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好肉麻!【1更】

☆君上切不可沾花惹草☆

押運糧草的隊伍已經準備就緒, 今日便是出發的日子。

梁羨身為周王室卿士,親自登上王都城門,送行隊伍。

寺人擎上鋪著紅色緞布的承槃, 承槃上擺著一列羽觴耳杯, 梁羨親手端起耳杯,依次將耳杯遞到白清玉、公孫夙和淬火的手中。

梁羨敬酒道:“今日大軍出發,孤為各位將軍踐行, 請!”

說罷, 率先將酒水一飲而盡。

“謝君上!”眾人舉起羽觴耳杯,回敬梁羨, 也將酒水飲盡。

梁羨叮囑白清玉道:“此次押運糧草, 丞相一定要小心。”

“卑臣明白。”白清玉應聲。

白清玉似乎想到了什麽,一臉正色,道:“君上,卑臣也有一句囑咐。”

他說著, 走上兩步,似乎要與梁羨耳語, 好似是什麽重大機密之事。

梁羨立刻附耳上前, 便聽白清玉道:“卑臣出門在外,君上切不可沾花惹草, 招蜂引蝶。”

梁羨剛想說,孤什麽之後拈花惹草招蜂引蝶了?白清玉已經繼續道:“尤其不許與姚陛長走得太近,眉來眼去,勾三搭四。”

梁羨:“……”思思?關思思什麽事?

白清玉的叮囑還沒完,壓低了聲音又道:“君上要記得, 每日三省。”

“還每日三省?”梁羨心說我這是做昏君啊, 又不是做明君!

白清玉笑道:“三省的內容便是……想卑臣。”

梁羨:“……”好、好肉麻!

白清玉的笑容溫文爾雅, 透露著一股溫和,但在梁羨看起來肉麻極了,道:“卑臣不在君上身邊,君上要記得時時刻刻心裏想著卑臣,卑臣也會惦念君上的。”

梁羨已然忍無可忍,不想白清玉繼續肉麻下去道:“你還是趕緊走罷!”

公孫夙不知二人在說什麽,因著白清玉的表情實在太過嚴肅正經,所以公孫夙還以為他們在說朝廷機要大事,便規規矩矩的站在一邊,等待他們“調情”完畢。

白清玉趁著梁羨不注意之時,仿佛在轉頭,實則在梁羨耳畔快速的親了一下,嚇得梁羨睜大眼目,去看身邊的人,不過身邊的人似乎都沒有注意這迅雷不及掩耳的一吻,並未發現任何端倪。

白清玉立刻退開兩步:“君上,卑臣該啟程了。”

這大庭廣眾之下被親了一記,梁羨耳根子發熱,咬牙切齒的道:“那孤便預祝諸位將軍,馬到成功了。”

“謝君上!”

三人拱手,從王都的樓堞步下,翻身上馬。

“全軍聽令,啟程——”

隨著傳令官的聲聲傳令,黑壓壓的大部隊轟然行動起來,緩緩開出王都,一路蔓延向前,白清玉白色的身影在一片甲士之中十足明顯,但漸漸的,漸去漸遠,最終看不清晰,與天邊的黃昏融為一體……

押運糧草的大軍按照預設好的行軍路線,離開王都,一臉行軍三日,均十足順利。

“淬火?淬火!”

公孫夙從隊尾催馬上前,淬火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完全沒有聽到公孫夙說話,公孫夙揮了揮馬鞭,大喊:“淬火!!”

淬火這才回過神來,淡淡的道:“公孫有什麽吩咐麽?”

公孫夙道:“押運隊伍前麵要經過峽穀,如今的隊列排列太闊,不宜通過,丞相讓你安排變更隊形。”

淬火點點頭,拱手道:“是。”

公孫夙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道:“我看你這些日子魂不守舍,心不在焉,不會還因著之前的事情,介懷於心罷?”

淬火眯了眯眼睛,公孫夙所說的“之前的事情”,其實是公孫夙醉酒對淬火表白,甚至強吻了淬火的事情。

淬火向來話少,沒有回答。

“哈哈!”公孫夙很是爽朗的笑了一聲:“逗你頑的!就是逗你頑頑而已,你怎麽還當真了?之前……之前本公孫飲醉了,把你……把你看成了旁人,所以那些肉麻的言辭,壓根兒不是對你說的!”

公孫夙感覺自己機智極了,沒錯,這樣一來,必然能緩解這死寂的氣氛。

那隻淬火反而道:“公孫把卑將當成了什麽人?”

“啊?”公孫夙下意識反問,他不是沒聽清楚,隻是太過驚訝。

淬火重複道:“公孫將卑將看成了什麽人?”

“額……”公孫夙急中生智,想要編纂出一個人選來。

淬火眯眼道:“梁公?”

公孫夙立刻道:“對!對對,是、就是梁公!”

