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這個節目花費了林崇不少心血, 也是想一雪前恥。
畢竟上一個綜藝撲了之後，連路子湛都笑他不如回家繼承家業，他偏不，他相信自己一定能成功。
“我這次真的有很好的預感, 雖然這類型的慢綜藝在國內已經很多了, 甚至有珠玉在前，但這個陣容絕對沒話說。”林崇有些得意, “說實話, 去邀請褚眠的時候根本沒抱希望，誰成想對方真的答應了。”
溫珣眸光微動，輕聲呢喃著, “她應該不喜歡參加綜藝才是。”
“你怎麽知道的？”林崇疑惑，“上次就想問你了, 你好像挺了解褚眠的？以前認識嗎？合作過？”
溫珣眉眼微抬，聲音裏盡是笑意，“因為我們是初中同學，當然認識。”
林崇瞪大了眼睛，這比他得知褚眠會來出演綜藝還要震驚。
“你們真是初中同學？我怎麽從來沒聽你提起過？”他還是不敢相信。
林崇和溫珣是大學認識的，同宿舍的室友, 加上路子湛三人，而秦牧時則是高一屆的學長, 通過溫珣介紹，四人才成了好友。
後來, 秦牧時出國留學, 溫珣開了自己的工作室, 還給路子湛投資，二人合夥開了一家公司。至於林崇自己, 拒絕家裏的公司，選擇成為一名導演。
“當然是真的，要不要我拿初中畢業照給你看？”溫珣也隻是這麽一說，畢業照早就被他好好珍藏，任誰也找不到。
林崇疑惑：“那當初牧時和褚眠相親，你怎麽不出來幫著說幾句，有你這個老同學幫忙，說不定他們就成了。”
溫珣目光冷冷地掃過他，“你要是想當月老就到大街上牽線去，別在這裏發瘋。”
林崇被唬得一愣，然後便瞬間反應過來，“我說你怎麽這麽在意人家呢？你是不是喜歡褚眠啊？”
溫珣沒有被戳破心思的窘迫感，他甚至沒有正麵回答，隻是下了逐客令，“我要工作了，你走不走？”
“你還想不想出演這個節目？”林崇拿捏。
溫珣罕見地沉默下來，沒有回答。
可這在林崇眼裏便是釋放了另一個信號，那就是證實了他的猜測都是真的。
“你別不是從初中那時候就暗戀人家吧？這麽多年就沒想過努力一把嗎？”林崇嘖了一聲，“還是我聰明，一下子就猜出了你的心思。”
“她說過以事業為主，沒心思談戀愛。”溫珣淡聲回答。
如果不是因為褚眠主動找他，想了個假戀愛的方法，又一步步推進，他或許還站在暗處悄悄地喜歡她。不是他膽小，隻是怕造成她的困擾，所以才會小心翼翼。
林崇訝異地看著他，“這還真不像你的作風啊，要是給牧時和路子湛他們知道，一定也會狠狠嘲笑你的。”
溫珣眯眸威脅，“你要是敢說出去，那你以後就別來找我了。”
“行行行，我不說。”林崇保證，“不過你想參加節目這事，要再看看，不是一下子就能把你加進去的。”
聞言，溫珣的眉尖也攏得更緊了。
林崇幸災樂禍，“誰叫你當初不願意的，現在打臉了吧。”
溫珣氣得揮手趕人，“快滾。”
林崇也沒想久留，畢竟需要他這個導演忙的事還多著，隻不過走到一半，卻又停了下來。
隨即，他悠悠地開口：“我這邊給你提供一個消息，褚眠公司要求綁定，她這次要帶一個新人一起上節目。叫什麽來著……好像叫榮逸，聽公司的意思是想炒cp呢。”
成功看見溫珣黑臉以後，林崇暢快離開。
