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金春慧開卷餅店期間, 一般都是早上六點左右起床,放冬假以後, 七八點才會起來,起來吃個早飯,吃完早飯回被窩裏繼續躺著。
習慣七八點醒來的作息後,還能在淩晨四五點醒來,全靠心裏裝著事。
第二天有事和第二天沒事的睡眠狀態是不一樣的。
今天跟昨天一樣,都在五點不到的時候醒來了。
夫妻倆洗漱穿戴完畢, 待在廚房裏,金春慧抱住丈夫,聲音在圍巾阻擋下, 聽著有些悶:“我想睡懶覺。”
悶是悶,能聽出撒嬌意味。
她很少在夫妻生活外的時間對丈夫撒嬌。
夫妻倆這會兒在廚房靠近門的地方,打開門就能走的程度。
在寒冷的冬天,擁抱成了件費勁的事情,金春慧穿得太多, 抱住丈夫比較費勁, 嚴劭穿的軍大衣也不薄,但他手長腿長,抱住她是不費力的,此時他也是沒清醒, 迷糊的狀態, 一口親在媳婦的帽子上了。
媳婦用圍巾帽子將臉擋嚴實, 他沒反應過來要扒拉開圍巾,親她臉頰或者額頭, 直接一口親帽子上,還好帽子外層不是毛質的。
行為上沒反應過來, 意識上卻知道媳婦根本不會想聽到“都已經離開被窩穿好衣服了,臨到門口還退縮”這種話,他開口說:“後天能繼續睡懶覺了,堅持就是勝利,度過黑暗,很快能見到黎明曙光。”
說完還撫摸了下媳婦的後背,即使媳婦穿了很多,這種撫摸對她來說根本沒多少感覺。
他的回答沒能安慰到金春慧,卻也沒讓她生氣,手放開,認命出門了,想說雖然她讀的書不多,但也知道現在這個時間就是黎明的時間,本地的黎明漆黑一片,想見到曙光還得再熬熬。
門外竟飄著雪,打開門就一股刺骨寒風迎麵而來。
金春慧覺得自己露出來的眼睛被冷到了,趕緊低下頭。
當地的雪並不是雨夾雪,下雪了沒必要打傘,嚴劭的習慣是下雪自己不打傘,跟媳婦或者孩子出門在外,下雪就得打把傘。
今早的情況是不允許了,他們還得提盞煤油燈,煤油燈需要他提,媳婦這狀態,他牽著她的情況下,她沒有被絆倒,順利走到小學都是件幸運的事情。
一隻手同時拿傘和煤油燈,好像不是不行。
在嚴劭腦子沒轉過來的時候,金春慧已經走出家門:“劭哥,你快過來扶著我。”
不拿傘了,雪不大,直接走吧。
...
三天終於過去,即使副導演明說想讓她們組多做幾次,每隔一組就換成她們組,讓她們做三天休息三天。
都不用金春慧拒絕,奚文君直接婉拒了。
讓她們幹活沒問題,主要是淩晨四五點過來遭不住,冰天雪地,天寒地凍,除非家裏人沒飯吃,活不下去了,不然她們都不會來做這份工。
金春慧都有點後悔了。
奚文君婉拒,她們就還是按原來的排序排,每次三天做完,等半個月後再繼續做。
金春慧組的食物得到一致好評,第二天的紅燒肉,大家還在排隊,沒吃上都說一看就好吃。
她們不想多做幾次,劇組也不強求。
三天過後,金春慧立刻進入冬眠狀態,從早躺到晚,沒事不離開被窩。
她知道這樣會長胖,熊冬眠瘦身,她“冬眠”是貼膘。
無所謂了,胖的時候和苗條的時候思維想法不一樣,胖的時候躺著,有罪惡感的同時自暴自棄,苗條的時候躺著,我又不胖,躺會兒沒事。
年年還問媽媽什麽時候再去暖和的房子玩,她回說十幾天後。
小朋友們挺喜歡待在廚房角落裏玩,主要是暖和,比家裏更暖和。
家裏也是點著煤爐子的,但隻有夜晚躺炕上睡覺的時候才能感覺到暖和。
這天,金春慧照常躺在被窩裏,什麽事情也沒做,就在腦子裏想雜七雜八的事情。
半下午聽到門打開的聲音,沒任何驚慌害怕的意思,她聽聲音就知道是自家男人。
有兩三天沒回家,終於回來了。
的確是嚴劭回來了,剛回來就說要去辦公室。
“有東西落在家裏嗎?”金春慧看向丈夫。
“媳婦落在家裏了。”
金春慧無語:“說正經的。”
嚴劭就是在說正經的:“我回家是想看你,看過你就走。”
他此時臉有點紅,被凍紅的,他一俯身,金春慧就挪到炕邊,離他最近的位置,任他親親貼貼。
丈夫身上帶著寒意,金春慧忍住沒躲開,讓他出門戴上圍巾,把臉擋住了,省得臉凍傷。
爸爸媽媽的互動,年年小朋友都看在眼裏,竟然沒有任何波動。
她也喜歡跟媽媽貼貼臉來著,爸爸的舉動挺正常。
媽媽躺被窩裏,年年坐在炕裏邊玩布娃娃,小朋友穿戴整齊,圍巾帽子手套都沒落下,再穿雙小棉靴就能出門的穿著。
小朋友十二月開始放寒假了,跟著媽媽過了幾天除了吃喝拉撒基本不離開被窩的生活後,自己要求穿戴好坐在炕裏邊玩。
金春慧應了孩子的要求,幫孩子把衣服穿戴好,小朋友都穿好了,她才躺回被窩裏。
小朋友現在還沒經曆過成年人幹活掙錢的辛酸,經曆過後,會知道休息日放假躺被窩裏有多舒服了。
差不多時間,金春慧才起來去準備晚飯,今晚吃麵條,先備好菜,湯煮起來,丈夫回家再下麵條。
嚴劭回來了,金春慧用老方法給丈夫取暖,問丈夫:“後天就是你的生日了,有別的事情要離開部隊嗎?不離開部隊,我明天可得提前給你準備生日的飯菜了。”
夫妻倆商量過吃飯時間定在中午,兩個軍人還沒住進家屬院,回部隊路程不近,大晚上吃飯趕回去痛苦,不如定在中午,還省了煤油燈,定在後天中午過生日做豐盛的午飯,明天就得開始準備起來了。
“我在外頭吃傷著了,沒有食欲。”
金春慧一聽,語氣著急:“怎麽吃傷著了,是吃撐吃傷著了,還是吃不太好吃的食物吃傷著了,或者說你吃冰的了?”