公孫夙完全沒有注意到,他說完這句之後,淬火的臉色相當難看,但他一直以來都冷著一張臉,沒有任何表情,難怪公孫夙分辨不出這細微的差別。

公孫夙繼續道:“本公孫就是把你……把你當成梁公,喝醉了嘛,難免認錯人,所以你不必介懷,大可以放心,本公孫對你什麽心思也沒有,你也不必如此心不在焉,咱們負責押運糧草,那是一刻也閃失不得。”

淬火臉色平靜而冷漠,淡淡道:“是。”

押運隊伍在行軍狀態變換隊形,從多列變成兩列前行,方便進入地勢狹窄的峽穀。

白清玉騎馬而行,從後麵跟上來,道:“峽穀地勢險要,還請公孫與淬火將軍多多留心。”

公孫夙拱手道:“丞相放心。”

因著是兩列通過,大軍綿延很長,戰線也拉得很長,隊伍緩緩進入峽穀,放慢了腳程,以穩妥為先。

哢嚓——

哢——

一塊小石子從崖壁上滾落下來,帶著星星點點的沙土,掉落在白清玉雪白的袍子上。

白清玉抬起頭來看了看峽穀的山峰,又伸手捏起那小石子打量,突然道:“不對,即刻下令,撤出峽穀。”

公孫夙驚訝道:“丞相?”

白清玉卻仍舊下令:“即刻撤出峽穀。”

“是!”公孫夙也不廢話,立刻朗聲道:“全局聽令,撤出峽穀!”

哐——

哢嚓……

“什麽聲音?”不等大部隊後撤,峽穀發出奇怪的響聲,仿佛野獸在怒吼一般。

“快看!落石!是落石!”

“當心!!”

公孫夙感覺被人一把撲下馬背,眼前一黑,耳畔隻聽到“哐——”的巨響聲,隨即天搖地動,撲簌簌的碎石飛濺在自己身上。

衝過去撲倒公孫夙的正是淬火,淬火臉上被碎石劃破,掛著幾道血跡,道:“公孫,沒事罷?”

“是狄人!!”

“有埋伏!”

“狄人在山頂!!!”

峽穀的山峰上,突然出現密密麻麻的人影,狄人掩藏在山頂,開鑿了山石,峽穀本就狹窄,山石一落下來,瞬間堵死了他們的出路。

“殺——!!!”

山穀上的狄人從高處衝下來,撲向他們。

公孫夙從地上站起來,嗤的抽出佩劍,朗聲道:“保護糧草,迎敵!!”

虎賁軍們被山石“轟炸”,此時都有些狼狽不堪,山穀的退路還被堵死了,一時間慌亂無比,加之狄人士兵突然出現,更是殺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如今讓虎賁軍迎敵,他們連兵器都找不到。

虎賁軍一個個慌亂的尋找自己掉落的兵器或者頭盔,狄人士兵已然從下山穀,大喊著將他們包圍。

“想跑?”一個狄人將領走過來,哈哈大笑道:“你們的退路已經被堵死,看你們還如何跑!”

公孫夙冷聲道:“誰說我們想跑,我們周人的兒郎可不是懦夫!”

那狄人將領一點子也不害怕,反而笑得更是猖狂,道:“是麽?可你們已然沒什麽機會了……”

他說罷,公孫夙突然感覺頸間一涼,似乎是兵刃搭在自己脖頸上的觸覺,他不敢置信的回過頭去,便看到淬火眯著眼睛,冷著一張毫無表情的臉麵,平靜的與他對視。

“淬火?!”公孫夙震驚不已:“你做什麽?”

“做什麽?”狄人將領撫掌道:“今日我泉虞國的大軍可以在峽穀伏擊你們,便是因著得到了你們周人押運糧草的地形圖,你們周人自以為是的一舉一動,全都在泉虞國的眼目之下!”

“這……這怎麽可能?”公孫夙搖頭,突然緊緊盯著淬火,不敢置信的道:“是你……?”

“無錯!”狄人將領道:“正是淬火!忘了與你們引薦,這位淬火將軍,可是我泉虞國王上忠心耿耿的奴仆!”

公孫夙渾身顫抖,架在他脖頸上的利刃幾乎剖開他的皮膚,但是公孫夙完全不在乎,緊緊盯著淬火,眼珠充血赤紅,睚眥盡裂的道:“你是細作?!”

————

“報——!!!”

虎賁軍高舉鴻翎急件,一路從皋門衝出,經過庫門與雉門,守門士兵見到他手中的鴻翎急件,不需要任何手令,立刻打開城門,放行通過。

虎賁軍一直跑到應門之中,虎賁軍陛長姚司思站在治朝政事堂門口,將虎賁軍攔住,那虎賁軍單膝跪地,擎上鴻翎急件。

姚司思取了鴻翎,立刻轉身進入政事堂,道:“君上,軍報來了!”

梁羨坐在政事堂中,正在批看文書,招了招手:“呈上來。”

“敬諾。”

姚司思將鴻翎急件遞給梁羨,梁羨拆開軍報展閱,快速瀏覽了一遍,遂眯起眼目,臉色沉悶下來。

“君上,如何?”姚司思安耐不住,問道。

梁羨啪一聲將鴻翎急件扣在案幾上,冷冷的道:“押運糧草的隊伍被狄人偷襲,全軍……被俘。”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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