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黑夜靜謐,在狹小的空間內,一點動靜都顯得格外明顯。
開始兩人還挺矜持地隻是在撕咬,在一撥拿著滑板的年輕人,又一撥應該是廣場舞結束拖著音響的大媽走過後,晏池直接把座椅拉到最後,鬆開了她低聲說:“上來。”
駱書禾手腳並用爬過去,整個人跨坐在他身上。
手指仍停在他臉上,下巴有輕微的胡渣,好像是沒刮幹淨。但就是那點刺痛在提醒她,都是真的,不是夢。
“出來前沒刮胡子。”他啞聲解釋。
駱書禾剛想說沒關係,他已經抓住她開口的時機又親了上來,這次是直接舌頭伸進來亂勾一通,帶著直白的勾引和**,駱書禾完全受不住,一直在往身後躲。
方向盤有點咯人。
晏池反直接勾著她的腰把人拉回來,兩人嚴絲合縫地貼著。後來似是找到了節奏,身體反應在蘇醒,駱書禾捧著他的臉,在低頭密密吻他,仿佛回到了從前。
緩慢開始缺氧。
晏池順手打開了後排車窗透氣,駱書禾理智回籠看著他:“會被人看見。”
他很不講道理:“看見怎麽了,又不收他們錢。”
繼而,咬她的脖頸,手也在摩挲著她露在短褲外的大腿。駱書禾下巴抵在他肩上蹭了蹭,嗅到他身上有了別的味道,像是換了新的沐浴露,有薄荷的味道。
直到小區都沒有人在走動了,這裏安安靜靜。
駱書禾在黑暗中看著他,把弄亂的頭發捋好。
“太晚了。”
“我回去了,你也早點回去。”
晏池隻是看著她開了車門離開,自我唾棄以前不是挺能端著的,怎麽可能為了一個人一遍遍跑過來,又看著她親熱完後冷冷清清飛速抽身離開。
或許是因為她吧,總能把底線一降再降。
但本來就是他更需要她啊,其實以前就是這樣吧,她從來都是在自己的軌道上旋轉,找工作也好繼續念書也好。百忙之中分神出來哄他兩句,不高興時直接撂擔子走人。
可那些在一起的日子她是不是真心,是不是隨便換一個人都無所謂。什麽人都好,隻要是能帶她走出牢籠,就算是白石皓來她照走不誤。
不能細想,光想想就心髒抽疼。
又叫住她,點點肩頭:“你衣服亂了。”
駱書禾出來是散步,穿的都是短衣短褲。上身一件吊帶衫,精巧的鎖骨和優越的肩頸線全露著,是係帶設計,確實有點散開了。
她折返回去:“你幫我係。”
晏池倒沒說什麽,真幫她係好了,駱書禾注意到周圍沒人,火速摸了摸他頭發說:“乖,我下次再來看你。”
晏池覺得這動作眼熟,在原地看著她小跑上樓才想起來貌似看小孩摸路邊的流浪貓流浪狗就是這副模樣,餅是畫了不少,但有沒有下次大家都心知肚明。
這是把誰當小動物哄。
想了想,又覺得隨便了。
現在他這樣和備胎有什麽區別,備胎都當了,有什麽不能接受的。
而駱書禾當然不知道他那頭已經自己攻略完了,她先是給祈望跑完轉學校的事情,幼兒園領導在知道事情經過後挨個來求和,駱書禾態度堅決,答應不把這事情抖出去,但是那小孩必須道歉。
開始也不願意,但當駱書禾看著他輕聲說不道歉也行,她並不介意走法律程序。
轉學校異常順利,剛好陳禕柏有個同學現在在家私立幼兒園當園長,索性直接讓駱書禾拿著資料過去報道。
駱書禾特意提前去看了眼,環境不錯,教室門窗都貼著卡通貼紙,桌椅都是非常舒服的馬卡龍色調,教室角落堆著許多玩具。
就這件事,在岑書意知道後還被她調侃:“我以為你不喜歡那小孩。”
當時,駱書禾才和她請來的婚禮企劃定製公司項目經理頭腦風暴過一輪,口幹舌燥,一瓶礦泉水灌下去一半都不解渴。
對於岑書意的話,她提醒:“你不也一樣?”
岑書意隻是笑笑:“我們不一樣。”
駱書禾看一圈現場,沒追問了,說:“姐夫今天不來嗎。”按理說這種時候,新郎新娘都得到場,省得其中一方不滿意設計。
“不來。”
岑書意放下了手裏酒杯:“他說一切都聽我的。”
駱書禾半是羨慕半是調侃說一句:“哎,我算是看出來了,姐夫是不是有點妻管嚴。”
“可能?”岑書意意有所指:“風水輪流轉,不容易啊,總算等到你吃我狗糧這天。”
駱書禾便閉了嘴,把剩下半瓶水喝完,劃出幾處設計不合理的地方打算下一輪。
身後是岑書意的聲音:“可不是我瞞著,我得澄清下,那年電影節,他是因為你才去的。”
那次確實遇上的事格外多。
連公司都沒想到春節檔那部電影會爆火,本以為是陪跑,但全靠同行襯托得好。其他幾部接連出了事路人逆反。反觀他們題材新穎加上自來水顏值粉眾多,開始幾天票房吃虧,後麵慢慢追了上來。到電影下架時,已經穩居二十億票房檔。
咖位水漲船高,電影節說是抽簽決定出場順序,但裏頭門路多,暗箱操作的也多。岑書意早在當天下午就得知晚上和她一塊走紅毯的就是曾經搭過戲的男演員。
才聽到這個消息,她就知道是那人巴巴貼上來打算炒熱度,頓覺惡心。
她對資源咖沒意見,但像這種落井下石帶資進組,在她不火時態度冷淡,甚至時不時借拍戲之名占她便宜,電影在播時一直在買通稿拉踩。岑書意早在電影殺青前就受夠了,不想再見他第二麵。
於是火速讓助理通知電影節負責人,要麽乖乖抽簽選人,要麽她現在就走。
廣告都打出去了,負責人哪敢真的放她走,點頭哈腰半天,最終是采納了她的意見。
開始晏池不同意,對這種活動沒興趣,沒等她說完就掛了。
“你猜活動現場有誰。”
第二次,她吸取教訓,沒等他開口就先扔了個鉤子。
然而,就算知道這個消息,駱書禾連頭都沒回:“哦,知道了。”
看得岑書意都唏噓起來,心說某人確實任重道遠。
小尤就是在這時進來,手裏捧著束包裝精美的花。
岑書意以為她是有情況:“呦,談戀愛了?”
