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鄺野的話落在耳邊, 即使知道他的想法，桑梨還是愣了下，心宛若被通上密密麻麻的電流。
心河波瀾起伏, 她麵頰被落葉染了顏色，突然說不出話, 羞赧溫吞應了聲。
鄺野低笑, “不想嫁？”
“沒有……”
她連忙否認，又感覺不對勁, “哪有你這麽問的……”
鄺野笑著擁緊她。
半晌，他鬆開懷抱，牽住她的手, 嗓音壓低：
“其他的不著急，我隻是想先告訴你我的態度。”
“桑梨，我絕對不會再放你走了。”
當初被迫失去, 如今他會把她這艘小船牢牢護在他的避風港裏, 一輩子替她遮風擋雨。
桑梨對著鄺野單單倒映她的黑眸, 眼眶微熱，淺淺彎起唇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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鄺野在杉錦山考察了三天，處理著這邊的事務，晚上在別墅，暴富小隊在一起聊天時，另外四人得知桑梨也去了，聶聞壞笑調侃：【桑梨，沒想到你挺黏人啊, 你倆現在如膠似漆, 恨不得整天都膩歪在一起啊？】
喻念念：【不對，要黏人也是鄺野黏梨梨好嗎, 鄺野就想把梨梨裝在口袋裏，每天都揣在身上，搞得我周末都見不到她。】
張博陽：【阿野高中時候就這樣，他一旦和桑梨關係不好，周圍就是低氣壓，我都不敢和他說話，老遭罪了。】
聶聞：【阿野你好好反思吧，我們決定這周末把桑梨偷出來，你一個人過吧。】
桑梨看到群裏的消息，不禁揶揄男人：“你看，他們都感覺到你霸占我了。”
鄺野笑，上去在群裏回複：【你試試。】
聶聞：【我懷疑你要暗殺我。】
幾人笑，呂玥：【你們過分了啊，理解一下熱戀期的小情侶好不好，鄺野這是要把少了的六年都給補回來。】
聶聞：【那要補的東西可不少，阿野你得克製點，桑梨小身板可遭不住。】
突如其來的車車從臉上碾過，群裏笑成一團，趴在鄺野懷中桑梨麵頰酡紅，對上鄺野的眼，忍不住笑：“你看到群裏說的沒有……”
鄺野壓下唇角，虎口掐著她的腰：
“麵對你怎麽克製？”
如今隨著倆人愈漸親密，更加契合，男人骨子裏壞劣野痞，在那方麵都是又凶又狂，而桑梨都能全盤接受，而且青澀靦腆的桑梨在他麵前也一點點放開，勾人的模樣惹得他更加瘋。
總之，累是累，幸福也是幸福的。
幾天後，鄺野在杉錦山處理完事情後，和桑梨回去。
回到雲淩，鄺野帶領雲瞻推進新的合作，桑梨也忙著工作室的開班和下一階段的商演，雖然談著戀愛，但雙方都沒耽誤自己的事業，就像高中時倆人互相喜歡後，都朝更高的目標走去，變得越來越好。
十二月中旬某天，鄺野收到雲大下周周末校慶的通知，邀請他回母校，鄺野是雲大優秀畢業生，也是金融係的出名人物，格外引人關注，曾經那些學弟學妹都很想再見到他。
鄺野把這件事告訴桑梨，“和我一起去？”
桑梨怔愣，鄺野摸摸她的臉，“你還沒有陪我去過雲大，不想去看看麽？”
本來那是她心儀的大學，也是他們要攜手一起走過四年的地方。
這麽多年，她也無比憧憬這裏。
桑梨點點頭，眼睛成了彎月：“不能以校友的身份去，但是好在能沾沾你的光。”
他直勾勾盯著她：
“應該是，家屬身份。”
她羞，“還不是呢……”
“遲早是。”
幾天後，周六早上，鄺野帶著桑梨去往雲大。
