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看熱鬧是人之天性
一個人, 兩個人，三個人，越來越多的人圍在一起，最後就成了熱鬧
生活這麽乏味了, 遇到點什麽大家都不免俗得想多看看, 不然總不能天天就談論那幾個人吧？
莊和裕自然也不例外
這往常碰上人打鬧的多是在老巷子裏, 這可是西單咧，過來的人多多少少都會注意一點，畢竟, 這周圍隨時路過的人都有可能是你領導的親戚，自身形象還是很重要的
哎媽呀這邊還直接打起來了，那得去看看
這一看
哎
這個有點眼熟
哎那個也有點眼熟
哎哎哎哎打他幹什麽啊
臥槽這小丫頭個子不高打人是真的疼啊
不是啊啊啊啊你們都在一邊看著幹什麽，趕緊幫我攔著人啊
啊啊啊他確定了歲歲那崽子是故意的，就是想看他挨揍是吧？
他兄弟呢他好兄弟呢？啊啊啊雖然腿瘸了也可以幫著拉人的不是嗎？
莊和裕被何雙夏壓著揍, 四目皆友，四麵都無人理, 一時之間心裏茫然無助
他好心痛
但是再心痛也阻止不了他挨揍，那就不僅是心痛的, 那是臉痛, 頭發痛, 手痛, 哪哪都痛
“唉唉, 唉，你快給我助手，真的再不出手我還手了”
“真的我動手了, 我還手了喲”
……
對於何雙夏和莊和裕此刻的心情，歲歲幾個是不知道, 就是
就還挺奇怪的
要知道何雙夏雖然一直跟他們幾個一起玩，但是她身上一直帶著格格不入的成熟穩重氣息
她可是是班上這麽多年屹立不倒的老班長，是老師的好幫手，同學的死對頭
當初手把手選何雙夏當班長，覺得她靠譜的同學們，這會兒對她那時又愛又恨
誰家班長沒事壓著同學一起學習啊
他們班就是
在何雙夏這種氣質之下，她這些年一如三好學生，不打架不鬥毆不吵架，那是和她娘蘇淑芬一樣在大隊上享有美名
現在，她不僅剛把何盼月按著狠狠揍了一遍，那是真的下狠手，地上頭發都攥掉不少，人還在那邊哇哇大哭。
這要說一時衝動小孩子脾氣那是說不過去的，她可是一直穩重著咧，是幾個小崽子中隱形的帶頭人
她話不多，但是一說，那幾個小夥伴都是聽的
五人小團體中有這麽一個說法，聽歲歲的有糖吃，跟毛蛋走有錢賺，自己跑那是會挨打
可見何雙夏的靠譜了
現在，她這把何盼月打完就算了，她又梅開二度，按著人群裏的莊和裕一頓胖揍
目光明確，動作精準，半點沒有傷及無辜，就隻盯著莊和裕一個人，打得他嗷嗷叫
就
“毛蛋好厲害啊”歲歲驚呼，但是半點阻攔的意思都沒有，甚至還有些喜滋滋的
“哎呀，這討厭鬼也挨揍了啊”
她那幸災樂禍的模樣不要太明顯
“歲歲認識人？”陳晉沒有動，他自己也有些懵，現在的小孩子這麽厲害的？
難怪他媳婦想把人弄過來陪歲歲啊，就這戰鬥力，當朋友那是相當有安全感啊
“是我同學啦”歲歲被陳晉抱在懷裏，晃了晃腳，撩了撩自己腦門上的頭發，然後湊到陳晉麵前給他看上麵的疤痕
“看，就是他害的，討厭死了”歲歲想想都還是氣鼓鼓的，她前陣子可真是多災多難，她小崽子可記仇了
“哎喲，那我們歲歲當時可疼了吧？”陳晉湊過去看了好一會，可是看到一條細細的小疤痕了，可是心疼了
陳晉給歲歲吹了吹，再看像莊和裕的目光也帶上不善，這種調皮孩子，該打
肯定是他剛才偷偷惹到人了，活該被打
二妞幾個幫親不幫理的小崽子聽到，那是恨不得撩撩袖子就上去幫著收拾人，不過
莊和裕這戰鬥力實在太不行了，都沒給他們發揮的機會，幾個恨鐵不成鋼
城裏小子也太沒用了
莊和裕：？？？