“不是不是。”小尤反應過來了,揮舞了下手裏賀卡:“不是給我的,聽前台說是給駱小姐的,但我們這裏哪裏有姓駱的,部門都不說清楚,就一直放在那。”
“都快堆滿了,我就是路過看了眼,想起可能是給駱駱的。不過奇了怪了,怎麽會送到這裏啊……”
岑書意斂了神色,示意她把賀卡拿過來看看。
看了兩眼內容和底下署名,她把卡片一合,交代她:“不用拿過去了,底下那些也全都扔了吧。”
“啊?”小尤震驚臉:“可是好多啊,我數了數都有七八束了,好像頻率是上午下午各一束?中間清過一次,就這麽扔了是不是有點可惜。”
“都扔了。”岑書意給她重複遍。
*
但盡管小尤已經把東西都處理掉了,駱書禾還是知道了有人在持續不斷給她送花,挺驚奇的。
“給我的?誰送的?”
“我不知道。”
小尤老實道,同時小心翼翼看岑書意在不在,生怕被她知道。
駱書禾就更奇怪了,翻看了下賀卡:“為什麽要給我送東西,連名字都不留。”
小尤八卦:“是不是在追你啊,最近是不是有什麽桃花,感覺就這個趨勢離脫單不遠了。”
駱書禾這次麵色嚴肅了些:“你別胡說。”
小尤都搞不懂為什麽她突然發火,但很快駱書禾就遞來盒潤喉糖,指指嗓子,示意她吃一顆潤潤嗓。
“今天辛苦你了。”
於是小尤就很沒有骨氣地被收買了。
與此同時,婚禮地點也定下了,在南邊國家的一個海島。
結合客戶需求,經理說得簡直天花亂墜,最誇張的是他們打算借當地的絕美海景設置一個獨一無二的婚禮現場,就在全島最大的那片海灘上舉行。到時候新娘會由專人劃船款款出場,船上鋪滿鮮花和珍珠貝。下船時,花童會遞上擺放在蚌殼中的一對婚戒。
聽完這些,駱書禾有點麻木地想:黃昏會漲潮。
小尤也在小聲問她:“天,不會翻船嗎。”
但新娘新郎都沒什麽意見,駱書禾就沒說什麽了。
從婚慶公司出來後,岑書意和幾個製片人有飯局先走了,陳禕柏說是可以順路送她回去,駱書禾沒有推辭。
車上。
駱書禾沒忍住好奇問他:“姐夫,你和我姐誰賺的多。”
陳禕柏就笑:“這不是明擺著的嗎,至於問?”
“不會不平衡嗎,收入差距這麽大。”
陳禕柏便知道她到底在問什麽了。
“剛談戀愛那時候有點吧,你姐畢竟行業特殊,算是公眾人物。你可能在國外不知道,當時被爆出戀愛緋聞,也有媒體發帖說我是吃軟飯的鳳凰男。”
“也鬧過幾次分手,但後來靜下心想想,因為工作我們本來相處的時間就不多,何況我喜歡的是她這個人,和職業沒有關係,再不濟,就真當我是吃軟飯的,受著不就行了。”
駱書禾是真佩服他這心理素質:“可是聽了不會難受嗎。”
“還行,被罵多了,罵著罵著就習慣了。”
陳禕柏開玩笑:“你別用這種眼神這看我,我覺得我也沒有窮成這樣吧,至少有車有房,用不著你姐養,又不是大街上要飯的。”
駱書禾哂笑:“我就是隨便問問。”
眼見著目的地就在眼前,陳禕柏打下轉向燈:“要給你送到樓下嗎。”
被她給拒了:“不了,這時候裏麵都沒有停車位,就這吧。”
然而,駱書禾才下車,陳禕柏認出保安亭旁那人,搖下車窗疑惑看他。
孟尋如遭雷擊,沒想到在這蹲人直接把導師蹲來了,想起自己早上撒謊說和師兄下鄉調研實際上又在外麵廝混了一天,說話都不利索了。
“陳老師。”
又看見了走來的駱書禾,他腦子都仿佛停止了轉動。
“嗨。”他僵硬揮手。
駱書禾對他印象不深,隻看著岑書意拍完婚紗照後去吃飯見過,聽陳禕柏說是他帶著的研一學生,就叫過去坐一桌了。
“那天見過的。”孟尋提醒。
“哦,你好。”她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