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雖然說半年沒回來了, 但是紅星大隊其實和之前沒什麽區別
大隊現在雖然發展起來了，但是到底時間還短，就算好些人家都有工作了每個月也能結賬了
但是到底大頭其實還是年底的分紅
所以大隊上房子還是之前的房子，人還是之前的人, 地也還是之前的地
歲歲回來後在這邊轉了兩圈就過了新奇勁了, 整天就跟著何雙夏幾個人跑來跑去, 去山裏摘點花花草草野果漿果
然後，回來就去各家吃飯
是的，歲歲覺得都有些奇怪咧, 這明明才離開大隊半年，但是她們家這會人緣可好了不少咧，這一回來各家就跑過來看她們
她們也從大隊的人，變成了客人一般
奇怪奇奇怪怪的咧
回來第一頓就是和蘇淑芬幾個小夥伴的父母一起吃飯，第二頓又是在大隊長何躍富的家裏, 第三頓是在村支書王立強家中，第四頓……
歲歲吃的飽飽的, 頭一次見她們家這麽受歡迎咧，可惜她姥她小姨不在
歲歲歎氣, 歲歲惆悵, 但是歲歲也感覺到了, 可能這次回來之後, 她得很久很久以後才能再次回來了
因為, 她們在這裏已經沒有幾家了，她們的家變成了學校的宿舍，供那些家裏遠不方便的學生住
雖然說離開之前歲歲就知道家裏房子被送出去了, 但是現在再次回來，她也頭一次直觀意識到
她家沒了
雖然說住在蘇淑芬家裏也一樣, 蘇淑芬對她們也很好，但是歲歲還是知道不一樣的
她有些小難受
但是算算兩邊來回，家裏人日常的安排，還有以後的發展，她們好像還真的抽不出時間回來
就算是回來了，好像也就是回來了，這裏沒有屬於她們的地方，沒有她們的長輩，沒有她們的親人，沒有……
想到這些，歲歲深深歎了口氣口氣
“歎什麽氣呢？回來之前不是天天盼著嗎？”陳晉拍拍歲歲的腦袋
父女倆就坐在一個石橋上麵，下麵是潺潺的流水，前麵是下落的夕陽，旁邊是奏樂的青蛙蟲鳥
“回來了好像都不一樣了”歲歲有些悶悶的，揪著一邊的雜草玩著，嘴上還叼著一根剝好的甜甜草
“以前不是這樣的”
歲歲自小就對別人的情緒很敏感，這大隊的人的態度變化她很容易就察覺到了
雖然不能說是什麽惡意，但是歲歲還是覺得悶悶的，畢竟她從小就在大隊長大，這裏對她的意義還是不一樣的
“以前是以前，以後是以後，所有人都是在往前麵走的，不是嗎？”陳晉揉著歲歲的腦袋，聲音輕柔著說著
“歲歲也變了啊，現在的歲歲會好多好多東西，見過好多好多的人，也認識了更多的朋友，肯定會有不一樣的不是嗎？”
歲歲若有所思，陳晉又繼續說著
“而且，不管別人怎麽改變，爹娘姥姥小姨姐姐都會永遠陪著你的，不會變的。你看，你最好的小夥伴們也是”
陳晉給歲歲指了指另一邊玉米林的地方
那邊，何雙夏二妞幾個人在溪邊打鬧潑水，旁邊放著撿蝦的水桶，注意到歲歲他們看過來了，幾個人蹦跳揮了揮手，老遠都能看到他們明亮的大白牙
“回去炸小蝦吃”幾個人大喊
陳晉看著小家夥，清俊的臉上全是滿滿的溫和疼愛
他離開這個家，離開愛人孩子離開太久了，他回來高興於她們把生活過得很好，但是也會失落於沒有需要他的地方
他的存在，在家裏一點不重要，有他沒他，母女幾個的日子都是這麽過的
