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那好吧,既然哥哥不願意告訴我就算了,哥哥還是快去洗漱吧,小溪等哥哥一起睡覺。”

孟溪癟了癟嘴,像隻委委屈屈的小鴨子,可愛極了。

他知道自己肯定是拗不過哥哥的,所以隻能無奈接受,當他在看見周蘊陽還沒有換上睡衣後,連忙提醒他去洗漱。

“好,我很快就回來陪溪寶一起睡覺。”

周蘊陽剛到家就打開了遊戲,根本沒有時間洗澡換衣服,現在在孟溪的催促下,他自然不會拒絕。

“嗯,小溪會等哥哥的。”

孟溪連忙點頭,一臉十分乖巧的模樣,卻在等周蘊陽走後,才終於舒了一口氣,然後快速在破碎的枕頭裏,找到了他想要的東西。

“娘親留下的書!”

孟溪之所以將這個破爛枕頭看得這麽重要,是因為他將母親留給他的刺繡書,縫在了枕頭芯裏。

在張氏第一次來翻他的房間時,他就想辦法將這本書給縫進了枕頭裏。

任憑張氏想破腦袋,也想不到他竟然會在日常睡覺的枕頭裏藏東西。

如果不是那半匹布太大,而且容易潮濕損壞,他肯定不會那麽輕易地就將布料交給胡招娣保管的。

孟溪翻著手中已經泛黃的書頁,淚水就忍不住湧上眼眶。

想起當年他娘親臨死前,緊緊抓著年幼的自己,雙眼瞪大,死死地盯著他,聲音嘶啞地逼著他發誓,一定要將她教的繡藝傳承下去,絕對要保護好這本書的場景,似乎還曆曆在目。

小時候的孟溪隻知道害怕,不知道是害怕娘親過於猙獰的麵容,還是害怕唯一對他好的娘親快要不在了。

最後在他娘親床前,哆哆嗦嗦發完誓後,孟溪親眼看著他娘親終於欣慰地閉上了眼睛。

那一幕給他的衝擊力,就算是現在他都依然銘記於心,現在的孟溪也終於明白了他娘親的良苦用心。

關氏在嫁給孟大河後便漸漸知道了他的不靠譜,可是她已經嫁都嫁了,甚至連孟溪都有了,她隻能想盡辦法給孟溪留後路。

特別是在自己身體每況愈下的前提下,她害怕自己早早走了,孟溪以後的日子會變成村子裏的那些窮苦哥兒一般無二,於是便逼著孟溪跟著她學刺繡。

至少等她走了,孟溪還能有一門可以謀生的手藝,不至於會被餓死。

在這個苦難的世道,不管是女人還是男人,都必須要有一門能賺錢的手藝,不然光靠地裏刨食,遲早會越來越窮的。

幸運的是,孟溪真不愧遺傳了關氏的血脈,不僅非常喜歡學習刺繡,還在這方麵非常有天賦,關氏常常一點就通。

隨著孟溪年紀漸大,關氏便開始教他最核心的繡藝,隻不過這件事並沒有人知道,就連孟大河都以為孟溪隻是在幫關氏撿線頭而已。

別看當年孟溪小小年紀,其實已經可以幫他娘親繡一些小配件了。

可是好景不長,等關氏死後,孟溪就再也沒有機會拿起針線了,直到如今遇到哥哥,並想為他重拾針線。

“這就是你枕頭裏隱藏的秘密嗎?”

沉浸在回憶中的孟溪沒想到周蘊陽回來得那麽快,還來不及將書收起好,就被逮了個正著。

“哥哥,你回來啦……這是我娘親留給我的刺繡筆記,我好像還沒有給哥哥說說我娘親是個怎麽樣的人吧……”

周蘊陽雖然很想讓孟溪快點去睡覺,畢竟他明天周六沒有課,可以睡懶覺,但是孟溪有那個惡毒後娘監督,肯定睡不了懶覺。

但是看著孟溪紅得像隻小兔子一樣的雙眼,周蘊陽隻能微微抿唇,認真聽著孟溪的傾訴。

“我娘親其實長得並不是很好看,但是身為繡娘,她的一雙手卻比別人格外細嫩光滑,一看就知道是沒有做過活的雙手,我有時候覺得,就連大戶人家的小姐夫人,都沒有我娘的手好看。”

