什麽能掙錢。
在知曉季晏禮是海城部隊軍官後,兩個人還互換了聯係方式。
坐了一天一夜,海城站,總算是到了。火車站離部隊營地很近,不過考慮到帶的行李多,季晏禮還是安排了人來接。
羅華也是在這一站下車,他自己帶的行李不多,下車時還幫著拿了不少的行李,其餘的也都被季晏禮拿著,沈綰笛隻拎著個裝吃食的包裹,沈綰笛有心想多拎一些,來減輕季晏禮的負擔,不過季晏禮沒同意。
好在,後勤部的司機小王早早的就在火車站口等著了,也幫著拎了不少,把東西裝上火車後,羅華才告辭。
季晏禮說請他吃頓飯,來感謝他幫忙拎行李,羅華卻隻是揮揮手,說以後再說。
時間還早,趁著有車,兩人也沒急著回去,而是準備去把生活中要用的,但是卻沒能帶過來的東西買了。
剛剛分配的房子,裏麵隻有簡單的家具,卻是不大可用的,先是直奔家具廠,木床、衣櫃、沙發、茶幾、梳妝台、餐桌、凳子、碗櫃、書櫃以及其他能用到的而家具廠也有的,就都買了下來。
因為急著用,都是買的現成的好木頭做的,再加上買的多,家具廠直接表示可以送貨上門,留好地址後,才離開。
又去供銷社挑了套白色菱形波紋的碗筷以及一套茶具,還有臉盆、腳盆和暖壺等等。
考慮到要做飯,還買了柴米油鹽醬醋茶,不過燒的是煤氣,倒是不用買柴了,北方人愛吃麵食,又買了一整袋麵。
至此,生活中但凡是能用到的基本就算是買齊了,這時候也不早了,就開著滿滿當當的車回了部隊。
軍區和家屬院分別都有個大門,用來方便人們出入,小李便直接從家屬院的大門開進來,把人送到了家門口。
季晏禮下車,拿鑰匙打開大門,開始搬著行李往家倒騰,小王更是跟著搬上搬下的幫忙。
季晏禮不讓沈綰笛插手,隻是沈綰笛覺得,自己能搬一點是一點,便沒聽他的。所有的行李也來不及歸置,就都堆在了堂屋裏。
見行李搬完了,小王說著就要走,沈綰笛哪能就這麽讓她離開,隻是家裏也沒啥好招待的,急忙打開裝吃的的包裹,就要給小王拿吃的:“謝謝你啊,小王同誌,這亂七八糟的也沒啥好招待的。”
小王推拒不過,撓撓頭,隻好收下:“謝謝嫂子,不過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季晏禮送小王送到大門口,邀請道:“等收拾好了,來家裏吃飯。”見小王要拒絕,板正臉色道,“這是命令,不許拒絕。”
小王十分艱難的空出一隻手,敬了個禮:“是,首長。”
沈綰笛這才有時間開始打量這即將住上幾年的房子。
院子很大,後兜式布局,有一個客廳和四間臥室,客廳用牆隔開,拆分成了兩部分,裏麵的空間,就是廚房,廁所在院裏子,旁邊還有一間小廂房是用來洗澡的地方。
房子並不像季晏禮在電話裏說的那麽破舊,反而很幹淨,也沒有什麽雜草之類的,院子是土地,但是幾個必經之路都鋪上了石子,這樣即使下雨也不怕沾一腳泥,屋前,還有一口壓水井,倒是不用擔心吃水的問題。
屋內的牆上還都刷了大白,地板鋪的也是木地板,打掃的很幹淨,總體來說,沈綰笛很滿意。
剛歇沒一會兒,就聽見外麵有人在喊:“季營長在家嗎?你家的家具拉來了,就在家屬院門口,被警務室給攔住了,你趕緊去看看吧。”
季晏禮衝外麵嚷一嗓子:“這就來!”然後又對沈綰笛說,“你在家待著,我出去看看。”這才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