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2更半合一
“星搖,你誤會了。”相比較而言，謝十長老雖然亦然驚駭，但是心理素質強上許多,還能勉強擠出一抹慈善的笑容來。
“沒錯，都是一家人,自然得以和為貴。”一個仙風道骨的老人樂嗬嗬地笑起來,幹瘦的手指搭上了謝十長老的肩膀。
謝十長老心中一驚,原本運轉的異能驟然被打斷，喉嚨間彌漫出血腥味來。
他回身去看，卻見老人須發皆白，穿著一身冰雪色的長袍，衣裳寬大,眼角浮現了皺紋，卻精神矍鑠,狀態極佳。
是陸家的那位聖階長老！
不僅如此，站在陸家長老身後的,赫然是聖階的唐九長老。
他打扮得十分精神，火紅色的外袍上繡著朱雀的圖紋,也是一副笑眯眯的表情，看起來人模人樣的。
好一個翻臉不認人！
唐九長老是風吹兩頭倒的牆頭草，看他如今的態度,顯然是背棄了他們的約定，重新站到了唐家的方向。
而陸家長老，明明最擅長明哲保身,不知為何也偏要踏入這一攤渾水,還明明白白地選擇了支持唐家。
有這兩名聖階強者庇佑，他獨木難支,盡管想要不惜一切地滅口，卻也是全然做不到的。
“陸長老言之有理。”謝十長老硬生生咽下了喉嚨裏的血氣，聲音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不甘卻無力。
如今形式，已然是無力回天。
“好說！好說！”陸長老笑得褶皺都舒展了，仿佛開始時的矛盾根本不存在似的：“和氣生財嘛！是不是？”
他的視線轉到了重傷趴在地上的謝峰身上，含著些意味深長。
謝峰隻覺背上突然壓下了極其恐怖的重量，險些又要吐出血來。
但那股力量極強，卻控製得極好，隻是警告，而沒有殺人的意思。
“是！”謝峰咬牙，畢恭畢敬地趴伏在地上，當真是五體投地。
謝家一事解決得虎頭蛇尾。
明麵上，大家同屬頂尖九大貴族，自然不好公開衝突。
加上破船還有三根釘，謝十長老還杵在這裏，唐家自然不能趕盡殺絕。
最重要的是，他們並沒有搜尋到切實的證據，沒辦法把謝峰和謝十長老徹底釘死。
現實是冰冷而殘酷的，很多時候，實力決定一切。
但暗地裏的波濤洶湧，唐家被算計的血海深仇，卻牢牢地記在了某些人的腦海裏。
想想也知道，謝峰和謝十長老是豬八戒照鏡子——裏外不是人，哪一方都沒討好，必然沒有任何好果子吃。
但當下，謝十長老還是挑起了擔子，領著謝家眾人整隊離開，順便拎走了重傷的謝峰。
陸家事務繁多，也主動提出了告別。
陸景陽滿臉依依不舍，但還是沒辦法拗過陸景驍的決定，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緊接著，謝星搖也提出了告辭。
“經此一事，謝十長老是聖階強者，沒辦法對他做些什麽，但是謝峰肯定會成為背鍋的，被扭送回謝家本家。”
謝星搖深深地看了顏葉一眼，眼底帶著不舍的眷戀，也燃燒著灼灼的烈焰：“沒了謝峰，謝家營地群龍無首，我想回去，爭取指揮官的權限。”
“祝你心想事成，一帆風順。”顏葉含笑祝福。
“顏……”謝星搖下意識想喊顏葉貴女的名字，但話到嘴邊，變成了另一個稱呼。
“唐恬貴女，”謝星搖鄭重地承諾：“我不清楚您想做什麽，但無論什麽時候，如果您需要幫助，我一定萬死不辭！”
既然顏葉貴女想使用“唐恬貴女”的身份，那她就是“唐恬”。
顏葉救了他兩次，他這條性命，早就是屬於顏葉的了。
“謝謝！如果需要的話，我不會客氣的。”顏葉頓了頓，開口回答。
“那就好！”謝星搖的語調中添了幾分釋然之意，還有濃得化不開的愛戀。
他知道，無論是實力還是地位，自己都遠遠不如小叔叔。
但盡管這樣，他仍然舍不得放棄。
他願意竭盡所能，壓上自己的一切，隻為能在少女的身邊多停留一刻。
為此，他將拚盡全力，爭取更強的實力和更多的權利，擁有更充足的底氣。
英俊的少年彎了彎眉，眼睛裏像是映照著溫暖而柔和的陽光，俊朗帥氣，添了幾分活潑的少年意氣。
