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能夠晉級到半決賽的選手,對彼此的實力早也已經有了一定的了解,在場的其餘5名選手都已經不是第一次同場競賽,隻有蘇涼在這些選手之中算是一個陌生的新人。

這個唯一的新人自然就更多地受到了其他同組對手的關注。

塞繆爾和馬特奧在熱身完畢之後,都有意無意地觀察了一會兒蘇涼的表現。

不久之前的預賽,在他們兩人的預計之中,第三個晉級半決賽的選手大概率會是德國的喬納斯,結果最終晉級的人卻是這個華國隊的蘇涼——他的這一次晉級,本身也已經證明了他所具備的能力。

法比安和奧盧米德在預賽的時候並沒有關注過蘇涼,此時隻是帶著好奇探究的視線看了看這個年輕的對手。

或許,這一組半決賽選手中對於蘇涼最為了解的人,就隻有來自南韓的李正泰了。

在今年夏訓之前,華國和南韓的那一場邀請練習賽對於南韓青年隊的選手來說,可以稱得上是一個不堪麵對的恥辱瘡疤,因為那一場的比賽,當時的青年隊主教練李永河被辭退,原本被精心培養的崔昌熙和高在勇也已經失去了姓名。

雖然在總教練崔成業的高壓製裁下,沒有人敢去提及那場比賽,但是如李正泰他們這些選手,事後都私下通過自己的渠道取得了當時那場比賽的錄像視頻。

從那一次的比賽視頻中,李正泰就將重點鎖定在了蘇涼的身上——在那一次的練習邀請賽上,南韓在男子1500米對決上的慘白,他認為有很大一部分要歸咎於這個名為蘇涼的少年選手。

以李正泰的眼光來看,這個名叫蘇涼的華國選手,他身上的技術有著較為明顯的南韓特色,身體滑行姿態低、善於內道超越、後程能力優秀,包括滑行中所表現出來的滑商也和他認知中的華國選手處在完全不同的水平線上,整體滑行思路遠遠超越了華國當前選手的水平。

如果蘇涼知道李正泰在想什麽,他或許會告訴李正泰——其實他的滑行技術不進來自於南韓,更來自於加拿大、荷蘭等等不同的國家。

華國隊差不多是從1998年就開始嚐試引進外教,但是最初的階段,在技術的訓練上主要還是由華國本國的教練作為主導,外教更多是在於體能、力量等方麵的訓練上。

而隨著華國隊認識到自身教練組在技術上的偏重之後,也開始逐漸引進外教對選手進行技術方麵的訓練,而華國的教練組認為技術的引進並不能特別偏重於某一個國家,因此後來華國隊的外教組中不僅有來自南韓的教練,還有與其他國家教練組的互相學習。

在蘇涼穿越前,華國的短道速滑國家隊教練組中,外教已經是一個非常重要的組成部分,這些外教也為華國訓練出了許多技術出眾的選手,蘇涼也是其中之一。

在等候休息區中,蘇涼自然也感受到了來自他對手們的打量,有時候視線相對,他也會給對方送上一個友善的微笑。

微妙的相持氣氛在這個等候休息區中蔓延,每個人都想從對手的眼裏看到對方的疲憊和緊張。

在這樣的氛圍裏,原本這些選手都覺得,率先扛不住的人會是蘇涼——畢竟他年紀小,又缺乏比賽經驗,哪怕預賽運氣好晉級了,在半決賽階段麵對一群強手,總該會緊張的。

結果在6個選手中,率先被察覺出緊張感的,卻反而是英國隊的奧盧米德。

這個英國選手隨著比賽的臨近,明顯有些坐立不安了起來,好幾次在休息區的位置上站起來悄悄地深呼吸,殊不知他的這些表現都已經被他的對手們看在了眼裏。

蘇涼看了一眼奧盧米德,覺得奧盧米德大概是要送了。

就短道速滑這樣的對抗與競速並存的項目,選手本身的鬥誌和競技狀態就很重要,他其實也占了一點這方麵的便宜,本身就對速度的追逐和對抗感興趣,隻要對手稍強,他就容易興奮起來,像是現在的這一場半決賽,他所需要做的反而變成了要讓自己不要興奮過度,免得過度的亢奮和發力狀態傷了自己。