但是好在這段時間的死皮賴臉之下，他在家裏家裏也漸漸有了存在感
要是哪天過來晚了，或者哪天不來了，她們也會問兩句，歲歲也從一開始抗拒甚至討厭他，到現在有事沒事都會喊他，指示他幹這幹那
就算這次回到大隊，也沒有拒絕他跟著一起過來
一想到這些，陳晉的心理又酸又軟，摸著歲歲的頭發，看著歲歲的目光都快柔出水了
他的愛人和孩子，怎麽都這麽心軟呢？
下一秒，歲歲啪一下拍開他的手，瞪了瞪他，氣鼓鼓看著他
“騙子，你以前就沒在過”
說完，歲歲重重踩著步子氣鼓鼓跑開了
這個話，就針對陳晉說的會永遠陪著她不會變的話了
大騙子一個，歲歲氣呼呼的
陳晉：……
他這該死的嘴啊，怎麽哪壺不提提哪壺呢？
陳晉趕緊跟了上去，低聲下氣地哄著著小崽子，給她保證以前是以前，以後是以後，以後他肯定會一直陪著她的
對此
“嗬嗬”歲歲學著尤年年的樣子冷笑，走得更起勁了
全大隊變化的惆悵，都比不上陳晉這一個人的氣
真是越想越氣，越氣越看他煩
歲歲噠噠噠跑到可有勁了，跑了有一會可是又回到了何雙夏家裏
尤年年尤月月幾個依舊在這裏呆著，周圍坐著好些大隊上的大小媳婦，一個個坐在這裏聽著和尤年年她們打聽在首都的事情咧
順便有意無意地問問，這她們回首都還能帶其他人嗎？
雖然大隊現在也發展起來了，但是，大家還是堅信城裏比大隊好咧。尤其是首都，這要是能去首都，肯定很不錯
不然看大隊上何有望，他進城這麽多年，那可不就是恨不得不回來的？這但凡回來哪次不是大包小包的東西？
而且現在，還把家裏兩個老的也帶過去了，還在城裏有房子，可不是讓他們羨慕著咧
商品糧，鐵飯碗，就是比他們靠譜
就說尤年年等人，雖然說在大隊上日子也不錯，但是和現在啊，那就是不一樣的
看這手和臉的，比以前還白嫩呢，整個人帶著說不出的味道，就連衣服，那也和他們大隊上穿的不一樣
還是城裏好啊
對這些，尤年年都是推了的
“這城裏啊，孩子去還勉勉強強，上個學，以後能考上大學畢業分配工作。這大人去了，這人城裏人自己都找不到工作的，外麵的去了哪裏能？”
再看看也又想法意動的家長，她又補充，“就說這孩子啊，想去城裏讀哪有這麽簡單的？
這轉過去打通關係得要小一百吧？這住宿一個月得一塊吧？更別說這吃的穿的還有書本費活動費，兩邊來回都費用”
“這不說一個大人的工資，這一個月十來塊那是少不了的”
尤年年搖了搖頭，歎了歎氣，帶著些惆悵
“還別說過去要添置東西，還有什麽比賽的才藝的，我家就歲歲和寧寧兩個孩子，一個月最少都要花四五十，租房子還要三塊錢”
“嘶”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這麽貴？”
尤月月故作惆悵，道，“這還是最基本的，歲歲隔段時間要去醫院檢查拿藥，花錢更多”
雖然，她們一家子花的錢可比這翻了幾倍，但是這個錢，剛好卡在合理的能勸退眾人塞人，又能表現她家有壓力，不可能多出錢的情況
“這也太費錢了吧？”
“花這麽多，你們還能把二狗子幾個帶過去？”也有人懷疑
“他們那是家裏自己出錢呢，我就幫著看看人”尤年年微笑
“這當爹娘的都想著孩子日子過得好，舍得花錢，你們要是也想啊，這把錢給準備好，我肯定也得幫忙”
