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桑梨麵頰一下炸開小番茄：“你不許說！”
這人怎麽能這樣呢！！
鄺野笑了, “怎麽，你緊張啊？”
桑梨就沒見過像他這麽過分的人，氣得臉憋紅了：“你說吧, 反正你到時候說了，就真的會被趕出來。”
她別開臉麵向窗外, 隻留給他一個背影：
“睡了。”
鄺野看向單方麵結束聊天的她, 眼底暈開笑意。
-
兩個小時後，飛機順利降落台通機場。
從機場出來, 提前聯係好的車接上他們六人，去往台通市的山臨縣。
桑梨看著久違的風景，心底浮現強烈的歸屬感。
她都沒意識到自己離開家鄉已經大半年了。
台通在我國中部, 植被不像雲淩一年四季常青，以落葉闊葉林為主，氣溫比雲淩更冷一點, 但不似雲淩那種刺骨的濕冷, “我們村是在一個叫做‘懷唐山’的山上, 山裏冬天很冷時還會下雪，整座山看過去白茫茫的，很漂亮。”
張博陽眼睛亮起：“現在山裏有…有雪嗎？我還沒看過雪。”
喻念念：“我也是！我也想看雪！”
雪對大部分南方人都有強烈的吸引力。
桑梨莞爾：“今年應該還沒下，我還沒聽我發小說過。”
呂玥記起來：“梨梨，你的發小就是那個叫徐曉的女孩子嗎？”
平時桑梨會和他們提到老家的事，自然而然也會提到徐曉，她點點頭，“她知道我們要來, 說等會兒來村口接我們, 而且不下雪也好，我們今天下午還能去溪裏抓魚呢。”
喻念念：“梨梨你會抓嗎？”
“會, 到時候我給你們烤魚吃，我技術可好啦。”
“好！”
桑梨說著，發現鄺野靠著座位看手機，唇角帶上笑意，不解：“你笑什麽？”
“沒，就是被主人的熱情感染到了。”
“……”
聶聞貶損笑：“桑梨，這種人太欠揍了，到時候你招待我們就好，不用理他。”
桑梨點頭：“我看這樣可行。”
鄺野冷著眸睨向聶聞，大家笑得幸災樂禍。
迎著歡聲笑語，車子終於開上懷唐山。
山裏的雲氣空茫茫的，遠離市區，稍稍一呼吸都是清純如釀的空氣，連綿不絕的山脈勾勒在視野遠方，風景時時在變，白雲回合，群峰也浮浮沉沉像嬉戲的列島，入眼之處雖然不是壯闊宏偉，但十分清新自然。
桑梨給幾人介紹著，大家被眼前的風景吸引。
最後車子停在山腰的沃和村村口，六人下了車，去後備箱拿行李。
桑梨想去提行李箱，就被鄺野攔住：“你去提輕的。”
男生力氣極大，幫她分擔了大部分的東西，而後去和司機結算路費。
桑梨剛把東西拿下來，突然遠處傳來歡喜的女聲：“甜甜——”
桑梨扭頭，看到徐曉朝她跑了過來，歡喜抱住她：“啊啊啊甜甜你終於回來啦！”
桑梨笑著和她擁抱在一塊，徐曉捏捏她的臉：“臉圓了點，比之前跟白了，像隻小白豬！”
“討厭，你才小白豬呢。”
徐曉粘著她撒嬌：“嗚嗚嗚好想你啊，你寒假放幾天啊？”
“我學校還要上課，隻能待到初二。”
“好吧，反正再讀半年就解放了……”
其餘人提好行李走過來，桑梨熱情地給徐曉介紹他們：“他們都是我玩得很好的朋友，我們一個班的，這位是我和你說過的我同桌，念念，這位是玥玥，還有張博陽和聶聞……”
