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到底想幹嘛?”
夏夏都無奈了,從女尊男卑的世界來到這裏,那不吝於上了天堂一樣。你又穿到如此有身份的一個人身上,你不好好享受生活,你是當侍從上癮還是咋地。
衛雲沛討好的笑笑,提起手中的東西讓她看。“我買了新鮮的金槍魚,今兒給您做魚生。還有新鮮的海蝦海蠣子,您看是生醃還是烤著吃?”
夏夏已經無力吐槽了,指紋解鎖後讓他進屋。自己去換衣裳洗漱,出來時飯菜已經齊備。她也不客氣,坐下拿筷子就吃。吃完了任由他洗碗收拾,然後在他端著一壺綠茶的時候拉他到身邊坐下。
書架前放下了幕布,此時在投屏。播放的是簡化版的中國曆史,正講到隋唐改革,用三省六部製取代之前的舊製度。國家人才從漢代的察舉和魏晉時期門閥壟斷創新發展出一種新的方式——科舉。
此舉一舉擊潰世家門閥對上層的壟斷,使得底層人士有了上升的渠道。國家注入新鮮血液,一掃之前那種奢靡頹唐的風氣。
“看到沒,我所謂的策略隻不過是讀過的曆史書。我這人啊就是一普通人,哦,對了,我是演員,也就是古代的戲子,下九流。”
忽然如此自貶,衛雲沛略一思考就明白她何意。女尊時期她是皇太女胞妹,皇後親生。出身絕對的高貴,年紀輕輕就被封王。如今來到了這個時代,這身份落差過於大。
“不論何時何地,不論滄海桑田如何改變,奴將永遠忠於主子。”說完他笑笑:“這是當初我被派往王府立的誓言。如果我忘了怎麽服侍保護您,那一定是我失憶昏迷。”
這話,搭配他真誠的眼真誠的臉和他一切的所作所為,若是一般女孩子都該臉飛紅霞感動到不知如何是好了。可夏夏此時覺得他隻是被困在前世那些條條框框中,他隻是被洗腦了。這不是愛,這個世界也不需要他所謂的忠。
“走吧,帶你去個好地方。”
沒有原身記憶,有的隻有前世那些洗腦包。作為兢兢業業照顧了她十多年的男人,她覺得自己有義務帶他熟悉這個世界。打破心中固有的觀念,開始自己的新生活。
“很晚了。”
嘴上這麽說,但看夏夏往門口走,他還是快人一步將鞋子給她放好。要不是她用眼神阻止,他早蹲下給她換了。
“還早,夜生活剛剛開始。”換了鞋出門,她才想起來問:“你帶身份證了嗎?”
這是關心他的身份,原身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出身。他點點頭將身份證拿出來,恭敬的遞到她手上。
“衛雲沛、”此時她忽然想到一個可能,開口問“他父親叫什麽?”
“衛榮。”
她輕輕笑起來,他滿目疑問。她擺擺手說沒什麽,將身份證遞回給他。果然是衛家的,有這身份你更該享受生活。戀愛,那得是我們各歸各位後,你我依舊不變的心才可以。
他的車停在小區,出去後倆人上了那輛跑車。衛雲沛開車很嫻熟,比他在女尊控馬也不差什麽。可剛才他從夏夏眸中看到了某種讓他心慌的東西,心神不寧下出小區險些害後頭人追尾。
後車司機下來,衝著他們嚷嚷:“會不會開車,啊、你會不會開車?忽然踩刹車幹嘛啊,害我差點兒撞上去。我這車可是我男朋友給我新買的,撞壞了算誰的?”
“算我的。”
夏夏豪氣開口,後車下來的女孩望著她一時愣住了。朝前兩步更加走進一些,將她從頭到腳看了個仔仔細細。
身上沒戴飾品,衣服簡簡單單不是什麽大牌。T恤搭配牛仔褲最簡單不過的裝束,腳上那雙鞋好像是某寶同款。
要看衣服,這最簡單不過。可那通身的氣派卻讓她不敢再質問,瞅一眼身旁那輛幾百萬的德國小跑和一身名牌的衛雲沛,她點點頭轉身上車。
低低嘟囔了一句什麽夏夏沒反應,一旁的衛雲沛卻是聽了個一清二楚,一張俊臉頓時黑了下來。他想開口理論,被夏夏拉住了衣袖。
“她說的沒錯。我現在還能如此氣粗,純粹狐假虎威。”說完她拍拍他肩膀:“從現在開始,你要深刻意識到自己的身份。”
在自己曾經的下屬麵前如此,她其實真的需要很大的勇氣。女尊二十多年的尊貴身份,在回來的那一刻就被她一直在心裏默念:過去了。
世事一場大夢,夢醒的那一刻她就在積極麵對現實。衛雲沛是她的意料之外,她沒想到他也會來到這個世界。不過既然事情已經這樣,她所能做的就是讓倆人都認清現實。
不止是讓衛雲沛明白熟悉這個世界,她自己也想趕快撥亂反正。麵對衛雲沛一如既往的周到與習慣,她害怕自己迷失而不自知。自立、這是她自從失去媽媽後一貫的宗旨。
衛雲沛望著她眼底有迷惘,了解又不了解她到底為何如此。他說過了,不論世事如今改變,他都是當初那個他。