孟溪將書放下,慢慢將自己的雙手舉到麵前,似乎想從自己的雙手中找到娘親那雙手的影子。

可惜麵前的隻有一雙因為在常年的操勞下,從原本細嫩光滑而變得蠟黃粗糙的手。

之前在幫掌櫃的修補刺繡時,孟溪都是十分小心謹慎的,生怕自己手上的粗繭會將極細的絲線勾壞。

“哥哥,我娘親常說,手是繡娘的第二條命,哥哥,你覺得娘親會不會怪我沒有將自己的手保護好?”

孟溪都不知道自己的手是從何時變成這樣難看的模樣的,也許是剁豬草時不小心割到了,也許是挑水的時候被草繩給勒到了,也有可能是在做飯的時候被燙到了。

孟溪記不清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的雙手,究竟還有沒有機會恢複到過去的模樣,就算比不上他娘親的雙手,也至少不會在洗臉的時候粗糙到刺臉。

“不會怪你的,你娘親肯定在天上非常為你自豪,她的孩子竟然長得這麽好,不僅乖巧聽話,還那麽記掛她,她肯定會保佑你的。”

周蘊陽生怕孟溪又一不小心抑鬱了,連忙絞盡腦汁想盡辦法寬慰孟溪,試圖給他那殘破幼小的心靈灌輸一些陽光正能量的東西。

麵對孟溪這樣長期遭受壓迫,家暴,單親,心理還有點問題的孩子,周蘊陽有點甜蜜的煩惱,也許這就是養弟弟的樂趣吧。

還好他對他哥不這樣,周蘊陽從小就是個心大的主,除了到處惹禍外,根本不會因此而出現什麽心理問題。

就算是在高中發現自己喜歡男生後,也隻是驚訝一番就罷了,他才不會被什麽困難所打倒。

正是他這種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才讓他在體育賽場上擁有一往無前的氣勢,打敗所有對手。

而孟溪正好和周蘊陽相反,雖然他表麵上看起來什麽都好,像顆小甜豆,其實這顆甜豆的內心早就在長年累月的壓迫下變得千瘡百孔了。

“哥哥,真的嗎?娘親真的不會怪我嗎?”

孟溪猶如一個溺水的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連忙轉頭滿眼含淚地對著周蘊陽追問。

“沒錯,你娘親可是最愛你的人了,肯定不會怪你的,你先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躺下睡覺,也許你娘親正在夢裏等著你呢。”

周蘊陽聲音輕柔地安撫著孟溪,見他聽話地睡下後,才終於輕輕鬆了口氣。

哄孩子真是件不容易的活,還好他喜歡男生,以後更不會有孩子。

等孟溪睡著後,周蘊陽才點開遊戲商城,將專門軟化老繭的護手霜,還有保養手部的手膜之類都下單放進了遊戲倉庫裏,才終於安心地躺在**,玩起了平板。

***

第二天一早,孟溪就在張氏的叫聲中起了床,昨晚他是哭著睡著的,所以今天一早,他就感覺自己的眼睛格外幹澀,眼尾還有點疼。

用冰涼的清水洗了把臉,孟溪終於感覺清醒了一點,這時腦海中的係統AI助手提醒孟溪,他的哥哥給他發了一條語音留言。

麵對係統詢問的是否立即播放,孟溪連忙回答播放。

“溪寶,我昨晚給你買了一些護手霜還有手膜,已經放在倉庫裏了,那些東西都是能幫你恢複手的東西,要記得經常用,堅持用才有效果。

還有,最重要的事情,不要忘了抹藥和喝藥,我可是會偷偷檢查的,要是你還不聽話,那懲罰就要延長了。

既然說到懲罰了,那我就告訴你懲罰是什麽吧,其實懲罰就是:罰你今天一天都見不到哥哥的人!這個懲罰嚴不嚴重?哼,看你以後還敢不重視自己的身體。

溪寶,今天不要太想念哥哥哦,不過別擔心,明天早上你就能看見哥哥了,一定要記得乖乖喝藥。”