四人和徐曉打招呼，徐曉看到他們穿得潮流又漂亮，明顯是從大城市來的，她壓下眼底的羨慕，也點起酒窩，熱情幫忙接過她們手中的行李，笑：
“你們是甜甜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馬上過年了，我們村裏這幾天很熱鬧，我到時候帶著你們玩。”
喻念念自來熟，點頭嘿嘿笑：“來的路上就聽梨梨說了，她還說今天下午要帶我們抓魚呢，到時候一起。”
徐曉笑：“行，甜甜是個抓魚小能手，有她在不怕沒魚吃。”
載他們來的麵包車離開，這時鄺野提著行李走了過來，桑梨給她介紹：“對了，這位是鄺野。”
徐曉看過去，少年個子極高，穿著深灰色大衣和工裝褲，挎著個黑背包，氣場桀驁不羈。
妥妥的有錢人家的公子哥。
徐曉微微一愣，沒想到鄺野長得這麽帥，含笑拘謹地打招呼：“你好……”
鄺野看向她，溫淡應了聲。
隨後徐曉和桑梨帶路，一行人走進村莊，村裏今年新修了路，還算平整，家家戶戶都是自己蓋的矮房子，村依照一條溪流而建，依山傍水。
桑梨看到村裏的大爺大娘和他們打招呼，大家住在一個村基本都認識，他們看到她回來也很高興，誇她長高了又更加漂亮了。
桑梨給鄺野幾個介紹著村裏，路過一家房子門口，喻念念看過去：“這家房子還蓋得挺漂亮的耶，像小別墅。”
桑梨看過去：“這是我舅媽家。”
桂秀媛很嫌棄山裏，也不喜歡和連雨珠住在一起，所以蓋了房子隻為了有麵子，一年到頭也沒回來幾次。
徐曉道：“甜甜，你舅媽這兩天好像回來了。”
桑梨微怔，“你看到他們了？”
“昨天我在小賣部看到彭凱了。”
桑梨了然點頭，沒再說什麽。
她回來肯定避不開要見桂秀媛，她都做好了心理準備，反正當初在電話裏再難聽的話都聽過了，還怕什麽。
幾分鍾後，他們到了一座矮房門口，桑梨道：
“到了，這就是我家。”
房子視野通透，一眼都能看到全貌，正麵是個很很普通的大平房，左右旁邊各兩間屋子，有點像古時的東廂房西廂房，傘麵圍著的前院裏，堆放著許多從山裏砍來的柴火，還有雜亂的農作物用具等等東西，還圈養著雞鴨。
徐曉因為家裏煮了飯菜，說先回家，下午再過來找她們，桑梨推開矮木門，領著幾人走進前院，“外婆——”
她喊了聲，在後院廚房做飯的連雨珠聞聲走了出來，看到他們愣了下：“你們怎麽到了不和我打個電話，我好去村口接你們啊……”
“不用，曉曉剛才去接我們了。”
連雨珠兩鬢微白，帶著皺紋的臉上滿了笑意，讓幾個孩子趕緊進來，六人把行李都提到中間的大屋子裏，桑梨給連雨珠介紹著他們，大家嘴甜跟著一起喊外婆，最後桑梨提到鄺野：
“這位就是宋阿姨的兒子，鄺野。”
鄺野收了平日裏的桀驁散漫：“外婆好，您叫我小野就行。”
連雨珠詫異笑：“小野，之前都是聽說，這還是第一次見呢，長得這麽高這麽帥啊……”
鄺野禮貌應著，儼然從大少爺變成乖孩子，惹得幾人偷偷發笑。
果然，第二個能治住鄺野的人出現了。
連雨珠帶他們去先放行李，桑梨走在後頭，轉眼看向鄺野，含笑小聲叫他：“鄺野，我告訴你一件事。”
“嗯？”
“其實我剛才是騙你的，我沒和外婆說過你的壞話。”
做了一路心裏建設的鄺野：“……”