***
之後的時間裏，溫珣也沒了心思工作。
褚眠也是一樣，因為有更令她煩擾的事在前麵，反而覺得麵對溫珣不是什麽大事了。
紀聞知聽說她要走，也讓小夏包了幾款麵包給她帶著。
“雖然是你老板作妖，但我聽著這個綜藝的內容還蠻治愈的，就當是讓這段時間緊繃的自己放鬆一下。”她彎眸笑道，“在我眼裏，眠眠無所不能，所以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好的。”
褚眠心中的鬱氣消散幾分，也不由彎起了唇角，“好，我會努力的。”
結果無法更改，她暫時不再為難自己的情緒，不然看起來就像是在虐待自己。
回到家裏的時候，褚眠剛換鞋，就聽見廚房那邊傳來動靜。
“你回來了。”溫珣穿著圍裙，朝她笑著，“酒釀南瓜已經做好了，冬瓜肉丸湯也在砂鍋裏煮著，現在隻差番茄土豆燉牛腩做好就可以吃飯了。”
褚眠看著這一幕不禁怔住，她還沒有習慣家裏突然多出一個人來，可當這個人用著極其普通的言語和行動展示出自己的存在感時，她並沒有覺得不適，反而是多出了一種安定感。
她回過神來，說道：“我朋友開了咖啡廳，這是她店裏的麵包，很好吃，待會你也嚐嚐。”
溫珣笑著點點頭：“好。”
他戴上隔熱手套，將砂鍋端到了桌上，冬瓜肉丸湯飄著熱氣，將蔥花撒上，青青翠翠的點綴十分好看。
褚眠去廚房洗了手，然後便主動去盛二人的飯。
她倏地問：“你下班的時間都不固定嗎？”
“如果有藝人過來錄音，會比較晚，其他時間都是五點準時下班。”溫珣將最後一道番茄土豆燉牛腩盛出來，“你要是在家無聊的話，也可以來我的工作室，那裏平時沒什麽人，隻有我和我的助理，他那邊到時候叮囑一聲就沒問題。”
褚眠先是一愣，隨即彎眸笑了笑，“謝謝。”
晚餐很精致也很好吃，可她的胃口卻不如昨天。
溫珣看在眼裏，溫聲開口：“不要勉強自己，吃不下就不要吃了。”
褚眠朝他道歉，“抱歉，我今天確實沒什麽胃口。”
溫珣輕笑，“不用跟我道歉，我待會給你泡杯桑葚玫瑰花茶。”
他起身收拾著碗筷，沒有多問一句。
褚眠心裏複雜的思緒湧上心頭，“謝謝你沒問我為什麽胃口不好。”
“隻是覺得那是你的隱私，我不應該過問。”溫珣目光含笑地看著她，“而且我擔心問了，會令你更不開心。”
褚眠彎眸：“我是真的找對了人。”
溫珣所擁有的邊界感是她遇到的所有人中最清晰的一個，她喜歡這種邊界感。
“你心情不好的時候，一般怎麽緩解？”溫珣出聲問道。
褚眠幫著將碗筷一起放進了洗手池裏，然後便簡短地說了兩個字，“喝酒。”
“喝酒？”溫珣眼尾一挑，“你酒量很好嗎？”
“相反。”褚眠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挺差的。”
這時，她的腦海裏突然閃過了時姿之前給她的叮囑。
“褚眠，你給我記住了，沒有我在的地方千萬不要喝酒，迫不得已的情況下也最好不要喝超過兩杯的酒，聽到沒有！”
畫麵從腦海消失，她直接說：“我不想喝玫瑰花茶，我們喝酒吧。”
***
褚眠其實買了不少酒，但因為怕被時姿發現，所以都藏了起來。
溫珣跟著她到了二樓，見她踩著板凳打開了書架上方的櫃子，然後如同變戲法般地從盒子裏拿出一瓶紅酒。
