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你這不是明知故問?變的地方肯定是我眉毛。”
“你主動跟範團說的?”
“那怎麽可能, 我好歹是個副團,在外麵要維持自己的形象。”嚴劭哪可能湊到別人麵前特意說眉毛的事。
金春慧:“別人發現你眉毛不一樣了, 不一定會說出來,就範團看見會說是吧?”
“嗯,他還說我是要見媳婦才特意打扮一番,我說這就是我媳婦給我修的眉毛。”
金春慧:“就修個眉毛,哪算打扮,你們男人就是粗糙慣了。”
嚴劭不認這話:“我覺得我生活可細致了, 不粗糙,我還愛幹淨。”
丈夫是愛幹淨,沒到特別愛幹淨的程度, 她忍不住打擊:“生活細致的人能好長時間不刮胡子?”
“慧慧,你有沒有聽說過美髯公?”嚴劭不答反問。
“沒聽說過。”
“你從字麵上理解就是蓄有漂亮胡須的男人,古代當官的基本愛蓄胡子。”
“別人蓄胡子是美髯公,你蓄胡子是絡腮胡大漢,就別鬧騰蓄胡子了, 你蓄也可以, 看我還親不親你。”她沒法接受丈夫吃飯的時候,飯粒不小心掛在胡子上。
以前說毛發對身體起保護作用,別的地方不提,嘴巴邊上大可不必。
嚴劭被拿捏住命門:“我隻是說說, 沒有真想蓄胡子, 蓄胡子吃飯都不方便, 我們部隊也不許蓄胡子,執行任務冒出胡茬倒是沒人說。”
“你知道就好, 說起來範團怎麽知道我不在家的?是奚姐發現問他了,還是你主動告訴他的?”家屬發現很正常, 她們男人怎麽知道的呢?
“都不是,我住宿舍的時候就有戰友問我是不是和媳婦吵架被趕到宿舍住了?我不得解釋給他們聽?沒和媳婦吵架,我們倆好得很。”
“原來如此,跟你關係比較近的都知道你住宿舍的原因了。”
夫妻兩人聊著天,嚴劭開始吃第二碗飯的時候,問她今天有沒有狀態,心情好不好。
“有的,你吃完這碗飯可不許再吃第三碗飯了,吃太撐難受,少吃一碗我們也可以早點開始。”
“那好,我走之前再吃點就行。”
...
“你別這樣看著我,這些隻是我自己想的,你以為隻有你想,我不想啊?”結束後,金春慧恢複成平時的樣子,把臉轉向一邊。
丈夫現在就撐在她身上看著他,目光別提多正經。
她知道他現在根本不是在正經的狀態,隻是被他看著,她都難為情了。
嚴劭撐了幾分鍾後趴在她身上:“我現在可以親你吧?”
“可以親,別親嘴就行了。”
夫妻倆吃完飯都洗漱過了,隻是金春慧不喜歡丈夫親自己嘴,力氣太大了,要是真親嘴還好,親進去了,她都憋悶得慌,呼吸跟不上。
嚴劭親她臉頰兩口:“我看你是真想要了我的命。”
“誰要誰的命?你以後可得小心點,別傷著我了。”金春慧臉轉回來,伸手環抱住丈夫。
媳婦在夫妻生活上本就很放得開,離開一個月回來,怎麽說呢,放得更開,更加勾人了,嚴劭禁不住歎氣。
金春慧可能知道他為什麽歎氣,不問他理由了:“趕緊起來,再不起來要遲到了。”
她放開手,嚴劭身子往下,用力親了幾口,起身穿好衣服:“晚上給我等著。”
金春慧沒反駁,坐起來穿上睡衣睡褲,將夫妻倆用的被子和毯子抽出來,讓丈夫放到小房間**,再交代一句:“出門記得把門鎖好了,我不想下炕。”
晚上年年在家,夫妻倆就到小房間進行。
整整一個月沒見麵,她也是想得緊。
“知道了,你好好休息,睡一覺補充體力。”
“嗯。”
嚴劭出門了,把兩道門都關上,外麵的門上鎖,廚房和睡覺屋之間的門就不用鎖了。
今天他接年年回家,媳婦不用出門了。
丈夫離開後,金春慧還真有了睡意,沒多久就睡著了。
...
