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026
她還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行為舉止總是大膽的要命。
望著送到自己眼前那方白到發光的肩膀,白王冰涼的眸色逐漸染上幽暗。
她以為讓他咬一口那些事情就能一筆勾銷了嗎,簡直太天真了些。
盯著她看了片刻, 他緩緩的收回了視線,將目光遠遠的落在洞開的支摘窗外的皚皚雪色上。
外頭風聲呼嘯,刮著雪花胡亂的拍打在支摘窗上,發出嗚嗚的聲響。
一大部分雪花被風卷著拐了個彎落在外頭廊下,小部分像是飛蛾撲火似的從窗戶中鑽進來, 落在掛著碧色帷幔的牆下。
屋中炭火十分充足, 暖氣融融, 那些‘小飛蛾’很快便被熱浪摧毀, 消融成水漬。
尹宛還閉著眼等著白王行動。
可等了半晌那人都沒動靜, 心中就覺得有些奇怪。
愛記仇愛生氣的人不是屬於有仇必報嗎, 怎麽都送他嘴邊了, 他卻還不動口?
莫不是還在醞釀,不然再等等吧。
於是她凝神靜氣又等了等, 可結果還是一樣, 沒任何動靜。
尹宛心中突然有點不安,不知道魏衡什麽情況。
她試探著問道,“殿下, 你怎麽還不來啊?我一直這樣怪冷的。”
說完,她還瑟縮了一下肩膀做做樣子。
衣裳本就順滑, 被她這樣一動,忽然又往下滑了一節, 露出裏頭的小衣。
白王並沒有看她, 仍舊在看著遠處的雪景,可是餘光卻不知怎麽的, 像是長了磁石一般將這旖旎的畫麵盡數吸進了眼裏。
她今日穿的是紫色小衣,露出一角的邊沿仍舊繡著一串小葡萄,同往日那些一樣。
便忽然想問問,她的衣裳裏為何總是有這個圖案。
但是一想起這些有可能同魏循有聯係,忽地又不想問了。
他一下子站了起來,往前走了兩步,斥道,“光天化日的在廳中衣衫不整成何體統?王妃不在乎臉麵,本王還要在乎!”
尹宛被他嚇了一跳。
都想好了被他咬一口,將前頭的荒唐事都一筆勾銷,好重新開始呢。
誰知他居然這樣。
她猛地睜開眼睛,將自己的衣裳拉好,跟著站起來。
白王身姿委實挺拔高挑,一身墨色衣裳將其襯的更是矜貴無比,有一種隻可遠觀的疏離感。
尹宛站在他身後有一瞬的愣怔。
忽然就在想,自己方才的行為是不是太過輕浮了些?
該不會被他看不起吧?
聽說凜州有不少美人,萬一被他看不起不往心裏放,去找其他女人那該如何是好。
這往後還能有好日子嗎?
不行,還是得趕緊挽回挽回形象。
她忙跟著走上前去,繞到白王麵前站著,小聲說道,“殿下,真是抱歉,我方才腦子一熱就做了那種事,還請你莫要在意,都忘了吧。”
白王收回視線,垂目涼涼的看了她一眼,“忘了?”
尹宛點頭,一雙眸子亮閃閃的,“是啊,都忘了,我知道殿下心情不好,不然我們換一種方式來解決?”
“殿下不是說我咬了殿下一口嗎,殿下又不肯咬回來,那我就想著幹脆把這主動權交到殿下手裏,由你來決定可好?”
她是絕口不提魏循二字,話都挑明了,還在維護他。
白王漠然的看著尹宛,心中怒意逐漸開始聚積。
“當真讓本王自己決定?”
尹宛再次點頭,說的十分篤定,“是的,殿下決定。”
她絲毫沒有料到自己正在給自己挖坑,而白王也正想利用這一點,讓她知道惹怒他是什麽後果。
“這話可是你說的。”白王指著麵前的那張桌子說道,“趴上去。”
尹宛有些莫名,什麽趴上去?
