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三千世界是什麽公司,他怎麽從來沒聽說過,有可能是什麽不知名的小公司吧,周蘊陽漫不經心地想著。
隨著一陣悠揚的古琴響起,十裏桃花紛紛揚揚,一對戀人互相擁吻的深情畫麵浮現在界麵。
接著一點,頁麵便轉到注冊玩家基本資料上。
周蘊陽略微一想,填下了昵稱。
“老攻。”
很好,很對味,既然是戀愛遊戲,那肯定要稱呼得親密一點。
周蘊陽惡趣味地將基本資料一一填完,也不知道這是什麽遊戲,竟然連他的身高體重甚至愛好口味都要填。
本著無聊打發時間的態度,周蘊陽很快就填完了,接下來則是選擇理想型標簽。
一溜的名詞出現在界麵上,但是每個人最多隻能選十個。
周蘊陽發現竟然分男、女、男女都可三大類,這也太人性化了吧。
這時周蘊陽才來了點興趣,坐直身子,打起精神,開始細心挑選理想型的標簽。
“男性分類裏麵,膚白貌美來一個,身嬌體軟也要一個,還有聲音甜美,溫柔,愛撒嬌……”
挑挑揀揀,周蘊陽將頁麵從頭翻到尾,最後終於選出了符合他心意的九個標簽。
“最後一個,就選能生子好了。”
說實話,要不是知道這隻是個腦洞大開的遊戲,周蘊陽說什麽都不相信世界上還有能生孩子的男人。
不過既然遊戲標簽裏麵敢放,那他就敢選,主打的就是一個隨性。
到時候,他可要好好瞧瞧男人是怎麽生孩子的,要是像普通網遊一樣,情侶拉燈半宿,然後孵個蛋,孩子就哇哇出來了,那他可要投訴了。
選好標簽點擊確定,頁麵就變成了一片粉紅色,【正在匹配中……】五個花體的大字,頓時映入眼簾。
底下還有一根白繩在逐漸染紅,變成一根紅金交織的紅繩。
周蘊陽懷著期待的心情,耐心等待著遊戲加載完成,想第一時間看看遊戲給他匹配的專屬戀人是什麽樣子的。
然而十分鍾過去了,頁麵沒有任何變化,周蘊陽以為是網不好,卡住了,但是看趙銘依舊打遊戲打得火熱,便知道不是這個原因。
接下來,無論周蘊陽怎麽點擊頁麵,跳出來的隻有一句,
【係統正在三千世界尋找符合的對象,請體驗者耐心等待哦~】
半個小時過去了,遊戲頁麵還是沒有任何反應,周蘊陽原本期待的心情頓時化為怒火,暗罵一聲,便將手機扔到床頭不管了。
掀開被子,倒頭就睡,年輕人別的不多就是覺多。
第二天一早,周蘊陽便起床晨練,順便給寢室裏的三個室友帶早餐。
一身黑色運動服,手腕上綁著黑色腕帶,鬢角的汗珠隨著硬朗的下頜線滴下,隨便一站都是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來到食堂吃完早餐,除了趙銘為了補充能量吃得很多外,另外兩個腦力勞動者,一碗麵一杯豆漿就飽了。
等周蘊陽帶著早餐回來,寢室裏都起得差不多了。
馮靖和莊衡有早八要上,而趙銘和周蘊陽則是有早訓,所以沒有一個人能睡懶覺。
見莊衡洗漱完畢,端過一碗麵在吃,周蘊陽拿著手機湊近。
“看看,是不是你搞的惡作劇?”
周蘊陽將手機解鎖,把匹配了一晚上都沒匹配到人的遊戲指給莊衡看,臉上則是一副已經將他看穿了的表情。
“冤枉啊大哥,我昨天晚上一直在陪小靜約會,哪有功夫在你手機上搞鬼。”
莊衡有個優點,不喜歡說謊,如果真是他幹的,被周蘊陽指出來,絕對會承認的。
聽他這麽說,周蘊陽很快便打消了對他的懷疑,可是除了莊衡有這個本事和動機外,還有誰會沒事在他手機裏種病毒呢。
周蘊陽想不通,直接就不管了,等今天訓練結束,他把手機拿到手機店裏去看看好了,修得好就修,修不好就重新換一個。
打定主意,周蘊陽就沒有再繼續糾結,準備和趙銘開始新一天的訓練。
……
大宇朝,從建朝開始,已經延續將近百餘年了。
國家雖說不算十分富強,但也風調雨順,百姓安居樂業。
靠山村如今正值深秋,農家人紛紛下地搶收,生怕天老爺下雨淹沒的莊稼,讓一年的辛苦都白費了。
孟溪是靠山村裏一名普通的小哥兒,唯一不同的是,他還是個快要年滿十八都還沒有議親的哥兒。
按照大宇朝的律令,女子、男兒年滿十八尚未婚配者,到時候皆交由官府統一配對。
說實話,一般人家根本不會讓自己的孩子經過官府分配,想想連媳婦都娶不上的人家,嫁過去能有個什麽好結果。
多的是吃喝嫖賭,身體殘疾,娶不上媳婦的漢子,才會等著官府分配媳婦。
眼看著孟溪明年四月就要滿十八了,今年就是最後的期限了,如果再不定親,他最後的結果就隻能是被拉去官府婚配。
孟溪心中暗暗著急卻毫無辦法。
俗話說,有了後娘就有了後爹。
孟溪的父親孟大河是個普通的莊稼漢子,娶妻關氏。
關氏並不是他們這裏的人,而是逃難來的,為了活下去,主動嫁給了二十多歲還窮得娶不上媳婦的孟大河,成親後沒多久就生下了孟溪。