孟溪聽完周蘊陽的留言,忍不住露出了一個狡黠的笑容,傻哥哥,這算什麽嚴重的懲罰,他之前還在想,有沒有什麽辦法能讓周蘊陽一天不要來看他。

這樣他就能趁機將那個禮物香囊繡好了。

沒想到老天這次都站在他這邊,讓他心想事成,孟溪一邊做著早餐,一邊開心地笑了起來。

等家裏的所有人都出去後,孟溪將掃帚一扔,就趕忙到了自己的房間,從遊戲倉庫裏拿出之前自己已經準備好的布料和針線剪刀,開始修剪出他需要的布料大小。

修剪好布料,孟溪便開始配線,他早就在刺繡筆記裏看好了一種圖案,是寓意前程似錦的一隻雄鷹。

孟溪覺得雄鷹非常適合周蘊陽的氣質,每次哥哥生氣的時候,看他的眼神,就好像是一隻正在高空翱翔準備捕獵的雄鷹,不僅透露著十分的睥睨還格外凶狠。

而他自己就是那隻被盯上的小兔子,簡直可怕極了。

將一切準備工作都做好,孟溪終於開始繡了起來。

而還在睡覺的周蘊陽則是被一陣門鈴鬧醒的,看了眼時間,發現才上午十點,不過看這按門鈴的吵鬧程度,應該是寢室的那群人來了。

昨晚周蘊陽為了信守承諾,一定要第二天才會告訴孟溪懲罰是什麽,於是硬生生熬到了半夜十二點。

其實昨天傍晚周蘊陽給孟溪打視頻,除了要檢查他喝藥沒有,更是想要給孟溪交代一聲,告訴他自己今天有事情,可能一天都不會上遊戲,讓他不要擔心。

但是在看見孟溪不僅沒有喝藥,還沒有塗藥後,便將這個當做了懲罰,剛好能趁機給孟溪一個不痛不癢的教訓。

“開門啊!開門啊!我知道你在家……”

聽著趙銘在門外學“雪姨”拍門,周蘊陽忍不住扶額,為了不讓這個顯眼包繼續在外麵呆著,周蘊陽連洗漱都沒有洗漱,直接套了個外套就去開門了。

“哎呦,我們的周大少爺,終於不猶抱琵琶半遮麵了?讓我這個戀愛大師猜猜,這麽突然地出來租房子,是不是有什麽新情況了?”

趙銘一進來,就不把自己當外人,開始逛起整個公寓,一邊嘴上不停地調侃著,一邊眼睛還對著周蘊陽眨巴著拋媚眼。

“嗬,你今天要是能找一件不屬於我的東西出來,我就跟你姓,什麽新情況,我看你自己心術不正,看誰都不是好人。”

周蘊陽從冰箱裏拿出一瓶冰水喝了起來,整個人才終於清醒了過來。

“冰箱裏,還有桌子上都有礦泉水,你們自己拿了喝,不要客氣。”

“啥!兄弟們不遠萬裏來關心你,竟然就隻給我們喝礦泉水,你還是人嗎?”

莊衡沒有像趙銘一樣像個跳蚤到處亂竄,而是將暖房禮物放到了茶幾上,就和馮靖一起坐在沙發上。

“就是,就是,人家莊衡可是推了和女朋友的約會,也要來幫你暖房的絕世好室友,怎麽能就用一瓶礦泉水打發了。”

這時趙銘終於看完了整個公寓大致的布局,忍不住一邊發出有錢真好的感歎,一邊還不忘給莊衡幫腔。

“我預定了晚上仙炙軒的外賣,至於中午這餐,你們有什麽想法嗎?”

“仙炙軒!”

“是我想的那個仙炙軒嗎?”

