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這一天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不說大隊上的倉庫裏的糧食和工具被偷，就是說這後麵王水生等大隊上的人和知青打起來又是一件讓人腦袋疼的事情
最後還把之前弄陷阱的真凶給找到了，這事情真的是一茬又一茬的，大隊長簡直都聽到自己腦門呲呲炸的聲音
這大隊長可真是太難當了，他這一把年紀的，是該退休了啊
不過就算是退休，那也是之後的事情了，現在的事情該處理還是得處理
首先是偷糧食的事情，這糧食就是那邊衛星大隊的小混混偷的
說的也是運氣巧，他本來是想到紅星大隊偷隻雞的，但是沒想到剛好碰上這倉庫門沒關，那就進去裏麵拿了
要說他也是貪心，但凡他偷個幾十斤或者幾把工具的，那也沒人會這麽查，他非要把這倉庫給掏空，不說他和他後麵找的同夥累了個半死，一眼就讓人看出不對勁
就說那些東西也沒地方放事，隻能藏在山裏麵，在獵狗的帶領下被他們給找到了
這東西找到的很快，他們回來的這麽晚，主要是為了蹲守人還有搬東西
這糧食有一些損耗，但是不多，這小偷是衛星大隊的，就得大隊長到時候他們這些村委去和衛星大隊的人協商了
再一個就是喬知青這事了
他往日人模狗樣看著是最靠譜的，但是這事幹的真不行
不說這設陷阱違規的事，就說這陷阱的殺傷力
他這次也是運氣好，沒人出事，這要是運氣不好，那出事的可就指不定是誰了，那鋼鐵簽那般鋒利，就連野豬都戳成血骷髏了，就別說他們這些人了
更別說，事情發生後他可沒站出來，這自己主動承認站出來可和被抓出來不一樣了
大家的想法是不能忍，但是喬知青又是知青，他們大隊也不是很好處理，想要折磨懲罰人倒是好弄，問題是，大家對那陷阱怵得慌
一想到那血窟窿，大家就不想讓喬知青繼續待在大隊上了，尤其是他表麵看起來這般靠譜，這更是增添了大家的警惕
於是大隊上商量著讓知青辦來處理，至於大隊的懲罰，嗯，這尤月月揍人可一點都不溫柔的
最後一個，那就是關於大隊上打架的事情了
知青院現在被拆了個大半、這房頂得修房門得修、、柵欄也得修、菜地還得賠，柱子還得加固一下……
就這還是小事，主要的還是大家受的傷，大部分人隻是一些推攘的小傷，但是這嚴格嘛，身上沒一塊好肉，生怕出問題，還得去市醫院檢查一番
好在嚴格有錢，又解決大半問題，至於剩下的問題
“大隊長”
“叔”
王水山等人瞠目結舌不可置信地聽著大隊長給出最後方案
“知青院後續的維修，菜地的種植，還有後麵你們的柴火，水，全都讓王水生趙四他們幾個弄，在嚴知青傷好之前，他的工作你們全權負責，公分都劃給他，還要照顧他……”
“大隊長，舅公，你可是我親舅公，你怎麽能這樣？你怎麽能偏其他人，你看看，我，我身上也不少傷”
“就是，叔啊，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們也傷了啊”
“這不公平”
王水生抱著何躍富的大腿就耍賴，不願接受這個殘酷的結果
他們這些個平日就是混日子的，現在讓他們來幹這些活幹就算了，還得把工分劃出去，這不是給人當白工嗎？這不比以前的下人還要慘？
不包吃不包住還得幹活養別人
不成啊真的不成啊
而且他們不要麵子嗎？這前腳剛打了人，後腳就得去人麵前當孫子，這是真當孫子了啊，剛才都喊了，他們幾個臉都丟盡了
“叔啊”幾個人拚命呐喊
“喊屁的喊，沒用的東西，要不是因為都是一個大隊的，要不是還有這點關係，老子頭一個把你們幾個扭派出所去了，不要臉的東西”
何躍富拿起一邊的棍子往幾個人身上掄，最後氣喘籲籲冷笑，“都給我去，到時候我要是看到你們沒有去，今年你們也別想分糧食了”
王水生等人呲牙咧嘴，表情訕訕，最後隻能宛如受了奇恥大辱一般的看向那邊包得跟個木乃伊似的，但是笑得囂張的嚴格
“孫子們好”
知道王水生這群小混混後麵得任勞任怨給他幹活，聽他指揮，嚴格笑得跟二傻子似的，囂張地衝他們揮了揮手
“哎喲”
尤月月直接一腳踢了過去，警告道，“你也給我安生點，別惹事生非”
“我哪有？”嚴格疼得呲牙咧嘴又惱羞
粗俗，這粗俗的女人，一點也不像讀過書的
瞪了瞪尤月月，嚴格一瘸一拐走了，他可是生氣了
“孩子氣”歲歲抱著尤月月的大腿，故作老成地搖了搖頭，還歎了口氣