在家休息了兩三天,金春慧出發去城裏,去城裏找葛姐,問問葛姐店麵的事。
她先去店麵看過,門是關著的,不確定有沒有租出去。
知道葛姐家地址,店麵關著,去葛姐家問問。
“你可終於來了,五月都快過去,我差點以為你不打算做生意,前兩個月還有人來問我店麵出不出租,我尋思著給你留到六月,要是你六月還不來,我就租給別人了。
在你之前,可沒人想要租我家店麵,絕對是看你把這塊位置生意做好,人家惦記你的客人了。”
金春慧:“不是才五月初嗎?葛姐你說話也太誇張了。”
她不意外有人想要租店麵,本身位置不錯,看她生意做得不錯,眼熱很正常。
“不誇張,你知道過去半年我是怎麽度過的嗎?誒……春慧,你這半年幹什麽去了,怎麽瞅著更俊了?”葛姐後知後覺,說了幾句話才發現金春慧不太一樣。
金春慧知道葛姐的想法比尋常人更先進,有時候出門也會化妝,就沒瞞著葛姐:“葛姐,你仔細看看,我隻是化妝了,人還是那個人。”
“不仔細看都發現不了是化妝了,你怎麽化得這麽服帖?”
“化妝之前先護膚,不能讓臉太幹了,粉也得好好選,有些粉太粗糙了,皮膚平整沒痘痘的人用了要起反作用的,口紅顏色也得選好了。”服化課幾個老師基本有劇組工作經驗,很懂化妝品。
正好有十五個學員,每個學員膚色都有差別,老師手上好幾種顏色的口脂口紅,給她們講什麽膚色適合什麽口紅。
並不是白皙的肌膚搭配大紅的口紅就會好看,還得看使用者的妝容,要是臉上的妝化得平平無奇,突然來個大紅嘴巴,別提多突兀了。
兩個女人的話題突然就偏到化妝上了。
還是葛姐自己主動拉回店麵上了。
她答應繼續把店麵租給金春慧,沒有漲租金的意思,有個條件,麻煩金春慧有空教教她化妝。
金春慧一口答應下來,她開卷餅店不會從早忙到晚,總有空時間,葛姐想學,她還能鞏固學過的化妝知識,何樂而不為?
兩人說好之後把該簽的材料簽了,金春慧直接付了半年份的房租,從五月到十月。
付好房租,她就去城裏能租小貨車的廠子租小貨車。
城裏沒專門租小貨車的地方,想去租貨車隻能找廠子。
協商好租車時間,她就回店麵打掃衛生,擦灰塵。
...
下午回到家屬院,金春慧沒在車站看到家裏的大朋友和小朋友。
她也沒意外,提著包往家屬院趕。
剛走到家屬院門口,餘光瞥到父女兩人在和自己招手。
父女倆沒站在家屬院門口旁邊,而是站圍牆盡頭,再往裏走就是森林了。
金春慧趕緊走過去,正要說丈夫一句,就被丈夫抱在懷裏,丈夫說了句:“歡迎回家。”
想指責丈夫的話被堵在嘴裏,金春慧回抱住丈夫:“我還說你是不是被什麽事情絆住腳了,沒法過來車站,原來是在這裏等著我。”
爸爸媽媽在擁抱說話,年年等啊等,等不及了,開口說輪到她抱媽媽了。
“前頭一個月時間,你天天被媽媽抱著,我多抱會兒怎麽了?”
年年可是小朋友啊,小朋友對耍小性子這套很熟練,不管爸爸怎麽說,她都要抱媽媽。
金春慧輕推開丈夫,主動蹲下來抱女兒。
抱女兒隻抱了三四秒,抱完放手站起來:“好了,我們回家吧。”
回家路上,嚴劭主動說之前一個月沒見麵,應該要擁抱的,之前直接去她宿舍找她,宿舍太狹窄,沒有擁抱的氛圍,特意等到今天擁抱。
以後還是會在車站等她。
金春慧不覺得背靠危險的森林能有什麽氛圍,尤其現在天色昏暗,看不大清楚。
丈夫自己都說了以後還是在車站等她,她就不說掃興的話,該提醒還是要提醒一句:“靠近森林可得小心了,已經開春,森林會有熊瞎子出沒的。”
“會小心的,小心駛得萬年船。”
丈夫比自己更熟悉這片森林,金春慧沒再多提這件事,說起自己今天在城裏把事情完成得怎麽樣了。
要解決的都解決完了,租店麵,租小貨車。
東西都收拾好就能去城裏了。
嚴劭:“我們家慧慧做事有效率,半點不磨蹭。”
金春慧:“一共才做幾件事,要是這兩件事都沒做好,白在城裏待一天了。”
...