“這一個大隊鄉裏鄉親的，大家日子一起好過才好”
帶著這個想法的人開始打起了哈哈，略過這個話題
開玩笑
這送去讀書，一年一百多，這等到考上大學了，這都小一千了
這個錢用來幹啥不好啊？就是拿去買工作都能買兩個了，這送個人讀書，一個勞動力一年白幹
不劃算不劃算
當然，至於尤年年是是不是哄騙他們的，這是真是假，都代表著她是不樂意的，這錢還是得自己出，再少也找不到哪裏去
沒幾個願意等，真有想法有計劃舍得花錢的，那也不會在這何種情況說這事
這大部分人都心裏有數，也總少不了些沒有逼數的
“說這麽多，這別人家的孩子你們都帶去北京了，這自家親弟弟就不管了？這說到哪裏都沒這個道理的”
久違的，左蠻子拉著何福生擠進人群，頂著一頭白發，整個人幾年下來，看著倒是越發刻薄凶惡了
“你們這次回去就把福生帶過去，他剛好上高中，他那麽聰明，過去肯定能考上大學。這可是你親弟弟，是個小子，以後你嫁人了還是得靠著福生”
“他發展得好你才好，到時候過去了記得給他買幾套新衣服，住的你們幾個擠一擠，給他專門留個房間看書”
“你這當姐姐的也是大學生，回去多給他輔導輔導，這女人家啊，再厲害還不是嫁到別人嫁娶，以後得靠著娘家靠著弟弟……”
這左蠻子越說越起勁，就差把尤家人都安排得明明白白，這房子票子，還是得交給男人靠譜
男的就是天，男的就是地，隻要他是男的，他就是一切
雖然在做的人或多或少都是重男輕女的，但是像左蠻子這樣走火入魔的，還真不多
一個個看笑話似的看著左蠻子，還有驕傲得跟公雞一般昂著腦袋都何福生，直到聽到左蠻子說到歲歲一個病秧子短命鬼花那麽多錢，不如把錢拿給他們花
大家夥安靜了些，下意識看向尤年年
她們瞬間想想起尤年年這以前護犢子毒寡婦的形象，她這當娘的，那是相當護崽了
她們以為尤年年會立馬拔刀，不過竟然沒有，還是好好地坐在那裏，就跟什麽都沒發生一樣
咦，這是改性了？
這城裏這麽神奇的嗎？
下一秒
“啪”在眾人麵前，那本來還在得意附和左蠻子的何福生被一腳踹到在地
“怎麽？我閨女怎麽樣需要你們來說嗎？”陳晉一腳把何福生這混小子踹倒，然後踩在他腿上，直麵左蠻子，冷笑
“一口一個病秧子，一口一個短命鬼，你是再說你這個死老太婆嗎？還是”
他腳上重重用力，何福生慘叫，起來就抱手想要反抗，陳晉又是一腳踹了過去
“說這個短命鬼？男的就了不起了？你要把你家這玩意當個寶我無所謂，但是想算計我閨女，我看他是命太長了”
一想到自己不在的那些年這些人也是這這樣算計嫌棄看低尤年年母女幾個，陳晉的臉色越發陰沉，踩著何福生的力道不斷加重
“啊啊啊啊”何福生疼得大哭，在地上打滾，又慫又醜
說起來啊，何家人長得其實都還不錯，尤其是何有為，五官端正挺拔，年輕時候是出了名的帥小夥，不然當初尤年年也不會真同意這門事
尤月月的英氣就大部分是隨了他
再說當初讓尤年年和何有為離婚的那個孩子何遠生，雖然人也不著四六的，但是長得也是好看的
但是何福生吧，他長得一點不像何有為，濃眉大眼雙眼皮高鼻梁大高個他全都沒隨到
他倒是隨了他親娘的單眼皮，小矮個，還有，左蠻子的厚嘴唇塌鼻梁刻薄相，祖孫倆隨了個八成，站在一起，那一看就是一家人