而在比賽開始之前就狀態緊繃,身體的肌肉都會微微僵硬,這對於選手在賽場上的發揮很致命,甚至也可能會在滑行過程中更容易受傷。

就在蘇涼胡思亂想的間隙,賽場上的第一組比賽已經開始。

第一組的比賽之中,南韓的其中一個青年選手金賢德就在這一組登場,金賢德在這場比賽中的表現確實如蘇涼看過他身材後所預判的一樣——這是一個靈巧型的選手,整體的滑行技術基礎非常地紮實穩固,在直道上的變道流暢,左右腿的滑行都沒有特別的短板。

如果非要說的話,這個金賢德的絕對速度能力或許略微不足,從他拉外道超越的時候能夠看得出來,哪怕有外道拉大圈時速度上的加持,在超越時也有些勉強,所以他的外道超越成功率反而不如他的內道超越成功率高。

不過金賢德的力量耐力應該很不錯,和南韓許多選手一樣,到了其他國家選手最後三圈已經跑不動的時候,他原本不算出色的速度反而保持住並且凸顯了起來。

原本排在半決賽第一組第三位的金賢德,正是憑借著他出色的速度耐力以及內道的超越能力,在最後關鍵時刻超越了前一位的選手,最終成功以小組第二的成績拿下了晉級決賽的資格。

金賢德的晉級,對於華國隊來說是一個明明白白的壓力源,這就意味著在最終的決賽階段南韓已經占據了一個位置。

而在觀眾們收拾了緊張的心情,投入到半決賽第二組比賽的觀看時,意外更是猝然發生——在半決賽第二組的比賽過程中,滑行進行到第八圈時,尚飛都還穩穩地保持在第二的領先晉級位上,南韓的薑延河暫時位居第三。

就在第八圈的第二個出彎階段,全程都跟在尚飛身後緊迫盯人的薑延河在尚飛出彎路線略大時,直接從內道向前超越,然後‘鏘’的一聲冰島碰撞聲清晰地出現在了現場前排觀眾的耳中。

“踢刀了!”

觀眾席上有冰迷喊了起來,而原本在出彎道階段速度較快就有些路線不穩的尚飛,在被薑延河踢刀的瞬間,也直接摔倒撞到了一旁的泡沫防撞牆上!

“尚飛!”

教練指揮席上的裴景和蔣一波在看到尚飛摔倒時,兩個人都直接從原地蹦了起來——在之前的一個賽季裏,尚飛就因為傷病問題休養了很久,甚至錯過了不少重要賽事,現在這可是新賽季剛開始沒多久,這一摔可大可小,沒事的話還好說,但凡要是摔出點什麽問題,接下來幾站比賽尚飛可能都廢了,嚴重點可能還會影響他本賽季的比賽!

蘇涼在遠遠看到尚飛摔倒後也‘蹭地’站了起來,尚飛摔倒的位置距離他這裏的位置較遠,他一時看不清尚飛的情況怎麽樣,好在裴景和他爹在趕到地方之後,靠著防撞牆的位置,尚飛已經在冰上坐了起來,並且緩慢地調整姿勢站了起來。

在站起身後,尚飛感受了一下自己的狀態,略微鬆了口氣,對防撞牆外的裴景和蔣一波打了個示意沒事的手勢。

因為自身的身體問題,尚飛自己其實也挺緊張,所以在感受到被踢刀失控的那一刻,他就下意識地所出了比較有效的自我保護姿態,那個階段的滑行速度雖然快,但是他摔得倒是不嚴重。

隻是這場比賽……

裴景製止了尚飛的多想:“你放心,你剛剛被踢刀的時候處於晉級位,你本身沒有任何犯規動作,被踢刀摔倒不是你的問題,如果裁判組不給你判進,我會代表教練組去申訴!”