既然有了計劃,金春慧就按照自己的計劃進行。
開店的日子順利開店了,還是老地方老招牌,沒有任何店名,就叫卷餅店。
卷餅店開業,來了不少老顧客。
金春慧跟葛姐商量好租店麵的事情後,就往門上貼了開業時間,到時間不少客人過來。
客人們多是來買涼拌豬頭肉的,金春慧有條不紊地忙著。
客人們最多就是買半斤回家,她切拌起來不費勁。
知曉她之後會一直在,大家沒有特別著急了。
中午時間,來吃卷餅的人就比買涼拌豬頭肉的人多了。
不知道是不是怕下午買不到,今天上午買涼拌豬頭肉的客人比較多。
潘問彩中午自己來吃卷餅了,她媽在做零工,不是非常忙碌,時間還算自由,上午就來買了涼拌豬頭肉和米酒。
同一天見到母女兩人,在開業當天不算多稀奇了。
“半年過去,我可想念你家卷餅了,我媽做卷餅就是土豆絲大白菜卷餅和蘿卜絲大白菜卷餅換著來。”潘問彩今天都沒在工廠吃飯,特意留著肚子來卷餅店吃大卷餅。
她確實點了個大卷餅,金春慧給她切成兩半,放在兩個紙包裏。
金春慧:“冬天蔬菜本就不多,我在家也是這兩三樣換著吃的,有陣子每天吃窩窩頭配大白菜。”
她說的是鄰省發生嚴重雪災的時候,家裏捐了一千塊錢,她還去到食堂幫忙。
在食堂做了幾天窩窩頭,吃了幾天窩窩頭,那陣子她的食欲可謂是達到了頂峰,特別想吃肉。
要開卷餅店,她才找了許多素菜,有些素菜都不是她日常會吃的菜,因為在家屬院車站買不到。
家屬院車站那邊賣的菜就老幾樣,城裏稍微豐富些,但也沒豐富到哪去。
所以一種食材往往要做成兩道菜,比如炒白菜絲和加了白菜絲的炒粉條。
“反正我存了一個冬天的零用錢,都沒地方花,我現在可有錢了,能連續一周來吃大卷餅。”
自從去年被發現加餐後,潘問彩和她媽就攤牌了,母女倆一打商量,媽媽就決定每個月讓她留兩塊錢工資當零用錢。
媽媽自己也來卷餅店,媽媽來卷餅店買吃的都是帶回家,一家人分享著吃。
在那之後,潘問彩基本不會給自己加餐了。
無論曾經的小金庫還是現在的零用錢,都會在卷餅店重新開門的時候離她遠去。
潘問彩對吃的向來舍得花錢,並不心疼,有錢卻花不出去,實在太痛了。
金春慧:“現在不怕被媽媽發現了?”
“不怕,我手頭的錢都是過了我媽的眼,隨便我花的。”隻有十幾塊錢的潘問彩,語氣好似握著幾百塊錢。
又有客人來了,潘問彩坐在旁邊吃卷餅,沒說話打擾金春慧。
...
卷餅店的生意進入穩定期了,金春慧每天都特別有動力。
感覺渾身有使不完的勁,去年都沒這勁頭,估計是今年上了一個月的課,花不少錢被刺激到,知道努力攢錢了。
生意穩定下來,她就開始琢磨涼麵。
她決定之後不再做米酒,把米酒換成涼麵。
米酒不再一直提供,偶爾有時間有心情再做米酒。
“滋味好,跟卷餅是絕配,一個卷餅一碗涼麵,吃完就飽了。”葛姐成了涼麵第一個試吃的人。
金春慧是給葛姐免費試吃的,已經是六月初,她尋摸涼麵該用什麽麵條,每天選擇空閑的時間關門出去找麵條,找到了穩定的貨源,還有搭配涼麵的炸小豌豆。
原本想著找不著就用花生替代,沒有優先選擇花生是因為花生價格更高,顆粒大,視覺上沒有炸豌豆看起來更多。
她炸豌豆給丈夫孩子試吃,丈夫吃個不停,小朋友還打算抓一把扔進小書包,帶到幼兒園吃。
爸爸和孩子的行為都被她阻止了。
炸豌豆也是炸貨,吃多了容易上火!
