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駕崩【1更】
☆看誰能先博得君上的愛慕!☆
叮咚——
小係統提示:成功用情話撩撥大梁第一權相白清玉, 昏君點數+0.1
梁羨驚訝,這也叫情話?
那倘或白清玉像平日一般,不甘示弱的調侃回來, 那豈不便是一輪調情?昏君點數要加5點。
梁羨眼巴巴的望著白清玉, 等著他調侃回來,說幾句話而已,便可以加昏君點數, 何樂不為?
哪知……
白清玉沉默了一陣, 一板一眼的拱手道:“卑臣還有公務要忙,先告退了。”
說罷, 看都不看梁羨一眼, 轉身大步離開。
“誒?”梁羨追上兩步:“丞相?怎麽走了,再聊聊罷!”
白清玉身量高大,天生大長腿,步幅比梁羨要大得多, 闊步匆匆離開,梁羨根本追他不上。
“丞相!”梁羨激將法:“你這樣匆匆離開, 孤會以為你被說中了心聲!”
白清玉壓根兒沒回頭, 隻是平靜的道:“君上如此以為,便如此以為罷。”
梁羨:“……”
那麵兒姚司思拉著公子晦離開, 二人來到偏僻的角落,公子晦一把甩開姚司思的桎梏,抱臂道:“有什麽事兒,快說,我還要去見君上。”
姚司思瞪著公子晦, 公子晦上下打量對方, 笑眯眯的道:“姚陛長, 你別告訴我,你其實一直暗地裏仰慕於晦?”
“仰慕你?”姚司思好笑:“我堂堂姚家兒郎,大司馬之孫,為何要仰慕於你?”
公子晦昂著下巴道:“那是為何將我鬼鬼祟祟拉至此地?”
姚司思道:“我知你對君上抱有什麽樣不軌的心思。”
“不軌?”公子晦不以為然:“歡愛之心,發乎情止乎禮,如何不軌?”
姚司思的臉頰嘭就紅了,支支吾吾的道;“你……你齷齪不堪!竟、竟說這般無恥言辭。”
“嘖嘖,”公子晦笑道:“姚陛長,你還小了一些,這歡愛乃是人之常情,如何無恥不堪了?”
“總之、總之……”姚司思道:“你便是不可仰慕君上!”
“為何?”公子晦咄咄逼人的道:“你若說出個道理,我便聽了,你若是蠻不講理,我公子晦也不是好欺負之人。”
“我……”別看姚司思平日裏乃是梁京一霸,但遇到這種場麵,究竟還是個十六歲的小弟弟,比不得公子晦的靈牙利齒。
公子晦“哦——”拉長了嗓音:“你怕是也在偷偷戀慕君上罷!”
“你……”你胡說!姚司思本想立刻反駁。
但他麵頰通紅,嗓音卡在喉嚨裏,最後硬著頭道:“那又如何?”
公子晦挑眉:“怪不得我瞧你不順眼。”
姚司思紅著臉道:“我……我要與你下戰書,正式與你宣戰!你我二人公平競爭,看誰能博得君上的愛慕!”
“嗬嗬!”公子晦冷笑:“好啊,姚陛長如此勝券在握,我舒晦若是不應戰,倒顯得怕了你。”
姚司思道:“一言為定!”
公子晦昂著下巴:“一言為定。”
白清玉離開湖邊,正好聽到了姚司思與公子晦的宣戰,他的腳步沒有停留,隻是眯著眼目搖了搖頭。
白清玉今日公務頗為繁忙,因著中途“攛掇”姚司思破壞公子晦的表白現場,耽擱了一會子功夫,下午的公務更是繁忙,一直忙到宮門下鑰。
宮門門禁,白清玉便歇在宮中,他在大梁宮中有專門下榻的偏殿,畢竟白清玉忙碌也不是一日兩日,但凡是宮門下鑰之前,白清玉沒有忙完公務,都會在宮中夜宿下來,宮中還準備了白清玉的換洗衣物。
白清玉進入偏殿,寺人侍女已然打好了熱湯,請白清玉沐浴。
揮了揮手,白清玉道:“都退下罷,不需要侍奉。”
“敬諾,丞相。”
寺人侍女紛紛退下,偏殿中隻剩下白清玉一人,他退下衣袍,摘掉冠冕,邁入浴桶之中,沐浴解乏。
白清玉浸泡在熱水中,微微喟歎了一聲,仰著頭舒適的靠坐著,夜色深沉,困倦席卷著白清玉,將他拉入深沉的睡夢之中……
四周一片黑白,白色的喪布嘩啦啦的飄揚著,是象征著天子權威的特殊九龍旗,上書——周!