趙銘和莊衡顯然是聽說過仙炙軒的名聲的,至於馮靖就顯得格外迷茫了。

“沒錯,就是你們想的那個位於華庭路的仙炙軒,一頓飯上千起步,還經常訂不到位置,隻接待VIP客戶的仙炙軒。”

周蘊陽眉梢一挑,淡淡地說道,突然想起自己還穿著睡衣沒有洗漱,才趕忙回到臥室去洗漱換衣服。

“我靠,果然我說的沒錯,跟著陽哥絕對有大餐吃。”

趙銘家其實也是開公司的,並不窮,可是和周蘊陽家的周氏集團比起來,就根本不值一提了。

但是周蘊陽為人並沒有架子,所以趙銘很自然就和他混熟了。

至於莊衡和馮靖就是非常普通的小康家庭,不愁吃穿,但是對金字塔頂端的家族就不怎麽了解了。

“那當然了,也不看看我們陽哥是什麽人,肯定不虧待我們這些好兄弟的,你說是不是?小眼鏡。”

“小眼鏡”是莊衡給馮靖取的外號,對方不僅天天帶著一副眼鏡,連名字裏都有一個“靖”字,於是莊衡便一直順口叫下去了。

“周蘊陽真是破費了。”

即使馮靖不知道仙炙軒究竟是怎樣的餐廳,但是通過趙銘和莊衡驚喜的反應就能猜出一二,價錢肯定不便宜。

“哎呀,陽哥那麽大的家業,怎麽可能會因為這小小的一頓飯而破費呢,我覺得我們今晚一定要把陽哥陪好,不醉不歸,才對得起那麽好的菜。”

趙銘早就將整個公寓的房間情況都摸清楚了,公寓裏的客房絕對夠睡下他們三個人,反正明天也是周末,就算喝醉了也沒什麽要緊的。

“我都行,不過你要做主力哦,我酒量不咋行。”

莊衡酒量一般,最多能喝四五罐啤酒,白酒也隻有五六兩的量。

趙銘知道莊衡沒有說謊,他們以前一起喝過酒,便轉頭看向馮靖這個老實人。

“你看小眼鏡幹嘛,你覺得他的酒量能超過我們倆?”

“我,我不會喝酒,你們知道的,我一沾就醉。”

馮靖家家教甚嚴,根本不會教他喝酒,就連他第一次喝酒也是其他三個室友帶著的。

“唉,怎會如此,先帝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既生瑜何生亮啊,光靠我一個人怎麽能行,你們倆就算在一旁使勁給周蘊陽勸酒倒酒都行。”

趙銘突然感覺自己肩膀上的任務還是很重的,他還從來沒有見過周蘊陽醉過呢,今天說什麽都要把周蘊陽幹趴下一回。

“你說的這兩句詩,不是一起的。”

馮靖推了推眼睛,給趙銘糾正了起來。

“哎呀,不管了,反正就是表達了我的一種恨鐵不成鋼的心情,你們今天晚上都要聽我安排。”

趙銘看了一眼樓上周蘊陽的臥室,發現房門緊閉,才繼續說道。

“我們今天晚上的計劃就是,我作為主力軍與周蘊陽對拚,你們倆則作為預備軍,要時刻準備從側麵包抄,給周蘊陽上壓力,讓他一直喝下去,知道了嗎?各位Understand?”

趙銘覺得自己的計劃非常完美,隻要莊衡和馮靖不掉鏈子可以了。

“明白。”

“知道了。”

“Pefect,目前的計劃就是這樣,如果計劃有變,我會提醒你們的。”

趙銘見坐在沙發上的兩人都點頭表示搞清楚了,才終於放下心來,一切準備就緒,就隻需要等到晚上了。

***

孟溪即使沉浸在刺繡中,也不敢忘了將午飯做好,如果是挑水或者是喂雞洗衣,他都能想辦法搪塞過去,但是要是張氏看見他沒有準時煮飯,肯定會發脾氣的。

今天孟溪依舊在後院摘了點青菜,然後煮了飯,怎麽節省時間怎麽來。

“站住。”

孟溪做完飯,正想回到房間繼續完成刺繡,就被張氏給叫住了。

孟溪心中一咯噔,回想了一下自己這兩天,好像沒有幹什麽礙眼的事情後,才轉頭看向張氏。

“去簍子裏拿兩個紅薯,就當你的午飯了。”

張氏說得不情不願,好像給孟溪兩個紅薯,就像刮掉了她一塊肉一樣,但是每次想起花姐的話,她又不得不將孟溪養胖一點,期望之後能賣個好價錢。

“好的。”