裴景的態度非常的果決,就像他說的,這場尚飛原本就有晉級決賽的可能,在他本人沒有犯規的情況下,裁判組判進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你剛剛摔這一下真沒事兒吧?”

對於裴景來說,剛剛的這一下摔倒才是更重要的事情,確認尚飛沒有摔傷,可比確認尚飛能否晉級決賽更為重要——以尚飛當前的實力,是國家隊最為重要的培養對象之一,也是基本確定的世錦賽參賽選手之一,如果在現階段摔傷,對國家隊來說會是一個非常重大的損失。

更重要的是,對於年輕選手來說,傷病對狀態的影響可太大了,尚飛當初就因為傷病的緣故,現在的滑行有時候都顯得不夠果斷,如果再多傷幾次,裴景敢說,尚飛這個原本的頂尖運動員苗子,八成能給傷廢了。

正是基於這樣的擔心,裴景沒忍住反複跟尚飛確認了他的情況。

尚飛也知道裴景的擔心,或者說,相較於裴景,他對於自己的情況還要更擔心幾分。

所幸在重新確認了一遍之後,尚飛基本能肯定,剛剛這一下摔自己是真沒什麽事。

“好好好。”裴景點了點頭,轉頭看了看,又道:“咱們的隊醫已經就位了,一會兒你下場了,讓老張給你再仔細看看,要是有問題,就算判進了咱們也退賽!”

***

在裴景和尚飛的交談間,半決賽的第二組比賽也順利完成,正如裴景所說的,尚飛剛剛在滑行過程中沒有任何犯規行為,他的一切條件都符合被判進決賽的標準,順利地得到了這個判罰。

但是讓在場的冰迷不滿的是,踢刀導致尚飛摔倒的薑延河並沒有受到任何的判罰,正常地晉級到了最終的決賽之中。

解說席上,林方正和廖雨薇兩人也正在討論剛剛這一場比賽中的特殊情況。

“今天的這個情況還是比較少見的。”林方正盡量在以相對客觀的態度表述剛剛這一場比賽中的特殊情況:“在剛剛的比賽中,我們可以看到,薑延河的超越過程中雖然有和尚飛的身體接觸,但是並沒有明顯故意的碰撞和妨礙——身體接觸在短道速滑的比賽之中是普遍的正常現象,而選手比賽時冰刀的意外碰撞也屬正常。”

廖雨薇點了點頭:“是的,短道速滑的犯規有幾條明確的規定,首先是縮短距離,也就是選手在滑行過程中滑跑到黑色標誌塊以左的跑道內側,其次是碰撞、援助和危險動作,薑延河的這一次踢刀並不是故意,同時他也沒有其它犯規動作,所以得到正常晉級也是可以理解的。”

隻是,規則歸規則,不爽歸不爽。

目前還隻是2002-2003賽季,與後來更加嚴格細致的比賽規則相比,當前的短道速滑比賽規則要顯得粗獷隨意許多,特別是在2010年代前後,短道速滑的規則中一度非常鼓勵選手之間的互相超越,以至於在這個階段的比賽中超越和強行超越的事故頻發。

大約在2014年索契冬奧之後,國際滑聯對短道速滑的比賽規則又做了更加細致的規定,再之後還有了藍線超越等對於選手犯規範圍更加明確的界定。

如果以2022的超越規則來看,薑延河的這個超越已經是個明顯的犯規行為,可是這些界定距離2002-2003賽季實在還太遙遠,當前的短道速滑規則還處於超越等細則上有許多盲區的時代,比賽之中的判罰更多依靠的是裁判的經驗以及裁判的個人認知。

特別是在還處於鼓勵超越時代的現在,薑延河在沒有明顯危險動作的情況下,被判定無責任,也是可以理解的一件事了。

不過對於這個判罰,觀眾席上的中韓冰迷明顯給出了兩種完全不同的態度,華國冰迷所在的區域都在討論這個判罰的合規性,而南韓冰迷則在判罰結果出來之後,當場就給出了熱烈的掌聲與歡呼聲。