白清玉清晰的感覺自己身處夢境之中,四周都是哭喪的聲音,如喪考妣,這是……周天子駕崩了?
果不其然,場麵一轉,梁國虎賁軍高擎訃告,大喊著:“天子駕崩——天子駕崩——諸侯奔喪……天子駕崩,諸侯奔喪——”
周天子訃告遞入梁羨掌中的一刹那,白清玉眼前的場麵又是一轉,快速模糊,轉瞬又清晰起來。
應該是梁國為周天子奔喪的隊伍,梁羨一身素袍立於舟師之上,四周水流湍急,疾風驟雨,不知怎麽的,湍急的河水上突然出現無數黑壓壓的小船,那些小船鼓風而行,衝向梁國的舟師。
殺——!!
是喊殺的聲音,伏兵!
一時間箭如雨下,遮蔽了漆黑的烏雲,劈天蓋地席卷而來。
梁羨素白的衣袍瞬間被血色侵染,瘦削的身子仿佛一片枯葉,向後跌倒,跌入血泊之中……
“梁羨!”
白清玉睜開雙眼,熱湯已然變涼,令炎炎夏夜泛起絲絲的涼意,寒氣一直竄入骨髓之中。
白清玉抬起手掌,抹了一把麵頰上的水珠:“是夢……”
預知之夢。
周天子駕崩,諸侯奔喪,有人在水路伏擊梁羨,梁羨心口中箭,倒在血泊之中。
白清玉眯著眼睛,嘩啦一聲邁出浴桶,快速擦拭,披上衣物,匆匆離開偏殿,往梁羨燕歇的路寢宮而去。
“君上……君上?”
“君上……”
梁羨睡得正香,便聽到叫魂兒一般的聲音,有些尖細,不知情的還以為叫早的大公雞。
“唔……”梁羨翻了個身,用被子蒙住自己的腦袋。
寺人焦急,也不敢太大聲驚擾了君上,做賊一般道:“君上,君上……丞相來了,說是有要事,十萬火急,必要現在麵見君上……”
梁羨揉著眼睛坐起身來,腦袋裏還混混沌沌,看了一眼天色,黑的透徹,恐怕才過了子夜。
梁羨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傳……”
“敬諾,君上。”
白清玉匆匆步入路寢宮,一眼便看到歪在太室軟榻上,閉著眼睛,微微啟著嘴唇,困倦難當的梁羨。
白清玉下意識狠狠鬆了一口氣,但下一刻又提起一口氣,本相為何要為這昏君提心吊膽?見到昏君安然無恙,心中竟像是一塊大石頭落地。
白清玉搖了搖頭,斂去多餘的神色,拱手道:“卑臣拜見君上。”
“嗯……?”梁羨艱難的睜開一絲絲眼縫:“丞相,深夜前來,有什麽要事麽?”
白清玉屏退左右,關閉太室殿門,這才道:“卑臣方才……做了一個夢。”
“夢?”梁羨懷裏還抱著頭枕,這會子清醒了不少,看向白清玉:“預知之夢?”
白清玉點點頭,道:“卑臣與君上乃是聯盟幹係,曾答允過陛下,若是再做這等奇夢,必然告知陛下。”
梁羨挑眉:“看來丞相是夢到了什麽?”