“我有時候睡不著，會靠喝酒去入眠，但姿姐不讚同我這種做法，有一次就把家裏的酒全都收走了。”褚眠抱著酒不由歎氣，“幸好我偷偷藏了幾瓶，她也不知道我到底買了多少。”
溫珣哭笑不得，“你這藏酒的本事確實厲害，誰能想到會在這裏。”
褚眠抱著酒下樓，先將紅酒放在茶幾上，便又去了廚房拿兩個高腳杯。
“就當是慶祝你我同居，所以今晚喝幾杯。”她將另一個高腳杯遞給溫珣的時候，也倏地頓了一下，“如果被姿姐發現，就說這個酒是你的，也是你主動提出喝酒的，怎麽樣？”
溫珣接過高腳杯，眉尖挑了一下，“原來請我喝酒是為了讓我背鍋？”
褚眠眉眼一彎，“錯，這叫同流合汙。”
這段時間，她的麻煩事一件接著一件，緊繃的弦扯得她腦袋疼，索性今晚就放縱一回，暫時將這些事都忘了。
紅酒打開後有一股馥鬱的芬芳，一下就勾出了褚眠的酒癮。
她給溫珣倒完，也給自己倒了一大杯，然後跟溫珣碰杯後，便仰頭一口氣將高腳杯裏的酒喝完。
溫珣擔憂地皺了皺眉，不由提醒了一句，“慢點喝。”
褚眠卻暢快地舒了一口氣，接著又給自己續了一杯，隻不過這次沒有直接喝完，而是小抿了一口。
“其實我真的不喜歡參加綜藝，出道這麽多年來除了一些訪談節目，那些真人秀節目的邀約我全都拒絕了。”她借著酒意，緩緩開口，“因為這種綜藝是介於真假之間的，明明是以本人參加的，卻又硬生生地按照劇本塑造出一個個人設。還不如演戲從一開始就知道是假的，你隻是在演另一個人，可綜藝就不確定那個人到底是不是你了。”
溫珣認真聽著，目光也定定地落在她身上，“你考慮的問題不無道理，但你拒絕不了是嗎？”
褚眠委屈地點點頭：“我媽媽在我高中的時候生病去世，所以我就跟著姥姥住了。高考結束後我急於賺錢想給姥姥更好的生活，所以才簽約了瑞澤。一共七年，到今年六月合約到期。但萬茂澤這個人不是好人，總是逼著我接不喜歡的劇本，讓我做不喜歡的事。”
溫珣見她又喝了第二杯，微醺初現，也開始用更為柔和的語氣跟她說話，“這個綜藝也是？”
“他就是拿準了合約還沒到期，所以才沒辦法拒絕，我隻能告訴自己忍一忍，等到合約結束後就好了。”褚眠說著，便想拿起紅酒瓶繼續給自己倒酒。
溫珣卻拿起了紅酒瓶，輕聲哄著，“我幫你。”
他從褚眠手裏拿走酒杯，一起便送到了更遠的地方，顯然是不願意讓她再喝了。
褚眠生氣地看著他，“為什麽不給我倒酒？我的酒杯呢？”
說著，便搖搖晃晃地起身去搶。
溫珣本想扶著她坐下，卻沒想到褚眠身子一傾直接倒在了他懷裏。
微醺的紅酒味混合著她身上的山茶花香，幾乎要將溫珣的心髒緊緊包裹，最後都變成更為滾燙的心跳。
他正想要推開褚眠，卻沒想到她直接用雙手環住了他的脖子。
“忘記告訴你了。”褚眠的呼吸落在他的耳畔上，“我喝醉的時候偶爾會發酒瘋。”
溫珣喉結滑動，聲音克製低沉，“是什麽樣的酒瘋？”
褚眠蒙著水霧的雙眸盯著他看，略作思考後，行動給出了答案。
她雙手雙腳直接纏住了溫珣，唇瓣更是落在他的脖頸處，嗬出的氣溫熱又引起顫栗，“我怕冷，你抱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