隨著薑延河的晉級,南韓在決賽中已經確定了至少能夠有兩個選手同場比賽——對於南韓的隊伍來說,這明顯會是個非常適合團隊配合的時機,特別是在華國隊當前隻有尚飛一人晉級決賽,還是在被判進的情況下。

華國的觀眾區中,冰迷之間的臉色都不是太好看。

哪怕是第一次來看短道速滑比賽的李曉星也已經快要把白眼翻上天了。

“這也太可惡了吧?剛剛那個薑什麽河的,在空隙那麽勉強的情況下強行超越,最後踢刀導致尚飛摔倒了,居然還能無責任晉級?!”

她的好友孫笑笑也是一臉的氣憤:“啊啊啊,我就說我討厭南韓的選手!每次都利用規則盲區,ISU的人到底什麽時候能夠出一個更細致的規則,至少把南韓這些利用規則的討厭鬼給限製起來啊!!”

可惜,現場冰迷的這種憤怒並沒能對南韓的隊伍產生任何的影響,薑延河在確認自己晉級之後,誌得意滿地朝觀眾席南韓冰迷們所在的區域揮了揮手,得意的模樣完全毫不掩飾——如果要說他對於自己剛剛可能出現踢刀的可能性沒有任何預判,說出去簡直誰也不會相信。

現場的休息區中,尚飛在下場後,立刻就被裴景和華國隊的工作人員攙扶著到了休息等候的位置,由華國隊的隨隊隊醫張良仔細地檢查了一遍。

所幸,檢查的結果和尚飛自己的判斷是一致的,確實並沒有傷到,可以正常參與稍後的決賽。

這個結果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裴景在確認尚飛沒事之後,拍了拍他的肩:“你在這稍微歇會兒,我和小蔣再去盯著點小涼的比賽。”

尚飛聞言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沒事。

***

在重新回到教練指揮席的位置後,裴景和蔣一波的臉上神情都顯得有些格外的嚴肅。

就剛剛尚飛的這一摔,雖然從生理上來說尚飛並沒有受什麽傷,但是對尚飛的心理上一定是會產生影響的。

對於在賽場上受過重傷的選手來說,‘傷病陰影’本身就是一個需要選手不斷去克服的心理障礙。

其實以尚飛目前為止的表現來說,他對這種心理障礙克服得已經非常好了,本賽季的連續比賽以來,他在比賽之中也已經逐漸放開了曾經的拘束,在路線的選擇和超越上也逐漸回到了他曾經的狀態和水平。

可是就剛剛這一摔,裴景很擔心,尚飛的狀態會重新被摔回之前的拘束狀態中。

或者說,就算之後能夠再次恢複,可是當前階段,特別是稍後即將到來的決賽中,這必然會是導致尚飛狀態波動的一個重要影響。

“瑪德,這些小棒子們……!”

蔣一波沒忍住低聲罵了一句——他就不信剛剛那個薑延河一點別的想法都沒有,可是這個判罰確實合規,薑延河和尚飛的身體接觸動作也沒有特別展示出危險的推拉阻礙,這讓他們無法對薑延河的判罰提出申訴。

裴景兩手環抱在胸,臉色嚴肅沒有多說什麽:“行了,最後一組的半決賽要上場了,看看小涼這組的情況吧。”

他們在剛剛尚飛的這個事情之前,是將決賽更多的期待放在尚飛身上的——在華國京市站的比賽中,哪怕不追求獎牌,至少希望華國的選手能夠拿到一個還算可以的名次。

可是尚飛的這個意外情況之後,他們也並不確定尚飛在決賽中能夠給到怎樣的發揮,如果蘇涼也能夠晉級決賽的話,他們兩個隊友之間能夠相互配合,或許還可以在決賽階段拿到一個還不錯的成績。