“珍重！”
謝星搖拱了拱手，轉身離開。
看著他修長的身影，顏葉揚唇，露出了一個清淺而真誠的笑容。
挫折最能令人成長。
先是三等星X-7899吸血蠱蟲之險，再是荒星劇毒之危，謝星搖在短短時間內蛻變了許多，也成熟了許多。
作為謝星搖的朋友，顏葉還是很希望他能平平安安、得償所願的。
願他一切順利。
……
送走了陸家人和謝家人，唐家營地又恢複了原本的和平和安寧。
隻有最高層的管事者才知曉其中的凶險，普通的異能者和貴女隻是雲裏霧裏，覺得前段時間氣氛緊繃，最近又緩和了下來。
他們最多不過是好奇，明明說好三大家族公平競爭，怎麽在這個節骨眼上，陸家和謝家的大批人馬還來到了他們營地？
雖然隻呆了很短的時間，卻讓人很難理解，一頭霧水。
唐秋沒打算隱瞞。
之前不說，是因為擔心營地內部混亂，還沒遭遇外敵便亂成了一鍋粥。
如今，危機已解，也該讓眾人知曉謝家的狠辣陰謀，既是長了個教訓，也為唐家未來的怒火添磚加瓦。
要知道，除了唐凜外，營地眾人雖然沒有什麽直係的九階貴女、聖階異能者親戚，但家人大多是唐家的中流砥柱。
眾人的力量扭成一根繩，同樣是一股強大到令人難以忽視的勢力。
“恬恬，但這樣還是不夠的！”議事廳內，唐秋垂眸，纖長的眼睫掩住了全部的思緒，卻遮不住眼中的恨意和殺意。
“謝峰難逃一死，可是謝十長老是聖階強者，最多也就割舍些利益，道歉幾句，做出明麵上的懲罰。”
“而唐九長老就更不必說了，哪怕他背叛投敵，看在他聖階異能者的身份上，唐家也不會對他做些什麽，反而是以安撫為主。”
畢竟，就算是頂尖的九大家族，聖階強者還是十分稀缺的，重量級很高。
唐家派來探索荒星的大概有四千人出頭。
但這四千人加在一起，在唐家上位者眼裏，還抵不過唐九長老一個人的份量。
這也是唐九長老肆無忌憚的底氣之一。
聽了唐秋的話，顏葉也覺得不公平，有種一拳頭打到棉花上的無力感。
她雖然不算唐家人，但也一同度過了這一危機，沒想到花了不少的力氣，最終隻換來了這樣的結局。
用一句惡心的話來形容，就像是吃了一口排泄物味道的巧克力。
一口氣悶在心頭，上不上、下不下的，憋屈死了。
顏葉歎了口氣，還沒開口，唐秋便已經繼續了下去。
她抬頭，一雙秋水似的眼眸染上了別樣的色澤，像是有危險的紅光在躍動。
“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修剪圓潤的指尖用力地刺入了掌心，沁出鮮紅的血珠，刺刺得疼痛，但唐秋卻毫無所覺般，隻遙遙地看著窗外的遠方。
“幾年前，傻兵死的時候是這樣！幾年後，麵對唐家營地還是這樣！”唐秋咬緊了牙關，唇齒間都漫出了鐵鏽般的濃鬱血腥味。
“憑什麽呢？因為他們是聖階強者，因為他們實力強大，所以就可以為所欲為，恣意玩弄他人性命，卻不需要付出任何的代價嗎？”
她不服！
陸家不會幫她，謝家會庇護謝十長老，唐家不會懲罰唐九長老，星耀帝國的律法也是偏袒聖階強者的。
那她就自己來！
哪怕不擇手段，哪怕和地獄裏的魔鬼合作，要她墮入無盡的深淵，隻要能討回公道，她便心甘情願！
唐秋閉上了眼睛，拋卻了最後一絲猶豫。
她要為死去的傻兵討個公道！她要為險些全數喪命的唐家營地討個公道！
顏葉沒開啟【火眼金睛】技能，也就沒有看見，此時此刻，血液般粘稠的紅光徹底地籠罩了唐秋的精神海，像是蓋上了一層血紅色的霧氣。
·
時間如白駒過隙般匆匆而逝，轉眼便到了三大家族約定的最終日期。
顏葉這段時間將大部分精力用在了輻射的淨化上，但是對外界的消息還是很靈通的。
陸家發展得按部就班，謝家卻有兩匹黑馬異軍突起，一個叫謝星搖，一個叫謝星光，分別擔任了謝家營地的一把手和二把手。
三大家族聯手，進入了墨藤蘿沼澤，發現了靈石礦脈的蹤跡，隻是並未察覺鳳朝歌提前打下的精神烙印。
【您成功地淨化了輻射，簽到點+1，經驗值+100！】
【您的經驗值足夠，您從LV58升級至LV59！】