她眼尾彎彎：“想想也知道嘛，我外婆人那麽好，怎麽可能不歡迎你來呢？”
現在她在他麵前就像隻小狐狸，都敢逗他了，鄺野勾唇，掐了下她後頸：“你等著吧。”
有空再收拾她。
院子一左一右兩間屋子就是騰出來給他們睡覺的屋，男女各一間，前兩天連雨珠得知他們要來，趕緊把裏頭打掃了下，鋪上新床單，生活用品也準備好了，看過去很幹淨整潔，連雨珠笑：“家裏條件一般，孩子們湊合住一下。”
大家忙說不會，放完行李，幾人回到中間的大屋子，鄺野把給連雨珠買的許多年貨拿出來，連雨珠推辭不收，鄺野說這些都是宋盛蘭和鄺明輝托他送來的，是他們家的一點心意，連雨珠隻好感謝收下，讓他以後不要破費。
午飯已經備好，滿滿一桌子菜，連雨珠道：“這些菜都是自家種的，沒打農藥沒殺蟲，雞鴨也是自己養的。”
坐在桌前，喻念念笑：“梨梨之前說外婆做的飯菜特別好吃，我剛才一路想著都饞得流口水，可期待了。”
聶聞：“何止啊，我知道要來，前兩天晚上就開始流口水了。”
連雨珠被這幫小機靈鬼逗笑：“那你們趕緊嚐嚐。”
大家動筷吃著，桑梨看向身旁的鄺野：“味道還行嗎？”
男生點頭說很好，桑梨莞爾，大家正熱鬧地吃著飯，半晌前院的門被推開，一個含笑的中年女聲傳了過來：
“哎呦，家裏這麽熱鬧呢——”
桑梨聽聞熟悉的聲音，倏地轉頭，就看到桂秀媛一家三口，忽而怔住。
桂秀媛穿著一件桃紅色毛呢大衣，頭發燙著波浪卷，身後跟著穿著老頭衫、麵容樸素的桑成業和低頭一直打著遊戲的兒子桑彭凱。
連雨珠看到桂秀媛，也是怔了下，笑意微收，沒想到他們這個點會過來。
原本其樂融融的氛圍被打破。
三人走到屋內，連雨珠怔愣：“你們今天不是說去縣城買東西？”
桂秀媛笑意滿滿：“是啊，我們剛從縣城回來，你昨晚不是說甜甜帶同學回來玩兩天，我就趕緊去給他們買了點吃的喝的，來了這麽多同學啊。”
桑梨看向喻念念等人疑惑的目光，她心間揪緊，掩下僵硬的麵色，介紹道：“這是我舅舅、舅媽。”
其餘人不知情，乖巧打著招呼，桂秀媛笑應著，而後目光看向坐在桑梨旁邊、一言不發的鄺野：
“哎呦，這位就是鄺家的兒子嗎？”
桑梨意識到什麽，臉色劃過道難堪，隻能點了點頭，桂秀媛臉上瞬間堆上笑意，熱情地走到他旁邊：
“哎呀，原來這就是小鄺少爺啊，之前還好奇呢，終於見到了！”
桂秀媛看著他，嘴角咧到耳後根，不禁誇讚道：“我一直就聽說宋總有個特別優秀的兒子，果然百聞不如一見，你瞧瞧你瞧瞧，個子又高又帥氣，這比凱凱帥多了！”
兩秒後鄺野懶懶抬起漆黑的眸，看向她，桂秀媛趕緊把兒子拉過來：“不許玩手機了，趕緊過來和你小鄺哥哥打聲招呼。”
桑彭凱煩躁，“我這打遊戲呢，沒空。”
“你這孩子什麽態度？！等會兒回去就把你手機沒收了！”她笑著忙給鄺野賠不是，“這孩子靦腆害羞，其實昨天得知你要來，還說特別想見小鄺哥哥呢，可期待你來了哈哈哈。”
桑彭凱：“我沒有，你別瞎扯。”
“……”
桂秀媛氣得打了下他，幹笑兩聲，連忙又把買的大大小小的東西提到麵前：“小鄺少爺，我知道你們今早要來，今早去縣城超市買了很多零食，知道你們小孩子喜歡吃。”
鄺大少爺慢條斯理吃著飯：“我長大了，不吃零食。”