可不是嘛，尤月月非常讚成地點了點頭，然後摸了摸歲歲的腦袋說道，“歲歲可不能學他”
這沒腦子的出頭鳥衝動貨，沒有一頓揍是白挨的，雖然王水生等人是不靠譜也是他們的錯，但是嚴格這打挨的，也少不了他自己的問題
這麽衝動囂張，不揍你揍誰？還有這得意的，這人是忘了他現在在哪裏？又不是說一天兩天就回城了，強龍還壓不過地頭蛇的
歲歲相當讚同地點了點頭，她才不要學這傻知青挨打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才是對的咧
何雙夏就站在歲歲不遠處，看著上輩子到最後也沒找出來的凶手這次這本順利被找了回來，她的內心感慨萬千
雖然說這輩子沒出事，對喬知青來說影響不會很大，但是
看向旁邊軟乎乎抱著人大腿的歲歲，何雙夏露出個大大笑容
相比較讓上輩子的喬知青收到該有的懲罰，好好活著的歲歲才是最重要的
她們站在這邊看著大隊長繼續處理之前的事
“還有這倉庫”大隊長說的話頓了一下，臉色就不太好了，還是還是得說
“三叔公把鑰匙給有為，有為忘了鎖門，雖然說東西最後找回來了，但是這事也不能就這麽算了”
“三叔公守倉庫的活以後由王七叔來，至於何有為，挑三個月的糞，今年分配下來修水庫的名額，算他一個”
這修水庫可算不上什麽好活，既要挑石頭又要挖來挖去，還要在水裏浸泡，經常有人生病受傷，甚至還有去世的……
最主要的，這是義務勞動，沒有錢，隻提供吃的
雖然每年都會分配下來，但是那也是抽簽看運氣選到誰家的，一般沒誰想主動去的
現在的話
“不行，憑什麽啊，關我們有為什麽事？又不是他負責看倉庫的，我家有為從小身體不好，我就他一個兒子，這要是有個萬一，我還怎麽活啊”
左蠻子站了出來，她穿著黑色長衣，顴骨高凸，眼睛細細，鼻尖還長著顆大痣，長的就是尖酸刻薄，蠻橫無理的模樣
“老大啊，你快睜眼看看啊，你這一走了，留下孤兒寡婦的被欺負，你弟他欺負人，他沒聽你的話照顧我們，還欺負人，他這是要送有為去見你啊，我們家的獨苗苗……”
說著左蠻子就耍賴躺在地上扭動身子，大哭大嚎了起來
說起來，何有為和大隊長何躍富是親叔侄的，他爹是何躍富的親大哥，去得早，這些年何躍富沒少幫他們忙
看著左蠻子撒潑打滾，何躍富額頭青筋跳了跳，怒道
“你給我起來，他和三叔公拿了鑰匙就是他的責任，要不是因為是他，三叔公能把鑰匙給他？他是怎麽做的？這可是倉庫，要不是東西找回來了，看老子不打死他”
“那也不是有為的責任，是，是那個死丫頭，對，就是尤月月那個死丫頭，讓她去。她當時也在她怎麽不關倉庫？再說，有為是她爹，該她去”
何躍富氣得臉色鐵青，一是在大隊上被自家人甩了麵子，二一個是他自認這些年沒少幫襯他們了，結果還被這麽說，輪誰都得心寒
“這事情就這麽說定了”何躍富直接敲定結果
這事，沒得變
“不行”左老婆子不能接受這個結果，繼續尖叫，“不能讓有為去，不能”
何躍富沒說話，左蠻子繼續
“大哥，你可是有為親四叔，你答應你大哥會好好照顧我們母子的，要是有為出了什麽事，你怎麽對得起你大哥……”
“你給我閉嘴”眼看著大隊其他人臉色都不滿了起來，何躍富深吸一口氣，怒道
“鑰匙是有為拿的，倉庫是他沒鎖的，糧食是小月帶人找回來的，是大隊的功臣。別再給我胡胡咧咧，他奶奶的讓她一個拖拉機手一個丫頭片子去幫有為挖水庫，你們還要不要點臉？”
“何有為，你也是這樣想的？”
“我，我沒有”在大隊長憤怒的目光下，何有為囁囁著低下頭，“我去修”
“那就對了，行了，這事就這樣了，以後，這種事可別再發生了”
這一天天不省心的，何躍富感覺自己命都短了幾分
“大隊長這個位置，下次選我不當了，有想法的自己來找我，到時候秋收後重新選”
好像是嫌這兩天的事情不夠多，何躍富丟下這個消息就背著手離開了，背影，帶著幾分滄桑和心累
老了老了，這活，還是讓年輕人來吧
“什麽？”
“大隊長不當大隊長了？重新選人”
“那我們不是都可以當了？”
……
對於何躍富的這個決定，隊上的人有迷惑有不解，更有，勢在必得
大隊長啊
誰不想當？
在一眾人討論之中，也沒人去在意在地上哭嚎吵鬧的左蠻子
這邊，完全沒有摻合餘地的尤月月抱著歲歲，站在人群中間，聽著周圍人熱鬧紛紛討論著選村委的事，她垂了垂眼眸，也不知道在想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