孟溪低頭掩飾住自己驚訝的表情,依舊用以往怯懦的聲音小聲應道。

“就兩個紅薯啊,可別想多拿,我可是盯著你呢。”

張氏站在廚房門口,親眼看著孟溪隨便拿了簍子最上麵,兩個比較小點的紅薯放進灶膛的餘燼中後,才施施然離開,回到院子的繼續吃起飯來。

既然回不去,孟溪坐在燒火的板凳上,開始思考張氏這樣做的原因,他不相信張氏會突然良心發現,開始轉變對他的態度了。

可是任憑孟溪怎麽想,都想不通張氏這麽做有什麽意義,自從昨天去了一次鎮上後,張氏對他的態度就變得奇怪了起來。

孟溪雖然不知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道理,但也不會過於糾結還沒有發生的事情,反正他現在有哥哥這個靠山了,要是遇到危險,哥哥肯定會想辦法幫他的。

吃完烤紅薯,孟溪將其他人吃完的飯碗收拾幹淨,就快速回到房間,繼續未完成了刺繡。

還好昨天在掌櫃的那裏熟悉了一番手感,今天他繡起來就格外順暢,不用再去熟悉手感了。

按照孟溪現在的速度,完成一個香囊大概需要花三個時辰,兩個半時辰用來刺繡,還有半個時辰用來製作香囊。

如果不是他現在手生了,僅僅隻繡一個巴掌大的圖案,可能根本不用這麽長時間。

但是孟溪已經很知足了,他的生活在遇見哥哥後,變得越來越好,一切都慢慢來吧,他相信自己總有一天,能親手做一套衣服送給哥哥。

***

“你們仨,擠在一起說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周蘊陽洗漱完下樓,就看見他們三個人的腦袋正湊在一起,不知道在嘀嘀咕咕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

“嘿嘿,沒啥,沒啥。”

趙銘被突然出聲的周蘊陽嚇了一跳,連忙抬頭傻笑。

“我們就是正在討論等會兒中午要吃什麽,要不我們去吃火鍋吧。”

莊衡很快就反應了過來,裝作非常糾結的樣子提議道。

“大中午的吃火鍋,你沒搞錯吧,晚上可是有大餐等著呢,中午要是吃太飽了,晚上根本沒有肚子了,要不我們隨便點點外賣算了。”

趙銘覺得莊衡這個話題轉移得很好,就是內容不咋地。

“外賣你還沒有吃膩嗎?再說了學校附近的外賣,我們哪家沒吃過,要吃就吃點不一樣的。”

莊衡也不咋讚同趙銘的提議,好不容易出來放鬆,怎麽還要吃不健康的外賣。

“要不我們自己做吧,之前在來的時候,我看見小區裏好像有超市,裏麵應該是有賣食材的吧,隻要我們一個人做一個菜就夠了。”

馮靖冷不丁地出聲提議道。

“我們今天過來不就是要給蘊陽暖房嘛,怎麽能不試試在家裏做飯,既然蘊陽已經早就把晚飯訂好了,那中飯就我們三個一起給蘊陽做一頓,讓他感受感受我們的情誼。”

馮靖說完,推了推眼鏡,看向趙銘和莊衡,等著他們的意見。

“我讚成。”

“我同意,就這麽辦,馮靖,你咋這麽聰明呢,讀書人的腦子就是和我們不一樣。”

趙銘伸手揉了一把馮靖的腦袋,將他本就偏軟的發絲,弄得像鳥窩一樣。

“唉唉唉,你罵自己就罵自己,別把我給帶進去了。”

莊衡連忙擺手,表示自己和趙銘不是一隊的,他才不是什麽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體育生。

“行,正好我家的廚房還沒開過火呢,你們這次就好好給我露一手,走吧,時間也不早了。”

周蘊陽沒想到還有讓這三人給他做飯吃的一天,自然沒有什麽不同意的,拿起手機就準備出門。

“既然你們都出了勞力,那我就出買菜的錢吧,這樣也算公平。”

“嗚呼,那我可要找價錢貴的拿了,不然拿便宜的,可配不上你周少爺的身份啊。”