“……”
桂秀媛笑：“沒事，我還買了飲料什麽的，這個可樂雪碧，你們都愛喝。”
鄺野吊兒郎當：“我減肥，不喝碳酸飲料。”
桂秀媛：“……”
她看向一點都不胖的他，仍舊笑：“沒事沒事，對了，你們今晚住哪兒？要不然去縣城住我們家吧？山裏條件太差了啊。”
鄺野仍舊不接茬：“不用，縣城我住不慣，我就喜歡住山裏，關鍵耳邊清靜，沒人吵。”
感覺被內涵到的桂秀媛：“……”
桂秀媛臉黑，一旁的桑成業尷尬地拉扯她：“走了，咱們先回家吃飯去，也讓孩子們先吃飯。”
桂秀媛不爽瞪他：“你催什麽催？！這不是我家？我聊兩句還不行了？”
連雨珠已然習慣，無奈對桑成業道：“你們還沒吃飯，就坐下一起吃吧。”
“沒事媽，我們家裏都煮好飯了。”
桂秀媛：“媽都留我們下來吃飯了，你嘰嘰歪歪什麽？”
桂秀媛拉著凱凱坐下來吃飯，桑成業也隻好坐下，他看向桑梨，笑：“甜甜去雲淩了長得更漂亮了，好像也胖了點，終於不是瘦幹幹了。”
桑梨是喜歡舅舅的，她輕應了聲，桂秀媛聞言，這才把視線放到桑梨身上，嘖嘖笑：
“這一看就是鄺家照顧得好，我們做長輩的看到甜甜在雲淩過得好就放心了，甜甜，鄺家對你有恩，你平時住在人家可得心懷感恩啊，鄺家就是我們的大恩人。”
桑梨斂眸，喉間幹澀，還未出聲，就聽到身旁的男生拽冷開口：“大恩談不上，我爸媽很喜歡桑梨，把她當成自家孩子來疼，就想讓她過得好好的。”
“是是是……”
鄺野抬起冷眼，看向桂秀媛：
“誰要是再欺負她，我們一定會管。”
鄺野的話指向明顯，明顯是在給桑梨撐腰。
桑梨怔然看向他，心間柔軟塌陷。
桂秀媛對上鄺野冰冷的眼，心裏一顫，想到之前對桑梨的責罵，忙不迭笑著應和：“對對對，我們作為甜甜的家人，肯定也是想護著她疼著她，都盼著她回來呢。”
連雨珠不冷不熱出聲：“盼著甜甜回來，剛才進來了，你倒是一句話不關心。”
桂秀媛臉色僵硬，尷尬：“我……”
連雨珠沒了耐心，結束了對話：
“行了，吃飯吧，菜都涼了。”
連雨珠給幾個孩子夾著菜，桂秀媛見著有外人在場，隻能維持著臉上的笑，什麽都不敢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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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一頓飯下來，桂秀媛吃得叫一個憋屈。
本來得知鄺野來了，她想著好好巴結一番，誰知道鄺野對她一點不尊重，還把她還狠狠嗆了一頓，使她丟了好大的臉。
後來桂秀媛沒說話，連雨珠和幾個孩子聊天，氛圍又變得歡樂起來，中途桂秀媛想插嘴搭話幾句，可是鄺野一副懶得搭理她的樣子，完全不把她放在眼裏，她想懟又懟不得。
這大少爺什麽臭脾氣啊……
桂秀媛氣得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最後吃完飯就找了個借口走了，一出門就把怒火發泄在桑成業和桑彭凱身上，罵罵咧咧的聲音好久才消失。