把豌豆放小書包裏,會弄髒小書包,愛吃炸豌豆,媽媽明早放幾顆到飯盒裏就行。
即使豌豆在飯盒裏被加熱以後會變軟,沒那麽酥脆了,還是能吃的。
其實丈夫孩子才是最早的涼麵試吃者,小朋友吃涼麵,問她好不好吃,答好吃。
小朋友說不出別的話,媽媽做的什麽菜都好吃,小朋友的意見沒太大參考作用。
爸爸用行動證明好吃,呼嚕完一個小飯盆的涼麵,要再來一盆。
金春慧知道南北方口味是有所不同的,但是如今這個時候,大家哪可能挑剔食物的口味,她就按自家人的口味來調配了。
若是爸爸和孩子說句太酸太鹹的,她就會調整調味汁和調味料的用量。
他們都沒意見,她還是想讓葛姐嚐嚐味,提個意見。
酸辣都是可以根據個人口味來適量添加的,她要給葛姐調,問葛姐要不要微辣,葛姐就說先別給她放辣放醋,她要嚐嚐原本的味道。
原本的味道就讓她很滿意了。
金春慧也覺得等到大夏天,這樣的搭配很不錯:“已經嚐過原味了,要不要加點辣椒油,嚐嚐加了辣椒油的味道。”
原味是不帶辣味的,微辣都沒有。
“不行,我現在就想吃原味的,等我下次來吃再加點辣椒油試試,加了辣的,怕吃太急被嗆到。”
現在是半上午的時間,葛姐試吃完一碗涼麵就買了一份涼麵帶回家去。
今天是涼麵免費試吃日,金春慧給常客免費試吃一碗,是小碗,大碗還真來不及調拌。
常客都是舍得花錢的,他們嚐過覺得不錯就打算買,金春慧暫時不提供碗盆,客人想要買涼麵回去,得自己帶搪瓷缸子、飯盒或者飯盆。
葛姐每次過來都會帶上自家裝食物的搪瓷缸子,每次都會帶點吃的走。
客人們知道涼麵還沒正式上菜單,來不及回家拿飯盒飯盆這類容器,隻能先算了。
蘇姐,也就是潘問彩媽媽,她今天也是免費試吃的一個客人。
卷餅店已經開門一個月時間,潘問彩中午不再來吃卷餅,換成媽媽隔三差五半下午過來買卷餅買別的食物。
蘇姐嚐了涼麵的味道,也是一陣誇獎:“適合大夏天吃,夏天悶熱難受的時候,一碗下去,所有悶熱難受的感覺都消失了。”
金春慧用了冰塊,冰塊是涼白開凍成的,怕客人拉肚子,以防萬一還是先給自家人吃,自家人吃了都沒事,就不再糾結讓客人吃了拉肚子該怎麽辦。
拉肚子是體質原因,小孩子都沒拉肚子,隻能說天生不適合吃涼的。
“是的,這涼麵適合夏天吃,冬天吃要凍死人了。”
蘇姐來的時間一般都是接近她關門的時間,蘇姐是今天最後一個免費試吃的客人了,金春慧索性把剩下的涼麵都送給蘇姐,剛好她也帶了飯盒。
蘇姐走後,金春慧等到下午四點關門,關門後在小黑板上寫了涼麵以及價格。
涼麵的價格比起涼拌豬頭肉,那是相當便宜,食量小的人能吃飽,食量大的人能吃個半飽,總的來說都不虧。
...