她懵懂的看著那張圓桌,又看了眼不苟言笑的男人,軟軟的問了句,“趴上去做什麽?”
不是說要解決讓他生氣的事嗎,這樣能解決?
“當然是解決你犯的錯。”白王見她不動,便說,“王妃想說話不算話?”
尹宛連忙搖頭,“當然不是啊,我就是在想,趴上去能怎麽解決。”
難道跟那桌子來個擁抱,聽那桌子說一聲:殿下方才用意念告訴我的,說王妃抱一抱就算事了?
這不扯呢嗎?
她懵懂的看著他,似要從他眼底看出些什麽。
可白王根本不給她這機會,繞過她便要往外走。
“既然王妃心意不誠,那便也沒什麽好說的,你好自為之。”
尹宛登時心裏一沉。
好自為之這話,是要她往後不得好過的意思啊。
她連忙追上去,扯住白王寬大的衣袍,說道,“殿下,我做,我不是那意思。”
白王頓住腳步,微微側頭,餘光看她。
“那還不快去?”
尹宛嗯了一聲,“好好好,我這就去。”
她撒開手裏的袖袍,走到那張鋪著錦鯉戲蓮刺繡的圓桌前,攏了攏衣袖趴了上去。
然後側過臉看著白王,將手在桌上摸了摸,說道,“殿下,你看,我抱了這桌子,我聽話了,你是不是能消氣了?”
尹宛十分清瘦,趴在桌上後背更是薄的像紙片一般。
小臉被長長的墨發包裹著,看著比那巴掌還要小。
若是捏起來,怕是他一掌就能握緊。
白王抬手在她眼前比劃了幾下。
尹宛透過他的指縫看到他的臉,感覺他神情有些怪異,但是說不出來是什麽。
她以為他這樣比劃一下就行了,於是問道,“殿下,我是不是可以起來了?”
白王收回手,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反問,“就起來??”
“是啊,殿下不是已經做了嗎?”她道,“我還趴著幹什麽。”
“誰告訴你已經做了?”白王神情沉沉,啟步朝她走來。
尹宛心中一驚,沒做嗎?那他方才那般是在幹什麽。
“啊?那,那殿下你快說,要我做什麽。”
得趕緊把這事兒了了,一直趴桌上像什麽話。
待會兒人來了若是看見也太尷尬了吧。
“急什麽。”白王朝她走來,“本王都不急。”
說完,他唇角似乎揚了揚,“又或者說王妃等不及了要本王過來?”
“是啊,我就是在催你。”尹宛急道。
磨磨唧唧的,不知道磨嘰些什麽。
看看她,多利索,說給他咬就給他咬,從不拐彎抹角,誰像他似的。
“好,那可是你說的。”白王幾步便跨了過來,走到了尹宛的背後。
尹宛心中忽地一慌,他怎麽去那兒了。
不是應該站她麵前說該怎麽做嗎?
“殿,殿下,你在後麵幹什麽,我都看不見你了。”她有些慌張。
心裏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白王忽然冷笑一聲,“本王可沒說要在前麵,王妃還真是大膽,你這些都是在哪裏學的,嗯?”
什麽在哪裏學的,尹宛心中莫名。
正想要問他說的是什麽呢,忽然就聽見後頭有腰封搭扣解開的聲音。
頓時將她嚇得一慌,心中立即浮現出那種不好的畫麵。
才知道原來他說的趴上來是這種意思。
她連忙撐著爬起來,想要轉過身製止他,可沒想到白王竟是忽然將她按在桌上,俯身下來。
幾乎是貼在她背後,在她耳邊低聲道,“王妃現在還催嗎?”
尹宛哪裏還敢啊,忙搖頭,“不了,不了。”
說完,又感覺哪裏不對,連忙道,“殿下,你你你,你這樣不對。”
怎麽白日裏就開始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呢?
虧得她方才還覺得自己輕浮,那他豈不是比她更輕浮?
