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寧奐儒是跟著外公學習的開船技術，外公去世後，他留在大學當了老師。
父母則定居在B市，末世後交通電力係統全麵癱瘓，無法確定父母的生命安全，他自然想要親自去趟B市。
蘇煙的父母重男輕女，她早就與家人斷絕往來。
她唯一牽掛的人就是寧奐儒，因此打算一起離開Y市。
在知曉閭丘虞等人的最終目的地也是B市後，寧奐儒便和蘇煙找來，希望可以同行。
“理由？”閭丘虞道：“即使我們要先去H市，你們也願意嗎？”
寧奐儒道：“這點我和阿煙都沒有意見，海洋並不平靜，遠古生物複蘇，誰也無法預料一路上會遭遇什麽。”
“單憑我和阿煙兩人，到B市前沒有辦法保證絕對的安全。”
“你們很強，我是水母變異者，覺醒治愈的能力，能夠斷肢再生。”
這一點閭丘虞和藺宗溟有親眼目睹，寧奐儒治療了趙瞚的斷臂，手指皆變成白色的細絲，連接到趙瞚的傷口處。
在血肉和骨骼相繼生長出後，趙瞚重新擁有完整的胳膊。
寧奐儒回收細絲，手指恢複原樣。
“我們的最終目的地一樣，你們缺少會開船的人員，而我會，雖然我希望這一路上大家不需要用到治療，但有備無患，總要防患於未然。”
一句話，一方需要武力保障，一方需要舵手和治療，不如合作。
閭丘虞與藺宗溟對視一眼。
隨即，他上前伸出手道：“寧教授，蘇小姐，歡迎加入。”
寧奐儒握住：“謝謝，閭丘先生。”
“合作愉快。”蘇煙道。
濟德：“我也要去B市，哈哈一起。”
他師父和其餘師兄弟們都在B市，他總要去看看。
Y市的同門就先留下來，他們沒有變異能力，一路說不準有什麽危險，最好不要隨便出海。
待在Y市看好寺廟，他到時候一定會回來的，也會把Y市的消息傳達到B市。
“等我啊！”濟德與同門分別擁抱。
這一天風和日麗、天朗氣清。
閭丘虞等人將物資裝船後就準備出發。
趙瞚、王工他們在漁船碼頭的岸邊送別，常念、長善等同門叮囑濟德注意安全，俞子航欲言又止。
終於，在濟德最後上船時，俞子航跑出喊道：“你們能不能帶我一起！我、我也想去冒險！”
少年目光希冀。
閭丘虞略微驚訝詫異。
他走到船邊道：“這不是出海遊玩，如果遇到危險，可能連性命都會丟掉。”
藺宗溟：“不要因為一時衝動而上船。”
“對啊，你考慮清楚。”
“這可不是兒戲啊。”
阮飛白和濟德也勸阻，不希望俞子航是腦子一發熱，幻想冒險、尋找刺激。
俞子航握緊雙手道：“我想得很清楚，也沒有衝動，我不怕危險！”
“我就是想跟著你們一起，就、就當我也想去B市，帶上我吧。”
他一個人好孤單，縱然留在Y市也有同伴，但他想要的不是這種。
俞子航想了許久，失眠一晚上才做出決定，他沒有盲目的對自己不負責任。
他的想法很明確，並理智的分析出利害，這才鼓起勇氣開口。
望著俞子航堅定的眼神，閭丘虞最終鬆嘴道：“如果你真的考慮清楚，能對自己的決定負責，確認不後悔……”
“能能能，我絕不後悔！”
閭丘虞淡淡笑了笑：“那就上船吧。”
“啊啊啊啊謝謝船長！”俞子航高興地又蹦又跳，手舞足蹈。
濟德：“別蹦了，還不快收拾東西去，想帶走什麽就拿什麽，晚了我們可不等你。”
俞子航：“我早就收拾好啦。”
濟德：“？”
他跑回車旁，從後備箱裏拖出一大包行李。
寧奐儒見狀笑道：“看來真的挺有決心。”
俞子航正式登船，揮手對趙瞚、王工等人告別。
“一路順風啊！”
“海上小心，注意安全！”
“我們等你回來，濟德！”
……
漁船逐漸駛離Y市，上了船後，俞子航興奮地跑來跑去，東看看西摸摸，情緒高昂。
“哈哈哈這是我第一次坐船呢，好有趣！”
“哇漁船上居然什麽都有，臥室、衛生間，還有廚房！”
“我們可以釣魚嗎？”
漁船裏還有魚竿。
阮飛白：“可以，釣上來清蒸還是紅燒？我給你們露一手。”
濟德流口水：“末世後海洋生物變異，連藍魔鬼都能變那麽大，什麽龍蝦、大閘蟹、帝王蟹應該也可以吧。”
“嘿嘿，肉肯定很多，想吃。”
海洋免費自助餐。
俞子航聞言抱緊自己：“我聽不得‘吃蝦’兩個字。”
濟德哈哈大笑：“別怕，哥不吃你。”