這也是左蠻子有兩個孫子，但是真一直帶在身邊各種打算的也就隻有何福生了，因為長得像她，她怎麽看怎麽順眼咧
不過這就是她個人意願了，這外麵的人看著嘛
咳咳，真的還挺磕磣的，尤其是他被寵得無法無天，整天不幹正經事跟個小混子似的，看著就更磕磣了
“福生福生”左蠻子一個大叫，趕緊衝過去抱住何福生，心疼得鬼哭狼嚎
“我的孫子啊，欺負人了，欺負人了，外來人欺負我這個老婆子了啊，我不活了，快放開……”
左蠻子跟著躺地上撒潑打滾
她這人就是典型欺軟怕硬，要是其他人她肯定衝上去打鬧，但是陳晉沉著臉，渾身氣勢看著就不敢惹，她有些不敢打上去
萬一，這人還手呢？
他這模樣看著還真像咧，她們大隊打女人的男人不少，左蠻子也不敢嚐試
隻是一邊哭嚎，一邊在心裏咒罵尤年年，又惡意詛咒她，讓她個小賤人給臉不要臉，竟然敢和她吵架打架，竟然還敢離開她兒子
她一個隻生了丫頭的黃臉婆，他們家不把她趕出去她都應該感恩戴德了
活該她被男人拋棄，活該她生了個病秧子賠錢貨，活該她這男人一看就不是個好東西，指不定在家裏怎麽挨打呢
光是想想，左蠻子都忍不住大笑起來
左蠻子這一會哭嚎一會大笑的，看得大家心裏麻麻的，這老婆子，是瘋了嗎？
陳晉也狠狠皺了皺眉，眼中帶上幾分嫌惡，鬆開腳，冷笑
“我家歲歲家裏的寶貝，別說你家一個小子，就是十個小子都比不上。你也可以試試把人硬塞過來，就是到時候要是回來，少了個胳膊少了個腿的，那也別怪我”
“你敢”左蠻子一下子蹦跳起來，到底是愛孫子的心情戰勝了害怕
“你可以看看我敢不敢”陳晉冷笑，“這以前家裏隻有年年她們就算了，現在我回來了，我倒是看看誰還上門找事。”
“我可不是她們，還要顧念這顧念那，我和你們沒有半點關係，還想算計我家的人我家的錢？”
“這大隊是你們的地盤，到了北京，那可是我的地方”
陳晉露出一個惡意的笑容，“半大小子，送去煤礦裏挖黑煤可最好不過”
“你你你”左蠻子被他嚇了一跳，忍不住往後退了幾步，眼中帶著驚懼
在鄉下過過日子，就能知道這家裏有男人和沒男人的區別
這以前尤家沒有男人，就算尤年年她們再是厲害，說到底，和其他人家還是不一樣的。大家雖然怕她，但是到底是不畏的
不然左蠻子也不能三番五次上門挑釁了，但是對上陳晉這個大男人，她就退縮了
畏懼他男人的身份，畏懼他周身的氣勢，畏懼他威脅的話
真是可笑
尤年年冷眼看著左蠻子和何福生兩個，這些年，這兩人沒少過來她們家添亂，雖然不痛不癢也沒沾著便宜，但是總歸是讓人不爽的
仿若她們家隻要沒有男人，這些東西就早晚就是他們家的一樣
可笑
“我也想不明白，你哪來的自信覺得我家會靠上你這沒用又無能的孫子”尤年年走上前來，嘲諷地看著地上的何福生，道
“行，你覺得我家月月歲歲是丫頭會嫁出去，繼承不了家裏，就說我家還有寧寧，誰給你的自信我們以後會靠著你們？”
“他，看到了嗎？在首都有工作，家裏幾十口人，這一輩光是小子都有十來個的，你覺得是你家孩子靠譜，還是人家正經讀了書的，有工作的靠譜？”
“我有這個錢來給白眼狼打水漂，不如給自己多買兩身衣服”