涼麵正式加入卷餅店菜單後,一時之間吃涼拌豬頭肉的客人少了,吃涼麵的多了。
金春慧半點不焦慮,因為涼麵上來後,收入增加了,對她來說壓根沒壞處。
涼麵拌起來比較費勁,她試了幾種拌麵動作,才試出不那麽傷手腕又有效率的動作。
這裏沒有賣食物用的手套,醫院手套有股說不上來的味道,不適合戴在手上拌麵。
什麽都不戴,直接用手抓,她嫌髒,客人瞧見也會覺得惡心,隻能用食物夾子或者筷子了。
開始筷子用著順手,後麵習慣用夾子後,會覺得夾子比筷子更方便,能拌得更勻更省力。
一周一天的休息時間是很有必要的,原本定在周三的休息日,在這周有了變化。
因為金春慧的生日到了,她特意把休息日放到生日當天。
一大早上起來打扮,穿上她自己親手做的旗袍,紫藤蘿色那件,是很素雅的紫色,搭配上她那雙不太高的高跟鞋。
金春慧沒有耳洞就沒給自己買丁香,別的飾品是有買的。
她自己穿上裙子,也給女兒穿裙子,女兒的小裙子跟她身上裙子是相同的布料,不是她自己做的,是組員做的。
她們組員有擅長縫紉活的,動作很快,自己的做好了,閑不住,要給她家閨女做一件。
老師同意了,她就用剩下的布料給孩子做了裙子。
孩子的裙子快到腳踝位置,金春慧還是擔心有壞小子掀女兒的裙子,於是給女兒穿了條短褲。
小朋友的裙子比較寬鬆,不妨礙蹦蹦跳跳。
金春慧穿的旗袍沒有非常貼身,也沒有開叉開到很高的位置,不過還是能顯腰身的,盤好的頭發上再別點發飾,手腕上戴個鐲子。
鐲子很便宜,老師直接送她的,就是影視劇裏的道具鐲子,不貴,看著好看而已,除非是專家,一般人很難看出真假。
“你怎麽還不走?”金春慧在小房間裏穿戴完畢後,看丈夫還在,問他。
嚴劭直直看著金春慧:“還早,晚點去沒事。”
金春慧:“你記著自己的身份,你是軍人,不是街頭小混混,別看我了。”
她覺得丈夫此時的目光和流裏流氣的小混混差不多。
“我是你男人,你打扮這麽好看,我還不能看了?”
“能看,你隨便看,我送女兒去幼兒園了。”金春慧今天並沒有特別的安排,今天不是周日,禮堂不放電影,她也不去城裏,就是穿著旗袍“展示”。
她要賣衣服,還是得先向家屬院的家屬“開刀”。
家屬們的消費能力可不能小瞧了,她們有的勤儉節約,不愛打扮,保守內向,有的人卻是愛俏,並不會太在意旁人的目光。
尤其是在有人打頭後,她們就更加敢了。
她還有幾條裙子,從她生日之後的每個休息日,她都要穿出去,隻是接送孩子也樂意打扮得精致好看。
就是要接送孩子的時候穿,這樣才能被更多家屬看到。
孩子在幼兒園的媽媽們,大多數都比較年輕,最大的也不過三十幾歲。
嚴劭趕緊跟上母女兩人:“你也太絕情了。”
金春慧看向丈夫,沒說一句話。
嚴劭和她對視,先敗下陣來:“你那麽漂亮,絕情點沒什麽。”
“扯什麽絕情,快走了,再不走,父女倆都要遲到。”
年年也是迫不及待想走了,今天穿的裙子可是姨姨親手給她做的,她看過過程,去幼兒園要跟心心怎麽做裙子。
一家三口出門,鎖上門以後,嚴劭把著自行車車頭:“不然我送你們母女倆去幼兒園?”
“不用,我就要走過去,坐自行車不方便。”
母女倆先走了,嚴劭在後麵看了很久,忍不住悄悄騎車跟了一小段路。
見有別的家屬路過,他隻能停止“跟蹤”行為,轉個方向去部隊。
他還沒進部隊,就想著早點到中午,好和媳婦膩歪。
...
金春慧一路上果然收到不少目光,到幼兒園後,還被認識的家屬留住問話了。
她們問她今天打扮得這麽漂亮是要去哪。
金春慧實話實話:“不去哪,夏天到了總要穿出去,平時在城裏做小生意沒機會穿,休息日就穿身上了。”
“這也太奢侈了,你哪買來的?”
“不是哪買來的,是我自己做的,之前不是去上了一個月的服化課,學了不少裙子樣式做法。”
聽到她這話,幾個停下來跟她說話的家屬都震驚了。
有個家屬開口:“所以這化妝也是在那裏學的?”