一家人靠著關氏的刺繡手藝,倒也過得不錯,十年間陸陸續續攢了一點家底,一躍成為靠山村的中等人家。
可是在靠山村這個貧瘠的村子,即使是中等人家,也隻是能吃飽飯罷了。
哪想好景不長,關氏因為年輕時逃難傷了身體,再加上日裏夜裏熬燈守夜的刺繡,身體徹底垮了。
最終在孟溪十歲那年便撒手人寰。
有了點家底的孟大河,即使中年喪妻成了鰥夫也炙手可熱,為妻守孝一年後,便在媒婆的牽線下,娶了隔壁村同樣年輕喪夫的寡婦,張氏。
張氏嫁的是個獵戶,原本日子過得也還算可以,沒想到一次意外,宋獵戶直接葬身虎口,連屍身都沒留下,張氏隻能帶著兒子,孤兒寡母的艱難生活著。
媒婆原本給孟大河介紹了不少對象,連黃花大閨女都有,沒想到孟大河最後看上的竟然是個帶著兒子的寡婦。
簡直驚掉了眾人下巴。
沒過多久,張氏就帶著兒子嫁進了孟家,孟溪受苦受難的日子便開始了。
張氏的兒子隻小孟溪一歲,名叫宋虎,長得像他親生父親一樣五大三粗,經常欺負矮小瘦弱的孟溪。
張氏和孟大河成親兩年後,才又生了一個兒子,便是孟溪同父異母的親弟弟,孟泉。
自從這個弟弟出生後,張氏便站穩了腳跟,這個家裏再也沒有了孟溪的位置。
其實有關氏這麽多年的經營在,孟家不至於還吃不飽飯,可是張氏卻一點都不願意將東西用在孟溪身上。
經常罵孟溪是個討債鬼,光知道吃飯不知道幹活,養成個懶性子,以後嫁出去也遲早會被趕回來。
以前孟泉沒有出生時,張氏還有所收斂,不敢當著孟大河的麵罵,可是等孟泉出生後,張氏都敢當著孟大河的麵,抄起棍子就打孟溪。
孟大河有時候看不過去,便說了兩句,結果張氏就開始滿地撒潑,說她如何如何辛苦支撐著這個家,現在連教育孩子的權力都沒有了,遲早要被氣死雲雲。
次數多了,孟大河便不管了,隻要孟溪還有一口飯吃,不至於餓死就行。
畢竟沒有了關氏刺繡賺錢,孟家即使守著田地也隻能保證一家五口人溫飽,再多的也就沒了。
宋虎和孟泉一個十六,一個五歲,正是半大小子,吃窮老子的時候。
家裏好不容易割點肉,也是緊著孟大河這個幹活的主力和孟泉這個正在長身體的孩子。
宋虎繼承了他父親打獵的手藝,他要是饞肉了,則是會去大山裏打獵,孟溪就曾在打豬草時,看見過他一個人吃獨食。
第一次見時,孟溪還想對方會不會分他一點,畢竟他們也算是一家人,可是等宋虎的拳頭落到他身上時,才發現這個家裏根本就沒有所謂的親人。
他父親也是,張氏也是,宋虎和孟泉也是,他們才是真正的一家人,而他隻是一個外人罷了。
有時候餓得受不了,孟溪也曾跑進山裏找東西吃,可惜他沒有宋虎天生的力氣,根本抓不到獵物。
最多就是摘點果子墊墊肚子,或者住在隔壁的李大娘可憐他,時不時送他幾個窩窩頭,這才慢慢地活了下來。
孟溪一邊將院子裏的泥土地打掃幹淨,一邊漫無邊際地想著。
也不知道今年的冬天冷不冷,要是冷的話,他也許會凍死在家裏也說不定呢,那樣他也不用發愁明年會被官府征婚了。
不怪孟溪有這樣的想法,去年他就是靠著在山裏藏了一堆柴火,才勉強熬到開春,不至於被凍死。
張氏還有他的父親孟大河,根本不關心他的死活,就連存了一屋子的柴都不願意多分給他一根。
看來,今年秋天孟溪還要繼續加緊藏柴火了。
孟溪掃完地,背起背簍,走出家門,準備去打山腳下打豬草。
途中遇見村裏的人,對方還熱情地向孟溪打招呼。
“孟溪,又去打豬草了?”
“是啊,還有不到三個月就要過年了,現在正是長膘的季節,自然要多喂幾次了。”
“那你快去吧,二娘還要去給田裏的爺們送飯呢。”
“二娘家今年收成不錯吧,看來可以過個好年了。”
“嗬嗬嗬,孟溪可真會說話。”
“二娘,您慢走啊。”
一路閑聊著,很快就到了地方,孟溪順勢和對方分開,一個朝田壟走去,一個往山腳走去。
打豬草的時候,是孟溪為數不多,可以自由活動的時間。
在家裏,孟溪每天天不亮就要起來做飯,然後燒水,剁豬草,整理菜地,做午飯,要不是力氣小劈不了柴,隻怕連柴都要他劈了。
等吃了午飯,忙了一上午的孟大河和宋虎要午歇,張氏則是出去找人嘮嗑。
相反的是孟溪還不得閑,一家五口的衣服要靠他一個人洗,等洗完衣服就要開始喂雞,喂完雞還要挑水,還好孟家距離河邊不遠,不然填滿一水缸可能就要一下午。
挑完水就要開始準備晚飯了,等吃完晚飯,收拾好碗筷,孟溪才有時間去外麵打豬草。
打完豬草,如果還有剩的時間,孟溪就可以去山裏找點果子甜甜嘴。
可惜並不是每天都那麽好運,孟溪經常找到的都是那種酸不拉幾的果子,吃了以後胃裏常常會反酸,甚至有的還會燒心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