尤年年諷刺地看著她，“我要是你，現在回去就對著大孫子好一點，也好過這麽個早就被你帶成廢物的東西”
“你你你才是廢物東西，我家福生可能幹了，以後你們可別求著他辦事”左蠻子蠻橫說道
“嗬”尤年年輕飄飄看了她一眼，其中不屑之意十分明顯
左蠻子氣得肚子都要炸了，想要拉何福生，就發現何福生已經在她們說話的時候就跑了，完全不管她這個親奶
左蠻子忍不住狠狠瞪向尤年年，又看向尤月月，“你個死丫頭就這麽看你弟被欺負？看到沒有，她們才是一家人，你不管你弟，以後被欺負死吧你”
“這個話你很多年前就說過了”尤月月眉頭都不皺一下的，淡定道，“那我再說一次，沒有你們摻合，我的日子好得不能再好了。”
“有時間來我家找事，你不如回家看著，免得到時候家裏被搬空了還沒地哭”
“你以後別後悔，以後就算你跪著求我，我們都不會幫你”左蠻子咬牙
“我以後就算是跪著去要飯，也不會求你的”尤月月微微一笑，“畢竟，在外麵要飯也比跟你們要飯得強”
左蠻子惡狠狠瞪了瞪她，嘴上念叨著白眼狼沒良心的果然是丫頭片子就是靠不住的，最後踩著步子離開這邊
“咳咳”
“好像到飯點了，我回去煮飯去了，你們聊”
“家裏還要準備東西，我也先走了”
……
在場的人陸陸續續就走了，這麽一鬧，她們就有些尷尬了
雖然左蠻子不是個好東西，但是尤家這般的態度，尤其是尤月月這樣，她們心裏還是有些怪怪的咧
畢竟，何福生和尤月月身上留著一半相同的血液咧
這家裏怎麽鬧，總歸還是親弟弟呢，而且那可是親奶奶，哪有這麽說話的啊
褪去了大隊長光環的尤月月，在她們看來，就是個厲害的女人家，再厲害也是女人家沒，跳不出這個身份
這陳晉剛才動手，尤月月尤年年半點不管的，她們還真有些不是滋味
說到底，她們這些大隊人，還是站的大隊這一邊
守了幾十年的愚昧思想，她們還會繼續守著，一直到自己去世，下一輩繼續接班
蘇淑芬在一邊看著心裏不是滋味，這一刻，她真的前所未有的意識到，她帶孩子進城才是最好的選擇
這環境現狀她們無法改變，那就隻有想辦法脫離
“別理他們，這生男生女都一樣，我就覺得我家毛蛋十個丫頭比那些個小子好多了”她抿了抿嘴，說道
“你們家兩個閨女，月月這又是大隊長又是大學生了，歲歲也拿一大堆獎的，都是厲害這呢，也就她們還覺得得靠小子”
“這靠誰啊，那都不如靠自己。這小子哪裏靠得住了？他們結婚要出彩禮，生了孩子還要家裏帶孩子，這老了啊，還得看媳婦臉色，哪裏是靠得住的？
看我，我家毛蛋真要是以後嫁出去不管我了，嘿，我房子錢全自己存著，到時候我有房子有工作的，還能找不到人管我？”
蘇淑芬說得那叫一個前衛有想法，何雙夏聽得那是嘴角一抽，又是心塞又是興奮
哎呀，她娘不雞娃反而雞自己了，那她這鹹魚二代不是更穩了嗎？
尤年年也是聽得好笑，但是還是非常讚同地點了點頭
“確實，這靠誰啊，都不如靠自己，說兒子女兒的沒意思”
尤年年和蘇淑芬就著以後丈夫不靠譜兒女不孝順這個話題就談了起來，兩個都有同樣經驗的女人說得那是心心相惜
陳晉：？？？
歲歲月月：？？？
這話題不太對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