“本王,如何不對?”白王將頭往下移了移,貼在尹宛脖頸間,聲音低沉的可怕。
尹宛怕癢,灼熱的呼吸噴灑在耳邊,頓時讓她渾身起了一種毛刺刺的感覺。
她忙將脖頸縮了縮,試圖從他身下的空隙中溜走。
可沒想到,白王又一次預判到了,忽然攥著她的手,將人按在桌上,讓她動彈不了。
桌麵十分硬挺,才一瞬間,就讓尹宛胸口被壓著疼了起來。
她的身形是清瘦,可是那一處卻是十分豐腴,這幾日仿佛更是大了些。
穿衣裳的時候她還曾懊惱,為何該長的地方不長,偏偏都往這塊兒擠。
這裏是香一些,還是怎地。
胸口疼,她也不敢直說,隻不斷地弓著身子想要離那桌子遠一些。
動來動去間,就不小心又蹭到了不該蹭的,但她並不知道,於是動作還在繼續。
白王撐在桌上的手緩緩攥成拳頭,將身子往後挪了挪。
心想自己明明是來懲罰她的,怎地弄得自己還......
“別動!”他道,語氣中似乎在隱忍著什麽。
尹宛不懂,但她也不敢再動,於是問道,“殿下,我不過是咬了你一口,你若是在這裏那樣是對我不公平。”
她說不公平?
白王冷笑,到底是誰在對誰不公平?
“本王再提醒你一遍,最先不公平的人是你。”
尹宛不解,“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白王心中怒氣伴著一種異樣的感覺湧了上來,“你身為本王的妻子,卻在榻間喚著本王兄長的名字,你說你公平嗎?”
尹宛一下子愣住。
想不到自己方才刻意不提起,這會兒卻還是沒能逃過一劫,叫他給說了出來。
既如此,她也不能再躲避了。
“殿下,你說的那件事根本就不是那樣的。”她辯駁道。
白王哦了一聲,似乎不信,“不是那樣是哪樣?”
“我之前就同你說過的,我親手捉到太子與我閨友在一起行孟浪之事,我已經對他失望至極,又如何心中會念著他?”
空口白牙的話誰不會說。
白王隻相信自己親身經曆的,那道傷口到現在還在疼,時刻警示他,自己的妻子心裏還裝著別的男人。
“你以為你這樣說本王就會信嗎?”
這都不信!尹宛心中苦笑。
真話不信,難道他想聽假話嗎?
她生平最不喜歡人對自己這樣,心中不免開始起了火,說話時也帶著怒意。
“殿下你什麽都不信,我還能說什麽,我隻能說我說的都是真的。”她咬牙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喚著他的名字咬了你,可能是殿下當時做的太過分,讓我覺得恐懼,以為是他所以才反抗著咬你。”
“就像現在一樣,你在我身後要做那可怕的事,讓我恐懼。我現在清醒著沒有要咬你的想法,但若是睡著的轉態,恐怕也會像那時一般吧。”
白王愣愣的看著身下女人白皙的後頸,眸光更加的幽深。
原來她根本就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反而還覺得是他霸王硬上弓,欲對她行不軌之事。
......
真是讓人刮目。
他忽地起身,將人拎著翻了個麵,抵在圓桌上。
“在你心裏,本王就這般不堪嗎?”他死死的盯著尹宛的眼睛。
尹宛也不甘示弱的盯著他,“是,我想幫助殿下,殿下卻自甘墮落,你這樣就是不堪。”
“你放肆!”白王怒道,“既然你不知錯,還忤逆本王,那你往後都給本王待在清心苑,禁足三個月。”
禁足三個月......怕是外麵早就翻天了吧。
尹宛瞪著他,咬著下唇,“不要,我不要。”
她邊說邊要去咬他,卻被白王給按回在桌上,“還想來一遍?是嫌昨夜血喝的不夠多嗎?”
“我......”尹宛始終不占理,說起咬他這事兒實在不光彩,於是氣焰便消了不少。
不過她也正在氣頭上,心裏憋著話是不肯咽回去的。
“誰讓你讓我禁足的,我還同你說了,要找雲風學習,禁足三個月怕是人家都要走了。”
這種時刻提起雲風實在不是什麽好時機。
白王忽然變了臉色,“你倒是挺厲害,前麵有魏循,後麵有雲風,將本王至於何地?”