顏葉的經驗值穩步增長，順利地成為了五階巔峰淨化師，距離六階隻剩下一步之遙。
“恬恬！”她剛完成一次淨化，掩著的門便被猛地推開，傳來了唐圓標誌性的清脆聲音。
唐圓跑得急，上氣不接下氣的，氣喘籲籲，直到一屁-股坐下，還是滿頭大汗的狼狽模樣。
顏葉不慌不忙地倒了杯溫水遞給她，溫聲道：“別著急，慢慢說。”
“咦，恬恬你怎麽知道我有新消息要說？”唐圓眨巴著圓溜溜的大眼睛，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水，好奇地問。
顏葉笑了笑，回答說：“直覺。”
“哈哈，恬恬你的直覺可真準！這就是咱們之間的心有靈犀！”唐圓豎起了大拇指，美滋滋地哈哈大笑。
她神秘兮兮地湊近，壓低了聲音問：“你知道今天誰來了嗎？”
她是個急性子，剛說完，沒等顏葉回答，便直接揭露了正確答案：“是唐九長老！”
“他今天到營地來了，說是要整合唐家發現的全部能源石礦脈，和三家商議最終分成結果。”
“是嗎？”顏葉配合地應聲，卻是興趣缺缺。
整個荒星最珍貴的是四階靈石礦脈，她已然成功到手。
除了這個，她還攢了大筆的簽到點和經驗值，堪稱收獲滿滿。
對於最後的分成，她隻需要等著結果，然後和鳳朝歌計算她應得的那一部分，剩下的無需多管。
畢竟，無論是唐家的負責人唐九長老，還是謝家的負責人謝十長老，她都沒什麽好印象，懶得和他們打太多交道。
不過，說起鳳朝歌，最近雖然沒斷了聯係，但也許久沒看見他人影了，不知道在謝家營地忙碌些什麽。
開始計算荒星礦脈分成了，他的算計也該收網了？不知道準備怎麽做？
顏葉有些走神。
看出她對這個話題不太感興趣，唐圓機智地換了個方向，嘰嘰喳喳地分享起唐家營地的八卦來。
但是，意外總是不期而遇，顏葉很快改變了想法，主動出擊。
唐家中央指揮部。
不管內裏如何，唐九長老的外表還是很能唬人的。
朱紅色的長袍光華流轉，五官端正，神色慈祥，是很容易讓人卸下心防的那種老人。
隻可惜，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扒開和藹的皮囊，他的五髒六腑恐怕都是漆黑的。
唐秋垂眸匯報著能源石礦脈收獲，聲線平穩，但心裏沸騰的恨意，隻有她自己才清楚。
“秋秋，你做得很好！”唐九長老溫和地誇獎著，十分滿意。
和青龍謝家、天獅陸家比起來，唐家的頂尖戰力雖然略有不如，但是貴女的整體水平卻稍勝一籌，能源石礦脈收獲斐然。
就連最關鍵的靈石礦脈，也是唐家先一步發現的。
兩相合計，這次荒星的最終收獲，唐家的分成比例絕對不低，大概在三成六-七的樣子，超過了三分之一。
能在三大家族中位列第一，唐九長老的臉上也有光，本家可能還會給出一定的獎勵。
“謝謝九長老。”唐秋將整理好的文件發送給了唐九長老，坐在旁邊的位置泡起了茶。
沸騰的茶湯熱氣氤氳，淡淡的苦香飄散在空氣中，苦而不澀，隱隱帶著甘甜的清香，是極好的茶葉。
這是唐秋淨化過的六階茶葉，不僅味道上佳，還蘊含著淺淺的靈力，價值不可估量。
她執起茶壺，斂眸為唐九長老斟了一杯茶，不緊不慢地說：“都是九長老您領導得好。”
唐九長老笑嗬嗬地接過茶：“哪裏？秋秋你太謙虛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兒，唐家營地這邊我基本上沒怎麽管，都是你一手指揮。”
茶水清香撲鼻，唐九長老嗅了嗅，不禁讚道：“好茶！”
他飲了一口茶水，麵上出現了舒暢之意，眉宇間的川字都鬆開了些許，盡是享受。
唐九長老平時是克製的人，但這壺茶的味道著實出色，讓他忍不住一連飲了三杯。
他是聖階異能者，茶水中氤氳的靈力無法淨化他體內的輻射，但卻進一步提高了茶葉的口感。
入口微苦，苦後回甘，餘韻縈繞在唇齒之間，令人回味無窮。
喝完了第三杯茶，唐九長老才意猶未盡地停了動作。
他擱下茶杯，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語調中充滿了愧疚的歉意。