他喊了半天也沒人理他，硬生生挨了好多打，最後還是何雙夏氣發泄完了，看著亂糟糟的莊和裕，理智才慢慢回來
她慢吞吞收回手，從這人身上下來，上輩子那個討人厭的男人形象從腦中跑出去，變成這個可憐無助又懵逼的莊和裕
她若無其事地轉身就走，想要離開現場
“等，等等”莊和裕盯著亂糟糟的頭發站起來，一把拉住何雙夏，帶著些不可思議，“你就走了？”
打了人就這麽走了？
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何雙夏看著還略顯稚嫩的莊和裕，和上輩子那個剛醒來陰沉抑鬱的男人不一樣，也和後麵冷漠的男人不沾邊
想到自己已經重活一輩子，是一個成熟的人，看在上輩子的孩子的份上，上輩子的事就當過眼雲煙了
嗯
“我原諒你了”何雙夏微微抬著下巴，睥睨地看著莊和裕，“好了我走了”
說著她轉身就回到二妞幾個旁邊，幾個人湊過來給她加油打氣，表示她幹得好。一個個說著還虎視眈眈地盯著莊和裕，一副躍躍欲試想要再添兩拳的模樣
莊和裕：？？？
他的腦袋感覺都要燒壞了
她好像道歉了，但是怎麽感覺不對啊，不是，這就是不對啊
莊和裕思來想去覺得自己不能忍，他呲牙咧嘴撩了撩袖子，想要找回失去的尊嚴
“阿裕你別鬧了”溫獻拉住了莊和裕，表情帶著幾分不讚同，“你是男孩子，不要這麽小氣，是你先惹別人的”
莊和裕：？？？
“我就是說了一句好凶”莊和裕憋屈，“她就是好凶啊”
“你這麽說，女孩子肯定會生氣的”溫獻拍拍他的肩膀，道，“吃一記長一記，以後記住就好”
說著，他越過莊和裕這受傷的好兄弟，仰著頭看著被抱著的歲歲，再看看陳晉，神色帶著狐疑
“我之前見過你，你在學校偷看歲歲”
他這麽一說，陳晉也想起來了，當初剛回來跑去看歲歲的時候，就是這小子在歲歲旁邊，兩個人挨得很近地看書
他露出白白牙齒，笑容都帶著些猙獰
“我也記得你，男同學要和女同學保持適當距離知道沒有？”
“歲歲，你認識他嗎？”溫獻依舊保持懷疑地看著陳晉
他很擔心歲歲被騙了，這麽一大堆小崽子，還買一大堆東西，這可不都是騙子慣用的手段？
他隨時準備喊人
也是這會人很多，溫獻才這般不慌不忙的
歲歲歪了歪腦袋，有些迷茫地看著他，“認識呀”
溫獻還是皺著眉頭，慢條斯理繼續詢問，“是在哪裏認識的？你們是親戚嗎？還是是年姨的朋友？你出來年姨知道嗎？”
歲歲聽著若有所思
陳晉可算是聽明白了，感情這小子是覺得他是人販子啊，他沒好氣地看著溫獻，怎麽看怎麽覺得他不順眼
“歲歲，告訴他我是誰”陳晉睨著溫獻，拍拍歲歲的腦袋，臉上帶上得意
他閨女，現在是認他的閨女了
“他是我爹”歲歲眨眨大眼睛，到底是沒鬧幺蛾子，說道，“溫獻你別擔心”
溫獻，眉頭皺得更緊了
什麽爹？歲歲哪裏有爹？
但是看著歲歲軟乎乎的小模樣，他把話咽了下去，隻是看著陳晉的目光更警惕了
“你是歲歲爹？那你告訴我，歲歲生日是哪一天？她有多高？她讀幾年級幾班？她最喜歡吃什麽？她最喜歡看哪本書？她多久去檢查一次？”
一連串的問題，直接給陳晉打了個措手不及
呃
歲歲也睜著大眼睛看向他，眼珠子黑溜溜的，看著乖得不得了
但是陳晉也知道，這隻是表象，小崽子慣是翻臉不認人的
“她”陳晉苦笑，心裏大叫不好，他哪裏有時間琢磨這些啊，這段時間都在思考怎麽哄人了
他知道歲歲今年八歲，知道她喜歡看書唱歌彈琴，知道她喜歡好看的衣服，知道她一米出頭，知道她隔段時間就回去檢查……
但是具體的
陳晉咬了咬牙，看著溫獻的目光都帶著刀子了，算你狠啊
