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個素未謀麵的男人卻能叫出他的名字。
閭丘虞:“你認識我?”
藺宗溟:“算是認識,我們和你的父母是同事。”
他身後還站著一人,背著包,娃娃臉,長相清秀,緊跟著對閭丘虞笑道:“你好,閭丘先生,我們是特地來找你的。”
“我叫阮飛白,這位是我的隊長兼老大藺宗溟,我們都是你父母的同事,盡管不是一個部門哈哈。”
阮飛白抓抓頭發,介紹一下彼此後繼續說:“我們自末世前就出發來S市了,卻沒有想到末世降臨的這麽快。”
“不過,雖然經曆一些波折,但總算順利來到閭丘先生的住處。”
閭丘虞表情不變,看似不動聲色,心下卻是猛地一跳。
——‘卻沒有想到末世降臨的這麽快’。
他們難不成知曉會發生這場災難?
怎麽可能……誰能預料?
何況他父母都是文職人員,而這兩人明顯不像,尤其是他。
閭丘虞看向藺宗溟,一身危險凜冽的氣質,動起手來毫不留情和猶豫。
在拔掉趙群身上黑色的尖刺時,展現極致的力量、躲避速度都不是普通人可以擁有的程度。
這是在實戰訓練下獲得的成果和反應能力。
至於他皮膚的防禦,閭丘虞沒有錯過在黑色尖刺鋒利的頂端試圖攻擊劃過對方的手臂後,卻沒有留下絲毫的痕跡。
這種強悍驚人的防禦力恐怕也是同樣變異的人。
閭丘虞對他們所說的話暫時存疑。
阮飛白:“這些人應該還有同夥吧,閭丘先生,需不需要我們幫忙處理掉……哢。”
他用手掌在脖頸旁邊比劃兩下。
保安老劉哆哆嗦嗦不敢動彈,嘴裏不住求饒,他是被威脅的,迫不得已啊。
不等逼問,他就馬上抖落出趙群同夥的事情,剩餘人數、攜帶武器之類。
還有,別墅一部分業主懼怕趙群的能力,轉而服軟投靠。
業主聯合並不是鐵桶一個,有人領頭,就勢必有人不滿不平。
矛盾永遠在人與人之間發生。
閭丘虞:“確實,需要幫忙。”
兩個送上門的免費打手,不用白不用。
警長留下來看守著保安老劉、趙群他們。
大概是信任趙群的緣故,門口這邊過去四個同夥不至於連一個人都搞不定。
別墅裏,其餘的人就安安心心的等待,外麵望風的都沒有。
夥同趙群透露消息的那名保安叫周盛。
他眼神惡意地打量著這群被綁起來形容狼狽的業主,心裏隻覺得暢快極了。
他享受這種高人一等的感覺,把這群人踩在腳底下,欣賞他們痛苦流淚的姿態,聽著求饒聲音,掌控對方生死。
這種體會不禁令周盛渾身戰栗、熱血奔湧,升起極大的滿足感。
他當然不是和業主有多麽深刻的仇恨。
實際上,末世前周盛在別墅區混得不錯,路過問候一聲、遞根煙抽抽的事情常有,不是所有業主的脾氣態度都不好。
隻是周盛表麵樂嗬嗬,內心卻不停咒罵,對往來豪車,衣著光鮮的人不忿。
業主對他好是居高臨下的施舍,不好是瞧不起。
周盛性格扭曲刻在骨子裏,但他慣會偽裝。
之所以關注閭丘虞也是因為嫉妒自卑。
那是他無論如何都追趕不上、比不了的存在。
不過沒關係,很快,他也會將閭丘虞踩在腳底折磨虐待,撕破他漂亮的臉蛋。
嘖,一個男人居然長得比女人都還要好看。
這時,低低的哭泣聲打斷周盛的妄想,他抬起頭掃了眼。
閭丘虞住宅的隔壁是一家三口,姓李,末世前在亭子裏聊天的其中一位就是李阿姨。
可惜現在一家三口隻剩下兩人,李阿姨和她的女兒李芯芯。
李叔則由於最初反抗趙群這夥人被殺雞儆猴,一槍崩掉了性命,屍體仍擺放在別墅客廳的地板上用作威懾,鮮血流淌,不忍目睹。
驟然失去丈夫/爸爸,又麵對這樣的場景,李阿姨和女兒怎麽可能忍住不痛苦悲戚。
但她們不敢大聲哭泣,嗓音壓抑,卻還是被周盛注意到。
“啊——”
李芯芯被扯拽著頭發從一群人中拖出。
李阿姨撲倒在地,可全身被綁,無法拉住女兒。
“芯芯,芯芯!”
“媽、媽,嗚嗚救我。”
周盛扔掉李芯芯,順勢踢了李阿姨一腳,不耐煩罵道:“叫什麽叫,給老子閉嘴。”
李阿姨不顧身體的疼,哭喊:“別殺我的芯芯,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的女兒。”
周盛不懷好意地嗤笑道:“誰說要殺她,我還沒玩呢,等我和兄弟們玩盡興倒可以考慮把你的女兒再還給你哈哈。”
另外幾個同夥也跟著笑起來。
“你小子有想法,嘿,這女的是長得不錯。”
“你快點玩,第二個我來。”
“這種白富美大小姐平常咱們哪有機會瞧見,更別提……嘿嘿不得爽死我。”
周盛:“哼,你們等著吧。”
他再度揪起李芯芯。
“不、不要,放開我!”