“說起來，還是我對不住你們。在荒星外守護時忽然有了感悟，小小地閉關了一番，沒想卻錯過了你們的求救訊息，險些釀成大錯。”
“幸好你們能力強，不僅排除萬難抵達墨藤蘿沼澤，摘到墨藤蘿果煉製出解毒藥劑，還拉攏了陸家人，讓謝家的算計竹籃打水一場空。”
“不然的話，要是你們出了什麽意外，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麽和家族交代！是我對不起你們！”
唐九長老態度誠懇，仿佛字字句句發自肺腑，真心實意。
但唐秋聽了，卻隻覺得無比的諷刺。
她緩緩起身，走到了房間的中央，站在唐九長老的對麵，抬頭與他對視：“是嗎？我還以為九長老聽說我們脫險的時候，應該是非常失望的。”
“秋秋，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唐九長老神色一變，臉色慢慢沉了下來，眉頭都擰到了一起：“你是聽了外麵的什麽風言風語？”
“哦？到底是風言風語，還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恐怕也隻有九長老您自己知道了。”唐秋不給麵子地譏嘲。
唐九長老拍案而起，憤怒斥責道：“唐秋，你還知道我是九長老！你是什麽身份，竟然敢這麽和我說話！”
他給唐秋幾分好臉色，唐秋還蹬鼻子上臉了！
區區一個五階淨化師，做出了一點兒不值一提的小成就，就膽大妄為成這個模樣！
“九長老，我當然知道自己是誰！”所有的掩飾盡數褪去，唐秋濃烈的不甘和恨意盡數在臉上浮現。
“你這一生做過的惡事實在太多，自己可能都沒有放在心上過！但沒關係，你忘了，我還記著呢！牢牢地記在心裏，一刻都不敢遺忘！”
“背叛唐家，算計我們整個營地的性命，你以為你輕飄飄的幾句話，不入心地說句對不起，就可以將一切都掩蓋過去，當成全然沒發生過嗎？”
唐秋眼眶通紅，斬釘截鐵地說：“不可能！我告訴你，絕對不可能！”
“唐秋，你瘋了？你想做什麽？”唐九長老怒上心頭。
他剛打算動用異能給唐秋一個教訓，卻發現筋脈堵塞，渾身虛弱無力。
這……這怎麽可能！
唐九長老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不經意間看到了麵前的茶杯，視線死死地釘在上麵，手指都在顫抖。
“茶水……茶水有問題……”
但他竟然一點沒有喝出來！
能對聖階異能者起效果的藥劑，整個星耀帝國都寥寥無幾，唐秋是怎麽得到的！
“沒錯！九長老，你總是仗著聖階異能者的身份胡作非為，現在異能受限製，成為案板上的魚肉，是什麽樣一種感覺？”
唐秋勾唇，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
唐九長老久居高位，一向受人尊重，何曾感受過這樣的屈辱？
他緊緊地抓住了桌角，手背上迸出了青筋，臉上出現了陰狠的殺意。
他能感受得到，這種藥劑隻是暫時的限製而已，等藥效過了，他必要將唐秋碎屍萬段，以解心頭之恨！
他怨毒的神情太明顯，唐秋一眼便看了出來，卻毫無任何恐懼之心，反而像是看到了什麽笑話一樣，笑得前俯後仰。
“你恨我！恨不得殺我而後快？”唐秋笑夠了，眼角都流下了淚水：“真是可笑，隻是一杯不傷性命的茶水，你便這般的憤怒怨恨。”
“如果易地而處，你恐怕早將我千刀萬剮，卻仍然解不了千分之一的怨氣。”
“對了，你還記得傻兵嗎？”唐秋喚出了六階高背黑犬契約靈，溫柔地俯身，撫摸著它毛絨絨的脊背。
傻兵？那是誰？
唐九長老開始時沒反應過來，但等看到這隻契約靈時，他便產生了模模糊糊的印象。
說傻兵，他是完全不知道的。
但這隻千億分之一的奇跡誕生的契約靈，還是讓唐九長老記憶深刻。
唐秋一點兒也不意外他的反應，輕笑著說：“當年，就是唐九長老您領頭，欺騙傻兵去荒野狩獵，又給暗衛下達了殺他的命令。”