金春慧今天的妝容也比較淡雅,不過她做生意時候都是素顏,已經一個多月時間,家屬們知道她素顏長什麽樣,今天稍作打扮,能看出區別來。
金春慧:“是在那裏學的,學費不算便宜。”
“學費不便宜但是很有效果啊!我現在覺得你比花還好看,這片區就你看著最顯眼,與眾不同的感覺。
之前說你學一個月縫紉學了什麽,怎麽回來還是去城裏做吃食生意,原來學的是做裙子和打扮啊,我要是有時間我也想學了,可惜我實在走不開,我家男人不如嚴副團體貼善解人意。”
金春慧不知道自家丈夫哪來的體貼和善解人意,先不提丈夫:“我上課的服化廠跟影視劇有合作,一些上電視的演員,臉上妝是老師化的,咱們看的電影裏的造型衣服也多是老師們做出來,我一個月學出來的成果挺明顯,我自己是覺得錢沒白花,你們想要打扮的話,我給你們推薦化妝品和護膚品。
下次我直接教你們化妝,打扮可不是為了男人,是為了自己,穿得漂漂亮亮的,心情也好,不是嗎?”
在場的幾個家屬都不算碎嘴子,金春慧沒跟她們鬧過矛盾,所以不收著了,直接來“誘騙”她們。
幾個女人是很猶豫的,都搖頭說不用,隻有一個問金春慧用的什麽護膚品。
金春慧不藏私,將幾種護膚品告知大家。
跟幾人分開後,金春慧去離幼兒園更近的何善家裏做客。
何善看到金春慧的打扮:“你今天穿著這身送孩子去幼兒園了?”
她比金春慧更早送孩子去幼兒園,今早沒碰見春慧。
金春慧點頭,坐下來後,腳後跟微微抬起,離開高跟鞋,腳的前半部分留在鞋裏,剛才和幾個家屬說話,站得有點久,腳趾難受了。
還沒適應長時間穿高跟鞋,來到何善家裏就先讓腳歇歇了。
“穿著這身去的,年年也穿了相同布料的裙子,我這個點才過來是因為被家屬們留住說話了,效果還不錯,有不少家屬心動了,雖然她們還是沒法越過心裏這道坎,沒事,慢慢來。”
她這話其實也是對何善說的,不過她不會做出強求的事情。
非常猶豫,一直不肯的家屬,不會是她的目標客人。
“主要是你膽子比較大。”
“我膽子是挺大的,想做的事情就會去做,之後每次休息日,我都會穿上不同的裙子。
可惜我得在城裏做生意,不能天天穿著不同的裙子送年年去幼兒園。
我家男人沒多少意見,有些男人心裏藏著的想法,我都想罵了,部分家屬也是。
我今天這麽穿出去,對我有意見的家屬瞧見了,明天可能要傳出我穿成這樣是要勾引男人,我去城裏開卷餅店都要被說成幹見不得人的勾當,懶得管她們怎麽說怎麽想,齷齪的人想法也是齷齪的。”
“是的,這些人確實比較陰暗。”
“我管她們呢,我愛穿就穿,別擋著我的財路就行。”
跟何善聊了足足一個小時天,金春慧回家。
“春慧?”有人試探出聲。
金春慧往後轉:“奚姐,怎麽了?”
是奚文君喊住她了。
奚文君見真是金春慧,走過來跟她說話:“我瞧著有點眼熟又不太確定,原來真是你啊,你今天怎麽穿得這麽漂亮,要和嚴副團約會看電影?”