“我來開吧。”
看他有些神不守舍,要了車鑰匙駕駛。很快,夏夏開車帶他來到一家夜店。這個點夜生活剛開始,台上一位女郎正扭著腰唱著流行歌曲。
他跟在她身後,一路警惕前行,對所有可能跟他有肢體接觸的人全都小心避開。然後在她的帶領下在吧台高腳凳坐下,目光習慣性的四下轉了一圈。
“兩杯藍色妖姬。”
夏夏開口,調酒師點頭。調酒師將各種材料放進量杯,手腕開始晃動,雙手上下翻飛,技巧嫻熟而優美。
調酒師是位性感的美女,衣著清涼。當衛雲沛發現她的目光膠著在自己身上後臉色頓時不太好看。
美女將盛放著藍色**的酒杯推到他麵前,腦袋是越湊越近。美女眉毛一挑,眼睛眨眨。“帥哥、晚上約嗎?我還有一小時就下班了。”
衛雲沛身子盡量往後靠,那角度讓人懷疑他下一刻是不是就會從凳子上摔個仰倒。可他卻穩穩的坐著,隻不過將敬而遠之演繹的淋漓盡致。
“不約。”
“哎,帥哥你這麽說可太讓人傷心了。”
美女還在挑逗,擠眉弄眼的朝他靠近。他飛快的朝後一跳,穩穩落在一米開外。
這一手將看到的人都震了,小夥子長的帥氣,這身手更帥啊。一位美女帶頭鼓掌,那位調酒師卻一臉苦笑,望著他糾結的不得了。
“嘿,帥哥我身上沒毒,不是五步蛇。”
看她已經從吧台上退下去重新回到了原來的位置,衛雲沛也重新坐回高腳凳上。對四周看熱鬧的眼神視而不見,臉上和之前一樣沒多少表情。
“請自重。”
這話說的,美女調酒師瞪大了雙眼。是自己眼花嘛,明明是個年輕帥哥,怎麽一開口好像是個老學究。
美女調酒師搖搖頭繼續給客人調酒,剛才鼓掌的美女又湊了上來。她抬胳膊,想放到帥哥肩膀上,結果帥哥反應太快她落了空,一個踉蹌往前幾步被夏夏伸手扶住。
“謝謝啊。”
夏夏擺手沒說話,美女回頭望著衛雲沛哭笑不得。“帥哥、我們不是美女蛇。”
衛雲沛安穩的坐在高腳凳上,眼中有煩悶一閃而過。口中發幹發澀,下意識抬手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藍色妖姬入口甘甜,後勁兒沒上來前這味道著實不錯。
“再來一杯。”
美女調酒師已經對他無語,這家夥簡直就是個睜眼瞎。來這地方的男人十有八九有獵豔之心,你個笨蛋送上門的居然避如蛇蠍。
美女繼續調酒,那位搭訕不成的憤恨的跺一下腳也離開了。搖曳生姿的模樣立馬吸引了其他男人的目光,美女被人搭訕,好像一下子恢複了自信。
哼,不是姑奶奶沒魅力,純粹那人眼瞎。
被罵眼瞎的衛雲沛眉頭皺著,不明白主子帶他來這裏幹嘛。這裏的女人太豪放了,講話搭訕還不夠,居然一見麵就動手動腳。
“主、”又一杯藍色妖姬放到他麵前,望著酒他後悔了。跟主子出門自己怎麽能喝酒呢,雖然這酒跟糖水似得。想開口問夏夏來這裏到底要幹嘛,一開口發現這稱呼不妥。
“咱們來幹嘛?”
這裏好像前世的青樓,正中還有賣唱的歌姬。主子前世很少去這些地方,如今來這裏應該是有事兒。
“喝酒。”
夏夏簡單倆字打發了他,然後真的就好似在品酒。很快美女調酒師下班,換了兩位年輕帥哥上來。帥哥的目光在場內四處瞅,最後將目光鎖定在她身上。
其中穿白襯衫的上前搭訕。“美女,第一次來。以前沒見過你。”
夏夏抬頭微微一笑,美麗的臉龐因酒精而別具風情。“太老套。”
帥哥被拒一點兒不生氣,反而一邊調酒一邊衝她拋媚眼。夏夏也不拒絕也不離開,獨自端著酒杯不知在想什麽。
台上的歌曲又換了,從剛才的氣勢如虹忽然變得溫柔了起來。一首抒情的歌曲緩緩而來,好似戀人在耳邊傾訴著思念。
衛雲沛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但眼角的餘光始終不離夏夏左右。聽到這首抒情曲後他眉頭微微鬆了些,支棱著耳朵傾聽歌詞,覺得這歌詞有些部分寫的正合他心。
“任時光匆匆流去我隻在乎你,心甘情願感受你的氣息……”
她就在身邊,呼吸正常心跳正常,還會對著他說話對著他笑。這比什麽都重要,隻要她還健康的活著,其他都不重要。
夏夏回頭看他,他給她一個溫暖的笑。以為這是什麽隨便的地方,實則這是一家很高端的夜店。剛才搭訕他的也是名媛,絕非他想像的那樣。她想讓他盡快熟悉這個世界,明白自己在這個世界可以擁有什麽樣的生活。
燈紅酒綠,聲色犬馬。我帶你熟悉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