趙銘一到超市就衝到了海鮮區,他從小在南邊長大,十分喜歡吃海鮮,對於怎麽做海鮮也比較有了解,所以他準備買一些海鮮回去,做撈汁小海鮮。

而馮靖則是在去了蔬菜區,購買了一些配菜,他準備做兩道家常小炒。

至於莊衡則是直接去了熟食區,買了不少葷素的鹵菜,簡直不要太雞賊。

雖然買的東西不少,但是他們四個大男人倒也拿得動,但是超市有專門的配送,周蘊陽他們就先回去了,何必把自己累到呢。

很快超市的配送就按響了門鈴,但是讓周蘊陽沒想到的是,和菜一起送上門的還有幾箱啤酒和幾瓶紅酒。

看著這麽多酒,周蘊陽頓時明白了他們之前在嘀咕什麽了,這簡直就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不過他其實也做好心理準備了,趙銘這個酒蒙子,怎麽可能放著這麽好的機會不喝酒,反正今天周六,明天不用上課,自然可以盡興了。

吃完中飯,幾個人休息了一會兒,便開始提議打遊戲,反正手機遊戲玩厭了,就打牌鬥地主,直到傍晚門鈴響起,才發現是仙炙軒的外賣來了。

這下大家的興趣全都集中到了傳說中的仙炙軒上,看著堆了快有一人高的巨大木箱子,大家紛紛發出沒有見過世麵的驚歎。

光這精致的木箱子包裝,隻怕都要上百塊了。

“別傻站著了,快幫忙拆箱子。”

周蘊陽早就見怪不怪了,這木箱子其實就是普通的木箱子,就是表麵做得精致好看了些,這樣才更能唬住人。

這都是他哥給他說的經商之道,但是周蘊陽天生不喜歡那種鉤心鬥角的生活,所以不咋關心自家公司。

他爹還笑,說剛好生了個二愣子小兒子,不然他們還怕兩兄弟爭家產,搞得家破人亡呢。

周蘊陽隻覺得他爹想多了,他跟他哥隻是年紀差得大了些,又不是你死我活的關係,怎麽可能會搞到那種地步。

要知道周蘊陽小時候,周父周母正值壯年,每天都忙著工作,差不多是由大了八九歲的周大哥一手帶大的。

長兄如父,不是說說而已。

等幾個人合力將所有箱子拆完,兩米長的餐桌上已經擺滿了各種美味佳肴。

不管是地上跑的,海裏遊的,還是天上飛的,反正都能吃的名貴的食材都能在裏麵看見。

“不行,我一定要照下來發朋友圈紀念一下,不然等下一次吃仙炙軒,可能要等到我入土,請大家吃席了。”

趙銘你拿出手機各個角度一陣狂拍,不僅他一個人,莊衡和馮靖也是一樣,隻不過沒有趙銘這麽誇張而已。

“酒呢?這麽快樂的日子,可不能少了酒啊。”

趙銘拍完照,從冰箱裏拿出中午就放進去冰起來的啤酒。

“你們想喝什麽飲料就自己拿,馮靖你喝不了就吃菜喝可樂,但是你們兩可不行,這麽好的菜,當然要配酒才行啦。”

周蘊陽笑笑沒說話就是默許了,隨後便開了一瓶紅酒,給自己倒上。

就算他不像他哥是個精英總裁,可以在酒會上優雅地搖晃紅酒杯,但是他依然可以穿著無袖運動衫,坐在家裏和室友一起一口悶。

“給勁,感情深就是要一口悶,男人嘛,喝酒就是要大氣,吃菜吃菜。”

四個人兩兩相對而坐,周蘊陽對麵是趙銘,旁邊是莊衡,完全是被夾擊的形式,隻要周蘊陽喝完,下一秒他的酒杯裏肯定會被倒上新的。

紅的,啤的輪著來,反正就是不給周蘊陽喘息的機會。

酒過三巡,桌上的菜都吃得差不多了,桌上的人也開始有些醉了,但是趙銘還是不肯放過周蘊陽,便提議玩骰子,或者真心話大冒險。

隻不過之前沒有想到,沒有準備玩具,於是周蘊陽直接點了個外賣,讓跑腿小哥快點送來。

在等待的時候,周蘊陽翻著手機習慣性地點進了遊戲,就看見孟溪正在微弱的燭火下做著什麽東西,真是一點都不聽話。

這麽晚了還不乖乖睡覺就算了,竟然連燈都不開一個,以為偷摸用蠟燭,他就發現不了了嗎?更重要的是,要是把眼睛弄壞了怎麽辦?

