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曇花般驚豔的舒芙蕾
既然老板有顧慮,她可以先說再做。她說的也許和這個世界的做法不一樣,但不一定不能鎮住老板。
“舒芙蕾,Souffle,來自O洲。氣質幽雅,不需要修飾;它的口感虛無縹緲,要趕在花落之前吃掉還來不及品嚐的滋味,滿嘴雲朵般的輕盈綿密和蜜罐子打翻似的甜蜜,像在情人耳邊的呢喃。”
“它就像愛情釋放的另一種形式,一氣嗬成的過程、恰到好處的烘培,出爐前一刻讓人心跳加速的興奮,再把完美發成品第一時間捧到心愛的人麵前,是一種愛的奢侈炫耀.......”
短短幾句話,說出舒芙蕾的精髓。老板莫名地嚐到了舒芙蕾那種曇花一現般令人驚豔、滿足的味道,他揮揮手,下了決定:“行吧,你就做這道茶點。隻要能做出來,我就要你了。”
林音得意地隨著老板進了廚房,掀開簾子的時候,特意看了女仆一眼。她臉上皆是不可置信,身體也抖了抖,似是受到了難言的打擊,整個人都處在崩潰邊沿。
林音也不管她,眉眼上挑,發覺自己最近越來越惡趣味了,總喜歡逗人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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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嬌已經在林音他們班麵前轉了三個課間,引發了不少人的注目。她來回走著,仿佛進入了自我空間一般,壓根沒注意到那些異樣的目光。
徐嬌這段日子過得並不好,自上台檢討之後,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她徐嬌就是個兩麵三刀的人。幾乎沒有女生肯搭理她,私下她還聽到她們說要離她遠一點,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被她坑了。
而之前一直維護她的男生們,對她也異常冷淡。一個個見了她,目光閃躲,生怕被她哄成傻子。好不容易有幾個維護她的,還是她從前看不上的泥腿子們。
再加上一些平常就看不慣她的女生時不時找她麻煩,她過得簡直糟糕透了。眼看林音成為她的對照組,過得好極了。她心裏一邊恨著,一邊想辦法。可一直都沒有什麽好辦法。
月考放榜那天,徐嬌隨意地掃了一眼榜單。目光突然停住,落在第一名上麵熟悉的兩個字上。不知是陽光太刺眼,還是紅紙太刺眼,她有些睜不開眼睛。
回想著這段時間裏林音的各種傳說,她終於明白林音是不一樣了。這不一樣都在她企圖毀掉她的那天下午,她非但從流氓手中逃脫,還變得越來越聰明,越來越受歡迎。她心底的不甘盛滿了,卻不敢流露出半點。
嫉妒到了頂峰,似乎再也無法增長,甚至還有下滑的趨勢。
徐嬌感覺自己和林音之前有一根線,之前這根線之間隻有那麽一步,現在這根線中間已經隔著無數溝壑。她在這頭眼看著那個人的人生躍起,躍過了她這輩子達不到的高度。
如今,她能做的壓根不是跟她比較,而是討好她,從她手指縫間分出一點好處。
來回走了四趟,徐嬌都沒有看見林音出來。她再也憋不住了,找了一個靠在門口的同學,聲音柔柔的,一如之前來找林音的親熱:“同學,能不能幫我叫一下林音?”
怕人家不認識她,還特意介紹了一番:“我是林音同村最好的朋友,每一次月假都一起回去一起來的......”
那位同學打量了她一眼,說:“她今天不在,和班主任請假出去了。”
“啊?出去做什麽了?”徐嬌想不出林音為什麽會出去,她不是不喜歡出門的嗎?
那位同學早就注意到徐嬌了,有關她們之間的恩怨也知道個大概。看著她一臉誇張:“你不知道啊?你不是說你是林音最好的朋友嗎?”
徐嬌心頭一鯁,擠了半天才擠出一個我字,又被打斷了。
“我可看不出你是林音同學的朋友,之前不還插她兩刀來著?你好久沒來了,這是又想欺負她?”
徐嬌難堪極了,淚水順著嬌美的臉蛋滑落,跺跺腳跑了。後邊還傳來那位同學大聲的說話聲。
“哎,這人怎麽說掉淚就掉淚,我也沒欺負她啊,隻是說個實話而已!”
見徐嬌跑遠了,她哼了一聲,十分傲嬌:“來我們還想欺負我們班同學,她怎麽不上天呢!”
晏殊聽到聲音,抬頭望了一眼。收回目光時,視線落在林音的位置上。那個位置是空的,人早早地走了。她有心吐槽兩句,麵前的紅色叉叉提醒著她不要浪費時間。
她無力地垂頭,繼續寫著卷子。這一次都是意外,說不定下一次林音就不能考得那麽好了呢?自己從來都是和她不相上下的,說不定下次她就能趕上離她隻有0.5分的位置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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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傑回學校的第一件事就是到一班門口,他和徐嬌異曲同工都在門前徘徊了好久。他的事隻有他們班的人知道一二,二班的人誰都敢八卦,唯獨不敢八卦李傑。
所以,這件事並沒有傳出去,一班的人並不知道。
坐在門口位置的同學被他晃得煩了,探出頭去:“同學,你是不是來找晏殊的?我幫你叫啊!”
李傑愣了一秒,才反應過來,嘴巴快腦子一步,說出:“沒有。”
他來這裏,心心念念的都是林音,腦海中徘徊的也是那天晚上她的一顰一笑。等那位同學問起來,才想起晏殊也在這個班。
他喜歡晏殊,喜歡了大概三年。原因無他,就是她在他打架受傷站不起來的時候,給了他一個創口貼。創口貼是丟在他身上的,那輕薄的力道不足以讓創口貼砸出力道,輕飄飄地打著旋落在他身上。
他抬頭望向那個少女,驕傲、優雅,明媚了那個陰天。所以他追隨了她很久,盡管她從未拿正眼看過他。
這些塵封的記憶一下子被觸動,如黃色的膠卷一點點展開,卻也免不了褪色。什麽喜歡,不過是貪戀那點溫暖。缺愛的人習慣性將一點溫暖當作救命稻草,卻忘了救命稻草壓根承受不了自己的力度。
門口的同學顯然是煩他很久了,不等他回答,直接叫了晏殊出來。
李傑長長籲出一口氣,看見晏殊,笑了。那個笑容雖比不得星光,卻也不沉在黑暗之中,打散了他身上的沉鬱。看起來也像這個年紀應有的少年模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