車子駛進校園，桑梨的目光就被牽引著，學校離海邊很近，遠遠地望過去，湛藍色的海麵在日光下如同灑了一片金光，溫柔的水波似舞蹈般微微**漾，反射著藍綠色的投影，一點點向遠方延伸，與天同藍，沒有邊際。
漂亮的雲大校園宛若一個風景區，依山傍海，視野遼闊，風景美不勝收，桑梨是超級喜歡海的，不禁讚歎：
“這四年能在這裏讀也太好了，每天走到宿舍陽台都能看海景呢。”
鄺野笑了笑，“搞得我們家不能看一樣。”
她笑笑，停好車下來，往四周看著，“今天學校人好多。”
“這次校慶辦得挺大的。”
鄺野牽著她往前走，一路上他給她拍著照片，留作紀念，最後她拉著他自拍了張，鄺野摟住她，俯身進入鏡頭裏：“曾經在學校我都是看別的情侶拍照，今天終於輪到我了。”
桑梨彎眉，“那我們多拍幾張。”
倆人往前走，遇到接到消息前來找他們的簡舒然，簡舒然剛從食堂吃完早餐過來，後麵竟然還跟著聶聞。
真是有簡舒然的地方就有聶聞……
簡舒然把買來的奶茶分給他們，桑梨調侃倆人最近同框頻率太高，鄺野戲謔聶聞：“你是雲大的人麽你就來？”
聶聞笑了：“我過來蹭蹭飯怎麽不行？再說了，那桑梨也不是雲大的人啊。”
簡舒然：“那不一樣，桑梨姐姐當初是考進雲大的，你這樣容易被趕出去。”
“不是，簡舒然你到底哪頭的啊……”
桑梨和鄺野都笑了，簡舒然不理聶聞，開心拉住桑梨的手：“桑梨姐，阿野哥肯定在心裏盼了無數多次能帶你來雲大了，他總算夢想成真了。”
桑梨笑，“我也期待了很久，你今天忙不忙？”
“還好，今晚學院有校慶晚會，我得去排練。”
“好。”
聊天幾句，簡舒然要去忙了，臉紅看向聶聞：“我去排練了，那你去和他們一起逛逛？”
“我有必要去當電燈泡？”
鄺野淡聲道：“想陪著然然就直說，雖然你跟著我們確實是個電燈泡。”
聶聞恨不得揍這人：“你滾蛋……”
聶聞帶著簡舒然離開，桑梨含笑收回目光，“感覺他倆真挺搭的，聶聞對然然很上心，然然對他也有感覺。”
鄺野攬住她的肩膀，淡淡勾唇：“聶聞什麽都不靠譜，除了對然然。”
平日裏鬧歸鬧，鄺野知道聶聞的為人，把妹妹交托給兄弟，鄺野還是放心的。
去到行政樓，鄺野先是帶桑梨去見了曾經的老師，在和老師的交談中，她得知了鄺野曾經在校期間取得的成績，她感歎：“鄺野，我雖然沒有在雲大讀書，但是我很高興，你在雲大也實現了我的夢想。”
看到他那麽優秀，她也覺得自豪。
見完老師，他們也遇到了許多校友和學弟學妹，大家看到鄺野牽著個女生，瞠目結舌。
沒想到那個傳說中最難追的鄺野竟然有女朋友了？！！
有些在鄺野朋友圈看過桑梨的，如今親眼見到，發現她比照片還漂亮，和鄺野站在一起如同天造地設的一對，頓時讓旁人羨煞。
有人把他們的照片傳到網上，大家看到桑梨的照片，還有認出她身份的，隻說倆人在一起確實配，鄺野的眼光真不是一般的高。
同學們在一起聊天，有人好奇問：“鄺野學長，聽說你和你女朋友是高中就認識的？”
雲大也有曾經在江望的學生，關於鄺野的八卦傳得也很快。
“嗯。”鄺野應。
“敢情這是當年就結下的良緣啊”
鄺野看著桑梨，淡淡笑；“當初她成績好，是我要努力追她才考到雲大的。”
“哎呦喂，難以想象鄺野追人是什麽樣子啊哈哈哈哈……”
聊完天，桑梨和鄺野先行離開，桑梨轉眸看他，打趣道：“鄺野，我感覺你也沒怎麽追過我。”
“沒怎麽？”
她傲嬌道：“對啊，當時你告白完那段時間我們就冷戰了幾天，後來下雨天你去飆車，我心慌追出家門找你，感覺那時候我就已經喜歡你了，你都不用怎麽努力。”
鄺野無語睨她：“怎麽，之前偷偷對你好的你全都忘記了？這不叫追？”