果然，他這猶豫一下，歲歲立馬就變了臉，衝他瞪著大大的眼睛，然後一巴掌拍他腦袋上，氣呼呼的
“壞家夥”
打完人就扭著要往下麵走
“歲歲歲歲，爹錯了，是爹不好，等會去爹就做功課，把我們歲歲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記下來好不好？”陳晉顧不得溫獻，趕緊抱著人好好哄
“哼哼”歲歲表示哄不好的，她才不聽這些，都是假的假的，扣分扣分，扣二十分
所以陳晉現在隻有19分了
溫獻聽這話是越聽越不對勁，把歲歲就拉了過來，警惕地看著陳晉，再次確定
“歲歲，他是不是自己跑過來說是你爹的？”
歲歲，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就是就是，這是自己找上門的
陳晉心裏哇涼哇涼的
他和這臭小子不共戴天了
“人販子，這裏有人拐孩子，救命啊”下一秒，溫獻再次大喊
這會周圍都是人，他這一喊，簡直就是一呼百應
陳晉：……
他解釋吧，沒有用
歲歲雖然生氣，但是還是跟著解釋，依舊也沒用
“人販子最是喜歡騙人了，歲歲你別被騙了，我們去公安局”溫獻拍拍歲歲腦袋，溫聲細語地安慰她
“別害怕”
歲歲等人：……
雖然現場還有何雙夏幾個孩子可以作證，但是，小孩子能作什麽證？溫獻一視同仁地表示他們也是被騙了，幾個人就被押去了公安局
“……”
幾個人怎麽也沒想到，她們這遊玩的最後一天，開開心心出門，結果公安局裏排排坐
溫獻緊緊拉著歲歲，神色嚴肅，邏輯清楚，“我們是同桌，一學期了，大家都知道她爹很多年前就沒了，所以這肯定是騙子。”
“歲歲性子好，很單純，肯定是被騙了，我還懷疑這些人都是他拐來的。你看，他都說不清楚這些孩子的名字……”
簡直就是，百口莫辯
“我們是小夥伴，從小一起長大的，半年前才分開的，我認識的”歲歲盡量解釋
“對，你們是小夥伴”溫獻拍拍她的腦袋，哄道，“我們先等著黃老師過來吧，不怕不怕，我們在公安局呢”
“……”歲歲無能為力了，轉頭看著陳晉，這人額頭青筋跳起，咬著牙，和這公安說了半天，就是不說到身份上去
不行，說了太丟臉了啊，要是傳出去了他還做不做人了？
但是他越這樣，溫獻和在場的公安同誌就越懷疑他
現場僵持了起來
最終
“……我叫陳晉，**公安局局長陳融是我哥，你打個電話問問吧”陳晉麵無表情地說著
他已經可以想象後麵的情況了
但是這會能最快解決現狀的也就是他了，除非讓尤月月過來
這樣更丟人了
這邊公安同誌對於陳晉的話表示懷疑，但是還是去打了電話，結果一來
“……你讓他聽電話”陳融的聲音沉沉的
陳晉看了看那邊還不想理自己的小崽子，深深歎了口氣，帶著些不情不願地接了電話
“哈哈哈哈哈”
下一秒電話裏傳來陳融大笑的聲音，緊接著就是一通嘲笑
“你小子也有這一天啊？你說你這麽久都在幹什麽？丟人死了，我要是弟妹侄女也不想理你……”
陳晉臉都紫了
他就知道
“趕緊的，我帶歲歲她們回去了”陳晉冷哼一下，道，“歲歲說最近想要一輛車……”
“把電話遞給人吧，當哥的怎麽也不能看著侄女陪你蹲局子”陳融立馬改口，臉上露出肉痛的神情
這段時間陳晉出的東西多吧？大方吧？
都是他的啊
他的私房錢已經頂不住了
“嗬嗬”
陳晉把電話還給公安同誌
那公安同誌先是狐疑，然後逐漸變為鄭重尊敬，最後放下電話，對著陳晉的態度也一改之前
“抱歉了陳同誌，之前誤會你了”他道
