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被人擄走【2更】
☆細作是我們自己人☆
姚司思練兵完畢, 回到自己的屋舍,簡單沐浴,換上幹淨的衣物, 剛想要歇息一會子, 便聽到“叩叩叩”的敲門聲。
“誰?”姚司思問道。
“姚陛長,是小臣啊。”是在附近伺候的寺人。
那寺人恭敬的走進來,將一樣東西捧上來, 道:“姚陛長, 這是馮謀主令小臣送來的。”
馮巫?
寺人送來了東西,恭敬的轉身離開。
是一封移書。馮巫下榻在周王宮中, 按理來說他與姚司思下榻的地方雖有一段距離, 但走兩步也就到了,何必傳書呢?再不濟,傳個口信也行,為何這般神神秘秘?
姚司思打開移書, 上麵寫著一排蠅頭小字——入夜之後,掃榻相迎。
嘭!
姚司思的臉頰瞬間變得通紅起來, 沒來由便想起前些日子醉酒之後的荒唐之事。
他與馮巫自從那件親密之事過後, 便再無任何親密舉動,但姚司思也不知怎麽的, 就是忘不掉那天的事情,分明飲了那般多的酒水,偏生沒有斷片兒,甚至記得清晰無比。
姚司思因著這個,好一段時間不敢正眼去看馮巫, 即使馮巫是個盲人, 他也不敢與馮巫對上眼神, 生怕被馮巫“看穿”一般。
而馮巫本人似乎對那次之事,一點子也不芥蒂,每次遇到姚司思,好似對待每一個人一般無二,沒什麽太特別的,也沒什麽不特別的。
姚司思沒來由歎口氣,心中亂糟糟如麻,不由自主便出了一會子神兒。
“啪啪!”
他連忙拍了拍麵頰,搖搖頭,把奇怪的思緒全都甩出去,隻覺得臉麵直燙手,趕緊將馮巫的移書扔在一邊兒。
姚司思坐立不安,又覺得這移書的言辭過於曖昧,若是扔在一邊不管,被旁人看到的話,說不定要誤會了去,趕緊又撿起來。
姚司思撿起移書,這才發現移書背麵還有字,說是有東西要給姚司思,請他一定要赴約。
姚司思更是坐立難安,眼看著天色昏黃下來,姚司思左思右想,到底要不要赴約?馮巫會不會是在耍自己?可是他為何要耍自己?萬一……萬一真的有什麽要緊事兒商量呢?
他在屋舍中來回來去的踱步,終於還是忍不住站起身來,深吸了一口氣:“就去……去看看而已。”
說罷,大義凜然的推開舍門,走了出去。
姚司思一路來到馮巫下榻的屋舍門口,輕輕敲了敲門,試探的道:“馮謀主。”
屋舍安安靜靜,沒有任何的呼應聲。
姚司思奇怪,又敲了敲門:“馮謀主你可在,是我,姚司思。”
屋舍仍然安安靜靜。
姚司思奇怪,喃喃自語:“沒人麽?不是叫我來的,怎麽不在?出去了麽?”
姚司思撇了撇嘴,斷定馮巫是在戲耍自己,心竅中隱隱有些失落,轉身便要離開,卻在此時,一陣夜風吹過,帶起一股輕微的腥甜氣息飄散而來。
姚司思頓住腳步,突然蹙眉,敏銳的發現那腥甜的氣息分明是血腥味,且是從馮巫的戶牖隱約傳來。
哐——!
姚司思一句廢話也沒有,抬腳將門踹開,直接大步衝入:“馮謀主?!”
屋舍裏是一個人影也沒有,案幾上的羽觴耳杯翻倒在地上,席子上汪著一窪水跡,旁邊還混合著淅淅瀝瀝的血水。
“馮謀主?!馮巫!”姚司思心竅狂跳,連忙在四周尋找,進入內間查看,同樣沒有人,唯獨那一片血跡,觸目驚心……
————
“馮巫不見了?”梁羨蹙眉。
姚司思點頭道:“對!馮謀主不見了,而且屋舍裏有血跡。”
“走,去看看。”梁羨道。
眾人一並子離開簡牘庫,往馮巫下榻的屋舍而去,姚司思離開之時,特意令虎賁軍守在門口,所有人不得進出,如今屋舍還保持著姚司思離開的模樣。
梁羨在屋舍中轉了一圈,敏銳的發現了原本案幾上放著兩隻羽觴耳杯,而且兩隻耳杯全都盛滿了水,此時這兩隻耳杯翻倒在席位上。
白清玉似乎也發現了這點,低聲對梁羨耳語道:“馮謀主在失蹤之前,招待過客人。”
羽觴耳杯翻到,或許說明正是馮巫招待的這個客人,突然發難,這才致使地上出現了血跡,致使了馮巫的失蹤。
梁羨沉吟道:“思思,你怎麽這個時候去找馮巫?”