桑梨繃不住笑：“不算，追人就要光明正大的，偷偷摸摸沒發現那叫暗戀。”
鄺野手掌扣住她的後腦勺拉到懷中，俯身吻上她的唇，微風徐徐，陽光透過樹葉落得一身光影斑駁。
遠處還有同學，桑梨麵頰瞬間炸開熱度，鄺野停下，吊兒郎當反問：“這樣光明正大行麽？”
她麵紅耳赤。
這人……
逛了一圈校園，下午學校有冬日植樹活動，冬季種樹不會傷害樹木的養分，也給了樹木充分適應環境的時間，等到明年天氣回暖，小樹苗就能迅速茁壯成長。
每一個畢業的校友都可以參與，鄺野問桑梨要不要，她點頭如搗蒜：“和你一起種一棵樹在雲大挺好的，以後每年都能來看看呢。”
雖然不能一起在雲大讀書，但是留下一棵樹，也很有紀念意義。
鄺野領了一棵銀杏樹的苗木，兩人蹲下來，用鏟子一起挖著土坑，桑梨想到什麽，看向他：
“我們也當做和舒年一起種的，好不好？”
鄺野黑眸化成水，“好。”
挖好土，倆人在坑底撒足底肥，蓋上一層厚土，將苗木扶正放到坑中，蓋上土壤，再把坑填平，澆上水。
末了，桑梨拿過誌願者遞來的木牌，在上麵清晰地一筆一劃寫下名字——
簡舒年，鄺野，桑梨。
她把牌子掛到樹上。
——“能考上大學我就很開心了，而且以後學校裏還有你們，咱們一起讀書一起畢業，真好。”
曾經簡舒年的話再度浮現耳邊，桑梨眼底微微濕潤，轉眼笑著看向鄺野：
“你說會不會有另外一個平行時空，在那個世界裏，舒年還在，我也沒有出國，我們三個一起在雲大讀書？”
那個世界沒有這麽多的遺憾和痛苦，一切都很美好。
鄺野攬住她肩膀，許久後溫柔出聲：
“我相信，一定會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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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鄺野帶桑梨逛了圏校園，又嚐了嚐學校食堂，去了附近的學生街，晚上還看了校慶晚會，桑梨也算是體驗了一把在雲大的生活。
鄺野說，以後她想來，他都可以帶她進來，桑梨開心應下，這一趟下來，心裏的遺憾被彌補許多。
周六是冬至，冬至過後，北方很多地方都開始下起了暴雪，雲淩的氣溫也往下掉，逼近零度。
大冬天，被窩就是人類共同的溫暖故鄉。
沒有工作安排，桑梨一覺睡到日上三竿，臨近中午鄺野處理完工作，進來把她從**抱起來，無奈一笑：
“桑梨，你真打算懶豬是吧？”
桑梨伸了個懶腰，靠在他肩頭，“鄺野，早上好呀。”
“中午了還早？”
“那就中午好……”
他把她抱去衛生間，給懶得不願意動彈的她裝滿水杯，擠了牙膏，紮著頭發，“怎麽這麽麻煩你？”
“嫌麻煩你可以不管啊。”
他掐住她下巴，低頭吻她，“我舍不得，行不行？”
她舒展眉眼，“就我是例外。”
他勾起唇角：“是，就拿你沒辦法。”
洗漱完，有人敲門，鄺野走去開門，看到是提著大包小包東西的老張，桑梨也出去：“張叔——”
桑梨和鄺野幫忙接過老張手裏的東西，迎著他進來，老張笑笑：“小野，桑梨姑娘，這是宋總讓我給你們送來的，這是家裏自己包的餃子，還有一些自己做的，宋總說估計你們兩個都不太會煮飯，還是給你們投喂點東西，不要老點外賣，對身體不健康。”
倆人看著一個個保鮮盒，桑梨眼睛亮起：“這些都是我愛吃的……”
老張笑：“對，宋總說你肯定喜歡，這些都是你以前愛吃的，至於小野，那就不用管了。”