“沒事，職責所在”陳晉也沒覺得有問題，驗明身份，又回去找小崽子了
“歲歲啊，咱們回去了”他小心翼翼看著歲歲
歲歲側了側身，不理他
“歲歲”陳晉繼續哄人
歲歲依舊不理他，自己站了起來，拉上一邊的二妞幾個就往外麵走
陳晉之前這麽久辛辛苦苦維持的父女情誼瞬間消失殆盡
他惡狠狠地看著一邊的罪魁禍溫獻
真的是人以群分，物以類聚，這個能和欺負他家小崽子小子一起玩的人，那能是什麽好東西？
溫獻有些無辜的看著陳晉
“抱歉叔叔，我真不知道你是歲歲爹，以前年姨和月師傅都沒說過”
這暑假還沒放多久呢，歲歲怎麽就多了個爹呢？溫獻想不明白
但是公安局都證實了，歲歲也這麽說，文獻警惕心是強，但是也不是杞人憂天的人
老老實實道歉
陳晉心裏很不爽，他怎麽看溫獻怎麽都不順眼，但是
“幹得好，以後繼續”陳晉用手拍拍溫獻的肩膀，咬牙切齒，但是還得把氣憋回去
“保持這個警惕馨，以後有陌生人接近歲歲，就這麽幹，是個聰明孩子”
他扯出一個笑容
溫獻腦中警鈴響起，默默往後退了一步，覺得這確實應該是歲歲親爹了，變臉都是一樣的快。
直到陳晉轉頭離開了，溫獻這才狠狠鬆了口氣，剛鬆下去，就發現陳晉又轉頭過來，麵無表情地盯著她
“我和歲歲不像嗎”
“……嘴巴很像，鼻子也像，脾氣更像”溫獻遲疑了一下，還是誠實說道
陳晉立馬滿意了起來，覺得這小子也還是有可取之處的
至於旁邊滿臉抓痕亂糟糟的莊和裕，他重重拍了拍人的肩膀，這次真轉身去找歲歲了
眼看著歲歲等人直接離開了，莊和裕神色迷茫，轉頭看向溫獻
“我怎麽覺得哪裏不對勁”
“你想多了”
溫獻滿臉真誠地看著他，道，“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快回去吧，不然家裏該著急了”
莊和裕還是覺得有些不太對，但是溫獻已經轉移了話題，和他說著今天買的禮物，還有明天該去哪裏玩
莊和裕果然被轉移了話題，和溫獻興衝衝說了起來
自從溫獻家裏出事了以後，他們已經很少一起好好出去玩了，現在能一起，莊和裕那能不高興嗎？
看著他單純好騙的模樣，溫獻默默在心裏說了句抱歉
但是
男子漢大丈夫，真的沒必要和女孩子計較咧，過去了就過去了
確定這是個烏龍，大家又各走各的去了
溫獻莊和裕兩個人都是十歲出頭的大男生了，本身也是自己走出來的，完全不需要擔心
與其擔心他們兩個大男孩，陳晉還是覺得自己的狀況更擔憂
他閨女真的不理他了
“歲歲”陳晉一邊開著車，一邊透過車鏡，看著後座上的歲歲
“晚上想吃什麽？爹帶你們去吃”
“好好開車”歲歲嚴肅的看著他，然後表示，“我娘會帶我們去吃的”
“……”
完犢子，陳晉在心裏狠狠罵了溫獻一頓，打算回去就去列個歲歲觀察日誌
他不能容忍自己都不了解小崽子，雖然溫獻這一來給他弄了挺多麻煩的，但是也讓陳晉意識到，他對自家崽子確實不夠了解
簡直不能忍
“歲歲不是說要小三輪嗎？等過兩天爹就帶你去做好不好？你想要什麽顏色的小三輪？”陳晉道
歲歲不太想理他，但是歲歲也不會把好處往外麵推
“我要粉色的，顯眼的，帶小貓的”她清脆說著
“行，那我們就做一個粉色的帶小貓的，到時候爹刷顏色歲歲畫畫好不好？”陳晉道
“要自己做的，不要買的”歲歲提要求
“……但是這個空手也不行，這樣，我們去收購站，找廢棄的然後自己重新組可以吧？”
歲歲思考了一下，反正車子都是用來撿垃圾的，去收購站來收好像也沒問題
但是
“你自己去吧，我才不去撿垃圾”歲歲嚴肅說道