姚司思連忙道:“哦,是馮謀主寫了移書給卑將,讓卑將入夜會麵。”
“移書?”梁羨道:“移書何在,給孤看看。”
人命關天,姚司思不敢怠慢,趕緊將移書拿給梁羨查閱。
梁羨翻過移書背麵,道:“這移書上說,他有東西交給你?”
姚司思方才見到血跡,意識到馮巫出事了,已然將這件事兒忘在了腦後,若不是梁羨提醒,根本想不起來。
姚司思使勁點頭:“確實這麽回事,可是……卑將來時,馮謀主已然不見,卑將並沒有看到什麽東西。”
“找,”梁羨立刻下令,道:“在屋舍中找找看。”
“是!”姚司思立刻帶領虎賁軍四處尋找,不過並未發現什麽奇怪的東西。
“誒,”公孫夙道:“你們看這個!”
他從席子下麵摸出一個小竹筒,像這樣的小竹筒,一般都是存放移書用的,方便運送或者保存。
梁羨趕緊將小竹筒拿過來,展開裏麵的移書。
——屏退左右。
移書正麵隻有四個字。
梁羨眯起眼目,立刻朗聲道:“丞相與思思留下,其餘人先退下。”
公孫夙一臉迷茫,但還是道:“那我等在外麵等候。”
公孫夙帶著人退出屋舍,守在外麵,姚司思將舍門關閉,道:“君上,到底怎麽回事?”
梁羨這才將移書背麵翻過來查看,上麵果然還有一排小字。
梁羨看了文字,大跨步來到屋舍內間,在馮巫的榻上輕輕摸索,隨即掏出第二隻小竹筒。
“這……?”姚司思大吃一驚。
梁羨快速打開第二個竹筒,將裏麵的移書倒出來。
姚司思著急道:“寫的是什麽?”
梁羨的眼眸快速波動,蹙眉道:“馮巫說……他是故意被抓走的。”
“故意?”姚司思震驚不已:“馮謀主真的是被人擄走的?為何要故意?”
白清玉抓住了重點,道:“擄走馮謀主的,是什麽人?”
梁羨道:“據馮巫說,是宿國與狄人安排在王都中的細作。”
“這如何可能?”姚司思道:“王都虎賁嚴防死守,周王宮更是滴水不漏,什麽樣的細作可以在王都中自由穿梭?還能掠走一個大活人?”
梁羨道:“移書上說,還有第三個竹筒。”
姚司思道:“在何處?”
梁羨看向姚司思,道:“在你的屋舍中。”
“我?”姚司思驚訝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馮巫的移書為何會在自己的屋舍中?這太匪夷所思了,而且馮巫是何時動手?如何躲避了姚司思的眼目,將東西放在姚司思眼皮底下的?
梁羨道:“先找到第三個移書再說。”
眾人離開馮巫的屋舍,按照馮巫的叮囑,還是隻有白清玉與姚司思跟隨,回到姚司思的屋舍。
梁羨準確無誤的從姚司思的書架上,取出了第三個小竹筒。
姚司思道:“還……還真的在卑將的屋舍裏?”
梁羨展開移書仔細閱讀,不由眯起眼目,道:“馮巫的失蹤,與宿國聯合狄人造反有關係。”
方才白清玉便想到了,馮巫說掠走自己的是宿國和狄人,正巧這個時候又傳來了宿國叛變大周,投靠狄人的消息,絕對不是巧合。
馮巫的眼目可以見鬼見神,見生見死,宿國投靠狄人突然造反,要的就是一個出其不意,所以非常芥蒂於馮巫的眼睛,生怕馮巫壞了他們的大計。
姚司思若有所思的道:“所以宿國和狄人掠走了馮謀主?可……”
姚司思百思不得其解:“馮謀主提前寫好了移書,這說明他早就預料到有此一劫,為何還要自願被細作擄走?”
梁羨道:“馮巫的移書上說,隻有他落入宿國和狄人之手,宿國和狄人才可放心大膽的謀反,挑到明麵上,反而對我們有利。”
“那如此……”姚司思蹙眉道:“馮謀主豈不是危險了?”
白清玉道:“馮巫之所以主動落在狄人手中,那必然有自保的法子,如今卑臣最在意的,反而是這個細作。”
周王宮中有一個細作,可以自由穿行在宮中,甚至能在眾人的眼皮底下掠走馮巫,如果不是馮巫提前送給姚司思移書,讓姚司思前來相會,恐怕這會子誰也不知馮巫已然被掠走。
如此神不知鬼不覺,這個細作的地位定然不小,便是一根毒刺,深深的紮在周王宮的心竅之中,若是不能拔出,早晚會因著毒發而暴斃。
白清玉又道:“馮巫的第一封移書上,便讓君上屏退左右……”
姚司思驚訝:“是自己人?”
梁羨將移書背過來,死死盯著那一排蠅頭小字上的人名,眯起眼睛,唇角翹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道:“都不必猜了,細作……原來是他。”
作者有話說:
2更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