吃完飯，桑梨去幫連雨珠收拾碗筷，讓其餘人去休息，幾人去到客廳坐著，喻念念小聲問：“梨梨的舅媽怎麽是那樣的。”
聶聞戲謔：“這一看就是個奇葩親戚，全程不關心桑梨，就可勁巴結著阿野，不過阿野剛才把她懟得憋出內傷了，太解氣了。”
“鄺野的嘴穩定發揮哈哈哈哈……”
他們剛才全程看著桂秀媛臉紅一陣白一陣的，都想笑。
桑梨忙完端著茶水過來給他們，聊了幾句，她走到屋外，看到蹲著階梯上觀察盆栽的鄺野，想到剛才的事：“鄺野，剛才飯桌上不好意思，讓你不舒服了……”
鄺野起身倚著門看她，笑：“我心情特別好，不舒服什麽？”
不舒服的明明是桂秀媛。
桑梨心底愧疚：“其實你沒必要理睬我舅媽的，她就是那樣的人。”
“我很記仇。”
“和州溪那次你是因為她哭的。”
桑梨微怔。
鄺野看向她：“所以以後隻要我在，她就別想在你麵前跳。”
桑梨心間悸動，被暖意淹沒。
她抬頭看著藍天，想到什麽，彎起眉眼：“突然想到那天我們在和州溪救護的那隻野生虎皮鸚了。”
“嗯？”
“你當時說它雖然受傷了，但隻要處理好傷口，養好了傷，就可以重新飛翔了。”
她轉頭看他：“我覺得它現在肯定愈合好，翱翔在天空了吧，對吧？”
鄺野對上她亮晶晶的眼，勾唇摸她的頭：
“嗯，小虎皮鸚。”
桑梨笑著打掉他的手。
過了會兒，連雨珠端著切好的蘋果從廚房出來給她們吃，笑道：“孩子們，下午讓甜甜帶著你們去山裏逛逛，甜甜你陪他們好好玩玩。”
“好。”
離開後，桑梨帶幾人去參觀了圏老房子，提到抓魚的事情，聶聞說趕緊出發：“咱們就待兩天，可不得趕緊玩起來啊？”
大家應和，桑梨點頭：“好，我去拿抓魚的工具，你們記得多穿點衣服，山裏冷。”
桑梨走去後院，很快徐曉也來了，她換上了件漂亮的白色棉服，頭發紮成兩個小麻花辮，唇上還塗了點顏色，桑梨看到笑了：“打扮這麽漂亮啊？”
徐曉難得靦腆：“你們都穿那麽好看，我當然要好看點。”
幾人收拾著，徐曉往客廳看去，目光不禁在鄺野身上多停留幾分，忍不住和桑梨小聲嘀咕：“甜甜，我感覺鄺野好帥啊，我在我們學校都沒看到這麽帥的。”
桑梨笑笑，徐曉疑惑：“不過我以為他這樣的公子哥會嫌棄我們這種山溝溝的地方呢，這次他竟然會跟著一起來？”
桑梨一直沒好意沒和徐曉說她和鄺野之間的事，想這次回來找個機會說來著，她先找了其他借口解釋：“他挺喜歡山的，所以想來逛逛吧。”
“你之前說他不好相處，確實看過去難以接近的，他對所有人都這樣嗎？”
“熟了後還好，最早我認識他的時候，都想離他遠遠的。”
徐曉笑，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收回目光。
最後拿好工具，七人出門。
走在鄉村院落之間，徐曉給他們介紹著山景，大家也很快熟絡起來。
一路歡聲笑語，大家走到溪邊，溪約寬五米，水流緩慢清澈，如果是夏天，還能光著腳去踩水，那叫一個涼爽。
桑梨和他們演示著抓魚的步驟，“先把麵包撕成小塊丟下去，吸引魚過來，然後用這個抄網眼疾手快地撈住它，這個還是挺難的。”
大家屏息以待著，桑梨試了一次，空了。
第二次，還是空了。