讓她個走路都得小心鞋子弄髒的小崽子去回收站可是太考驗人了
“行行行”
這兩天下來，陳晉也是知道這幾個小崽子的撿垃圾計劃的
他對此沒什麽意見
別看他們也就九歲十歲，但是一個個營養好跳得高，都是一米四幾的人，最高的狗蛋甚至一米五了
不像歲歲，年齡也就差了那麽一兩歲，這會兒才一米一不到，怎麽看怎麽覺得就是四五歲孩子
可真愁人
“到時候給歲歲做一個大的車子，再做一個小的車子好不好？三個輪子的”陳晉說著
“到時候把車子洗得幹幹淨淨的，塗上好看的顏色，再給你後麵裝一車的小花，歲歲可以自己騎著在院子裏玩”
歲歲想了一下，立馬高興了起來
“三個輪子？那我會騎的”
“對，咱們先騎三個輪子的，等歲歲大了，爹給我們歲歲買四個輪子的”陳晉大氣說道
“哼哼”歲歲瞅了瞅他討好的樣子，勉勉強強的點了點頭
“行吧，那我原諒你啦”
所以說，他小崽子說不好哄是真不好說，說好哄又挺好哄的
隻要砸錢夠，就沒有隔夜的脾氣
畢竟誰會不喜歡彩色的，裝著小花的私人定製的小三輪車呢？
歲歲喜滋滋的，幾個小夥伴為歲歲高興咧，她們心裏對陳晉的評價再提高了那麽一些
一個出手非常大方的爹再渣也不會渣到哪裏去呢？
這件事好像也就這麽過去了
雖然，尤年年晚上吃飯的時候還是知道了這麽個烏龍事情
陳晉繼歲歲白眼之後，再次收獲來自於媳婦的冷笑和白眼
“你可真厲害”尤年年冷笑，果然還得晾久一點，對小崽子的了解還沒有外人多
陳晉：……
行吧，這件事情確實是怪他。他坦然承認，然後保證下次改正
在他的賄賂之下，歲歲已經原諒他了
她們今天在外麵跑了一天了，蹦蹦跳跳又是和大老虎吵架又是和人吵架又是看人打架，這會都累得很了
尤其是歲歲，在車上都睡過幾次了，這會還是吃著飯小腦袋都小雞啄米了
二妞幾個小崽子也差不多，這玩一天也還是累的，尤其是她們明天又要坐車回去
一群人吃完飯去輪流洗漱，然後回房間睡覺了
蘇淑芬也是一早回房間去，就剩下尤年年和陳晉兩個收尾
“確定了，要讓他們都過來？”陳晉這幾天一直沒時間和尤年年說這事，這會也說了起來
“錢倒是小事情，就是這麽多孩子，照顧起來娘會不會太累了？”
尤年年瞥了瞥他，說道，“淑芬房子看好了，她後麵會過來，幾個孩子放她那邊看著”
“她一個人行嗎？”陳晉皺著眉頭
尤年年翻了個白眼，“都十歲的孩子了，洗衣做飯全都會了，淑芬就是看著人就好了
他們幾個能幹著呢，在大隊上的時候就會去山裏找東西賣，那私房錢指不定比他們爹娘還多”
“你以為誰都跟歲歲一樣？”雖然都是尤年年她們自己慣出來的，但是自家崽子的嬌氣那是她們自己都否認不了的
像那幾個小崽子，扔山裏她們都能來個荒野求生生存小半個月的，這自家小崽子嘛，單獨放山坡坡上都得被蟲子嚇得大叫
就，在某種意義上就是個小廢物
洗衣煮飯掃地幹活樣樣不行
“……咱們歲歲也挺厲害的”陳晉給自家閨女發言
“琴棋書畫禮樂數樣樣都行，誰家孩子像她一樣厲害啊”
尤年年瞥瞥她，輕哼一聲，“我教的”
那臉上，全是驕傲
她閨女，就是她寵的她慣的她教的
“對，還是年姐最厲害了”看她心情好，陳晉趕緊湊了過來，從後背抱著人，把腦袋搭在她肩膀上
“這麽多年，都辛苦你了”
尤年年輕哼一下，倒是難得沒把人給掀開了
夫妻倆相擁著，氣氛很是和諧
“我就有一個小問題”好一會，陳晉弱弱開口，“先說明，我不是覺得小崽子花錢多。”
“她們幾個今天去買東西我看都是歲歲在付錢，我算了算花了小兩百。我就是覺得，她年紀還小，手上拿太多錢會不會不太安全？”