周蘊陽絲毫沒有發現自己已經醉了,連孟溪不在自己這個世界而是在古代這件事都忘了。

點開遊戲商城,周蘊陽開始在商城裏找有什麽可以拿來照明的東西,結果卻發現連個燈泡都沒有賣的,最後一氣之下,買下了所有能發光的東西,全都送給了孟溪。

並且十分洋洋得意,等孟溪發現到自己的錯誤後,他肯定會可憐兮兮地認錯並且求饒,然後他就可以盡情揉搓孟溪那圓圓的臉蛋肉了。

沉浸在幻想中的周蘊陽絲毫沒有意識到,在他將東西送出去後,係統突然彈出提示。

【恭喜體驗者成功將親密度提升到六級,解鎖專屬戀人附身功能,有效時長:兩個小時,冷卻時間:二十四小時。】

“檢測到可以附身的物體,請問體驗者是否開始體驗?”

【是】、【否】

兩個碩大的選項出現在遊戲屏幕上,然而周蘊**本沒有發現,就在選項出現的上一秒,趙銘正將外賣送到的遊戲道具遞到了周蘊陽麵前。

“喏,你的小黃鴨,要是搖骰子輸了,你不僅要自罰三杯,還要壓著小黃鴨做十個俯臥撐,隻有用胸將小黃鴨壓叫了,才算一個,這都已經到了後半程,我可要上強度了。”

周蘊陽即使醉了,也潛意識地不想讓別人知道孟溪的存在,連忙手忙腳亂地將手機鎖屏,卻不想正好按在了【是】上麵,而送到他手上的小黃鴨也變了個模樣。

雖然手感還是橡膠材質,但是顏色格外明亮了一些,就連原本烏黑啞光的呆愣圓眼睛,也變得靈動了起來。

孟溪聽到係統倒計時的時候,正在給香囊收尾,即使他刺繡的速度不慢,但是他每天要幹的家務活太多了,隻能將最後的階段留到晚上。

等家裏人都睡著後,孟溪才小心翼翼地點燃蠟燭,就著微弱的燭火手腳麻利地將香囊給收邊好。

還沒等他細細觀賞一番自己的作品,耳邊就響起了係統的提示音。

“請宿主做好準備,十秒鍾後開始意識傳輸,十、九、八……”

孟溪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事,隻能下意識地將香囊收進倉庫裏,然後就失去了意識,身體一軟倒在了**。

等孟溪再次清醒過來,睜開眼就看見周蘊陽放大版的俊臉出現在他麵前,孟溪剛想興奮地叫一聲哥哥,卻發現自己不僅說不出來話,連身體都不能動彈。

孟溪頓時害怕了起來,他該不會以後都沒有辦法說話,也控製不了身體了吧?

“宿主請不要驚慌,這是我們係統最新解鎖的一種功能,能帶您的意識穿越到您契約對象這邊的世界,讓您能暫時附身在一件東西上。”

如果不是係統在耳邊說話,孟溪還以為自己正在做夢,因為他已經有好幾次做夢,夢見自己有一天能和哥哥真的見麵了。

“您可以控製意識遊走在附身物體的每一處,這樣您就可以掌握附身物體的功能了。”

“您現在附身的就是一隻玩具小黃鴨,您可以看看不遠處的黃色物體,就是您現在的樣子。”

孟溪試著將自己的意識分散到附身物體的各處,發現自己不僅能看見前麵的景象,就連上下左右的景象他都能看見了,真是太神奇了。

孟溪這時才發現自己竟然被哥哥握在一隻掌心裏,而哥哥的另一隻手則是搭在一個倒蓋著的圓筒上。

“買定離手,趙銘你選什麽?”

