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看著被一大群人簇擁著離開的柳若宛, 餘禾的神色也不大好,她本來就剛出院, 臉上沒什麽血色,現在似乎更差了。
餘禾一直知道楊懷成的母親很挑剔,原書裏也著重描寫了這個不近人情的老太太。
小說後期,楊懷成下海經商積累了很多財富,不少人都把他當成香餑餑,甚至將主意打到柳若宛的身上。結果, 誰能想到柳若宛非但不操心楊懷成的婚事,反而時常為難圍繞在楊懷成身邊的女人。
像餘秀蘭,一開始的目標就是楊懷成, 甚至不惜把她害死,結果還沒等餘秀蘭死纏爛打,就被柳若宛一眼看穿心思,好一通折磨,陰陽怪氣都是輕的。餘秀蘭甚至沒撐過幾回合, 就敗給柳若宛, 最後隻能退而求其次,找了楊懷成身邊一個年輕有為的下屬結婚。
餘禾之前一直和楊懷成若即若離,不肯真心考慮兩個人的將來,很大原因就是為了柳若宛。
她穿書以後, 好不容易避開原來的悲慘結局, 怕不是好日子過多了, 跑去給別人磋磨,還要因為家世相差太多被人為難。
可是沒辦法, 麵對楊懷成這樣的人,即便是虛情假意, 純粹想要利用他,可他深諳人心,以真心換真心,就算明知道一切,餘禾還是清醒的看著自己動心。
方法總比困難多,她總能找出辦法,至少不能讓她媽繼續受委屈。
看著柳若宛被人簇擁著遠去的背影,餘禾潔白美麗的臉上尋不出半分難堪的神色,反而格外冷靜。
楊懷成向何春花道歉,他言辭懇切,“餘嬸,對不起。”
何春花為了女兒的幸福,甚至願意討好柳若宛,何況楊懷成樣樣優秀,並沒有半點失禮的地方。都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歡,何春花就是這個心態。
所以何春花不在意的擺了擺手,語氣偏急偏快,“好孩子,怎麽能怪你,你媽估摸著是和我頭次見,不太熟哩,快別放在心上。”
何春花可不是城裏的矯情老太太,會因為一時的碰壁就別扭起來,她年紀輕輕守寡,村裏多少流言蜚語啊,要是沒有個好心態,真不可能好好的活著。
麵對反過來安慰自己的何春花,楊懷成抿了抿唇,陽光照在他身上,將人影斜拉,反襯得他清雋溫良,他神情認真,“謝謝餘嬸,我會照顧好禾禾的,您放心。”
楊懷成這個人,心思深,但他有個好處,立身正,說的話做的事光明磊落。他既然說了會照顧好餘禾,就一定會照顧好。
現在為難餘禾的是柳若宛,光是聽見楊懷成這麽說,餘禾就能猜到,他應該已經想到了解決辦法。
楊懷成握住輪椅後麵的把手,腳步堅沉有力,將餘禾推回了家裏。
一段時間沒回家,家裏已經落了層灰,不好好收拾一下,恐怕睡不踏實。
何春花看向幫忙的楊懷成,很不好意思的說,“唉呀,小楊啊,這可真是……
瞧我家裏的樣子,讓你見笑話了,嬸子家連熱水都沒有,要不你坐坐?嬸子先去燒壺水。”
楊懷成身上的傷還沒好全,可他跟著部隊裏的爺爺長大,從來都是端正肩脊,不會做畏畏縮縮的姿態。加上他人高馬大,反倒是沒有病人的孱弱感。
他抬手製止何春花的忙碌,“嬸子不用這麽客氣,我路上剛喝的水,不大渴。”
嘴上這麽說,他也十分沒有做客人的自覺,用著沒受傷的那一邊,主動幫忙收拾家務。要說部隊裏出來的,最大的好處就是內務整齊,楊懷成家裏基本上都是軍人,哪怕隻有一隻手能動,事情同樣做的整整齊齊。
像餘禾掃地的時候,差不多每一個地方都掃過就行了,可樣楊懷成不一樣,他從小習慣了,既然打掃地板,那就必須連一根頭發絲都沒有,擦個桌麵,上頭的書本非得是從底下往上擺得嚴絲合縫。包括木櫥櫃裏的碗,一個個和軍訓似的,都得對齊。
看著勤奮得比自己還像這家人的楊懷成,餘禾多少生出些尷尬,也想插手,可她不同於楊懷成,人家隻是一邊手不方便動,腳下行動自如,她光是把輪椅推到門口都是件難事。
可畢竟是自己的家,不好意思隻有自己一個人遊手好閑,餘禾撈起盆裏的抹布擰了擰就想擦窗台。然而她高估了自己坐在輪椅上的高度,沒擦一會兒就胳膊發酸。
餘禾幹活幹得專心致誌的時候,一旁伸出了大手,覆蓋在她柔皙的手上,順勢拿下餘禾握住的抹布。
餘禾順著手向上看去,是楊懷成。
他既有文人的斯文俊秀,又有部隊裏的沉穩氣勢,當他目光專注的同餘禾說話,言語溫潤,仿佛讓人溺斃其中。
“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