“當時證據確鑿，我告到了唐家長老會，但您毫發無損，隻有那幾個暗衛償了命，但他們又有什麽錯呢？不過是一把聽從指揮的刀罷了。”
“九長老您，才是真正的執刀者。”
明明是那般悲痛欲絕的往事，唐秋卻是笑著說出來的。
隻是笑著笑著，眼淚便無聲無息地流了下來，蘊著悲戚而破碎的光。
見她古怪的反應，唐九長老的心中浮現出不祥的預感。
他強行壓下了憤恨之意，忍氣吞聲地安撫道：“秋秋，你先冷靜一點，其中肯定有誤會……”
“誤會？沒有誤會！”唐秋哈哈大笑。
她能感受到精神海中錐心刺骨的疼痛，但卻沒有任何抵抗的打算，任憑血色精神力掌控了一切。
“善惡到頭終有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九長老，我就是你的……報應！”
話音剛落，房間中忽然亮起了密密麻麻的血色陣法，串聯成線，像是黏黏膩膩的蜘蛛網，將唐九長老包圍在中央。
他是陣法中唯一的獵物。
“聖階精神力？你怎麽可能會有聖階精神力！這不可能！這不可能！”唐九長老瞳孔欲裂，慘烈地嘶吼出聲。
可惜房間隔音太好，又使用了專門的隔音陣法，外界根本聽不到分毫。
蜘蛛網一樣的血色精神力纏繞上了唐九長老的身體，像是扭動著的千萬根觸手，無孔不入地鑽入了他的七竅，入侵了他的精神力。
以有心算無心，唐九長老沒一會兒便被包裹成了一個血紅色的繭子，凹凸不平地躍動著。
唐秋臉色蒼白地跌坐在地上，虛弱至極，笑容卻是無比暢快的，幾近瘋癲。
“九長老，謝十長老……”她掰著手指數，嗓音沙啞：“一個個來，一個也不能放過！”
為了報仇，即使做出一些犧牲，也是可以接受的。
她閉上了眼睛，精神海中的血光詭異地流淌著，仿佛無邊無際。
第二日，風和日麗。
在帳篷裏待得太久，精神力消耗得差不多了，顏葉外出走動，沒想正好碰見了回來的唐凜。
“唐恬貴女。”唐凜眉眼冷峻，但觸及少女的身影時，還是添了幾分微不可見的柔和之意。
“我在路上發現了一些六階青蜜瓜，輻射值應該不高，你要嚐嚐嗎？”
他從空間器中取出一大袋青蜜瓜，遞到了顏葉的麵前。
青蜜瓜是這顆荒星的一種特產水果，剝開青綠色的瓜皮，裏麵的果肉呈現淡淡的粉紅色，汁水充沛，口感極為甘甜。
有點像顏葉曾經吃過的無籽西瓜，還是品相上好、價格極貴的那種高級無籽西瓜。
唐凜感念於顏葉的救命之恩，隔三差五地總得送些禮物，像這些高階水果、高階藥材之類，顏葉都收得手軟了。
對於高階貴女來說，可能並不是什麽特別稀罕的物件兒，但是心意很真誠，顏葉基本上很少拒絕，這次也不例外。
“謝謝，我上次剖開一個吃了，味道很不錯！”顏葉笑著感謝，接過了那袋青蜜瓜。
青蜜瓜的份量不輕，顏葉剛一接過，隻覺手腕往下一墜，沒一會兒便勒出了一道印子。
唐凜的眸光動了動，視線落在了少女纖細柔軟的手腕上，皓白如霜雪，脆弱得好像一折就斷。
但就是這樣柔弱的貴女，卻冒著生命危險闖進了墨藤蘿沼澤，煉製了救下他性命的解毒藥劑。
唐凜斂眸，上前拿起了那袋青蜜瓜：“唐恬貴女，我來拿吧，剛好我要進帳篷拿東西，順便放到你桌子上。”
“好，麻煩了！”顏葉鬆手，眉眼彎彎地笑了笑。
淺金色的日光打在她濃密卷翹的睫羽上，像是鍍上了一層淺淺的碎金，翩躚如蝶翼，漂亮而生動。
唐凜不自覺地移開了視線，耳根有些發燙。
手中的青蜜瓜莫名有些沉重，連帶著他的整顆心髒都有些墜墜的，跳動得極其迅速。
顏葉沒注意到唐凜的不對勁，不經意間抬頭，她看到了從別墅區出來的唐九長老。
唐九長老看起來還算正常，但不知怎麽的，看著他的眉眼，顏葉總覺得有些怪異的違和之處。
想了想，她打開【火眼金睛】技能看了眼，險些沒抑製住脫口而出的驚呼聲，杏眸反射性地睜大。
她看到了什麽！
唐九長老的精神海中，竟然也遍布著血紅刺眼的光芒！層層疊疊，遮得嚴嚴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