桑梨揚唇，鄺野無奈揶揄：“正常，我媽向來這麽偏心。”
“桑梨姑娘，這些補品和藥材也是宋總給你的，食用的方法宋總都寫在紙上了，都是養胃的養身體的，讓你好好補補。”
前段時間得知桑梨有胃病身體又不好後，宋盛蘭經常給她送來很多養生滋補的東西，或者是煲了湯叫桑梨回家喝，如今有宋盛蘭和鄺野的照顧，她的身體也明顯好起來了。
老張送完東西，桑梨和鄺野熱情留他下來吃飯，老張婉拒說集團還有事，便先離開。
桑梨把東西都收到冰箱裏，感動笑笑：“宋阿姨真的好好，就像媽媽一樣。”
鄺野看向她：“以後她就是你的媽媽。”
桑梨愣了下，聽到他的意思，麵頰泛紅。
中午兩人用老張拿來的東西煮了午餐，又和宋盛蘭視頻了下，表達了感謝，宋盛蘭讓他們有什麽需要都可以和她說，“小野，你要好好照顧梨梨啊，把她養胖點，不能再那麽瘦了。”
鄺野笑著和桑梨對視了眼，“在努力了。”
視頻結束，鄺野給桑梨添了小半碗飯，“媽也讓我照顧好你，把這些吃完。”
“啊……”
“你吃那麽點又小雞啄米？”
這話他高中也說過。
桑梨朝他眨眨眼睛，“鄺野，其實隻要你在我身邊，我肯定就會健健康康的，因為有你在我心情就超級好，心情好身體也好。”
鄺野偏眼笑了，“別扯，趕緊吃。”
桑梨癟嘴，乖乖扒飯。
吃完飯，桑梨去處理了下工作，回到臥室，過了會兒鄺野進來，看到她趴在被窩裏玩手機。
“在幹什麽？”
“無聊，沒事情幹。”
他躺了上來，把她拉到懷中，“無聊？”
話語帶著熱氣拂在耳邊，她耳根發紅，鄺野箍住她的腰肢，注視她的黑眸一點點加深：“有不無聊的事，要不要做做？”
她眼睫撲閃，明知故問咕噥：“什麽……”
“愛。”
她整張臉通紅，紅唇下一刻就被男人滾烈的氣息封住，他摟住她蠻腰，把她往懷中按得更緊。
桑梨心間悸動，闔上眼眸，雙臂主動抱住他。
後來，房間被關上了暖氣。
兩人的汗水滴滴答答淌下來，他按住她細腕的手青筋暴起，汗水讓肌膚變得滑膩，火如一寸寸從頭到腳燎過，最後燙得融化了心口，將人拉入旖旎的夢境。
午後日光橙黃一片，透過白色紗簾照進來，光影追逐交織，室內溫度漸漸攀升，暖如春季，花朵綻放。
末了，一切歸於結束。
鄺野把她抱到浴室盥洗池上，繾綣不舍溫柔地吻她，嗓音沉啞忍不住告訴她：
“我愛你。”
桑梨心被撫過，單單注視他，“鄺野，我也愛你……”
在浴室溫存片刻，半晌鄺野洗完先出去整理房間。
他收拾著，忽而看到桑梨桌麵上放著個邀請函。
他隨意看了過去，隨後視線定住。
過了會兒，桑梨從浴室出來，就看到坐在床邊的鄺野，她走過去，就被一把拉來坐下，男人扣住她的下巴吻了上來，緊緊摟住她，像是帶著某種情緒。
半晌他停下，桑梨蒙住，“鄺野……”
男人黑眸情緒翻滾，低聲開口：“我看到你桌麵放著的東西了。”
她愣了下。
他問：“你要繼續去英國麽？”
她翳了翳唇，“我很喜歡這個歌舞團，你……你怎麽想的？”
鄺野斂眸，沉默許久，啟唇，“我之前說過，你不用回頭看我，隻要朝你的目標堅定走去，我會竭盡全力跟上你，隻有一點——”
他看向她：“你要知道我在你身後。”
隻要，她不忘記他就好。
鄺野握住她纖細的手，“我想你去追逐你最想要的，大不了以後我經常英國雲淩兩頭跑，又不麻煩，現在交通也方便，反正不管你在哪兒，我都是你男朋友，知道麽？”
桑梨聲音輕輕：“可是這樣的異地戀太累了。”
“累個屁，我能接受。”
“我覺得累。”
看她這態度，他有點慌了，“我去找你……”
她忍俊不禁，笑言：“所以我不打算去英國了，我要留在雲淩。”
鄺野一愣。