“喵~”聽見吃魚，警長來了精神。
蘇煙：“想做什麽我也可以幫忙，家常菜都沒問題。”
俞子航高舉雙手歡呼：“好，我們比賽看誰釣的多！”
阮飛白拿來魚竿。
他與俞子航、濟德排排坐釣魚。
然而俞子航是坐不住的性子，老實待了會兒他就左扭右扭，跟屁股底下長釘子似的。
他忍不住戳戳濟德，帶著點好奇和不知天高地厚道：“濟德師父，濟哥、嗯？有點怪，德哥，你說咱們兩個的拳頭誰更厲害？”
“肯定是我吧嘿嘿，要不要比劃比劃？”
濟德嗬嗬，站起捏捏沙包一樣大小的拳頭獰笑道：“小崽子，膽子挺大啊，敢挑戰少林寺金剛羅漢，你德哥我練拳的時候，你還打遊戲呢。”
“小崽看打！羅漢拳、鐵砂掌、黑虎掏心！”
“啊——”
俞子航嗷嗷亂叫的聲音傳進艙室，閭丘虞向外看了眼，無奈搖搖頭。
他、藺宗溟、寧奐儒三人在駕駛室聊天，關於寧奐儒的變異能力。
在沒有遭受到致命傷害前，寧奐儒隻是個普通人，大概是死亡的刺激令他覺醒。
寧奐儒道：“臨死前我很想再見阿煙一麵。”
他不甘心就這樣死去。
“再醒來後，我獲得了治愈能力。”寧奐儒手指攤開又握緊：“變異方向是水母。”
“可全世界水母的種類多達上百種，我也不確定自己變異的水母類型，或許，等完全變異後才能知曉。”
蘇煙是蛇尾特征明顯，鱗片青灰，有黑色環帶。
懂得這方麵的人自然能夠看出她變異的方向是青環海蛇。
至於寧奐儒，目前隻了解到水母是白色，手臂、雙腿都能變成細絲，治愈力強大。
藺宗溟：“蘇小姐的變異程度加深，可以完全變異成巨大海蛇，我們現在確定，變異者最終都能完全變異，隻是時間或早或晚。”
“而普通人受到刺激，是有一定機會可覺醒變異，概率未知。”
“若將變異程度分等級的話，你、濟德、俞子航暫且都是一級變異，蘇小姐已經達到二級變異。”
寧奐儒：“我們到二級也會完全變異？”
閭丘虞：“不一定，應該是依照自身情況看，對於蘇小姐來講，完全變異成青環海蛇是二級。”
“其他人興許晚於這一點，變異程度加深在另外的方麵。”
寧奐儒：“冒昧問一下，不知閭丘先生和藺先生是哪種海洋生物的變異？”
“閭丘先生和藺先生的能力都很強大，一路同行，以後免不了合作應對危險，還是彼此熟悉一下比較好。”
“我也想告訴寧教授。”閭丘虞頓了頓，道：“但我不知道。”
“不知道？”寧奐儒一愣：“閭丘先生不清楚自己的變異方向是什麽？”
“沒錯。”閭丘虞道。
寧奐儒不禁沉思，他倒不覺得閭丘虞在騙他，沒有這個必要。
那麽，事實就是閭丘先生確實不知道。
看來關於變異者的問題，他們還有很多未曾弄懂。
閭丘虞則瞅向藺宗溟：“藺先生呢？說實話，我一直很好奇藺先生的變異方向是什麽？”
寧奐儒覺得這句話好像有點其他意思，氣氛稍顯不同。
他看了看兩人，明智選擇沉默不語，專心開船。
藺宗溟微彎嘴角：“閭丘先生認為呢？”
“我可以說？”閭丘虞瞧了眼寧奐儒。
寧奐儒道：“咳，如果介意的話，我暫時出去……”
“沒關係。”藺宗溟道：“寧教授就留下來，一起聽聽閭丘先生的猜測，萬一，閭丘先生說對了呢。”
閭丘虞：“怎麽，我說對了難道有獎勵？”
藺宗溟：“閭丘先生想要也可以。”
“不想。”
“好吧。”藺宗溟淡笑，態度無所謂。
寧奐儒感覺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他似乎有點多餘了。
要不然，還是讓他出去吧！
閭丘虞開口：“我確實對藺先生的變異方向有些許想法。”
“請說。”
“終北之北有溟海者，天池也。有魚焉，其廣數千裏，其長稱焉，其名為鯤。”閭丘虞看著他的眼睛慢慢道：“我猜藺先生的變異方向是，鯤。”
寧奐儒愣住。
藺宗溟笑意加深，嗓音低沉。
“閭丘先生，猜對了。”
駕駛室內一時間變得沉默。
寧奐儒喉嚨幹澀，找不到話音。
鯤？
這難道不是虛構的神話生物嗎？
現實世界裏真的有嗎？
就在這時，船艙外麵傳來俞子航興奮地喊聲：“閭丘哥藺哥寧哥，你們快出來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