“這個時間點了,沒車子去城裏,禮堂也不放電影,我就是稍微空閑下來,把自己做的裙子穿出來而已,早上送年年去幼兒園,被幾個家屬留下來問話,問完我就去阿善家裏做客,跟她聊了一個小時,剛出來準備回家。”
“不得了啊,這身真是你自己做的?”奚文君圍著金春慧轉圈打量。
“是我自己做的,我可沒有浪費一個月時間。”
“真漂亮,你有沒有空,不然來我家說話?”奚文君剛去車站買完菜回來。
金春慧:“有空的,沒到做飯的點。”
她跟著奚文君去她家裏了。
奚文君把菜放好,就和金春慧坐下來聊天:“大家都好奇你一個月到底學了什麽,你回來後沒打算說,還要去城裏做生意,忙得很,我就沒主動找你問了。
在你剛回來的時候,我家老範說你是去學修眉毛剃頭發了,給嚴副團眉毛修得很好看。
我心想能有多好看,總是沒找著機會,心想可能是他開玩笑,你不是去學縫紉嗎?怎麽可能學什麽修眉毛剃頭發,現在一看是真沒錯,什麽都學了。”
金春慧被學修眉毛剃頭的說法逗笑:“什麽都學了,什麽都學得不精,以後打算在城裏開家衣服店,所以就報名,好好學學做衣服裙子。
我現在這身可能不太日常,所以我有學著做日常的款式,之後休息日都會穿不同的裙子接送小朋友,算是先讓大家知道我要走賣衣服這條道。”
她是覺得沒必要瞞著奚文君的。
“嚴副團算是娶到寶了,又會做飯又會打扮。”
“我們倆是相互成就,相互支持,沒有他支持,我這生意做不成。”金春慧沒有往自己身上攬功勞。
她有賺錢能力的前提是她必須要有本錢,要是沒有嚴劭的錢,她生意沒法做下去。
自己攢錢要攢到猴年馬月。
嚴劭在她麵前看著不那麽正經,人是挺好的,不然她當初不會在明知道嫁給軍人是很辛苦的事情後,還是選擇嫁給他了。
性格啊,身材啊,錢啊,說來說去就這麽幾樣。
現在結婚幾年了,留住她的除了這幾樣還有她對丈夫的愛。
剛開始真的說不上愛,別人夫妻的感情是遞減,她是遞增。
奚文君:“在城裏做生意,別人不好說道你,就算告到婦女隊長那,婦女隊長也拿你沒辦法,現在都改革開放了,她們要是嫉妒,完全可以跟你搶生意,告狀舉報這種事情,小孩子都不做。”
金春慧:“是的,我跑到城裏就不能管我了,算是天高皇帝遠?”
“算是。”
“奚姐,要不要我給你打扮試試?我那裏有幾款裙子,現在來不及試穿打扮,但可以去我家看看。”
奚文君挺心動的,沒多少猶豫,跟著金春慧走了。
...
“這條黑色裙子好看,瞧著也不是非常打眼。”奚文君拿起一條黑色裙子。
這條裙子是何善幫金春慧做出來的樣衣之一,別看沒有豐富顏色,但是細節很多:“是的,這是我的樣衣之一,以後打算拿到工廠批量生產的,就是大夏天穿著曬到太陽會比較熱,現在這樣的溫度穿著正合適。”
金春慧自己愛好淺淡的顏色,卻也知道那些顏色不太日常,所以有買黑灰這些顏色的布料。
“我想買下來了。”
“不著急,下午可以化個妝試穿看看效果,要是奚姐實在想買的話,我不是不能賣。”
奚文君下午打算過來的,金春慧和她約好時間。
約好時間後,奚文君離開,金春慧留在家裏整理,她沒換下裙子,而是把高跟鞋換成了拖鞋。
還是穿著拖鞋最舒服。
嚴劭回家的時候抱著一堆東西。
金春慧看他這樣:“你是把供銷社搬過來了?”
“今天你生日,給你買的生日禮物,這幾瓶牛奶都是買給你的,你自己留著喝,別給年年喝,年年已經白白胖胖的了,不用喝那麽多牛奶,我攢的零用錢全花光了。”
金春慧忽略零用錢:“我也沒那麽喜歡喝牛奶啊,給我買了這一排。”
“你喝就好了,喝牛奶對身體好。”
金春慧沒意見,把丈夫從供銷社買來的零嘴都放好:“我已經煮好米飯了,就等著你回家切菜炒菜。”
嚴劭:“我這就來。”
有媳婦在旁邊指導,他炒菜炒得是有模有樣了。
所以說做飯菜再難吃,隻要願意練□□能做好。
快開飯了,金春慧要把髒水潑到自家屋後的菜地,恰好碰到柳家凝。
這不是巧了,兩人見著麵,肯定要多聊幾句。
嚴劭在外頭都是比較穩重的形象,媳婦倒個水一直沒回來,他就站門口,看到媳婦在和柳家凝說話,他說句開飯了,回到屋裏。
看著穩重,話語很平靜,金春慧是聽出了催促的意思。
柳家凝識趣:“你要吃飯了,我不耽誤你吃飯,以後有空再聊。”
“等我再有空時間,要到下周三了,既然你剛好休息,等我吃完飯,我來喊你,你到我家看看裙子。”
柳家凝應下了。
金春慧回到家裏吃飯,無視滿臉怨氣的丈夫。
嚴劭找存在感:“我聽見了。”
“聽見什麽?”