“這兩天基本沒吃到熱食,就是各種餅幹罐頭肉幹。”
金春慧明白了,相當於零嘴吃太多,沒胃口吃主食:“沒有食欲總要填肚子的,這次生日不還有兩個客人,你少吃點,客人多吃點就沒事了。”
嚴劭最後還是決定請兩個她不太熟悉的軍官,兩人,一個是營長,一個是副營。
她這話顯然是惹嚴劭不開心了,嘴角都彎下去了。
金春慧自己也意識到了:“明天整天都給你吃素的,吃素的緩緩,這樣後天就能多吃點。”
年年在,她隻能說到這個程度了,太肉麻的哄慰話語說不出來。
嚴劭:“你喂兔子呢?”
“兔子啊,兔子……”
她語氣帶著琢磨,聽到這熟悉的語氣:“你想什麽呢?”
之前給他做莫名其妙的圍裙之前,就用過這種語氣說話。
“我沒想歪,我在想有沒有可能自己動手,給年年做出一隻兔子玩偶。”金春慧這次清白得很,被冤枉了。
“媽媽,我要兔子。”年年聽到了,趕緊就跟媽媽說自己要兔子玩偶。
金春慧:“媽媽不一定能做出兔子,努力給你做隻試試,我們家爸爸想要什麽?”
“沒特別想要的,不用折騰……有,你少去看那幾個男人。”那群演員讓嚴劭有了危機感。
不得不承認,長得確實還行。
他不確定自己長得怎麽樣,媳婦很少誇他的容貌,誇他身材比較多。
是不是他這張臉不夠白,她不喜歡?
也是劇組來了,他才知道媳婦喜歡小白臉這一款,百思不得其解,她不是喜歡肌肉嗎?
金春慧伸出右手,在丈夫右臉頰掐了兩下:“你還提這件事,十一月十二月,除了去做飯,我根本就沒見過他們。”
“沒見過他們也不能理他們,不能跟他們說話,我覺著你肯定跟他們說了不少話。”
“醋包,醋精。”她聞到濃濃的酸味了。
年年又捕捉到一個字:“媽媽,麵條醋。”
小朋友抱著熱水袋坐在爸爸媽媽邊上,爸爸媽媽說什麽沒聽進去太多,都是抓關鍵詞關鍵字來搭腔。
“好,晚上給年年的麵條加點醋,劭哥,吃晚飯了。”
嚴劭:“沒胃口。”
“胃口差到一點麵條都吃不下了?是不是很難受,很難受我現在帶你去衛生所,給你買些藥吃,轉過來,麵對我坐著。”金春慧讓丈夫轉過來。
她用手背感覺丈夫的體溫,沒覺得異常,用額頭抵住,也是沒什麽異常:“好像沒發燒,是單純胃不舒服嗎?”
“胃沒有不舒服,跟你說實話,我半下午回來之前,也吃了不少東西,嘴巴沒停過,停不住嘴,不知道塞了多少吃的。”
金春慧分析:“中午沒來得及吃飯,太餓了,回來路上才有空吃,明明饑餓感消失,卻還是忍不住吃,是不是?”
“是這個意思。”
“我說呢,你下午貼近我的時候,我就聞到了餅幹的味道……那你晚飯不用吃了,陪著我和年年吃,你在邊上喝熱水,明天我再仔細觀察,要是你還沒胃口,我絕對要帶你去衛生所買藥的。”
這個點,不知道彭醫生在不在,明天白天總是在的。
每次丈夫外出幾天回家,她都不會嫌棄他髒臭,所以半下午聞到味了,也沒多問。
“明天肯定好了,晚上還是要吃點麵條的,我怕半夜餓醒睡不著。”
金春慧:“嗯,說的也是,我感覺你現在不想吃是還沒消化,等半夜就餓得不行要爬起來吃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