“雖然那個歌舞團很好，但是相比於在異國他鄉，我還是更喜歡待在自己的國家，而且我是澄舞的創辦人之一，這是我的心血，我想把澄舞辦起來，在國內的前途不一定比在國外差，還有外婆呢，我出國也不放心她。”
桑梨看向他：“最重要的是，我舍不得你。”
“對我來說，夢想很重要，你也同樣重要，當初就當是我為了夢想離開，這一次我不想讓你再難受了，你讓我朝我的目標堅定走去，我想的是，我們一起朝我們的目標走去，好不好？”
他愣了下，隨後把她摟進懷中。
“好。”
桑梨彎眉：“其實明明舍不得我走，還說那麽好聽。”
鄺野笑著舔了舔唇，“你剛回來，老子能舍得？”
她笑。
最後鄺野靠在床頭，把她抱在懷中。
桑梨就懶洋洋靠著他看書，兩人聊著天，時光悠然漫長，寧靜美好。
傍晚，喻念念在暴富小群裏冒泡：【這麽冷的天吃火鍋好幸福啊，我們六個今晚來個火鍋局？】
關於吃喝玩樂，聶聞是最積極的：【必須約啊！】
呂玥：【約約約，咱們六個都多久沒在一起吃火鍋了。】
大家定了地點，大家在群裏@桑梨和鄺野，聶聞：【這對恩愛的小情侶，今晚能不能放棄下二人世界，出來和我們四個共度晚餐？我們會非常榮幸的。】
喻念念：【哈哈哈哈我翻譯下，就是你倆不來就死定了，那我們買這東西去找你們吃。】
聶聞：【他倆不來直接踢出群，情侶都給我出去。】
張博陽：【我想踢你。】
呂玥：【哈哈哈這招可以有。】
聶聞：【……今晚你們別想吃肉了，我全部炫了。】
群裏說笑著，桑梨也上去回複可以，定了時間，六人說火鍋店見。
下了床，桑梨和鄺野去換了衣服，而後下樓。
兩人走出樓，外頭天色已經黑了，濕冷的寒風呼嘯吹著，刺骨寒冷。
路燈已經亮起，落下溫暖的光暈。
桑梨搓搓手，吐了口白氣：“好冷啊……”
“過來，戴好圍巾。”
鄺野把她拉到麵前，幫她戴著圍巾，如曾經在懷唐山那次一樣。
如今，他不再在夢裏，他是那麽真實在她身邊。
桑梨抬眸看著他，舍不得偏開目光。
戴好圍巾，桑梨忽而攥住他的大衣，踮起腳尖，溫柔吻上他左耳。
光影垂下，隻籠罩著他們。
桑梨單單注視向鄺野，眼眸瑩亮水潤，開口：
“鄺野，我們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曾經高考成績出來的那個下午，她躺在他的懷裏，問著同樣的話。
那是她第一次和他提到永遠，而如今，他們破開重重攔阻，跨越時間，連接愛意，真的可以走向永遠。
鄺野聞言抬手抱住她，嗓音沙啞：
“不許反悔。”
他身上的暖意驅散寒冷，她莞爾靠在他肩頭：
“我絕不會反悔。”
末了鄺野牽起她的手，往前走去，桑梨和他說笑著，男人眉眼繾綣，兩人身影被路燈拉得極長。
月亮騰升天空，頂樓平層的臥室裏，床頭放著剛才桑梨看著的書，是海子詩集。
翻開的那一頁，恰好還是那首《秋日黃昏》：
“願有情人終成眷屬/願愛情保持一生/或者相反/極為短暫/匆匆熄滅/願我從此不再提起。”
無比慶幸，他們是前一種結局。
曾經，鄺野的世界一片灰暗，滴水不存，寸草不生，沒有任何生長。
直至桑梨出現，冰雪消融，萬物複蘇，一切才有了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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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