“聽見你說吃完飯讓她來家裏。”
“看來你不光視力好,聽力也好,不會讓她待太久,主要是看看裙子。”她是沒打算給柳家凝化妝,看看她試穿效果的。
要說起打扮,柳家凝自己也會打扮,認真打扮起來,技術並不一定比她差。
嚴劭還是不滿。
“等你洗完碗,她就走了。”
“最好和你說的一樣。”
“今天是我生日還是你生日?你的意見也太多了。”她今天早上到現在就沒好好休息過,心裏倒是挺開心的。
終於把裙子穿出去了,想象這天想象了好久,收到許多誇獎,心裏別提多美。
丈夫的怨氣不影響她的好心情。
她要是會吹口哨,早吹口哨了。
嚴劭:“你的生日。”
“知道就好,今天以我的心情為重。”
“我的生日為什麽在大冬天呢。”嚴劭鬱悶。
“別想有的沒的,不管你生日在哪天,我都對你有求必應,你偶爾也慣著點我好嗎?”
“好吧,我慣著你。”
吃過午飯,嚴劭洗碗,金春慧去喊柳家凝到家裏。
柳家凝審美跟金春慧審美出奇一致,她也喜歡淺淡清新的顏色,她也喜歡金春慧身上穿的旗袍款式。
“能不能在你這裏定做一款旗袍?”
“行啊,不過可能需要小半個月時間,我還得在城裏做生意,隻能一周一天的休息日抽時間給你做,你想要哪塊布料?你挑好就給你留著。”
柳家凝直接挑選了白色碎花布料:“我要這個。”
“行,我幫你留下了,七月前一定給你做出來。”
柳家凝預定了一件旗袍後,金春慧給她量尺寸,量完柳家凝走人,金春慧將布料收起來。
生意這不就來了。
柳家凝走後,嚴劭立刻把門從裏麵鎖上。
他已經洗好碗了。
他洗好碗,金春慧還要洗臉,換了睡衣睡褲,方便洗臉。
嚴劭:“你會再穿上嗎?”
“下午接年年的時候會再穿上,你中午可別想太多,中午好好休息,忘記我們之前的約定了?”
天氣熱起來後,就不要在午休時間進行夫妻生活。
已經差不多六月中,還說不熱,很涼快,絕對是瞎說。
嚴劭保證:“我不會撕破裙子的。”
金春慧就差戳丈夫的額頭了:“不行就是不行……嗯,等你休息日的時候,我也休息,到時候你戴上我給你做的圍裙,我穿上這條旗袍。”
她給丈夫做了件圍裙,他不穿別的衣服,隻穿圍裙的樣子特別誘人。
嚴劭想到那那條圍裙,他不是特別喜歡,畢竟給他擋住了,媳婦讓他穿隻是特別喜歡看他肩膀後背,讓他假裝幹活。
圍裙對他來說礙事,前麵都被擋住,光露後麵了,媳婦喜歡,他隻好按著她喜好來:“好吧,記住你說的。”
“嗯,我記住了,不可能忘記的,等我洗完臉,你看看你最喜歡我穿哪幾條裙子,你喜歡的我都留一件下來,沒有的我就記下來,以後做出來,穿給你看。”
她這麽一哄,嚴劭是一點意見都沒有了。
金春慧洗完臉後,還真跟丈夫去看裙子了。
丈夫看上的,她都要再改良一番。
裙擺加長,或者弄個袖子,總之是要更保守些,不然不好賣。
嚴劭覺得媳婦穿什麽都好看,私心還是挑了布料相對較少的裙子。
金春慧看丈夫挑的幾條裙子,真是難為他了。
“好,我記下了,這些我都會留下來的,答應你的清爽衣服也會早點給你做出來。”
“那個不用做沒事,不著急。”他覺得媳婦給他做褲衩和睡衣睡褲就行了,真不用費腦子想些奇怪的服飾給他穿。
給他做的圍裙根本沒法在真正做菜幹活的時候用上。
圍裙用了好布料,夫妻倆都舍不得讓上麵沾滿油漬。
“不行,我都答應了,一定要在八月前做好。”
六月要給家凝做旗袍,丈夫的衣服褲子隻能拖到七月了。
“你太忙了,我的往後延遲多久都無所謂,先緊著你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