第三次，魚跑了。
五分鍾後，一條魚都沒進網。
“桑梨你這不行啊哈哈哈哈……”
桑梨羞窘：“不是，我以前沒問題的，可能是太久沒撈了，技藝生疏了。”
桑梨讓其餘人試試，鄺野拿過抄網，看準時機，抄網往下一伸，就把魚撈了上來，桑梨瞪大眼睛：
“你這麽厲害的嗎？”
“是你太笨了。”
“你才笨呢……”
其實這些鄺野在自家山莊都有玩過，大家興高采烈嚐試，輪到喻念念，她嘿哈嘿哈試圖大展身手，很快，站在旁邊被她弄得水潑了一臉的張博陽和聶聞臉都黑了：
“……你是撈魚還是給我倆洗臉呢？”
喻念念：“哈哈哈哈對不起哈哈哈哈……”
大家輪流嚐試著，桑梨不服，也加入他們，過了會兒鄺野到岸邊喝水，看向桑梨。
女生一身灰色棉服，紮了個丸子頭，杏眸比溪水還澄澈，激動地和大家比試著。
他無聲笑了。
她從小都這麽可愛麽？
半晌，聶聞幾個叫囂麵包沒了，誰能去買，鄺野見桑梨玩得開心，就說他去，徐曉見此道：“你不知道在哪兒，我帶你去吧。”
於是倆人一同往小賣部走去，鄺野從口袋裏掏出煙盒，點上一根，徐曉看向神色淡淡的他，主動搭話：“鄺野，你們這次來玩幾天？”
“後天中午回。”
“啊？那甜甜怎麽說她正月初二走？”
“她會多待幾天。”
“哦哦……”
到了一家小賣部，徐曉去挑了麵包，又給自己買了飲料和零食，鄺野也多拿了幾瓶飲料，他撚滅煙頭，走去算錢，對老板示意了下徐曉手中的：“合在一起算。”
“好，一共25。”
鄺野打開錢包，掏出幾張鈔票，隨後走出小賣部，徐曉愣了下，笑看向他：“謝謝啊。”
他淡應了聲，走回去，大家拿過麵包繼續戰鬥。
下午四點多，幾人以六條魚的戰績作為結束，還算不錯。
幾人提著水桶離開溪邊，下一站打算去後山的梅花林拍照，桑梨揉著發紅的鼻子，鄺野注意到：“怎麽了。”
她搖搖頭，“沒事，就是有點冷……”
剛才被風一吹，鼻子一下子就癢了。
路過一家賣村裏小吃的店，大家說想進去買點東西補充體力，桑梨讓他們去，她先把魚拿回家給連雨珠處理下，免得等會兒死了。
桑梨走後，其餘人走進店裏，鄺野看著牆壁的菜單，徐曉給大家介紹完，看向沒說話的他，她走過去問：“鄺野，你喜歡吃什麽？這個都是我們當地的小吃，你可以嚐嚐。”
鄺野看著，隻淡淡問：“有去風寒的熱飲麽。”
老板聽到，忙應：“有，我們家有煮薑茶很好，冬天可驅寒了。”
鄺野點了杯，而後讓老板一起算錢：
“薑茶幫我打包。”
老板應下，過了會兒，大家點的小吃陸續端上來，徐曉讓幾人坐下吃，然而鄺野拿走薑茶：“你們先吃。”
“誒，阿野你去哪兒啊……”
鄺野走出店裏，往來時的方位走去。
幾分鍾後，桑梨看到他，怔愣：
“你買好啦？”
走到麵前，鄺野看向她，眉峰擰起：“回去一趟衣服也不加？”
她一愣，“我忘了……”
“你一天天還能記得什麽？”
“……”
這人好凶。
她耷拉下眉眼，誰知道下一刻手中就被塞進一杯溫熱的薑茶，她愣了下，而後看到鄺野把自己的圍巾摘了下來，往她脖子上一掛，把她拉近到麵前。
圍巾纏裹著，溫熱裹挾而來，驅散所有的寒意。
桑梨呆住，鄺野給她戴好圍巾，抬起眼，黑眸單單倒映著她：
“還冷不冷？”