尹宛真是覺得莫名其妙。
感覺這人像是發瘋了一樣,淨說些奇奇怪怪的話。
她還是頭一次覺得魏衡這人這般偏激,都解釋了,他還這樣。
先前兒問他是不是吃醋,他拒絕的義正言辭,她也信了。
今早晨將她關在門外她更是相信他心裏沒她,之前發生的那些事也隻是自己一廂情願的胡思亂想罷了。
既然不喜歡,還在這裏裝什麽。
“殿下還請不要亂說,魏循是過去,雲風是我的好友,根本不是你想的那般。”
她的回複裏沒有一句是關於他的。
白王心中不知怎得,忽然感覺到了些許失落,還覺得十分可笑。
有那麽一瞬間覺得自己當真是荒唐。
堂堂一個王爺不去做該做的事,偏偏要在這裏與一個心中沒有自己的女人糾纏,當真是不務正業。
他一下子鬆開尹宛,冷著臉,繞過圓桌走了出去。
身上的壓迫消失,尹宛嚇得整個人都癱軟在地上。
然後就聽得他在外頭說道,“將王妃禁足三個月,不許出府,不許出清心苑。”
他當真是無情無義無可救藥。
尹宛心痛不已,靠著桌子坐著,雙手環膝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這一刻,她發現自己真的好似嫁錯了人。
春見從外頭進來的時候,臉色也不是很好。
見小姐坐在桌邊,心疼的趕緊將人扶著往炭盆那邊走。
“小姐,你也別太難過,說不定過幾日就解禁了。”
方才她與蒼河都在外頭候著,裏頭的動靜他們其實也都聽到了。
尹宛紅著眼在凳子上坐好,望著那張桌子,心情更加不好。
早知道方才就不趴上去了,要不然事情還發展不到這種程度。
可她不知道的是,在未來的某一天,她還要再次經曆這些。
不僅是桌子,這屋中但凡能容得下她坐著的地方,都會讓她經受一遍。
在花廳坐了一會兒,丫鬟便到了。
尹宛此時已經沒什麽心情去好好看,讓春見隨意挑了幾個丫鬟與仆從,便算是了結了。
之後,再將這些下人們安排好,府中的一切才算是走上正軌。
大雪整整下了八日,將整個凜州城都給遮的嚴嚴實實。
白王白日要去州衙處理公務,晚上都回來的很晚。
這幾日他都不曾進過清心苑,尹宛一個人倒也樂得清淨。
清心苑內有一座三層高的閣樓,不能出去,她便讓下人將炭盆燒起來,抬上三樓。
又在那裏支了張貴妃榻,拿了毛茸茸的軟毯蓋住身子,躺在上頭賞雪。
這裏地勢高,看得遠,幾乎能將小半個中心城區盡收眼底。
她便一邊吃著蜜餞兒,一邊看著街頭來來往往的人。
前幾日一直下雪外頭人煙稀少,今日雪停後放晴,人便多了起來。
小攤小販也都將擔子挑出來,走街串巷的吆喝。
“賣盔餅嘞,又香又脆的盔餅。”
尹宛一下子來了興致,指著巷子裏的那個小販說,“春見,快去,買幾個。”
之前說好要出去逛街吃盔餅的,自從發生那件事被白王禁足,她就再也沒有機會出去親自吃了。
“哎,小姐,我這邊去,你等著啊。”
春見連忙小跑著下樓,喚了板栗上來伺候。
板栗是幾個新買的丫鬟中的一個,最為機靈,便被安排在清心苑伺候。
她從樓下端了做好的熱梨子飲上來,放在桌上,“王妃,整日烤火會口幹舌燥,吃些梨子飲潤潤喉。”
尹宛嗯了一聲,朝她揮揮手,“放那兒吧,你也別在這兒拘著,去下頭玩兒去。”
院子裏幾個小丫鬟正在拿著掃帚掃雪,不時還攥起一些來打雪仗。