“芯芯、芯芯,求你們放過我女兒。”
李芯芯被拖在地上,手腳不能動就用牙齒撕咬、掙紮,反被周盛狠狠扇了兩巴掌。
她發絲淩亂、一臉淚痕,狼狽不堪,恐懼害怕的聲音與李阿姨的哭喊混雜在一起響徹整棟別墅。
同樣被綁的業主無能為力,滿心無助和絕望。
周盛一夥人不為所動,甚至神情病態興奮的欣賞。
別墅客廳的窗戶就在這時毫無征兆的破碎,周盛尚未來得及反應,都沒有看清楚是誰就被一腳踹在後背飛出兩米遠。
緊接著,他在暈頭轉向中被人幹淨利落地敲斷胳膊和腿,頃刻間慘叫哀嚎。
閭丘虞隨意拋了拋手裏撿來的鐵棍。
那邊,藺宗溟和阮飛白也快速結束戰鬥。
這夥人的實力對於他們來講太不夠看了,就像小蝦米對抗鯊魚。
閭丘虞解開綁在李芯芯身上的繩子。
形勢轉變的突然,好似一瞬被從地獄底拉上來一樣,李芯芯表情愣愣怔怔呆坐在地毫無反應。
直到李阿姨撲過來抱住她,李芯芯才渾身顫抖的逐漸哭出聲。
閭丘虞想了想,把鐵棍遞到李芯芯麵前,在她下意識接過後語氣淡淡說道:“他現在一點還手的能力都沒有。”
“碾死他雖然不比碾死一隻螞蟻容易,但也差不多,要試一試麽。”
末世,眼淚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李芯芯握緊鐵棍,腿腳發軟卻堅定地站起,走到周盛旁邊瞄準他下半身的位置瘋狂敲砸,一下又一下,用盡全部力氣發泄痛苦和恐懼。
一直到胳膊發顫、鐵棍脫手掉落,她才喘著氣停止。
李阿姨趕忙過來抱緊女兒。
而此刻的周盛,從剛開始淒厲慘叫到翻白眼暈厥、再痛醒、最後活生生疼死。
別墅裏有意識的人眼睜睜看著這一幕,齜牙咧嘴的同時又覺得暢快不已,呸,活該!
阮飛白咋舌:“厲害,夠狠。”
這女孩是個狼人。
藺宗溟卻側目,盯著閭丘虞看了兩眼。
閭丘虞察覺到注視,回瞅。
隨即,兩人不約而同地移開目光。
這件事情的後續閭丘虞沒有過多插手。
一部分業主為活命反水,剩下的人有死有傷,幫忙控製一下局勢,將保安老劉和趙群等人交給他們處理,閭丘虞就帶著警長、藺宗溟與阮飛白回到住處。
閭丘虞找出藥箱要為警長清理爪墊的傷口,但翻看一會兒爪子卻發現怎麽都不見塗藥包紮的位置。
“喵~”警長乖巧趴臥伸腿,甩甩又粗又長的尾巴。
藺宗溟道:“變異後,自愈能力也會跟著提高。”
那麽小的傷口應該早就愈合了。
就猶如人的手指肚劃開一道小小的口子。
閭丘虞:“你們也是變異者?”
他疑惑趙群變異的方向是什麽?
“我不是,閭丘先生,老大才是。”阮飛白擺手道。
藺宗溟並沒有否認,這也是他想提到的事情之一。
當然最重要的是,他們想要閭丘虞離開這裏,同他們前往B市。
這是他們出發的目的。
“我對你們的身份一無所知,單單憑借你們的一麵之詞就想讓我離開S市去經曆未知的危險……”
閭丘虞抬眼:“給我一個充足到無法拒絕的理由,讓我相信你們的身份。”
藺宗溟:“我出任務回來,偶爾會和閭丘教授聊天。”
“然後?”閭丘虞挑眉。
“然後……”藺宗溟慢條斯理地笑道:“他告訴我一件發生在你高中時期的趣事。”
閭丘虞眉心漸漸蹙起。
“從高中開始你又多了一個小名,美人,你爸告訴我的。”
……艸。
其實不是小名,是外號。
為此他還與一些同學打了一架,是閭丘虞為數不多的不成熟表現,更被叫來家長談話。
自家孩子打小聰明懂事,從不令人操心。
第一次被叫家長,閭丘教授開開心心的去了。
然後麵對談話認真且虛心的表示:打得好,我孩子沒錯,是那些小孩嘴碎,不教育不批評,他們得道歉。
老師:……
這件事情最後不了了之。
但嘴長在別人身上,除非都縫起來,管是管不盡。
閭丘教授心態放寬:“沒事,嘟嘟是美人,美,也是美德,定義不同。”
“嘟嘟,開心點,不要在意他們的話語,不然……把美人也當成你的小名?”
閭丘教授托著下巴,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開玩笑。
閭丘虞:“……難聽的小名,一個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