那麽,現在一切都還是要看最後一組半決賽中,蘇涼究竟能否在這些選手之中突破重圍,成功躋身決賽行列了。

想到這裏,裴景和蔣一波都有些沉默了下來。

這一組可是有李正泰、塞繆爾、馬特奧、法比安這些頂尖選手的組別……而蘇涼才隻是一個15歲的少年選手。

總之,但願一切順利吧。

***

賽場上最後一組半決賽的休息區中,蘇涼和這一組的選手都目睹了剛剛上一場的意外。

碰撞與摔倒,這在短道速滑的賽場上早已經是所有選手都熟悉的主題,隻要沒有受傷,或許不少人還會認為一次摔倒換到晉級決賽的判進,還挺劃算。

隻是摔倒這種事情畢竟意外的指數太高,很需要講一些運氣,就也並沒有人會真的刻意去追求以這種方式被判進決賽。

與蘇涼同組的這些對手,在看到上一組華國隊的選手因為被踢刀而摔倒之後,明顯狀態和之前有了一些不同。

塞繆爾和馬特奧兩人都額外多看了一眼蘇涼——這個狀態,是憤怒之後更加強勢的表現?亦或者是經驗不足的選手因為看到賽場上的這種碰撞和意外所以產生的緊張?

在比賽開始之前的時間裏,每個選手之間都是隱隱的暗潮湧動。

終於,在上一場的判罰最終確認之後,有裁判來到了蘇涼這一組最後的半決賽等待區域,逐個確認了參賽選手在場後,給出了上場確認信息。

觀眾席上,在經過了上一場半決賽判罰的憋屈之後,許多人都在期盼著最後這一場半決賽能夠來一點痛快的,消除掉上一組半決賽所帶來的那種憋悶感,可是最後這一組死亡小組的存在卻又讓在場的觀眾不由自主地感到忐忑難安。

“唉,希望蘇涼這一場能夠滑個還不錯的名次吧。”

“是啊,畢竟年紀小,隻要不受傷,好好的成長起來,未來或許會是比尚飛還要更強的選手。”

“沒錯,就算今天的比賽裏沒能晉級決賽也沒什麽大不了的,能晉級到半決賽已經是個很不錯的表現了……”

“是的!隻要不受傷能夠正常發揮,一切都好說!”

對於競技體育來說,一個健康的身體條件可太重要了,一旦在賽場上成為玻璃人,職業生涯就算是毀掉了一半。

冰迷們眼下雖然覺得憋屈,但是在理性回歸之後,還是將更多的期待放到了未來。

隻是,冰迷們雖然將更多的期待放到了未來,蘇涼卻並不這麽覺得。

通常來說,蘇涼是個看起來很冷靜的理智型選手,但是從蘇涼在比賽中麵對危局總是決不放棄甚至哪怕自己體能耗盡也要往上剛這種曾經被他爹教育過無數次的心態來說,他其實從來都是個隱藏的刺頭兒。

對於‘刺頭兒·蘇涼’來說,他往往不太等得及‘以後’,通常都是有仇當場就報了。

就比如眼前的這一場比賽——他將視線隱隱地投向了李正泰所在的方向。

這一場比賽,想要報仇的話,可以做些什麽呢?

同樣用隱晦的故意犯規當然不行,他們華國隊的選手,別的不說,在冰麵上從來都是幹幹淨淨清清白白。

那麽……想要報仇,當然就隻有,全力以赴,把同樣屬於南韓的李正泰擠出決賽的範圍之外了。

帶著心中的這個想法,蘇涼的目光漸沉。

不論是賽場上還是賽場之外,所有在這一刻看向蘇涼的人,都還不知道這個年僅15歲的華國選手已經在心中提前給南韓的名將李正泰判下了一個‘死刑’。

李正泰本人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有可能在蘇涼的影響下無法晉級決賽。

在他的想法之中,他所以為的蘇涼最好的結果,隻不過是和他一起同樣晉級決賽而已。

冰麵上,所有選手都已經上道,各個道次上的選手們帶著各自不同的想法站在冰麵之上——這一場帶著‘複仇’意味的比賽,正要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