都是些剛及笄的小女孩,玩心是有的,尹宛也沒過度去管著。
隻要本本分分的做好自己的事,偶爾放鬆放鬆,她也是不會說什麽的。
但板栗好似沒有那想法,她將梨子飲端起遞到主子麵前,恭恭敬敬的說道,“王妃,奴婢隻想守著王妃,不想去玩。”
尹宛看了看她,接過梨子飲,心中有些不悅。
她這麽說其實就是在趕人,可奈何板栗聽不懂。
“你下去玩吧,我想一個人待會兒。”尹宛道。
板栗這才起身,“是,奴婢這就下去。”
尹宛嗯了一聲,吃了口梨子飲放著,再次看向遠處人頭攢動的街頭。
過了一會兒,就看見春見提溜著一個小籃子回來了。
尹宛坐在樓上,看到她深一腳淺一腳的往這邊來,手裏好像還拿著旁的什麽東西。
還沒上到三樓,便聽得她在下頭喊叫,“小姐,好消息,老爺和少爺來信了。”
其實信早就到了,隻是忽然下雪封路,驛站那邊也不好過來,直等到今日路上的雪化開不少才過來送信。
心情正鬱悶著呢,聽說有家書,她一下子坐起來,掀開軟毯下地。
“快些送來。”
春見跑的氣喘籲籲,幾步爬上樓梯將信交到了主子手裏,還將剛買的熱乎乎的盔餅拿給她。
尹宛哪兒有心思去吃,直接將信拆開來看。
父親的信中寫著全是對她的關心思念,讓她要好好的與王爺過日子,說是過幾日會送些吃食過來。
尹宛直看得雙眼通紅。
再去看兄長寫的信時,卻又被逗得咯咯大笑。
信中寫著他們在戍邊時發生的一些趣事,什麽士兵們舉行摔跤比賽,兩個人都摔進風沙裏,起來的時候都成了沙人。
這樣還不認輸,繼續摔跤,直將身上的風沙甩的到處都是,飄進另外一邊正在吃麵的士兵碗裏。
他們便將碗筷放下,擼起袖子也上陣,最後將兩個人的比賽活生生變成了群賽。
隊伍越打越大,十分壯觀,又很好笑。
二三十個人打成一團,一邊肉搏一邊哈哈大笑。
還有,士兵們閑暇之餘去農戶家中幫摘核桃,說好隻摘一半的,見人家老人太熱情,又是給送水又是給送飯食的,直接將整片核桃林的核桃都給人摘幹淨了。
老人家哭笑不得,直說,剝都要剝半個月。
後來,爹爹便讓人去幫著將核桃一塊剝了。
最後,走的時候,一人被塞著送了一籃子核桃,不要都不行。
說是將士們戍邊本就辛苦,還抽空幫著他們這些農戶,給送些吃食本就是應該的。
若是執意不要,便是看不起他們。
最後,爹爹隻好苦笑著答應。
看著父兄在邊境過的這般輕鬆隨意,尹宛心中倒是舒服不少。
不過看見最後一句話的時候,麵上忽然又起了愁容。
“不知妹妹與妹夫過的如何,若是妹夫欺負妹妹,兄長一定讓人暗地裏給他些顏色瞧瞧,我派的人已經在王府周圍了,為兄時時刻刻盯著你們哦。”
尹宛頓時訝然,將信塞進信封朝下頭看了看。
“哥哥派誰來的??”
春見搖搖頭,“啊,公子派人來了嗎?我不知道啊。”
想起自家兄長那脾性,尹宛心裏便有些擔憂。
他可是說一不二的主,為了她什麽事都能做得出來。
“不行,得去看看殿下有沒有什麽事。這信都到凜州多日,說明哥哥派的人也早就到了。”
她忙將信塞進貴妃榻下的軟墊裏,匆匆下了樓。
卻沒發現,自己走後,有人悄悄的摸上了三樓,翻開了那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