這會的治安，可真說不上好
“你以為她為什麽敢拿這麽多錢出門？”尤年年睨他，沒具體說，但是陳晉瞬間就明白她的意思了
這是說歲歲信任他這個當爹的，跟著他不怕咧
想明白，陳晉臉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咧著白白牙齒，跟二愣子似的，尤年年都沒眼看
“咱家孩子真大方，等會去我就去找我哥他們討紅包”陳晉樂嗬嗬的，恨不得再給小崽子添點紅包
“……你以為她的錢哪裏來的？”尤年年一言難盡地看著他，“你知道她上次過生收了多少紅包嗎？”
“一千？”陳晉試探地看著她
“……五千”尤年年雖然有錢，但是也不得不承認陳家對歲歲是真的很大方了
那天不管是到場還是沒當場的，隻要是結了婚的，都給準備了紅包。
甚至小一點的像是陳旻米陳旻江等讀書的小孩子也是湊了十八塊八毛八八出來
大大小小給的紅包，最小的都是十八塊八毛八。中等的就是八十八塊八，大一些的是八百八十八的
這些錢大大小小加起來真是很多人一輩子都沒存到的錢
尤其是沈錦文陳越老兩口，給的是一千八百八十八塊八毛八
毋庸置疑，陳家肯定是有錢的，但是這會的工資都是明擺著的，來錢可不想以前生意人一樣。他們的錢一個月最多也就是幾百，少的幾十，給的真不少了
像是八百八十八的，都是陳融這幾個伯伯給的，尤年年覺得，這是把這麽多年落下的都加倍補回來了
“還有你爹娘的小洋樓”
陳晉之前都不知道這些，這會聽到了，心裏有些發酸，對沈錦文夫妻倆的怨氣倒是少了幾分，還附帶了幾分心虛
他四哥都大出血了，他還揪著他一個人的私房錢薅，真是太不應該了
他下次還是去找三哥吧
“……算了，那我後麵就不去找他們麻煩了”陳晉摸了摸鼻子，嘴角一直揚著
尤年年輕哼幾下，索性又繼續說道，“除了這些錢，她之前在大隊撿了人參分了六百，她小姨小姨夫結婚沒少拿錢，零零碎碎有小兩千”
“過來這邊以後”
說著，尤年年都忍不住嘴角一抽，明顯後麵的發展也是在她的意料之外的
“各種紅包就不說了，她幫了好些個外國人，這些人出手大方得很，幾十幾百的，還有給黃金給寶石的”
“她還幫著清大外文係的教授搞翻譯，每篇文都有固定收入。”
“……她上次去逛街還買了個瓶子”尤年年已經有些麻木了
“花花綠綠的，唐代的唐三彩，有意思吧？”
尤年年都有些搞不明白這小崽子怎麽能這麽容易就搞到錢的，這還真的是有的人就是有莫名其妙的財運？
陳晉：……
“……真是我的好閨女啊”陳晉摸了摸鼻子，眼神飄忽，道
“跟我一樣的運氣，我之前有五十萬你知道怎麽來的嗎？就是去逛街買了個幅畫，忘記是誰的了，反正賣了一百萬”
“美金”
？？？
尤年年震驚地看著這人，很難接受這種賺錢方式
“剩下的錢呢？”
“一部分買了些字畫古董，反正我也看不懂，但是應該有些是真的，放在家裏”陳晉眼神飄忽，帶著些心虛
“剩下的，當初走之前交給一個朋友弄什麽股票去了，後麵也沒機會聯係，現在不知道怎麽樣了”
對上尤年年麵無表情的臉，陳晉連忙說道
“雖然錢不知道怎麽了，但是年姐你放心，到時候絕對能給歲歲要一輛車回來，他們家有錢，肯定不會破產的”
所以他當初這麽放心給錢也是這樣
人總不能坑他這點錢
尤年年：……
乏了，累了
實力碰上玄學，完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