“無錯。”白清玉壓低了嗓音,沉聲道:“天子……馬上要駕崩了。”
如今的天下是周家的天下,周王為天子,周王之下分封一百七十四諸侯,諸侯又分公、侯、伯、子、男五等,諸侯盤踞各地,雖有自己的地盤子,亦有自己的正規軍,但說到底,諸侯都是周天子的仆臣。
周天子駕崩,便意味著下一任周天子即將即位。有句老話說得好,一朝天子一朝臣,若是周天子換人,必然關係到一百七十四個諸侯的利益。
梁羨道:“若隻是天子駕崩,想必丞相也不會承夜來見孤了,對麽?”
“正是。”白清玉眯了眯眼目,道:“想必君上心中清楚,周天子駕崩,周王太子彥名正言順,乃天下之的正統,然……”
但是,還有後話。
太子彥乃係周王的嫡子,有且僅有這麽一個嫡子,因此周天子駕崩,太子彥即位,是最合理不過之事。
那麽問題來了,太子彥這會子並不在周天子的王都之內,這事兒還要從三年前說起。
周王雖然貴為天子,統帥諸侯,但隨著諸侯的分封,天子的土地被劃分為無數的小地盤,強大的諸侯利用他們的兵力,不斷兼並著弱小諸侯的土地,久而久之,一些諸侯的土地愣是比王都還要大,一些諸侯的兵力,愣是比周天子的周八師還要強盛。
久而久之,諸侯的地位雖不如天子,但他們的兵力、財力、國力都遠遠超過周天子,令周天子的權威一日不如一日,以至於名存實亡。
如今的周天子勢單力薄,隻是一個掛名的天子,管一管弱小的諸侯還湊合,根本無法與霸主諸侯叫板。在周天子的王都之畔,就有這樣一個強大的霸主之國,與周天子直轄的土地接壤。
——黎國。
黎國乃係伯爵封國,比梁羨這個侯爵還要低一等,倘或梁國是東方強國,那麽黎國便是中原一帶的霸主,中原的小國家,都對黎國馬首是瞻,以至於出現了以黎國為首領的一係列聯盟國家,參加這些聯盟的諸侯國,大大小小十二個。
這些聯盟國家抱團黎國,以中原為核心,向外擴散,即將周天子的王都包圍,周天子雖貴為天子,九五之尊,名正言順,但若是想要安穩過日子,難免需要看黎國的臉色。
就在三年之前,黎國的國君親自參加周天子的生辰燕飲,誰知周天子積怨已久,又在壽辰上多飲了兩杯黃湯,竟破口大罵了黎國國君,將憋在心裏頭的這些葷話,一次性罵了個夠。
結果可想而知,第二日周天子酒醒,後悔不迭,親自前往黎國國君下榻的館驛,卑躬屈膝的道歉,奉上豐厚的禮物,還揚言要升黎國國君為侯爵。
但黎國國君並不領這個情,退回了周天子的禮物,還拒絕了侯爵的加封,擺明了不給周天子麵子。
周天子又怕又駭,擔驚受怕了三天三夜,最後沒有法子,為了表達自己的誠意,竟將自己的獨子,也就是太子彥送到黎國作為人質。
白清玉道:“三年為期,太子彥要在黎國為質三年,如今正好是第三年,誰知這般巧和,若卑臣的夢境無差,周天子時日無多,馬上便要駕崩了。”
梁羨明白了白清玉的意思:“周天子命不久矣,他的兒子卻在死對頭黎國的手上,還未回國,一旦周天子駕崩,太子彥又無法即位,那麽這天下還不是黎國說了算?”
白清玉點頭道:“君上英明,正如君上所說。”
不巧的是,身為東方大國的梁國,奉行遠交近攻的策略,因此與中原霸主黎國並不和睦,梁國乃係正兒八經的太子黨,一直與太子彥交好。
“簡而言之,”梁羨道:“太子彥若是無法順利即位,黎國便會獨大,咱們梁國隻能玩蛋去,對麽?”
白清玉眼皮一跳,梁羨清秀冷豔的臉蛋兒,配合著粗俗的言辭,不知為何,那本該不堪的言辭,也被粉飾的並不那般難聽了……
白清玉麵不改色的稱讚:“君上言簡意賅,正是此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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