周蘊陽和趙銘玩的規則很簡單,每個人輪流做莊搖骰子,對方猜對了,就是莊家輸,需要接受懲罰,要是對方猜錯了,就是對方輸,一樣接受懲罰。

“我選大!”

“你確定?不改了?三杯酒哦,我看你這局就得趴下。”

周蘊陽試圖用語言迷惑趙銘,他雖然不會搖豹子,一線天之類的花樣,但是能大概估計一下目前的點數。

“不改了,我才不相信你會這麽好心呢,就是想騙我。”

趙銘表示自己早就已經看穿了周蘊陽的陰謀詭計,根本不會輕易上當受騙的。

“行,那就別怪我不顧兄弟情誼了。”

周蘊陽見趙銘根本不知悔改,直接將蓋子揭開,裏麵赫然是一點,三點,和四點,妥妥的小點數。

“莊衡,三杯給你趙哥滿上。”

已經退出戰局的莊衡,連忙幫趙銘將三杯酒都倒上,結果卻受到了趙銘的眼刀。

明明之前他們是說好了,要一起攻打周蘊陽這個大魔王,怎麽搞到後麵這小子還叛變了,成了敵軍的手下。

莊衡才不會像趙銘這樣較真呢,喝酒嘛,就是要喝得開心,要是喝多了,還不是自己難受,他才不幹呢,他明天還要去和女朋友約會呢。

可是規矩已經定下,趙銘除非和周蘊陽認輸,否則隻有喝的下場。

但是真男人是能輕易認輸的嗎?趙銘二話沒說就把三杯酒都喝了。

“還有十個俯臥撐,要不你去客廳做去,位置更寬敞。”

周蘊陽好心地幫趙銘擺好他的小黃鴨,並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做就做,不就十個俯臥撐嗎?等下絕對讓你十倍奉還。”

趙銘作為體育生,做俯臥撐肯定也是標準的,小黃鴨在他結實的胸膛下,被擠壓變形,然後發出“嘰嘰”的叫聲,直到十下過後,趙銘立馬站了起來,並對周蘊陽做了個挑釁的手勢。

然而兩個人都沒有注意到,周蘊陽手中握著的那隻小黃鴨,渾身充滿了驚訝,目瞪口呆地看著那隻慘遭蹂/躪的同伴。

“過關,繼續來。”

不過這一次周蘊陽就沒有這麽好運了,趙銘也是個玩骰子的高手,在他眼花撩輪的搖晃下,周蘊陽成功以一點隻差惜敗。

“哼哼,現在輪到你了,莊衡!給我們陽哥滿上!”

莊衡再次化身服務員,幫周蘊陽倒上三杯酒。

趙銘一朝翻身做主人,十分嘚瑟,就連莊衡沒有將酒倒滿都指指點點的,可惜莊衡根本不聽,他相信自己是非常公平公正的,給趙銘倒多少,給周蘊陽也是倒的一樣多。

周蘊陽沒有任何猶豫,將三杯酒喝完,就拿著手中的小黃鴨放到了地麵上,然後雙手撐地,開始做起了俯臥撐。

可是等他做了兩個以後,才突然發現他的小黃鴨怎麽沒有發出“嘰嘰”的叫聲,難道是壞了?

“這隻小黃鴨壞了,我做了兩個俯臥撐,他都沒有發出嘰叫。”

周蘊陽起身,將小黃鴨從地上撿起來握在手中,卻發現小黃鴨的溫度竟然高得有些燙手,不應該啊,他的皮膚都沒有這麽高的溫度。

當孟溪發現自己附身的小黃鴨,竟然是用來幹那種事情的,頓時整個人都陷入了宕機狀態。

之前偶然見過的,哥哥完美的胸肌,腹肌,還有褐色的小圓點全都重新以一種高清圖片的形式,浮現在他的腦海中,讓他整隻鴨都不好了。

孟溪開始控製不住地臉紅心跳,反應到小黃鴨身上,就是溫度漸漸升高。

而等到那一刻真的來臨的時候,孟溪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哥哥那巨大結實又飽滿的胸肌對著他的臉慢慢壓了下來,他甚至能感覺到胸肌壓在小黃鴨身上,那十分有彈性的觸感。

也讓他頓時忘記了,要提醒自己發出嘰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